宋朝雨將腳下收拾妥當,而后拉著聶氏站起來:“嫂嫂乃明理之人。”
至于聶氏口中的“們”是誰,宋朝雨想也想得到。
在宋嘉房間里的宋妍的目時不時看向了外頭,看著聶氏的神越來越好,的眸卻越來越冷。
直至聶氏帶著宋朝雨走了進來,宋妍又恢復了溫的笑容:“嫂嫂和四妹妹在外頭聊什麼呢?我瞧著東西散落了一地呢!”
想起剛才的為難,聶氏臉尷尬。
宋朝雨自然而然坐在了宋嘉的床旁放著的椅子上,看著床榻上宋嘉蒼白的臉,心里其實波瀾不驚。
宋妍這一次帶宋朝雨來平苑,是沒能達所愿,也算是失而歸。
不過回去的路上,還是囑咐宋朝雨:“日后你來這打擾大哥哥才是。何況……咱們家的嫂嫂實在是個骨骼清高之人,你都不知,從前最是不喜三妹妹了。總說三妹妹庶出,又嫌三妹妹聒噪。今兒對你算是客氣,大抵也是因為頭一次見到你的緣故。日后你別來招惹的厭煩,照顧大哥哥,于咱們宋家功不可沒。”
記得以前宋妍也對自己說過這樣的話,那時候還真以為這話而對聶氏很是不喜,竟從未打過道。
如今想來,可不是被如此低級的挑撥了關系?
宋朝雨垂眸,只嘆一聲:“大哥哥臉蒼白,瞧著真可憐。”
宋妍覺得自己像是一釘子扎在了一團棉花上,心頭不快。
可盯了宋朝雨半晌,也沒見宋朝雨眸之中有任何的不妥之。
拿不準宋朝雨,但宋妍已經知曉,絕不如同秋婆子們說的那般好對付!
——
自那一日教訓了張秋鶴之后,好幾日在學堂里頭都沒見著張秋鶴。
問了旁人才知,那一日之后張秋鶴就借病不再外出。但明眼人都知道,是丟人丟得狠了,不愿外出罷了。
宋燕在學堂之中,也消停了兩日。
朝堂之上卻出了一件事,讓宋元這兩日的心都不大好:太子殿下和林丞相因為是否要繼續施懷政而爭吵了起來。
施懷政這件事,是從先皇時期開始的。先皇登基之后,朝中就糟了好幾次大災。先皇疼惜百姓,便以“懷政”治理天下。
將太祖太宗們定下來的稅收政策統統減免,且在一些發展孱弱的地方朝廷還會給予補,讓民能休養生息,朝廷也更有威信。
然而距離懷政實施已然過去了幾十年,林丞相認為,如今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也該到了百姓們回報朝廷的時候,該將懷政取消,恢復從前的稅收制度。
但太子以為,正是因為而今國泰民安,朝廷才有如此威嚴氣象。且現如今國庫充裕,并不需要以增添百姓們的稅負為代價,來做國庫的“錦上添花”。
太子更加以為,我朝的稅制沿用了大部分前朝的留,實在是稅負過重。應當趁著這個機會干脆進行稅制的改革,重新制定。
林丞相自然反對,說稅制良久,已到完善的地步,若要改稅,實在是耗費太大。
二人在朝堂之上就這麼爭吵了起來,到下朝之前,都誰也不服誰。
宋元乃禮部尚書,稅制的事原本也不到他管。可因為二人的吵鬧,讓皇上心煩躁,下朝之后專門召見了宋元,將他昨兒送上去的一個禮部條陳中的小小錯狠狠地責罵了一頓。
所以這兩日宋元的心十分不好,宋家的氣氛也十分低迷。
宋朝雨記得上一世的時候,太子和林丞相也發生了這樣的爭執。
也就是因為這件事,讓林丞相和太子之間有了嫌隙。后來林相雖不至于就背叛太子,但是在朝堂之上被寧王利用,對寧王多有幫襯。
大約到最后寧王殺了林相之子林沐的時候,林相才反應過來寧王為人,可惜為時已晚。林家兩代宰輔人家,終究還是在宋朝雨上一世死之前,走向了覆滅。
這兩日宋元因為在朝中不得力,所以回家之后連晚飯都沒吃。
直至事過去的第三日,林相和太子之前的關系緩和,馬上也要到了七夕佳節,皇上的心好了些,宋元難得陪著大家伙一起吃了個晚飯。
卻在飯菜上桌的時候,沒有見著大夫人到來。
著人去問了,只說大夫人去看宋嘉了。作為宋嘉的母親,一日要去好幾回,宋元早就習以為常。
然而宋元不過剛拿起筷子,外頭就傳來了大夫人有些凄厲的喊聲:“老爺!老爺快些救救咱們的兒吧!他們是要殺了咱們的兒啊!”
哭喊著進門,全然失去了大夫人端莊的統,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柳姨娘和四姨娘坐得離門口最近,自然要上去拉一把大夫人的。
誰知大夫人看到柳姨娘,便是怒氣沖沖地一把將柳姨娘給推開了去:“滾開!別我!”
柳姨娘沒有半點兒防備,眼瞧著就要栽倒下去!
“姨娘!”
宋朝雨也喊出聲,但距離柳姨娘有些遠,實在是無能為力。
還好挑紅眼疾手快地上前,一下子將自己的墊在了柳姨娘的底下。
這才讓柳姨娘雖然摔倒了,卻好歹有挑紅墊著,驚得宋朝雨起了一冷汗,忙上前:“姨娘,沒事吧?快些起來——”
然而話還未說完,忽而就覺到有人從后狠狠地拽了自己一把!
剛轉頭,大夫人的雙手,就劈頭蓋臉地朝著上打了過來:“你這小賤人!讓你回宋府來,已然是對你們母的莫大恩賜!你竟要蠱了那聶氏,害我的兒?看我今日非要打死你不!”
宋朝雨本能地閃躲了一下,大夫人手中的力道落了個空,也重心不穩地朝著前頭栽倒而來。
其實宋朝雨站著的位置,本能扶一下大夫人的。
可心底寒涼,只做驚嚇的樣子稍稍后退了一步,大夫人整個人的便直直地栽倒了地上!
竟是摔了個“狗啃地”的樣子,頭上的釵環也叮叮當當地散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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