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著兒子被劉家折磨致死,他們又如何能忍心。
這可是他們養了十多年的長子啊!
陶桃聽了爹娘的話也愣住了,連忙道:“爹娘,我們可以擺攤賣涼皮賺錢贖哥哥!”
陶永和陶五娘苦笑搖頭。
他們是能擺攤,涼皮綠豆湯在城歡迎,在裕州生意定然會更好,可小小的攤子能在兩個月掙到五百兩嗎?就算夫妻兩十二個時辰不休息,怕是也做不到,這種可能,他們何嘗沒有考慮過……
沈千歌輕聲給陶桃解釋:“小攤是能賺錢,但想在兩個月賺到五百兩不可能,若是開店,咱們本錢不夠不說,前期的準備怎麼也要一個多月,那剩下的時間就只有一個月,一個月掙五百兩,也很難。”所以這條路走不通。
突然,陶永臉一沉,艱難的做了個決定,“我不能看著平哥兒送死,這樣,明日一早我去借印子錢,等用銀子將平哥兒換出來了,五娘,你帶著小姐和孩子們趕走,去京城!”
陶五娘驚訝地眼睛瞪大,隨后淚水止也止不住的往下流,拽著丈夫的袖子,“那怎麼行!我們最難的時候都沒借過印子錢,如今你如何能去,再想想法子,在想想法子,總不能將平哥兒撈出來了,你卻搭了進去!”
借印子錢就是所謂的高利貸,五百兩!利滾利,陶永如何能換得上!一旦沾染了這個,等著陶家的就是死路一條,所以陶永才想著他來應付這群人,讓妻子帶著沈千歌和孩子離開裕州逃債。
陶家夫妻深,陶五娘又怎能看著丈夫一人苦乃至喪命,當然不同意。
陶忠陶靈也知道了家中的難,可他們還小,就幫不了忙,只能沉默的站在一邊陪著父母落淚,陶桃攥著拳頭,眼神空,不知道在想什麼。
沈千歌哪里能真看著他們一家陷囹圄。
想了想,自顧自的起回了自己房間。
陶家夫妻見沈千歌離開,愣了愣,均在心里嘆息了一聲,怕是他們惹的麻煩過大,連沈小姐也不想管了。
罷了,沈小姐對他們有恩,到了這個時候,管了是他們欠下天大的人,日后一家人為賣命再所不惜,不管也是應當的。就算是富賈,也不能輕易拿出五百兩,何況是孤一人的沈小姐。
一家人抱在一起取暖,如果沒有辦法,最后也只能按照陶永所說的去做,為長子掙出一條命來。
這般抱在一起互相安后,后卻傳來輕輕地腳步聲。
陶桃轉頭,一雙紅紅的眼神看向后,卻發現出來的是沈千歌。
下意識地喚了一聲“沈姐姐”。
沈千歌上前兩步,手了陶桃的腦袋,安的朝一笑。
不知為何,陶桃忐忑的心頓時就平靜了下來。
沈千歌坐回到自己的位置,開口道:“陶叔、陶嬸子,你們先莫要傷心,那印子錢也莫要去借,我還有兩件傍的東西,你們拿去應急。”
說著,沈千歌遞給陶五娘一個綢的小布包。
陶五娘有些愕然地輕輕拆開了小布包,只見鵝黃的綢緞布料里包裹著兩只晶瑩剔的翠玉手鐲。
手鐲手生溫,潤澤亮,就算陶五娘從沒有過玉首飾,也知道這對手鐲定然價格不菲。
陶五娘手輕輕了手鐲,就又小心的用布匹包裹了起來,要將手鐲退還給沈千歌,“沈小姐,這太貴重了,不行,我們不能要您的東西了。”
沈千歌按住陶五娘的手,“都是外之,哪里有人命重要,這是一對羊脂玉鐲,就算是這裕州的當鋪價,至也能賣上五百兩銀子。陶叔、嬸子,你們拿著去救人,先將平哥兒救出來再說,這事兒耽誤不得。”
多耽誤上幾天,說不定陶平在劉家就喪了命。
沈千歌這話一說,陶家夫妻看著手中小布包包著的手鐲就怎麼也舍不得撒手了。
夫妻兩看了一眼,頂著朦朧的淚,一起起來給沈千歌磕頭,這次沈千歌怎麼也攔不住。
陶桃幾個孩子見父母跪了,也連忙站到父母邊也跪下了。
陶家夫妻恭恭敬敬給沈千歌磕完頭后,陶永就道:“小姐要回京尋親,等平哥兒的事了了,我們一家就陪著小姐上京,若是小姐尋親不順,小姐日后就是我們一家的主子,我們一家來奉養小姐!”
沈千歌連忙將這一家人扶起來,笑的溫和,“到現在陶叔嬸子還將我當外人嘛?”
“沒有沒有!”陶永連忙道。
“既然沒有,還與我這般客氣,你們二位救了我,就是我的長輩,陶桃幾個就是我的妹妹弟弟,都是一家人了,還這般客氣作甚,后面的事過幾日再說,先將平哥兒接回來要。陶叔,快去吧,找個靠譜的中人,當了鐲子,去接平哥兒。”
陶永連忙“哎”了一聲,用袖子了把眼眶,他把裹了鐲子的小布包揣在懷里,小心護著就出了門,再三叮囑陶五娘看好家門。
陶五娘只能留在小院里照顧家小,做晚飯時也心不在焉。
直等到天黑陶永才回來。
回來了,立馬翻關了院門,而后進了堂屋,將鐲子換來的銀子全部放在桌上。
“小姐,我找了城同鄉幫忙,用鐲子換了六百兩銀子。”
說完,陶永將五百兩銀子收了,明日去贖兒子,剩下的一百兩,他雙手奉給沈千歌。
沈千歌倒也不矯,直接收下了,現在無長,回京還要靠著一百兩做路費。
有了這五百兩銀子,陶家夫妻心頭的大石終于稍稍落了落,陶永邊吃飯邊道:“小姐,等我將平哥兒救出來,我們就出發去京城,裕州雖好,咱們卻不能再待了。”
沈千歌頷首,陶永的話恰好符合的想法。
一旦劉家知道了這五百兩的來,定然會追查的,他們目前只一家人,又無靠山,如果與劉家對上,討不到好,那不如直接去京城,先弄清楚自己的份再做打算。
次日一早,天沒亮,陶家夫妻就帶著銀子找了陳子巷的同鄉去往劉家贖兒子。
夫妻兩一走,沈千歌在房間里想了想,就吩咐陶桃趕收拾行李,陶桃手腳利索,他們一路來東西也不多,很快就將他們所有的東西打包好。
沈千歌讓陶桃在家里照顧好陶靈,戴著帷帽與陶忠一起出門。
兩人去了附近的橋頭巷問一位孤寡老婦租了旁邊的小院,陶忠機靈又惹人,老婦很喜歡陶忠,租那小院幾日,只花了平日里一半的銀子。
租好,沈千歌拿著鑰匙戴著陶忠就回了陳子巷。
晚上天微黑的時候,陶永陶五娘終于將陶平接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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