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夜已經降臨。大廈裏邊的員工陸陸續續開始下班。
偶有車輛經過,疝氣燈打在沈愉臉上,明晃晃的。立刻低下頭,埋首於趴在方向盤上的臂彎裏,生怕被別人看到因為一句話而變得通紅的臉。
傅臨淵這人,不正經的時候,什麽話都說。
比如睡覺的時候,沈愉聽他說過太多太多不堪耳的話,什麽“爽不爽”“水好多”“寶貝好厲害這種姿勢都可以”,甚至“幹什麽工作,被我幹就夠了”等等。
但是那些意迷下帶著彩的渾話,遠沒有清醒時候的一句“我想你”來得撥人。
車廂變得沉悶,自己的心跳聲都像在被無限放大。覺得不過氣,將車窗降下一線,讓外邊的空氣湧進來。
不自覺地扣弄著方向盤,明明麵紅耳赤,卻擺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來:“哦,是嗎,覺不出你想我啊。”
繃的聲線出賣了他,自然被電話那頭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他又是一聲輕笑:“真的很想,孤枕難眠。”
沈愉預接下來的話應該不好聽。
“這裏有些冷,懷念你溫暖的,想進你的裏。”
果然,就知道。
作勢就要掛斷電話。
果然隻是炮,不是真的想。
卻聽他忽然了一聲的名字:“沈愉。”
沈愉的:“又怎麽了?”
“今晚月亮很圓。”他的話題極跳躍。
“然後呢?”
“我們看的是同一月亮。”
他抬起手,在虛空中抓了抓,散漫地問:“你看到月亮了嗎?”
沈愉不自覺地跟著他話語的指引,發車子,出了地庫。
第一時間抬頭天,夜空無雲,明月高懸,澄澈如玉盤,約可見上邊的影山脈。
電話那頭的人又說:“沒看到也沒關係,長夜漫漫,你總能看到一眼。”
沈愉卻問:“你現在在哪裏。”
“有事出差了。”他隨口說出一個國城市的名字。
“噢。”沈愉莫名鬆了口氣,看來他沒有被萬家的人為難。
他忽然又轉了話題:“那件事我有眉目了。”
“哪件?”
“總裁辦,休息室。”
沈愉瞬間想到了那間不堪目的室,不由得坐直了子:“是傅振聞,還是傅柏。”
“都有。”
沈愉了拳頭,不由自主地罵出了聲:“靠,都有?請問這是你們傅家的‘優良傳統’嗎?不愧是父子啊,就是玩得花,連道德淪喪都是一樣的,什麽東西啊。”
被地圖炮的傅家人:“……”
沈愉又道:“這癖好還會傳下去嗎?要是可以的話,建議他們斷子絕孫,省得再禍害子孫後代是無辜的人。我靠啊,真的會傳,你們這一代就是傅時予是吧?傅時予是個好鬼,可是正兒八經傳了他爺爺和他伯伯,真是傅家的好孫子啊!”
沈愉越想越覺得自己說得有道理。
建議傅時予進行理絕育,省得再將這種不良基因傳給下一代。
罵夠了,沈愉才問:“你都查出什麽了?”
“很多,那間休息室,好幾十年前就有了,可以追溯到傅振聞年輕的時候。年前有一次,我因為分家被傅振聞了回去,出來的時候,有人告訴我一輛掛著燕城牌照的商務車開去了傅家大宅,事後查明,那輛商務車是屬於燕城一家孤兒院的,就是傅氏集團捐的。”
沈愉:“……所以當初那輛車上載的……”
說不出口,傅臨淵替補充:“就是來自於孤兒院的孩子們。”
“……媽的。”沈愉氣憤,“那個老不死,他怎麽不去死啊?”
“害的不止那一家孤兒院,更多的我還在查,但是這件事質惡劣且特殊,所以還需要進一步的取證。”
沈愉明白。
孤兒院的很多孩子,本就會有一些缺失。他們可能因為年紀太小還沒有建立價值觀,所以即便遭了不好的對待,他們也或許分辨不出對錯來。
即使分辨出來了,敢不敢說出來,又是另一碼事。畢竟讓他們說出來,這又是二次傷害。
可是又不能不取證。因為隻有知道誰遭過傷害,才可以想辦法彌補他們,治愈他們的創傷,從而杜絕以後再有更多的人遭類似的況。
這其實是件很殘忍的事。
沈愉心裏又將傅振聞和傅柏罵了個千百遍,媽的,怎麽那麽禽啊?
傅臨淵又問最近工作怎麽樣,兩人不知不覺聊了很久。
掛斷電話的時候,手機都開始發燙了。
看了一眼時間,竟然不知不覺打了快兩小時的電話。
想起他剛才說的那句“長夜漫漫”,沈愉笑了下,哪裏長呢,兩個小時轉瞬即逝。
一如既往地去刷新聞界麵,在娛樂版麵見到了一檔綜藝推送,是一檔古風詩詞類的節目。因為喜歡古詩詞,沈愉追過前三季,現在第四季馬上就要開播了。
以前還和傅臨淵聊過這檔綜藝,傅臨淵說他也看過,他也喜歡傳統文化。沈愉想起,他母親就是語文老師,想必他從小耳目染。
沈愉發車子,回家。
皎潔的月輝過車窗,照耀著。
開出一段距離,腦中忽然靈一閃。
想起一句詩——
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
忽然明白了傅臨淵剛才的意思。
他為什麽忽然說月亮,為什麽說長夜漫漫。
他剛才那句“我想你”不是張口就來的,也不是花言巧語。而是他的心表達,以一種很浪漫的方式,晦的、後知後覺的。
他真的想了。
心忽然被一奇妙的充盈,沈愉渾的都沸騰了起來。因為向來說話直白,他這句喻的表達便更顯得真意切、難能可貴。
沈愉不自覺地咬了下,怔怔著那月亮。
如果可以重新打那通電話,一定不會,會說:“我看到月亮了,很漂亮,我們看到的是同一月亮。”m.X520xs.Com
意思就是: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很想你。
也很想他。
怎麽會不想他。
綠燈亮起,沈愉改變了原本的路線,右轉,上了機場高速。
到達機場後,訂了一張他剛才說的城市的機票。
要去那裏。
去找他。
。您提供大神陸六的蓄意引,傅先生太難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