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言,大夫人的眼皮子都跳了跳:“所以杜太醫您的意思是說,有人給我們家老爺下了藥了?”
如今心里除了六姨娘之外,再無旁人。
杜太醫還是不敢將話說得太死,又看向了范江月。
范江月則是接了杜太醫的話:“看上去,像是西域的曼陀羅香藥。咱們這里是很見這樣的東西的,我看癥狀很像,杜太醫您覺得呢?”
“是是是,的確如此。”
杜太醫順著范江月的話,才敢對已經憤怒至極的大夫人道:“我覺得……大夫人您還是在府中四找找吧。至于是不是有人給宋大人下了這個藥,咱們也不能這麼說。萬一是宋大人自己需要呢?”
“哼!”
知道杜太醫是個和稀泥,不想摻和進來的。
大夫人卻越發冷笑一聲:“我們家大人只怕還沒有到這地步吧?毀了自己的子,也要牡丹花下死嗎?我家大人不是這樣的人,他從來都勤謹,一定是有人刻意為之!”
說著,就氣勢洶洶地走了出去,一把拉扯起了跪在外頭的六姨娘:“你這個狐東西!你給大人吃了什麼藥?!”
六姨娘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大夫人的另一只手,狠狠地扇了一掌:“賤人!如果大人出了事,我頭一個不饒了你!說,你將那藥放在了哪兒?!”
六姨娘被這一掌扇得七葷八素的,甚至都不知道大夫人在說什麼:“什麼藥?我沒有給大人下什麼藥啊!”
大夫人又是一掌落在了六姨娘的上,而后對著后的婆子小廝怒道:“來人啊!給我將這賤人綁起來家法伺候,直至說出東西在哪兒為止!”
“大夫人!”
六姨娘到底也不是好欺負的,掙扎了一番,然后憤怒地看向了大夫人:“大夫人若說妾做錯了什麼,也總要有證據吧?且要見老爺!若老爺要對妾家法,妾絕不說一個字!可若這只是大夫人因為對妾布滿而要家法,那妾萬不能從!妾要見老爺!”
“老爺還沒醒,只怕你也沒那資格見老爺吧?”
聽到了外頭的吵嚷,連宋老太太都忍不住帶著宋朝雨走了出來。
居高臨下地盯著六姨娘:“你不過是府中的妾室,做錯了事兒,怎麼連正室大夫人懲罰你都不了嗎?你想見老爺之前,可有沒有想過,老爺就是被你害了現在這個樣子的?為了爭寵不擇手段,只怕也未有你們這種子才做得出了!”
六姨娘來府中也不時日了,知道老太太一向都是公正的,卻不知為何今日對自己突然發難。
所以六姨娘還想辯解幾句:“老太太明查!妾萬不敢做半點兒對老爺不利的事啊!”
“混賬!”
老太太卻是半句都不聽,厲聲對周圍的婆子道:“還愣著干什麼?將綁起來,給大夫人置!”
“你們!”
又指了指一群小廝和丫鬟:“去六姨娘的院子里搜查!務必要將那害了老爺的腌臜東西給找出來!若是晚了,老爺的子骨真的出事了,你們一個都別想了干系!”
六姨娘抬頭,愣愣地看了一眼老太太,心里一萬個不解。
老太太卻對宋朝雨點了點頭:“四丫頭,你去看著他們。別有的人瞧著六姨娘寵,就不好下手。你親自去盯著,若有誰違背了你的意思,便是違背了我老婆子的意思。到時候瞧一瞧,在這個宋府之中,還有誰說了算的!”
若是平日里,大夫人聽了這話,只怕要氣得跳蹦子。
只是現在,一心對付這個六姨娘,哪兒有心思管宋朝雨啊?
便任憑宋朝雨去,甚至還難得對宋朝雨道:“對!四丫頭,你只管去盯著就是了!這種事,在咱們宋家必定不能縱容。若有人敢違抗,你只管他們來找我!我就不信了,我這大夫人平日里是對他們太縱容了還是怎麼了,他們還敢放任這個六姨娘在家中為非作歹不?”
難得“一家人”齊心,宋朝雨的心里明白,只怕今兒六姨娘是兇多吉了!
——
隨著那些婆子小廝將六姨娘綁了起來,宋朝雨也一路跟著他們到了后院。
六姨娘份低微,甚至連祖宗祠堂都進不去,小廝們將扔在了柴房外頭的院子里,然后就去尋找家法的板子和鞭子來了。
此刻六姨娘的心中,仿佛才意識到了什麼一般,抬起頭來,倏然看向了宋朝雨:“是你?!還是誰?!誰要害我?我本就沒有給老爺下什麼藥,也不需要這麼做!你們卻連我的院子都還沒去,就要對我用家法了。是你對不對?你要害我,對不對?”ωWW.166xs.cc
宋朝雨微微一笑,心里贊嘆這個六姨娘果然是個聰明人。
靠近了六姨娘,而后只留了兩個丫鬟在此,對六姨娘笑道:“姨娘這說的是哪里的話?我們為何要害你呢?若不是你要害人在先,又怎會到這般地步呢?我們宋府之中,最講究門第家風的清白。六姨娘既是來了,就該守著宋府的規矩,伺候好父親就是。偏生要招惹出這麼多的事端來,自然留不得你了。”
六姨娘即刻明白了過來:“是老太太的意思,是嗎?你將事告訴老太太了?所以你們要想辦法理了我,是嗎?!”
宋朝雨頷首,算是默認了這件事。
卻又嘆息一聲:“六姨娘是有胡姬脈的人。方才杜太醫和范醫都說了,害了父親的是西域之藥。偌大的宋府之中,唯有六姨娘有次機和機會。”
“你們不能我!”
六姨娘顯然是慌了:“我是安國公送給老爺的人,你們即便是要我,也要問過安國公的意思吧?若就這麼打殺了我,你們讓老爺如何同安國公代?”
還有臉提這件事?
宋朝雨冷笑:“六姨娘,我尊稱您一聲姨娘,可您別忘了自己的份。能送之人,那是什麼?是禮,是講究兩家好和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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