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晝錦出了京城，卜算了一下江南應該不會有什麼事了，就找了一深山老林，開始閉關刻扳指，只給霍凌絕留了一只紙鶴應急。

而武宣帝的信第二天就到了江南，霍凌絕仍舊替回了信。

沈晝錦花了十來天，才刻好了這個扳指，這種雖然大家習慣須彌芥子，但其實這種法袖里乾坤，可能是因為天道眷顧，所以刻出來比想像的要大了不，大概有個六七平米左右。

沈晝錦還在里頭放了一個書架一個書桌，雖然這種刻出來的空間戒指，人是不能進的，但這樣會顯得比較有覺。

然后沈晝錦在書架上放了一些如今沒有的繁書，比方說《天工開》、《海國圖志》、《農政全書》這種的，書中若有涉及到一些土著不能看的，比方說提到后來的朝代，歷史之類的，就會變空白，所以也不用擔心無意中泄了什麼。

只是這樣一來，像海國圖志，就會有很多很多的空白，但好在除了本國的，像一些國外的歷史卻會比較寬泛，比方說國外的科學技，以大盛人的認知來說，發明年代等等不明確的，就不會空白。

到時候讓武宣帝自己慢慢腦翻翻。

還把整理出來的天災紀年表，給他放在了書桌上，還給他擺了一個極為致復古的地球儀。

等全部弄完也十月初七了，到十月初九師兄就要親了，所以也沒回江南，直接去了京城。

先進宮給武宣帝送扳指，結果武宣帝一看，就格外溫和的道：“錦兒來了。”

習慣了他的無賴兵，乍然這麼溫，沈晝錦還有點兒不適應，不就是一個地震麼，這期也太長了。

沈晝錦笑道：“外公最近怎麼了？外公如今才六十歲，人生才剛剛邁正午，還要為大盛勞幾十年，千萬別這麼早就進慈祥期啊。”

武宣帝失笑了一聲。

榮四平忙不迭的給皇上換了茶，又給沈晝錦也上了茶，就退出去關上了門。

沈晝錦喝了一口，覺房中還有小凰的氣息，就問：“兒回來過？？”

武宣帝嗯了聲：“前幾日經常回來，兒最近喜歡上了聽戲，走到哪兒都去聽，時常在外頭學了，回來唱給朕聽，但一折戲最也要個把時辰，朕實在是沒空聽，便跟兒說，讓去給云嶠唱了。朕還指了兩個人過去，讓他幫著云嶠。”

沈晝錦挑了挑眉。

武宣帝正直的與對視。

這估計是在為太子退位鋪路了，武宣帝屬意秦云嶠，倒也不奇怪。

如今三狗子和七狗子這兩個都廢了，四五才能平庸，所以秦云嶠算是最年長的皇子了，跟著的是九皇子，目前還不知道本事如何，最小的是十一皇子。

霍凌絕前世曾扶十一皇子登基，按理說有師徒之，但就看他這一世提也沒提，就知道，當年估計是駝子里頭撥將軍，估計十一皇子不會太優秀，霍凌絕估計也不怎麼喜歡他。

那就只有秦云嶠和九皇子了。

如果這兩個人里頭挑，那肯定是秦云嶠啊，畢竟秦云嶠文武雙全，又知世，加上他親耳聽過太子的話，將來不會忌諱太子，而對皇上來說，秦云嶠和關系好，肯定也是一大加分項。

但沈晝錦所憂慮的是，康熙朝給了我們一個教訓，世上哪有四十年的太子啊？

所以覺得，立儲詔藏于正大明匾后這一招，其實還是不錯的。

因為不立太子，文臣必定天天叨叨，立了，又會有人站隊……其它太子，又不可能像如今的太子這麼超，直接甩手就去走天下了，所以各種風波在所難免，這些全都是耗。

沈晝錦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外公，其實我說了你能長命百歲，就一定能做到，要不到千秋節的時候，我當眾說一說？”

武宣帝擺手：“不必，朕另有打算。”

行吧，就不說了。

在那一刻，是真的沒想到，武宣帝的打算是什麼。

所以毫無警惕，就掏出了扳指，繞到案后頭，拉過他手給他戴上，雙手掐訣，執行最后一步，把他的氣息煉進去，取代滴認主。

一心二用，還盯著武宣帝看了看。

說真的，武宣帝這種濃眉大眼的爺們兒長相，是真的抗老，加上的調養和境珠的滋養，如今看著頂多也就四十歲，還是一個超級英俊的型叔。

于是沈晝錦道：“外公真是英俊又威武！”

武宣帝斜眼看了看，又看了看扳指。

他看不到掐訣的芒，只能覺到扣著的法訣中間有一團暖意，把扳指罩在中間。

他想起來問：“朕上次給你寫信，你沒看到？”

“嗯？”沈晝錦道：“我急著刻戒指，這都十來天沒回江南了，有什麼事嗎？”

武宣帝立刻把事跟說了，沈晝錦聽的直皺眉頭：“這兩個老頭子，怎麼這麼多事？？你不用聽他們的，我和小絕這麼做，雖然確實是考慮到皇上的，但說白了，你這也有極好的地方，我說你靠個人魅力治天下，雖然是調侃，但也是實，如果你是個滿腹帝王心計的皇上，不說別人，就說我吧，可能會因為你勵圖治而樂意幫幫忙，但想讓我這麼心甘愿的幫忙那是不可能的。”

“還有小絕，我們知道實，可能覺得他之前所做的都是迫不得己，可是大好河山，最后搞的生靈涂炭，他心里愧疚，想彌補，這也沒什麼不好的，他選擇這種方式是因為他不在乎，而我選這種方式是因為我樂意，外公，你不覺得什麼人都不用敷衍，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很爽嗎？”

武宣帝皺眉聽著，半晌，才點了點頭。

沈晝錦緩緩收了手，道：“了，外公試試。”

武宣帝問：“怎麼試？”

話還沒說完，就輕輕咦了一聲。

然后他就坐正了，靜靜的開始。

沈晝錦等他看了半天才道：“已經認主了，別人不能，我也不了。把東西放在里面，不會丟，也不會壞，就算扳指被人拿走了，你也能知到在哪兒。外公你慢慢看，我回家了。”

武宣帝嗯了一聲，沈晝錦又拍拍他袖子：“別瞎想，我跟小絕都不是小可憐兒，我們都開心的，我們如今就是在用自己樂意的方式，幫自己喜歡的皇上，大家都高興，本就不是什麼為了皇上犧牲名譽，這都那些酸文假醋的文人以己度人瞎琢磨的，不用理他們……我走了！”

溜溜達達就走了。

武宣帝閉著眼，靜靜的“看”著。

桌上的天災編年寫的極為詳盡，且遠比他案頭的要多的多，哪怕這幾年的，都比他統計的要多。

前頭幾年的都勾了一筆，后頭一個注了卦象不明，再之后的應該是沒有卜算的，沒有標注。

尤其，是按武宣xx年這樣排的，最后一直排到了武宣二百年，好像他真能活這麼久似的，逗的武宣帝真是又想笑又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