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瑯握住釵子，遠遠地看了顧明珠一眼，兩人視線對撞。顧明珠皺著眉，暗暗搖頭，不，不可以，絕不允許那麽做。

“裴瑯，不……”千言萬語，到最後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但裴瑯毫不知覺，好像是已經做出了決定，他深深看了眼顧明珠，握了釵子。

“不要。”

“哈哈哈！”趙青青看到裴瑯作，笑的愈發燦爛，“對，是啊，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我們死了的話，就能永遠在一起了，生生世世要在一起！”

趙青青瘋狂，手微微，釵子抵在顧明珠的脖頸上。

顧明珠深吸一口氣，眸子變得沉黑，已然有了決定。

“夠了！”開口喊道。

“裴瑯，夠了……”顧明珠看向裴瑯，搖了搖頭，“我不值得你那麽做，我已經配不上你了。”

想起那天夜晚的事，麵痛苦，不過又能如何，事都已經發生了，不再是完璧之，已經無法站在他邊了。

裴瑯停下作看。

“我已經……配不上你了……”顧明珠說出這句話時，聲音都在發抖。

“明珠。”

等把難以啟齒的事說出來，裴瑯怔住，顧明珠避開他的神，本不敢看他的眼睛。

沒了清白，已經配不上他了。

介懷此事，有許多次想要說出來，但話語到了口邊，卻是生生的咽下，不敢讓裴瑯知道。他若是知道了，會是怎樣的表，肯定會失頂的吧。

不想看到裴瑯失的神，也不想看到他的厭惡和嫌棄。

就是這麽害怕傷的人，寧願自己小心翼翼的承，也不敢讓他人知道。

但現在似乎不說出來就不行了呢，裴瑯願意為了傷，但可不值得讓他那麽做。“裴瑯……我應該早些跟你說的。”

但因為私心，怕看到他的冰冷眼神，才瞞到現在。

裴瑯久久的沒有說話，誰都不知道他此刻臉上掛著的是什麽表。

“哈哈哈……”狂放的小聲傳來，笑出聲的是趙青青，笑的花枝爛，“顧明珠啊顧明珠，沒想到你是這麽一個骯髒的人，你本配不上裴哥哥！”

“已經失去了清白之，還有什麽麵留在裴哥哥邊！

裴哥哥，你看啊，這就是你心的人，你不在的時間，就立馬爬上了別人的床……”

趙青青的話尖酸刻薄，但無法反駁，事實的確如此。

說出事真相之後，顧明珠像是被去了全力氣，跌坐在地上，淚水無力的落，臉慘白。“我已經不值得你為我付出了……”

“今天的花燈會，我很欣喜，至最後一刻能和你走在一起。”

顧明珠抬起眼，看向裴瑯，虛弱的一笑。

“裴瑯……”

若是時間能停止在那一刻，該有多好。

他們二人肩並著肩，一同向繁華街道，四周寧靜，微風拂過臉頰，心裏舒安。

顧明珠決絕的閉上眼，已經夠了，一切都結束了。著脖頸上冰冷的釵子，心裏毅然決然下了決定，有一個人要死，那麽寧願死的這個人是！

……

正要往釵子上劃去的時候……

當啷！

猛然間傳來金屬撞的聲音。

趙青青手上的釵子被打落，驚呼一聲，跌坐在地，與此同時顧明珠到子被人大力拉起來。

睜開眼，眼前視野天旋地轉，看到的是陸寒的麵容。

“陸寒？”

“小姐!”陸寒抓住顧明珠的手臂，方才隻差剎那，若是晚了一個作，恐怕顧明珠現在就不在了。他的眼裏滿是擔憂。

小姐子烈，剛才是衝著釵子刺過去的，寧願自己死，也不願拖累他人！

顧明珠一臉茫然，陸寒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此人跡罕至，而且燈會出行，也沒讓他跟著，他應該不知道被趙青青挾持來此地的事才是，怎麽會……

下一刻，顧明珠就強行被拉另一個冰冷的懷抱裏。

裴瑯冷冷的抱住，剛才看著依偎在他人懷裏的樣子，心裏不喜，即便那個人是深重的屬下，也不行。

“大人。”陸寒看到裴瑯，微微垂下頭。

……

趙青青跌倒在地上，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明明是在挾持著顧明珠，馬上就要達到目的，下一刻不知道從哪裏飛來的暗，直接把手上的釵子打落。

顧明珠被救了起來，三人冷眼看著。

“怎麽可能。”趙青青臉大變，抬起臉看向裴瑯。

“都是你指使的，你早就知道了這一切！”聲嘶力竭的大喊，近乎崩潰。

想跟裴瑯一起去死，既然得不到，那麽寧為瓦碎，不為瓦全！沒想到就連一起死，都沒讓如願！

顧明珠抬起臉看向裴瑯。

裴瑯麵平靜，毫無波瀾，這一切都是他早就預料到，並且給陸寒下了指示。

“大人，屬下來遲！”陸寒抱拳請罪，他接到大人的命令，但在尋找京城宅院時費了些時間，若是再晚一步，恐怕看到的就是小姐的首。

“裴瑯，裴瑯！你真是好狠的心！”

趙青青瘋狂大喊。

裴瑯環抱住顧明珠的腰，連看都沒有看趙青青一眼，就要轉離去，“走吧。”

兩人漠然轉，趙青青看著兩人站著如同一對璧人，怨恨，心滿是絕。

“不許走！”

“我要殺了你們！我要殺了你們！”瘋狂大喊，撿起掉在地上的釵子就撲上來，徑直往裴瑯的方向刺去。

裴瑯不為所，甚至都沒轉過臉看一眼。

“我要殺了你們！”

鐺！釵子被長劍攔下，陸寒冷冷的用劍指著趙青青，若是再敢往前走一步，就會毫不猶豫的殺了。的所作所為已經夠了，不能再繼續容忍下去。

趙青青倒吸一口冷氣，著抵在自己前的長劍，子發，眼眶通紅。

裴瑯和顧明珠走得越來越遠，直至看不到影。

趙青青這才渾的力氣全部去，跌坐到地上。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的心滿是虛無。

做出這麽多事，到頭來得到的是什麽，是裴瑯眼中愈發冰冷的眼神，對的不屑，還有顧明珠對的憐憫……

“我錯在了哪裏，我到底哪裏比不上？！”

趙青青又哭又笑，看起來無比淒慘。

陸寒收了劍，看向趙青青時，隻覺得是一個可悲的人。

一個人影跌跌撞撞的跑來，看到趙青青跌坐在地，神容，不知該說些什麽。

“青青……”趙忠一步步走來。

趙青青神茫然，喃喃道：“哥哥，我好想念小時候我們三人一起，他說過要照顧我一輩子的，為何……為何變心了呢。”

“青青。”趙忠皺眉，“裴大人他是個好人，知恩圖報，所以才要報答娘曾經的恩惠。”

“他照顧我們，隻是為了報恩。”

趙忠心裏清楚，裴瑯份尊貴，可以早早的回去京城，卻留在那個小山村數年，就是怕回去京城被人認出來會給他們添麻煩。之後的幾年到了京城，也時常托人帶銀子給他們。

“大人做的已經足夠了……他已經不欠我們趙家了。”

趙忠話語落下，深深歎了口氣。

趙青青停下苦惱，怔怔的看向趙忠，麵變得平靜，喃喃道：“他……已經不欠我們了嗎……”

“他，已經不欠我們了……”

趙青青喃喃道，手中著釵子。

“青青，我們回去吧。是哥哥虧欠你太多，沒能知道你在想什麽，日後……不論你要什麽，哥哥都會給你做到……

所以青青啊，我們回家吧。”

聽著趙忠溫的話語，趙青青的臉龐劃過淚水，慘笑一聲，“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

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個結果，該有多好。

趙青青閉上眼，握住釵子往脖頸上劃去，鮮流出，躺倒在地上。

“青青！”趙忠驚呼，急忙趕過去，抱住。

“不，青青！不……”

*

另一。

顧明珠臉難看，腳步虛浮，上的骨散毒還未解開，到現在還使不上力。

裴瑯抱住沒有鬆手，現在隻能倚靠他行走。

抬頭看了眼裴瑯，看到他沉默冰冷的神，想要說出的話，到了口邊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他知道了失的事，定然是大失所。

不知現在是什麽心，日後會以什麽樣的目看。

……

顧明珠垂下眼，寧願不如死了。

死了，一切都煙消雲散，什麽都不會剩下。

痛苦也好，仇恨也好，什麽都沒了。

裴瑯的腳步停下，顧明珠也不得不跟著他一起停下來。

裴瑯直直看著，卻不敢抬頭，生怕看到他失的目。過了許久，裴瑯低聲喃喃，“愚昧。”

他的手輕輕刮過的鼻子。

“如果我不說此事，你是不是會一輩子惦記在心裏？這些日子一直避著我，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裴瑯輕聲道。

顧明珠咬住下，子抖。

失了，又不是一言兩語的玩笑話，怎麽可能不介懷。

已經配不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