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 錫鋅合金用于焊接罐頭,自然而然的,就有人想著發明白鐵皮,也就是鍍鋅鐵。
或許未來有一天,銅殼罐頭會被白鐵皮罐頭取代。
但那屬于后話了,咱們把本書的時間線,拉回江鎏研制銅殼罐頭之前。此時此刻的趙瀚,結束為期五天的秋獵,半憂半喜回到紫城。
廣東左布政使鄭森,突然發來一封奏:廣州城,出現了民間證券易場所!
沿海大商人不缺錢,甚至是白銀過多。
由于無法自由購買土地,外加出現通貨膨脹,豪商不愿把銀子屯在地窖里貶值。最常見的做法是開錢莊、當鋪之類,這是朝廷允許的。也有部分商人,會把銀子存銀行或錢莊吃利息。
但也有一些狠角,仗著財大氣,開始玩兼并和壟斷。
他們往往以籍貫為紐帶,組海運貿易的同鄉商會。一個府的幾家或十幾家大公司,聯手縱市場,把本府同行得破產,趁機揮舞銀票進行兼并。
又或是在海外搞風搞雨,比如多家商行聯手賄賂文來蘇丹,共同獲得文來全國的香料收購權。其余海商,全部被排在外,經常有實力弱小的海貿商社,由于種種原因而被得破產。
有迫,就有反抗,商業競爭也是如此。
一個黃起充的澄海商人,暗中聯絡廣東十八家中小型海商,在廣州城搞商業會盟……
一年前。
廣州某戲園子被包下,只唱了兩出戲,演員們就被趕走。
黃起充自己登上戲臺,康慨激昂道:“各位同仁,那些大商社欺人太甚。他們哄抬陸商的供貨價格,讓陸商都把貨賣給他們。他們有的是錢,就算貨積在倉庫里,寧愿賠錢也要垮我們!他們還在椰城、巨港,隨意降低出貨價,讓外國商人都買他們的東西。在座的諸位,你們是不是經常缺貨?你們是不是把貨運出去,卻爛在椰城、巨港無法手?”
此言一出,十多位海商同。
“誰說不是?我名下有四條船,去年卻只買到三條船的貨。剩下那條船空置一年,普通水手可以暫時解聘,船長、船副、牽星師、賬房、高級拉帆手和高級水手長卻換不得。就算不跑船,也得好好供著他們。空船不管停在哪里,都要納停泊費。維護船只也得要錢,咱們的小本買賣哪里耽擱得起?”
“我那五條船,倒是都裝滿了。但有一半裝的是棉布,現在只有棉布不缺貨。可運到椰城之后,那里賣棉布的太多,價錢被外邦商賈得很慘!”
“我以前在暹羅收貨,可那些該死的大商社,花錢買通暹羅員,是一個什麼希臘人,專管暹羅的海貿生意。他們商勾結,已經控了好幾種商品,普通商人想買都買不到。”
“吉蔑(柬埔寨)也差不多,幾十種土特產,被大商社控制了一半以上。”
“……”
戲臺下嚶嚶嗡嗡,義憤填膺的說個不休。
黃起充站在戲臺上,等場面稍微安靜了,才繼續說道:“如今的海上生意,沒以前那麼好做了。咱們這些小海商,不能再單打獨斗,得抱團在一起才有出路。”
一個陳復俊的海商說:“黃老板有什麼法子?”
黃起充陳述道:“我經常接荷蘭與英國人,他們都是東印度商社的職員。這兩家東印度商社,皆由諸多商人合組建,我們為什麼就不能合呢?”
“合伙做買賣,可得定好章程,”另一個陶璧的海商說,“這些年,有不合的商社,生意做得好端端的,稀里湖涂就鬧得散伙,還跑去府打狗屁司。”
黃起充說道:“肯定要定好章程,按照份的多寡,每家派代表組議事會。要改什麼規矩,要做什麼決策,都需要議事會來討論。大掌柜、賬房、經理這些,也由議事會投票選出。”
“咱們三年開一次東大會,議事會也由東大會投票選舉。誰干得不好,就給他撤換了。每年的利潤,一部分拿出來分紅,一部分放在商社壯大勢力。”
“各位商社的船只、店鋪、人員,在合后都統一管理。哪個有異議的,可在東大會提出。一旦東大會和議事會通過,任何人都不得改主意,也不得任意安親信。”
“我們這些人都在虧損,也拿不出多銀子,可以學著荷蘭人,面向民間發行票。那些手里有余錢的老百姓,總有幾個膽子大的,會冒險來買我們的票。你一兩,他二兩,積多,就是幾千上萬兩銀子……”
海商們聽得連連點頭,又有一人問:“現在我們的困難,是在國收貨不容易,又在海外賣貨不通暢。合之后就能解決這些問題?”
“不能解決,但可以繞開,”黃起充有竹的笑道,“我想請問諸位,現在最不缺的貨是什麼?”
“當然是棉布!”
眾人異口同聲回答。
黃起充拍手道:“那我們就主營棉布貿易!棉布生意,在馬六甲以東競爭激烈,我們可以直接運去印度啊。我早就打聽過了,棉布在印度很好賣,我們在巨港、椰城被價,都是那些大商社刻意挑起的。英國人、荷蘭人、波斯人、印度人,還有巨港、椰城的漢人,他們把棉布轉運到印度,可是賺得盆滿缽滿。”
“我們把棉布賣去印度,就等于跟你說的那些轉運商競爭,”陳復俊問道,“人生地不的,怎麼能保證競爭得過?”
“當然跟葡萄牙人合作!”
黃起充笑道:“印度的東海岸,都被荷蘭給霸占了。葡萄牙人的商船,只要敢越過東海岸,被荷蘭人遇到了就搶劫。現如今,葡萄牙商船幾乎不再過來,只能把印度西海岸的貨運回歐洲。我們干脆就跑遠點,把棉布運去西海岸,一部分賣給印度陸商,一部分賣給葡萄牙運回歐洲。”
“太遠了吧。”眾人頗為擔憂。
他們都是只有幾條船的小海商,有些甚至只有一條船。即便是印度東海岸,他們都覺得太遠風險巨大,更別提跑去西海岸搞貿易。
黃起充說道:“這就是合的好,以前大家不敢跑太遠,是萬一船沉了就承擔不起。今后大家合伙做生意,加起來有海船幾十艘,遇到風暴沉幾條也能扛住。”
“另外,我們合的商社,還可以去洲做生意。三分之二的船跑印度,三分之一的船跑洲,主營棉布,兼營其他貨。洲貿易我也打聽過,李先生跑了好些年,只沉過一條船,不像我們想的那麼危險。”
“諸位同仁,愿意合的,就站到戲臺上來,咱們唱一出好戲,給那些大商社看看!”
有幾個海商,沒有多加思考,就踱步走上戲臺。
剩下的則猶豫不決,但最后多半還是同意了,只有一位海商默默退出戲園。
算上黃起充在,正好十八家東,起名為“印度商社”。
他們花了兩個月時間,統合原有的資金、船只、貨、人手、店鋪。組織起三十多艘海船,浩浩駛離廣州,沿途停靠補給,穿越馬六甲海峽前往印度。
這支船隊當中,60%的貨都是棉布。
棉布產量太大了,沒有哪個能控市場,只要想買肯定能買到。另有20%是鐵制品,廣州背靠佛山,使用蒸汽機冶煉,鋼鐵產量巨大,同樣不愁沒有貨源。
他們繞過印度的最南端,航行至葡萄牙港口柯欽停靠。
由于荷蘭阻斷航道,柯欽港的葡萄牙人,只能通過印度商人買中國貨。而印度商人,又是在椰城、巨港進貨轉運,那里的貨是廣東商賈賣出的。中間倒手,進港出港,裝貨卸貨,本迅速提升。
黃起充的“印度商社”,如今開啟直通航線,可把葡萄牙人給樂壞了。
柯欽港吃不下幾十船商品,讓他們繼續往北走,最終在果阿把商品全部售空。
除了賣給葡萄牙人之外,還賣了許多給印度人。
那里是起義者西瓦吉的地盤,這幾年實力迅速膨脹,同時在跟莫臥兒和比賈普爾作戰。
聽說中國人運來大量商品,西瓦吉親自接見他們,問道:“你們能搞來火槍和火炮嗎?只要是火,運來多我買多,金銀不夠我就用貨來換。”
此次貿易的負責人陳時春,面為難道:“非常憾,火槍和火炮在中國屬于違品。”
西瓦吉頗為失,又問:“刀劍和盔甲呢?”
陳時春說道:“刀劍和盔甲貿易,需要在府報備,可以量運來印度。”
大同朝廷嚴私自制造、運輸、販賣火,但對刀劍和盔甲的管理不太嚴格。
首先,大同軍的制式兵和盔甲,在民間是被絕對止的,就連農兵練的時候,都只能使用近似代替品。
其次,文士劍、皮甲之類,可以敞開了制造販賣。
第三,棉甲、鐵甲、弓弩,以及一些威力大的刀劍,可以向府申請制造、運輸和販賣。而且還分南北,北方明令止,防止兵甲流向草原。南方可以申請運往海外,但數量上有規定,且每次外運都要報備,違規貿易的下場會很慘。
西瓦吉拿出一把彎刀:“這種刀,可以訂做嗎?”
陳時春點頭說:“可以,但每年只能運來三百把,數量再多恐怕不能出海。”
“才三百把啊?”西瓦吉覺得太。
陳時春掃了一眼西瓦吉的士兵,發現有數士兵還在穿皮甲,頓時有了主意:“那種皮甲,可以敞開了賣,而且口還給你加護心鏡。長槍的槍頭,每年賣給你三千支。”
“太好了!”西瓦吉大喜。
陳時春說道:“我需要棉花。”
西瓦吉說:“我地盤里的棉花,以后全部賣給你,只要你能提供兵甲!”
西瓦吉的地盤,有三分之一都屬于產棉區,而且是印度最優質的產棉區。
(謝云山人大老的盟主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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