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深山空氣寒涼無比。
尤其是山谷底部,因為兩側山脈高絕且連綿不斷,就只形了一個口。
即是路,也是風口。
寒冷的氣流夾雜著懸崖上滲出來的地下水,使得空氣更加冷,刺骨如冬。
而此刻,懸崖下方卻不似往日沉寂,無數人舉著火把照耀著,尋找著。
墨青錦趕過來的時候,云莫塵已經帶著人在谷底搜索了將近三個時辰。
“夫人——”
“慕姑娘——”
“慕大夫——”
搜救的人番呼喊著,幾個人嗓子都啞了,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馬蹄聲由遠及近,很快,一道疾馳的影就從遠奔來。
云莫塵回頭過去,就見一道青的影從馬匹上一躍而下,而來人的口上一片紅,使得空氣里都沾染了腥的氣息。
“怎麼樣了?有的消息嗎?”
墨青錦急切地抓住云莫塵的手,臉上早沒了淡然和冷靜,就只剩下了慌。
這一刻,他竟不知道自己該期盼云莫塵給他什麼樣的結果。
是找到了重傷的,還是沒有毫的蹤跡徹底離開,到底什麼樣的答案,才能確定安然無恙!
“你冷靜點!”云莫塵聲音也有點大,實在想不到墨青錦會這般挫敗和焦急。
“我怎麼冷靜!”墨青錦一把甩開云莫塵,目慌地在谷底四搜尋,可他本找不到他想見的人,除了滿目的樹木和雜草,石和嶙峋的山,什麼都沒有。
墨青錦嗓子有些暗啞,也努力地在克制自己的緒,“你大概還不知道,被星五的箭貫穿了膛,又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怕是......兇多吉。”
最后四個字,他說的蒼涼又無力。
話落之后,整個人也站不穩,子踉蹌著就向后倒了去。
云莫塵眼疾手快地扶住他,“你再著急又有何用,當務之急是將人找到,既然了傷,就斷然走不遠!”
云莫塵拖著墨青錦就要往馬上走,“你上這傷也不輕,你先回去,你放心,我會帶著人一直在這邊搜尋,就算是將整個山谷翻過來,也一定將找到!”
“我絕不離開!”
墨青錦被拖到馬匹邊,卻一把攥住馬鞍上的繩子,不肯上馬。
他佝僂著脊背,彎著腰,了一口氣才慢慢地抬起臉,如瀑的青早已被山風吹得翻舞,蒼白的臉比將死之人還要冷寂。
可是他的目卻堅定無比,“我要親自去接回來,一定要接回來。”
“墨青錦你瘋了是不是!你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為了一個人,你當真就要棄天下于不顧?我們當初可是說好的,要天下一統,還百姓一個安穩盛世!”
云莫塵縱然也心痛著急,卻也并不認可墨青錦此時的執拗,“青錦,你好好想想,這段日子你還是那個心懷天下的墨青錦嗎!”
“既然當初你做了選擇,就該知道從走上這條路開始,你就再沒了兒長的資格!”
“若不是你的選擇,你母親五公主斷然不會回到東陵皇族繼承皇位,這麼多年你們母子二人忍一路,謀權奪權,積攢實力,為的是什麼你都忘了嗎!”
云莫塵一把甩開墨青錦,向來溫潤的公子眼底也有了一抹厲,“而且你也該清楚,我將整個漠北的未來托付給你,帶著族人無條件的跟隨你,也是有條件的!”
“你若是再這樣下去,我不介意后面轉而投向龍輕言,我看那小子雖然邪狠,但是也是個干大事的,大焰的這片土地,落在他手里未必就不能起死回生!”
云莫塵負氣的說著,如果說之前他還有一猶豫,可見到墨青錦如此模樣,他心里卻越發堅定了自己的決定。
夜下,抓著韁繩的墨青錦,手背上青筋暴,他染的眸里抑著難掩的苦。
最后他還是沒有離開。
后面,兩個人再也沒有說話,都開始拿著火把在山谷下面搜尋著。
可惜,無論他們如何尋找,都沒有發現慕如寶的一丁點蹤跡。
他們從黑夜找到白天,又從白天找到黑夜,反反復復。
中間,星七和星一收到消息從江城趕過來,帶著人接著搜尋,而被遣散的星衛們,最后也紛紛加搜尋夫人的隊伍中,恨不能將功贖罪。
離開侯府,他們這些人無可去。
而中途,太子龍元浩僥幸逃,協同軍中保皇的一派將士想要趁奪取兵權,卻被留守軍中的副將帶兵制。
東陵鐵騎也隨后將大焰皇宮死死圍住,進出不得。
皇宮外,戰戰兢兢,大臣們也都惶惶無措,不知道該如何自。
畢竟大焰皇族之前,還有三朝,換皇帝對于大焰的員而言早已是稀松平常,只是此刻到底是擁護舊主,還是歸順新君,儼然不好拿。
選錯了人,做錯了事,等待他們的結果怕就是個死。
不人開始想辦法打聽侯府里的向,想知道那位縱橫朝堂和疆場的首輔大人,到底會做出什麼決斷。而墨家和龍家,到底誰的勝算更多。
可惜,他們遲遲等不到回話。
而皇宮也儼然就是被圍,并沒有傳出任何洗或殺戮發生。
第七天的時候,終于有了些許消息。
聽說那位首輔大人暈厥于山谷,重傷高熱,不省人事,人被抬回來的時候,儼然剩下最后一口氣。
消息讓滿城的人更加無措。
江山易主也就易主了,畢竟之前,從員到百姓,誰也沒得了龍家什麼好,只是這新君還不等登基就要咽氣,這后面群龍無主,豈不是要天下大?
大臣們只覺得糟心難熬,而百姓們也都議論紛紛。
百姓倒是不關心江山歸誰,反正賦稅嚴重,換了誰他們也是不起稅,也都要過難熬的日子。
百姓們更加關心那位據說掉下山崖的永寧侯府的夫人,首輔大人的妻。
“首輔大人這副模樣,那夫人怕是兇多吉嘍。”
“我弟弟就在墨家軍,他說了,半尺長的箭進了夫人的口,這還能活?”
“那也未必,夫人醫高明,之前斷手斷腳都可續,還曾讓咽氣之人氣死復生,沒準就治好了呢?”
“這難說了,醫不治己啊!”
“再說夫人做了那般多的好事,這次趁這個機會,只怕是要得道仙羽化飛升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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