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路凌剛要去跟周誠告辭。崔氏的母廖嬤嬤就過來請姜悅去宅,說崔夫人想見見五弟妺。
姜悅一想到周誠那副臉,直覺他媳婦也是個不好打道的,立刻給路凌使眼,讓他找個借口替自已拒了。
有啥可見的,宅斗那一套,可不擅長!
路凌一眼看穿那點小心思,聲笑道:“你放心,三嫂端莊賢淑,脾氣好心腸,不會害你的。”
就你那看人的眼神?你還說你三哥不會害你,結果呢?
姜悅嘟著,不愿的起。
“妞妞等一下!”
路凌住,手把微皺的襟抻平,又折了朵水仙替在鬢邊,左右端詳了兩眼,眼底微微有些黯然。
荊釵布,妞妞跟著他吃苦了。
姜悅現在對路大爺的心理也了如指掌,見狀立刻扭著子沖路大爺拋了倆眼,然后擺了個s型。
“天然去雕飾,清水出芙蓉,路大爺,我不?”敢說不你試試!
“!妞妞最了!”路大爺的求生也很強。
姜悅順桿往上爬,“我這麼就別去見你三嫂了,萬一見起心把我賣了……”
“再敢胡說,打!”路凌抬手擺出一副耳的兇狠樣,手落在姜悅膩白凈的臉上,卻了。“乖乖的去和三嫂見個面,等會兒我就去接你,然后帶你去吃好吃的。”
“說的好像我很貪吃似的!”姜悅翻白眼,然后流著口水追問,“什麼好吃的?”
路凌,“……”還說不貪吃?
磨蹭半天,姜悅不不愿的出門。
是真的不想見崔氏,一來發自心底的討厭周誠,進而厭烏及屋,覺的跟崔氏沒什麼可說。二來卻是一種莫名其妙的懼怕心理。要是崔氏不喜歡怎麼辦?不接怎麼辦?看不順眼怎麼辦?
雖然一直在心里提醒自已,要跟路大爺保持距離,畢竟倆人早晚要分開。可潛意識里卻希融路大爺的生活,被他的家人和朋友接。
真是不可理喻的矛盾!
姜悅悶著頭跟寥嬤嬤往后院走,滿腹心事,前面帶路的廖嬤嬤此時里也是一片驚濤駭浪。
五爺剛剛那又哄又笑,一臉寵的模樣……真不是眼花?
難怪白明到嚷嚷著鬧鬼撞邪,這要是沒點心理準備,冷不丁看見五爺這樣,是嚇人的。
廖嬤嬤眼打量著姜悅,長相好聲音甜,一看就是個會哄人的。難怪五爺鬼迷心似的看上!
哎,里調油,這才是小夫妻該有的樣兒。
可憐家夫人,自已子穩又嫁給大人那種刻板人,一輩子都不知道‘撒’兩個字怎麼寫。
又被大人連哄帶迫的,答應幫他做那種事……哎!造孽喲!
倆人各揣心事,一路進了院正房西側屋。
門簾一響,崔氏抬眼著進來的年輕子,就是一怔。
真是俊妮子,沒打扮都明艷照人,眼神也清正,不像老爺說的那麼不堪!
難道是老爺弄錯了?
崔氏愣怔的功夫,姜悅也把瞧在眼里了。暗道路大爺這回眼沒瞎,崔氏真是個端莊順到骨子里的人。
長相并不特別出眾,眉眼間卻是無比的從容,尤其是看人的眼神,溫如春風。
也許是知道姜悅窮,崔氏也沒刻意打扮。一半新舊的秋香緞面襖,花樣素凈,頭上只了兩枝簡單大方的銀釵,妝容更是淡的幾乎沒有。
從頭到腳,從外在到里,真的一點攻擊都沒有。
這才是水做的人!與之相比,姜悅覺的自已是泥漿子做的!
“五弟妺,快請這邊坐。”
崔氏見姜悅穿的單薄,一路走過來,上已帶了寒氣,便誠心把往挨近熏籠的椅子上讓。
姜悅對更有好,心里卻不敢十分放松。寒喧客套了幾句,便直奔主題。
“不知夫人我過來,有什麼指教?還請夫人明示!”崔氏沒攻擊,周誠有啊!
崔氏臉一下脹的通紅,囁嚅半晌,也沒說出個所以然,臉紅的已經快滴了。
怎麼就鬼迷心竅,答應老爺干這種事?
姜悅都替急的慌,“您有什麼話就直說!我臉皮厚,的住!”
廖嬤嬤也拿手扯了扯崔氏袖子,給使了個眼。有啥您就快說吧,不說老爺那邊也沒法代!
崔氏被無奈,只好從懷里掏出幾張銀票遞到姜悅跟前,然后做賊一樣,飛快的低下頭。
“只要五弟妺同意離開五弟,這五千兩銀子就給你的補償!我家老爺還會讓五弟出一份和離書給你,不影響五弟妺再嫁!”
啥?
姜悅傻了,夢寐以求的自由,就這麼‘咣當’一下實現了?
五千兩,不是一筆小數目。絕對夠下半輩子混吃等死的。
還有代表著自由的和離書……
只要輕輕一點頭,也應該點頭的,這不是一直想要嗎?可……心里怎麼這麼疼呢?
姜悅疼的幾乎不上氣,卻不想當著崔氏的面失態,咬牙撐著拿起桌上那幾張銀票。
一千兩一張,五千兩也不過區區五張紙。
薄薄的拈在手上,輕若無又重過千鈞重,的姜悅的手直抖。
上面的大紅印章更是鮮紅如,幾乎把姜悅的眼睛刺瞎。
“我這輩子見過的銀子加一起,也沒這麼多!”姜悅慘笑,“周大人這麼有誠意,這麼賞臉,我要是不接著,是不是太不識抬舉了?”
崔氏即臊且愧,頭幾乎垂到肚臍眼。這輩子也沒干過這麼丟人現臉的事!
屏風后頭的隔間里,路凌一下拳頭,骨節咯咯做響,臉瞬青瞬白,驚怒加。
周誠一直拿余瞥著他,看見這副樣子,搖頭微嘆。
五弟啊五弟,你現在終于看清楚那人的德了吧?
貪財無義,你卻把當寶!
“五千兩啊!原來路大的名頭這麼值錢!我可真是賺到了!”姜悅繼續笑,竭盡全力擺出一副得意的樣子。
崔氏頭垂的更低了,沒臉接話,也不知該接什麼。
廖嬤嬤嘆了口氣,只能替崔氏開口,總得有人當惡人吶!
“路娘子,你配不上五爺。識時務,快點拿了銀子走人,別太貪心,小心竹籃打水一場空!這些都是你偏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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