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京城之前，他們對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要十倍奉還！

夏語凝還站在門口，徐德躬不語，蕭昊乾龍行虎步般走出了棲宮，連頭也沒回一個，簡直就像是被氣走的。

大概他也是真的生氣，畢竟自己在這裏坐了小半個時辰，卻聽了滿肚子鬼話連篇，既浪費時間又浪費力。

玉竹等人走了，這才慢慢靠近，湊近夏語凝道：“皇後娘娘，剛才徐德公公讓我準備一件袍。”

夏語凝點點頭，“七日後，夏家後輩治水凱旋，禮部要在皇宮大辦慶功宴，他讓我出席，並代表後宮講話，表達對英雄的問和關懷之。”

玉竹：“……”這話怎麽聽著那麽怪異？

夏語凝角一勾，眼前閃過蕭昊乾離開前那公事公辦的冷漠樣子，還有那藏著若有似無的試探話，嗤笑道：“皇宮宴會啊，從前都隻在書上看過，嘖，這次也算是實地考察……但隻怕那一天不是什麽慶功宴，而是鴻門宴。”

“什麽？”玉竹一驚，鑒於皇權與相權之爭已經人盡皆知，這次反應倒是很快，“難道皇上要在那一天腰斬功臣？”

“誰知道呢，”夏語凝打著哈欠，手在頭上了，“反正啊，咱們就坐在旁邊當看客，吃瓜喝水嗑瓜子，盡職盡責地當一個旁觀黨，不不沾染是非，管他們死活幹什麽？”

玉竹認真地想了想，“也是。”

時間慢慢過去，七日轉即到。

這期間，韶華宮中的青妃在皇宮之中果然“名聲大噪”，走到哪裏都有人用看笑話的眼神盯著。棲宮位於後宮眾妃前往正宮的必經之路上，饒都繞不開，還時不時能聽見棲宮門口小太監的嗤笑。

混賬東西，總有一天要收拾他們！

“娘娘，”翠翹抱著一件白紗舞走過來，“您瞧瞧，這舞和您那金霞雲纏瓔珞正好是對，今日娘娘穿著這件舞跳舞，必定能夠大放異彩，讓皇上對娘娘刮目相看！”

沒錯，今天就是要在慶功宴上拔得頭籌，讓皇上將目放在一個人的上，這是扳回臉麵的重要時刻，已經準備了七天！

青妃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翠翹雲鬢，瞳藏秋水，淺笑宛然，純淨，不覺輕輕笑了笑，“皇上就喜歡這樣子的，因為，和很像。”

翠翹目一，“娘娘，皇上最終還是喜歡您的，一個死人怎麽比得上您呢？”

青妃搖搖頭，將幾許失落掩下，同鏡子裏的自己對視兩眼，倏然轉頭看向雪白舞，“……死人才是贏不過的那一個，傻丫頭，你不懂。”

手著舞上的白羽，輕舒緩的質地讓人無來由的心，“不過，你說得對，死人雖然贏不過，卻也永遠比不上活人。”

“伊蘭姍，我的好姐妹，不要怪我心狠手辣，怪隻怪你擋了我的路，僅此而已。”

翠翹低頭不語。

青妃站起，將所有的緒都斂去，淡淡笑道：“走吧，夏明肯定已經宮麵聖了，咱們就先去正宮給皇上請個安，然後再一起去摘星樓赴宴。”

但此時的蕭昊乾，人卻並不在正宮。

正宮是皇帝理朝務、會見臣子的政務宮，帝宮才是他的寢宮，隻是他時常不在寢宮休息而已。

今日，蕭昊乾倒是在帝宮待著了，他要在這裏等一個人，等一個須得和他一齊出席慶功宴的人，還得和這個人裝一裝相敬如賓恩非常。

但這個人卻姍姍來遲，據說人從下午就開始準備，但蕭昊乾看了眼那已經燒掉的第三香，臉上如覆雲，冷沉沉的，明顯已經到了即將發的邊緣。

徐德頭上的冷汗，抬頭看了眼站在對麵的軍統領，人家卻站直立正，麵上無悲無喜，不驕不躁，好像完全沒有到皇帝的怒氣。

“……再派人去問！”蕭昊乾終於忍不住了。

從來隻有別人等他，何時竟然需要他在這裏等人了？而且還等了兩炷香的時間！穿一套袍需要這麽麻煩嗎？！

那個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徐德一，忙轉去看，左腳才旋了過去，那帝宮的門簾就被人倏地打開。

一道緋紅麗影走了進來，翠翹碧羅簪花鬢，廣袖披帛紅雲靴，綾羅華帔雙肩，闊擺金繡雲霞，乍一看，竟是氣勢人，傲如九天神，額間梅花栩栩如生，紅眸含魅帶笑，驚為天人。

徐德失了會子神，才幡然明白過來，麵前站著的人是皇後！

玉竹其實生得也不錯，但在的麵前，就如螢火比之皓月，完全不起眼。

但見夏語凝抱手環，麵上卻出幾分不耐，“這服什麽玩意？是深怕不死人是嗎？如廁的時候還得七手八腳人幫忙，給人盯著看很有意思？幸而後宮不用我管，否則我頭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將做這服的人杖責八十！”

徐德：“……”

韓古向來僵的表驀地扭曲，驚詫地看向這位出口“髒”的皇後，幾乎有些暈眩。

瑰表象如山崩塌，徐德忍不住去看看蕭昊乾的表。

蕭昊乾手中還撚著一枚棋子，應該正是徐德轉時拿著的那枚，棋子突然手，在棋盤上砸出輕微聲響，蕭昊乾回神，臉上再度鐵青。

“皇後！注意言辭！”

夏語凝驚奇地看他兩眼，目一轉，忽地抬步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羅漢榻上的人，勾輕笑，“怎麽，怕我丟了你的麵子？”

蕭昊乾冷漠地站了起來，視線在上一轉，“知道就好。”

“放心，”夏語凝冷笑，“等會宴會上，我就是個看客，隻要沒人招惹我，我當然不會往戲臺子裏紮。”

“戲臺子？”蕭昊乾不悅地重複這個詞。

夏語凝聳了聳肩膀，不以為意道：“難道不是？”

百公卿，觥籌錯，看似言笑晏晏，誰知不是表麵一套心裏一套？連他們自己都是如此。

這樣說是戲臺子也不為過，蕭昊乾深深地看兩眼，“那就記住你的話。”

夏語凝不怵，角一撇，“前提是，沒有人上來找罵。”

比如哪個青妃紅妃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