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順領著那小兵離去,毫不給趙文修好臉。
自從兩天前,崇睿戰死之後,北狄士兵便沒有再對羅平發攻擊,崇睿亡故,掌權者自然就變了崇智。
北狄士兵義憤填膺,紛紛圍在崇智的大帳前,“王爺,這都過去兩日了,陛下骨未寒。難道王爺便不想替陛下報仇麼?”
“報仇自然是要報的,可是如今羅平守軍士氣大振,並不是攻城的好時機,待時機到了,本王自然會洗羅平軍營,替三哥報仇!”
時機!
好時機?
“什麼時候纔是好時機?”
崇智淡笑,“就這兩天之,到時我若不能給大家一個代,我便自刎於三哥墓前,以死謝罪!”
崇智的孤絕,總算是平息了士兵的怒氣。
大月京都,秦順府邸。
秦順將家中房契田產盡數給小兵,小兵倒也十分聰明,當即便了銀號老闆前來驗收,全部抵押銀票,因爲小兵要價低於市價,那掌櫃的自然是高興得手舞足蹈,替他清點時也是十分賣力。
看著自己積攢了一輩子的家,就這樣便宜了一個無名小卒,秦順氣得悶氣短,他妻子小妾還跟他大吵大鬧,那邊吵得熱火朝天,小兵這邊卻與掌櫃的,滋滋的將秦順家財盡數折現銀。
從秦家離開後。那小兵便去到銀號,要求老闆給他銀子古董抵銀票,那老闆是做生意的,自然是十分明,他一看便知這裡面定有問題,便找了藉口說,“小號如今拿不出這麼多銀子!”
“那我便殺了你還有你全家!”說罷,那小兵忽然兇狠的將一顆毒藥放進掌櫃的裡。
掌櫃的被嚇得雙發,爲了能活命,他只能將庫房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拿出來,供小兵挑選。
雖說只是個小兵,可這小子眼倒是毒辣得很,他不看金銀財帛,專挑貴的古董拿,且所挑的每一種古董皆是價值連城。
掌櫃的疼不已,連忙跪地求饒,“公子,這銀號是趙大人的私產,您這般空手套白狼,小的還要不要活命了呀!”
小兵一聽是趙文修的私產,便樂了,“既是趙大人家的,那我多拿幾件!”
嗚!
那掌櫃的死的心都有了。
小兵從庫房拿走二十五件珍貴古董,市面價值最上兩億兩銀子。看著小兵大搖大擺的帶著東西離去,掌櫃的心如死灰,一不做二不休,學著那小兵的樣子,挑了幾件要的,而後舉家潛逃。
趙文修得知後,氣得差點吐,他以爲自己擺了秦順一道,沒想到,卻被個無名小卒擺了一道。
不對……
趙文修忽然意識到事詭異至極,他狠狠的一拳打在圓柱上,咬牙道,“崇睿!”
趙由之從屋裡走出來,眸淡淡的看著趙文修,這段日子,他消瘦得不人樣,且神沮喪。
趙文修見趙由之走出來,冷聲說,“你怎麼照顧的爺,回房去!”
一個穿著桃紅衫的子,連忙走出來,扶著趙由之的手說,“夫君,我們回房去吧?”
“誰是你夫君,你這等不要臉的子,也配做我趙由之的娘子,我娘子在北狄,我娘子是兩朝最尊貴的公主,芷水!”趙由之狠厲的推開那子,憤然離去。
子見狀,不見毫委屈,扭腰擺的便跟了上去。
趙文修鷙的眸子裡閃過一抹笑意,“這世間的男人,最難抵溫鄉,兒子,總有一天,你會激父親的。”
而後,趙文修派人全力搜查那小兵,可那人卻人間蒸發了一般,再也沒有出現在一路前往羅平的道路上。
兩日後。
羅平城下,北狄駐軍大營。
黃影將書信往崇智大帳中的桌案上一放,嬉笑著說,“陛下,了!”
那穿著崇智鎧甲的男子回頭,眉眼如畫,鼻樑俊,薄脣輕抿的謫仙般的人,哪裡是崇智。分明就是崇睿。
他接過信箋看了一下,淡聲說,“你讓誰去的?”
“舊影!”
崇睿眸一亮,“莫怪能完得如此出,他什麼時候混進去的?”
“皇后娘娘傷,陛下無暇管理俗務,我料定最終陛下還是會東征,便將舊影安在羅平城中,沒想到,歪打正著。”黃影笑得像腥的貓,接著說,“遇見比陛下更貪財的舊影,趙文修與秦順,真可憐!”
這是怎樣回事?
爲何已經死亡的崇睿,會安然無恙的端坐在崇智大帳之中?
原來,那日崇睿打定主意想要訛秦順的銀子,兩人便合計好了,讓他們藏在羅平的暗哨與他們裡應外合,一起訛銀子。
崇睿這邊,他讓黃影將趙文修的一個形與崇睿相似的細作抓起來,易容崇睿的樣子,而後毒啞,由黃影用將他帶到戰場上,帶到崇睿邊。在給了對方信號之後,黃影便神不知鬼不覺的將被他們控制的細作帶上崇睿的馬背,片刻之間,便龍轉,將崇睿從拉到黃影的中,讓那替死鬼騎在戰馬上,接舊影致命一箭。
然後,便有了“崇睿”被對方無名小卒殺死的慘烈。
崇智從外面走進來,怨聲載道的說,“三哥,你再不面,那些士兵我便真的不住了。”
崇睿心大好,勾脣淡笑著說,“走吧,出去整理軍隊,再次攻城!”
“得手了?”崇智頗有興致的問。
黃影大笑,將信箋拍在崇智口,“自己看吧!”
而後便替崇睿換上他自己的鎧甲,崇睿看著披風上那大大的“睿”字,眸溫得滴水。
“走,儘快殺到京都!”崇睿瀟灑的將披風披上,而後便大刀闊斧的走了出去。
崇智問,“三哥這是怎麼了?這般急切!”
黃影指了指披風,用口型說,“發!”
哦哈哈哈!
崇智秒懂,而後拉著黃影說,“你們就這樣訛了秦順所有家財,順便訛了人家趙文修這麼大一筆?”
“不可以?”黃影擰眉,姿態傲慢!
崇智對他豎大拇指,“怎麼不可以,你們青峰山都出的什麼妖怪,一個比一個狠!”
“狼妖!”黃影說罷,便追了出去,崇智將信箋整理好揣在懷裡,而後滋滋的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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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狄士兵正無打采的練兵,忽然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大喝,“難道朕不在,你們便想懶不?”
“鬼啊!”有士兵大一聲,而後現場一團。
張桐也是知人,他指著地上的影子說,“嚎什麼嚎,你們都瞎了,沒看見地上那麼長的影子麼?”
張桐一句話,讓現場瞬間平息下來,所有人都仰著崇睿,良久之後,發出一陣歡呼,“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崇睿拱手,將自己訛錢的計謀化之後,傳達給每一個大月的士兵,那些人聽得一愣一愣的,對崇睿佩服得五投地。
末了,崇睿說,“爲了彌補大家被矇在鼓裡所的傷,今夜不管戰事如何,我請大家喝酒吃!”
行軍途中,能喝上一頓酒,簡直不要太好!
一時間士氣大振。
兵貴神速,崇睿即刻便集結大軍,往羅平城門奔去。
羅平守將自以爲崇睿一死,他便高枕無憂,整日躺在守備府中,讓小妾給肩捶捶,乏了便抱著小妾做夢,夢見那小士兵帶來無數金銀珠寶孝敬他。
卻不知,崇睿已然兵臨城下。
羅平守衛城口的士兵見崇睿死而復活,嚇得魂不附,加上守備不在,潰不軍。
黃影與崇智等人領著二十幾個武功好的,一同躍上城樓,一路拼殺,將城門大開。引北狄將士城。
沿途,凡是士兵,皆被殺手。
“城中百姓,快速歸家鎖門,北狄皇帝陛下崇睿駕親征,收復大月,我軍承諾,不傷貧民,是以快速回家鎖門,爲避免誤傷,切不可出門。”
張桐一路喊過去,大街上瞬間便空無一人。
崇睿領著北狄士兵一路殺到守備府,那羅平守備見崇睿死而復生,又驚又怒,可這人倒有些氣節,爲了避免被崇睿折辱,他揮刀自刎,結束了他年輕的生命。
崇睿攻破羅平的消息兩日之後傳到京都,知道自己被崇睿擺了一道的趙文修,並未在小兵潛逃當日將事告知崇德,而是私自按了下來。
大殿之上。
崇德面如死灰的看著在殿前嚎啕大哭的秦順,心裡一團麻,不知如何是好。
秦順指著趙文修的鼻子破聲大罵,“趙文修,你我同朝爲,你如此見不得我好,我說緩些日子將家財給那小兵,你非要讓我當日兌現,如今可好,白白讓崇睿得了那麼多銀子。”
趙文修沒敢說,他自己也折損了上億兩銀子。
啞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他只是冷冷的看著秦順,“若不是你大放厥詞,如何會有這許多事端,當日若是不將銀子給那小兵,當日羅平便會被北狄攻陷,接下來的青州錦州,崇睿也會如無人之境。”
“你分明就是想公報私仇,如今老夫折損的銀子,當由你來賠!”秦順一轉臉,又換上楚楚可憐的樣子對崇德說,“陛下啊,趙文修他這般欺負臣下,臣下對大月的一片忠心,就這般被踐踏了,臣下心裡不平啊!”
經過此事,崇德看待趙文修的眼神也變得怪異,當初他與秦順都覺得戰後再說此事也不急。可趙文修非要如此這般,現在讓崇睿如虎添翼,他心裡自然是怨恨的。
“當日確是趙相決策失誤,害的秦大人失去家財,這事,趙相便自己看著辦吧!”誰說崇德不聰明,這一招四兩撥千斤,將所有的難題都丟給趙文修。
趙家一直以文立足於朝堂之上,雖然也有他們的嫡親下屬在軍隊之中,可是遠不如秦順經營的風生水起,現在朝廷正是用得上秦順的時候,爲了他的大計,趙文修不得不忍。
他冷聲說,“既是如此,那臣下的家財分一半給秦大人如何?”
在趙文修幽冷的眼神中,崇德只覺得渾發冷,可爲了天家威嚴,他還是強忍著那種懼意,對秦順說,“趙相也是爲國考量,秦大人便不要計較太多,他願許你一半家財,此事便就此作罷吧。”
秦順不幹,“陛下。若是趙相欺瞞,那臣下豈不虧大了?”
“我與秦大人同朝爲,我有父輩封蔭,家財且不過這麼多,難道貧民出的秦大人的家財比我趙家還多?”
趙文修這句話看似輕飄飄,可秦順卻嚇得全發麻,他若是承認了自己家財比趙文修厚,那趙文修必然會說他貪贓枉法。
罷了,能膈應他一回,秦順也覺得值了。
“既是如此,那下便多謝相爺了!”兩人針鋒相對,誰也沒發現,高臺之上的崇德的眼中,閃過一抹強烈的殺氣。
北狄皇宮。
因爲離得近,加上沒有人從中作梗,崇睿這仗打得相對比當年攻打西涼輕鬆,是以書信往來,自然也比以往更加頻繁。
崇睿連連告捷,子衿卻依舊心難安,趙傾的事,搖擺不定,不知該不該與崇睿說起,越往京都,兇險便越大。子衿心裡也越發著急,不知如何是好。
幾次提筆,想跟崇睿實話實說,可幾次都被子衿一團,丟在桌案上。
這段日子,芷水忙著養胎,最常來看的,便是茴香與曉芳。
曉芳子雖然跳,可卻無比聰明,知道子衿這段日子,一定是經歷了什麼特別的事,以至於出現趙傾出走,芷水病倒這樣的事。
而這一件件的事,很明顯的指向趙家。
思來想去,曉芳還是決定去找子衿談談,臨去未央宮前,曉芳特意去了一趟膳房,見案上有一碗蓮子粥,曉芳便對廚說,“這碗粥我端去給皇后娘娘,你們再弄一碗吧。”
“諾!”那廚見是曉芳,哪裡還敢有意見,連忙恭送曉芳離去。
叩叩叩!
隨著三聲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子衿無奈的放下手中的奏摺。不用問,會這樣急切敲門的,除了曉芳,也不做第二人想。
“請進!”子衿的聲音從簾幔後面傳出來,聽得不是很真切。
曉芳端著蓮子粥走進來,屈膝說,“師嫂,我給你準備了一碗蓮子粥,嚐嚐可好?
“好!”即便心裡十分清楚,曉芳無事獻殷勤,可子衿還是十分溫的配合。
將蓮子粥接手過去之後,子衿剛舀了一勺子放在邊,臉便變了變,將勺子放下,對曉芳說,“去查查,這粥是要給誰準備的,都有誰經手過?”
“怎麼?”曉芳忽然全戒備的問子衿。
子衿用口型說,“有毒!”
子衿剛說完,曉芳便像箭一般的衝了出去,墨影從暗走出來問,“怎麼回事?”
子衿睨了一眼那碗蓮子粥一眼,墨影便懂了。
“墨影大哥,知會師父與清虛前輩一聲,讓他們近日小心些!”子衿想不出這時候,還有誰竟敢在北狄皇宮之中下毒。
墨影發了信號彈,赤影便連忙趕了過來,墨影對赤影耳語一番,而後讓他去通知清虛老人與青山老人。
因爲不是常日的用膳時間,廚幾乎都在休息,膳房如同曉芳去拿粥時一樣,只有那個廚在,曉芳抓著那個廚的領便問,“這粥誰煮的?”
“曉芳姑姑,這……這是奴才煮的,怎麼了?”廚見曉芳臉不善,嚇得話都說不利索。
“還有誰過?”
這下,廚終於意識到,這粥定然是出了問題了,當下便嚇得滿頭大汗,“姑姑饒命啊,這膳房人來人往,奴才實在不知還有誰過這粥。”
“當初皇后娘娘曾立下制度,一人經手一,從選材到最後品,他人皆不可經手,你煮的粥,不可能不守著,出了問題,掉的可是你的腦袋。”曉芳眸涼涼的看著廚師,語氣森然可怖。
一聽要掉腦袋,那廚急的汗如雨下,“姑姑,曉芳姑姑,這奴才是守著的,但是也沒這般盯著看,人來人往,奴才是真不知道誰過啊。”
“那人要想在粥裡下毒,定然要揭開蓋子,這樣一個明顯的作,你不可能看不見。”曉芳的耐心都快用了。
可那廚一臉灰敗,卻是真的想不起來。
“想不起來,那你便只能替那人去死!”說罷,曉芳便抓起案上的菜刀,準備活劈了這廚。
這時,一個廚娘走了進來,看到曉芳手拿菜刀要劈廚,嚇得連忙跑過來,抓著曉芳的手問,“姑姑何故要傷我丈夫?”
丈夫?
“你丈夫煮的粥裡有毒,若不是皇后娘娘懂得藥理,此刻早已中毒。我不殺他,難道是你?”曉芳將廚放下,轉而問廚娘。
什麼?
“姑姑說粥裡有毒?”廚娘一聽,也是臉大變。
“等等,姑姑容我想想,這粥有人過!”
聽了廚娘的話,曉芳危險的瞇著眼,並未打擾,若是不能說出個子醜寅卯來,他們夫妻二人都難逃一死。
“對了,是鎖兒姑娘,鎖兒姑娘在攬月宮當差,是讓熬的蓮子粥,後來來看過,說是太子殿下非要現在喝粥,讓我們給看看粥好了沒?當時揭開了蓋子。”想了許久,廚娘終於想到了鎖兒。
什麼?
“你說這粥是要給子歸的?”曉芳大驚失,對他夫婦二人說,“若是第三人知道此事,你們倆一個也別想活。”
那夫婦二人嚇得連忙捂住,表示絕對不可能對外說出去一個字。
曉芳這才往攬月宮飛奔而去。
赤影還沒走到攬月宮,曉芳已經來到,拉著青山老人的手問,“子歸呢?”
青山老人晃盪著雙說。“剛喝下蓮子粥,在後院耍錦鯉玩兒呢!”
“你說他將那碗蓮子粥喝下去了?”曉芳又急又怒,顧不得揍爹一頓,連忙往後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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