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太后,只怕這恭王妃的頭銜,空到恭王去世,也未可知。
思及此,康華郡主只得承認,眼前的子,只可能是沈本人了。
可若真是沈,究竟是吃了什麼靈丹妙藥,變了這般?
相較于對付,康華郡主反而更想知道這個。
才不信沈所說的,什麼瘦一點白一點。
分明是換了個皮子一般!
所以,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沈看,好似要在臉上看出朵花兒來。
反而全然忘了之前沈對的無禮。
但是,若想從沈里,套出變的,只怕不是一件易事,該如何做呢?
康華郡主皺眉,腦子里開始思索起來。
盯著蘇夢馨握著沈的手,有個想法在腦中一閃,卻是怎麼都沒抓住,于是眉頭皺得更了。
可在外人看來,康華郡主是怒視沈,對極為不滿。
花廳里的夫人閨秀們,一個個在這圈子里打轉多年,最是善于察言觀了。
們聯想到之前沈對康華郡主的無禮,便罵得更歡了。
“饒是你得了一副好皮囊又如何,里依舊還是原來那個草包!”
“到底是沒娘教養的,好皮相也不過能拿去討好些眼皮子淺的男子,與那勾欄里的下賤胚子,有何不同?”
“呵,拿勾欄院里的姑娘跟相提并論,怕還辱沒了人家,人家好歹琴棋書畫,會那麼一二,沈會什麼?”
“哈哈哈,會吃啊!不然之前如何長得那般丑陋碩?”
“要我說,便是嫁尋常人家,也恐難得夫君喜,一時被模樣蒙蔽,也會不出三日,便知曉說個多麼愚蠢俗的子,說不得主休棄,還能有第三次機會嫁人呢!”
“哎喲喂,那咱們下次見,不得聲‘三嫁’?”
“哈哈哈哈~~~三嫁~~~”
......
眾越說越過分,蘇夢馨實在聽不進去了,要開口駁斥,卻被沈拉住了手。
沈面上并無怒,反而微微淺笑著安蘇夢馨。
“聽這一群麻雀在這兒嘰嘰喳喳,雖說吵鬧了些,倒也有趣。”
“你瞧們,一個個明明是妒忌得要死,偏還想要將我踩上兩腳。”
“把我踩到泥里了,莫非嗯們自個兒的鞋就是干凈的?”
蘇夢馨一怔,竟一時沒了脾氣。
未曾想,沈心中如此豁達通,早已將眼前這些人,瞧了戲。
只是,蘇夢馨心中卻疼了起來。
到底是經歷了多苦痛,才能將心煉得如此堅若磐石?
抿著,眼眶大紅,將沈的手握得更了些。
沈一愣,以為在替自己抱不平,之余,又有些不知如何安。
早知如此,方才該好好勸蘇夢馨回府養病的。
見周遭的人,罵得越發沒了底線,竟如街井潑婦一般,污言穢語。
沈怕蘇夢馨更不了,立即眼神凌厲地在花廳中掃視一圈。
那些與眼神對視的夫人小姐們,紛紛吶吶閉,視線躲開。
隨著的掃視,花廳里漸漸靜了下來。
沈揚聲開口。
“這兒雖不是茅廁,卻已經臭不可聞,小是不愿待下去了。”
“再說,今兒我們是來參加許家宴會的,可不是陪諸位耍皮子的,諸位若還想在這兒滿噴糞,那小就不奉陪了。”
說罷,拉著蘇夢馨轉就往外走。
那些被的話給驚到,然后惱怒的人,立即從座位上蹦了起來,個個氣得滿臉赤紅,紛紛追了出去。
“沈!你給我站住,你個沒教養的賤人!”
“真真是反了天了,誰給你的膽子敢如此無禮!”
“你真當恭王爺會一心護著你,啊呸,就你這俗惡毒的模樣,合該被人筋剝皮。”
......
于是乎,沈與蘇夢馨優雅地在前頭并排走,夫人小姐全無形象地在后頭提著擺,面容猙獰地罵。
許敏茵和許敏婕一臉懵地跟在隊伍最后頭,看著這一幕,到魔幻不已。
們料想到了這場宴席會熱鬧,沈肯定會被欺得很慘
可萬萬沒有想到,被欺,很慘的哪里是沈?
一人就得所有人變了潑婦,全然沒了平日里的端莊優雅,比那市井百姓還不如。
只是,這一切卻好似只是一個開始。
當眾人來到許家備好的園中,沈抬腳就直接朝著中間的八角亭走去。
許家后院的這園子極為開闊。
轉過一片竹林,便是一座拱橋,過了橋穿過月門,左右兩側各有一條抄手游廊。
中間有一棵極為壯的老樹,樹上彩綢飄飄,樹下擺好了桌案椅凳。
老樹正前方,是個兩層樓的戲臺。
見了人來,鑼鼓響起,臺上開始唱了起來。
而戲臺的左右兩側,位置最好的地方,有兩個八角亭,自游廊延而出。
亭子左右,棉簾半卷,擋風寒,只留了前面觀戲,后面丫鬟婆子進出伺候。
這一,自然只是園子的一部分,左后方沿著游廊出去,便是一片園林,假山樓閣,池水環繞,風景秀麗。
池中紅鯉,在荷葉中游來游去,若若現。
只是,這池邊花葉柳枝,大多凋零枯萎,一片頹敗之。
不過此刻,只怕滿園賓客也無暇去欣賞景,一個個跟急紅的烏眼似的,圍到沈落座的八角亭周圍。
們開合,還在嘰里呱啦說著什麼,可戲臺上鑼鼓喧天,將們的聲音蓋了過去。
沈抓了桌上的瓜子塞到蘇夢馨手里。
笑盈盈地湊到耳邊說道。
“這以毒攻毒,等們說累了,自個兒也就散了。”
蘇夢馨方才還有些悶悶不樂,被這一逗,哭笑不得。
“偏你鬼點子多!”
“說不定們喝了幾盞茶,便又有了興致呢!”
沈哈哈大笑,沒想到也會開這樣的玩笑,心里倒是放下不。
這般笑得歡快,外頭死死盯著的一眾夫人小姐卻氣得慪。
見拿語言奈何不了,也漸漸沒了罵下去的力,紛紛氣得各自尋了地方落坐。
但是如此放過沈,們又如何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