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鹿竹說話算話,在褚義懷里撒過,平復了心,就拿了三兩銀子和一匹剛買的布料,去了正房。本來是打算給家里每人做兩夏衫的,現在生氣了,褚阿爺和阿的就留給褚阿自己做去吧!
之后的日子里,沈鹿竹和褚義就徹底歇了下來,每天下午陪著褚三叔聊聊天,帶著褚禮看看書,或者沈鹿竹帶著褚秀秀一起給家里人做服。實在待得無聊了,就提了酒和到沈家待上一天,再或是上褚平和趙來家里吃酒,日子過得相當愜意。
時間一晃就到了七月末,沈鹿竹一點都沒有要出攤的意思,好在之前中元節各家都買了不,倒也沒有誰特意來問過,不過外人不問,褚阿倒是有些納悶,怎麼這歇起來還沒完了!
八月初五是沈鹿竹的生辰,雖然大乾人不喜給年紀小的過生辰,但沈鹿竹還是打算小小的慶祝一下,特意早起給自己做了碗長壽面,還煮了好幾個蛋,和大家一起分著吃。
中午和褚義一起,帶著放了學的褚禮回了沈家,在沈家待了一下午,吃了晚飯才回了靠山村。
沈鹿竹洗了漱坐在炕邊,雙腳一晃一晃地,企圖晾干上面的水,褚義出去倒了臟水回來,手里還拿了個小木匣,遞給了沈鹿竹。
“給我的?是什麼,生辰禮嗎?”沈鹿竹有些驚喜,沒想到居然還有禮可以收!
褚義坐在邊,示意打開:“打開看看!”
木匣的蓋子是屜式的,沈鹿竹把蓋子出,就見里面是一打兒木片,有些不解,看了看一旁的褚義,拿了兩張出來,才發現褚義竟然用木頭給做了一副撲克牌!
是前段時間,沈鹿竹有天在家待得實在有些無聊,就和褚義說起了前世的撲克牌,照舊說是在哪本不知名的游記上看到的,想著要是能有副牌,無聊時一起玩玩兒,也是不錯的!
褚義當時還興趣,讓詳細的說了說,沒想到竟然不聲不響地,就把它給做出來了:“褚義!你是天上的神仙嗎?許了愿就給實現的那種!”
沈鹿竹再次見識到了自家男人手藝的強大!這真的是木頭能做萬啊!
“嗯,不過只能實現你的!”褚義真的很喜歡每次沈鹿竹給他的反應,熱的像是一團火,就仿佛他給的不是幾塊木頭,是座金山銀山一樣,見了一次就會上癮,讓人恨不得把一切都捧在面前!
“那神仙相公,小子需要還愿嗎?”沈鹿竹最近偶爾也會褚義相公,一方面確實是慢慢適應了些,另一方面拜褚義所賜,每次想老公,都會想起老娘和老子,實在是有些煞風景。
“怎麼還?”
沈鹿竹沖著褚義嘿嘿笑個不停,然后驀地攀上褚義的肩膀,對著他的就親了上去,親完還紅著臉問:“這樣可以嗎?”
褚義握拳虛咳了聲:“咳,那我還有個事兒要說,你之前說的那個印板,我也做出來了!”
其實是頭幾天突然想起來的,就做了試試,雖然做出來了但還沒有試用過,他想著反正最近也不急著出攤,就沒著急告訴沈鹿竹。
“銀票紙錢的那個?”
“嗯!”
“褚義!我宣布從今以后,你就是沈鹿竹最喜歡的神了!不對,是唯一信奉的神!我怎麼會有你這麼厲害的相公?”沈鹿竹自己都快忘了的事兒,褚義竟然已經給做出來了!
“不還愿了?”
“褚義,你學壞了!”
就這樣,小兩口每天除了膩膩歪歪,又多了項新的娛樂活,每天上午褚義做棺材,褚禮去學堂,沈鹿竹就拉著褚三叔和褚秀秀一起玩撲克,下午人多了,就五個人湊在一起,反正玩法很多,怎麼著都,褚家院子里時不時就會傳出一陣陣嬉笑聲!
大伯娘王氏最近每次回老宅,都要和婆母在正房門口,著坐在院里玩牌的幾人,皺著眉看上許久,然后嘀咕上一句:“怎麼還不擺攤呢?”
褚阿最近也是越來越愁,他們不擺攤也就算了,八月份的銀錢,沈鹿竹也還沒給呢,像個沒事人似的,搞得褚阿反倒有些著急上火,這錢一天不踹進兜里,就總覺不太踏實。
這天褚阿在灶房做午飯,看著一旁打下手的沈鹿竹,終是有些忍不住了,揚聲讓褚秀秀去摘兩把青菜支走了,轉頭問了沈鹿竹:“沈氏,這八月份的錢,是不是該給了?”
“哦,錢啊,阿別急,八月這不是還沒掙到錢呢嘛,等出了攤,掙了錢,孫媳婦兒立刻給您!”
“那你打算啥時候出攤啊?”這眼看著八月都快過半了,也歇了快一個月了,是一點都沒看出來,沈氏有要出攤的意思!
“阿,這不是馬上中秋節了嘛,等過了節再說吧!”
褚阿就這麼被擋了回去,轉眼就到了中秋節,褚仁一家也提前一天,從鎮上趕了回來。
中秋的家宴照例是褚阿掌勺,大伯娘輔助,沈鹿竹和大堂嫂李氏在一旁打下手。
兩人一起蹲在灶房外面擇菜,沈鹿竹用手撐著膝蓋,半站起了子,想要緩緩又酸又麻的雙,無意間瞥見,李氏前似乎戴了個什麼,白里著些黃,正要往前探探看得更清楚些,李氏就也站起了子。
李氏站直了子,邊慢條斯理地清理著雙手,邊垂眸似有似無地看著對面半蹲著的沈鹿竹。沈鹿竹看了看盆里擇了一半的菜,又看了看狀似無意瞄著自己的李氏,大堂嫂該不會覺得自己是在懶吧!
沈鹿竹想解釋一下,看了大堂嫂的眼神又不知道說點什麼好,最后只能自認倒霉,蹲下繼續默默擇菜!
沈鹿竹終于想起來了,上次外祖母說的那個吊墜,好像就是這個樣子的,難怪上次總覺得好像在哪見過,不就是端午節的時候,在大堂嫂那看到的!
雖說看的不是很清楚,但總覺應該就是外祖母說的那個,那麼特別的樣子,應該不會有如此相像的兩個的,只是這墜子為何會戴在大堂嫂上?
原本沈鹿竹是打算找個機會再仔細看看,瞧個清楚的,可一直到中秋節過完,大堂哥一家回了鎮上,都沒能找到合適的機會。
許是大堂嫂認定了是個懶的人,總是盯著,像防賊似的,稍微一停手,大堂嫂也立刻停下手里的活兒,實在是沒有辦法,總不能直接讓人家拿出來給看看吧!
褚義注意到沈鹿竹這兩天有些不對,總是眉頭鎖的,好像有什麼心事:“怎麼了,不開心?”
這個事兒,沈鹿竹還沒有想好要不要和褚義說!也有點不知怎麼開口才好,萬一只是有些像,本就不是一個東西呢?
就算是一個,萬一是婆婆自己送人的呢?不確定的因素太多了,還是等確定了,再和褚義說吧:“褚義,我看著像是個懶的人嗎?”
“怎麼會。”
“是吧!大堂嫂每次干活都盯著我,好像一會兒不看著,我就會懶似的,我雖然有點小懶,但是絕對不會懶的好吧,這是品質問題!”說著又想起來李氏看的眼神,真的是侮辱極強!
褚義了妻子氣鼓鼓的小臉,有些無奈,怎麼跟個小孩兒似的。
過完了中秋節,送走了褚仁一家,沈鹿竹就又過上了串門、吃飯、打牌的神仙日子,這下不僅褚阿跟王氏犯了嘀咕,就連褚平都忍不住來問了!褚平過來時,褚三叔還在西廂歇晌,沈鹿竹和褚義正帶著兩個小的,在褚禮那間屋子玩牌,見褚平來了,還招呼他坐下一起。
褚平接過褚義遞過來的牌,跟著玩了起來,上次他過來堂嫂教過他,別說還有意思:“堂兄,堂嫂,咱家門前的攤子是不打算出了咋滴?我阿,阿娘這兩天嘀咕好幾遍了,說是讓我來問問咋回事,可是有啥困難?”
“攤子嘛,出還是要出的,就是還不是時候……大王!贏了!”沈鹿竹一心二用,邊聊著天邊又拿下一局!
褚平一聽樂了:“這麼說,那我不是還能再歇一陣?干了一個月讓我掙了六七兩不說,還能一口氣讓我歇這麼久,還得是我親堂兄親堂嫂啊,堂嫂以后這種活兒,可得多想著弟弟我才行!”
“好說好說,我們是能再歇上一陣兒,堂弟你是不行了!”
“嗯?”褚平有些迷糊地看了看沈鹿竹,又扭頭看了看褚義,什麼意思?
褚義拍了下褚平的肩膀:“走吧,咱們去找趙聊聊天。”說完不等褚平反應,就率先出了房門,褚平見狀,趕忙追了上去。
沈鹿竹收了牌,重新洗過:“那咱們仨換個玩法吧,輸了紙條的,怎麼樣?”
褚義出去了一趟,不過一個多時辰就回了家,然后繼續像沒事兒人一樣,湊在褚禮的屋子里玩牌。
褚阿現在聽見他們玩鬧的聲音就覺著頭疼,眼見著中秋節也過完了,別說出攤了連貨都還沒進呢,那兩間空屋子還是之前中元節的樣子,空得好像這買賣黃了似的!
可又不能太明目張膽的問,每次都只能趁著在灶房做飯的時候,把褚秀秀支出去,再悄悄地問問沈氏,到底是個什麼打算:“你們這攤子到底還出不出了?這都歇了多久了?”
沈鹿竹還是一貫的答復,不著急,再等等:“阿您是不知道,之前中元節的時候,真的是把我給累壞了,這不是想著,正好趁著現在沒什麼祭祀,也沒什麼節日的,就好好歇一歇嘛,阿可是有什麼急事?”
褚阿被煩的沒招:“我能有什麼急事,只是你記得給錢就!”
“誒呀阿,咱不是說好了,按掙來的多給您嘛,這現在孫媳婦兒也不知道該給您多合適啊,要是給了多不好,您說是吧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