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厚厚的積雪下,陸小七和林林分別拽著捆綁一長串的火藥筒,匍匐著朝城北門過去。
花了一刻鐘爬到城門,兩人迅速把火藥筒拉過來捆綁一團,推到城門中間,再原路爬回去。
林林伏在離城門十五丈開外,左握著撿來的弓,右手拿著火折子,只等城西靜響起立馬發箭引火藥筒。
陸小七爬出一里外奔跑往城南。十三和阿德已經提前過去觀察了,他們必須一箭命中,然后掩護陸小七離去。
一刻半鐘后,安靜的城西大街傳來了驚天地的炸聲,火沖天,熊熊大火如龍迅速往四周燃燒過去。
一支火箭飛閃,北城門傳來“轟隆”一聲巨響,大地抖,北城門被炸飛……
在南城門傳來炸聲的瞬間,十三和阿德的長箭同時劃破長空,利箭擊城墻的聲音淹沒在炸聲中。
陸小七縱躍起接住父母落在地上,掉頭便跑。
十三和阿德打馬飛奔過來,兩人接過三爺和三夫人策馬狂奔而去。
陸小七的馬隨后沖過來,翻上馬,回頭看了一眼,還在震驚瞭往城西城北守城士兵,揮鞭打馬離去。
“我會回來的,失去的東西,一樣不落全部收回來。屠我城者我必屠你。”
半個時辰后,鄭喜等人順利歸來。眾人打馬深林。
十二月二十三,辰時。
天微亮,到了一溪邊。
陸小七親自替爹娘清理容,將他們臉上的漬和污穢一點點抹干凈,替他們合上了眼睛。
沒有計劃功后的喜悅,無聲的悲傷彌漫在七人中間!哭過了,淚水還是止不住地流!
陸小七沒有哭,現在腦子異常清醒,但卻無論如何都不相信這是真的!認真地做著這一切,是因為即使是在夢中,也不允許爹娘苦的。
抹到三夫人脖子的時候,覺領有異,將的頭輕輕擱在自己的大上,了領拿起匕首挑開,里面是幾張大額銀票,還有一塊帕,上面寫有字。
“吾沅芷,若你看到此信,說明爹娘已不在世。你要好好的,回京城找你兩位哥哥。
這里的生意,娘已經盤得差不多了。銀子都存進你的錢折子了。地契什麼的娘放在房間橫梁里。
你看到娘的信,就順便看看你爹的領,他也給你留了好些東西。哥哥親了,這些東西都是你的。
不要報仇!這是國仇不是私仇。你活著,活得好好的,才是爹娘最大的心愿!娘能和你爹生死與共,很滿足。”
一直沒有掉下來的淚水,瞬間模糊了雙眼!陸小七梗著脖子,把三夫人放下,去三爺的領,里沒有信,只有一個錢折子,名字是的。上面寫著共八萬七千五百六十兩。
陸小七狠狠地抹了一下淚水,甕聲甕氣地道:“誰稀罕你們的臭錢來著,我要爹娘,我不要錢。
你們給我起來,起來啊!不是說幫我退親的嗎?人家晾著我,你們不用管的啊?一點責任心都沒……”
哽咽了一會,強迫淚水不許掉下來!啞聲道:“裝死也沒用,誰你們生了我,生了我就要負責。我不幸福,就、就是你們的錯!嗚嗚……”
抹不斷掉下來的淚:“我、我不會原、原諒你們的,我不原諒,嗚嗚……我也不會為你們哭,這樣很好玩嗎?我又不是不你們,至于裝死嚇我嗎?
我、我就是貪玩了一點,我不過是去溫泉莊子玩些日子,你們、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對我,說放手就放手的?嗚……我心疼,很疼,嗚,我不想傷心,我不想哭,嗚……”
鄭喜等人放聲痛哭,他們也很難過,不知道如何安明顯不愿意接現實的小主子。
“小娘子,咱們要不要先把老爺夫人送回莊子?”阿德強忍悲憤問道。
“林林傷了,你和阿德先把爹娘送回莊子?我要留下來替爹娘報仇。我不想回去。你們要是想留下就留下來,不想就一起回莊子。”
抹了抹淚水,小姑娘冷靜地道:“命只有一條,要走,我也不會怪你們。如果我回不去了,就替我把爹娘送回京城。
看到你們的親人,我會幫你們殮葬。戚姑姑管著錢,你讓給莊子的人一筆遣散費,如果打過來就各自離去。”
“小娘子,小的不走。奴仆忠主是本分,就算不為老爺夫人報仇,小的也要為妻兒報仇。”十三抱拳道。
余下眾人紛紛表示要留下來。
陸小七對著六人了一個鞠躬,道:“不管你們是為我,還是為家人而戰,都是借得我敬佩的漢子,我一拜。”
六人紛紛還禮,異口同聲:“不敢小娘子之禮!”
陸小七看看林林,道:“你傷了,雖說不嚴重終是有影響的,這樣吧,你和阿德幫我將爹娘先送回莊子。”
十三道:“小娘子,不如我們找定遠侯借兵?等他們把老爺夫人送回去后,讓阿德過去送信。”
陸小七搖頭道:“他是北疆節度使,北兵非西兵請求支援不得境,否則形同造反。”
“那跟他借些好手,咱們人太了,方才進城時,我們觀察了一下,應該有數千敵寇守在城中。”鄭喜道。
陸小七眸深了深,沉聲道:“我要親手把他們一個個殺死,不須借他人之手。你們要相信我,我一定能做到。”
眾人面面相覷,他們相信能做得到,小娘子一向足智多謀!這種況下,還能想到讓敵寇慌一團的法子,自然不會口出狂言,只是太危險了,太難了!
最終還是鄭喜拱手道:“一切聽從小娘子的!”
他表態,余人也一齊表示聽同的。
給爹娘叩了三個響頭,陸小七心中輕輕說道:“不是兒不孝不聽你們的話,而是但凡有一點之人,也不能容忍殺父母之仇,屠城之恨!
兒不送你回去了。對不起啊!如果我還能活著回來,就攜酒到你們墳前共醉。如果我不能回來,到黃泉我再給你們做兒,共聚天倫之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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