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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你咋不上天》 全部章節 第57章 貴妃娘娘動了胎氣

管家心裡咯噔一下,好在他低著頭,沒有立時出破綻,腦子飛速思考著,他笑著回答:“蘇小姐與侯爺青梅竹馬,經常互相到府上串門,侯爺說的是哪一次?”

其實並不是互相串門,蘇家家風甚嚴,蘇梨一個未出閣的子怎會隨意到逍遙侯府來?只是楚懷安經常找各種理由去尚書府罷了。

離京之前,來找過我,只是那夜我喝醉了,不記得發生了何事。”更不記得曾對說過‘髒死了’這三個字。

就算當時他神智不清,也萬萬不該說出這樣的誅心之言。

五年前蘇梨在那樣的境地,若是有人在背後嚼舌將‘髒’這個字眼往蘇梨上砸被他聽見,恐怕都要被他下一層皮來,沒曾想他卻親口對蘇梨說了這樣的話,難怪回京之後對他的態度如此疏離戒備。

楚懷安著腦袋想得發怔,忽又記起自己之前是有小廝的。

“阿來呢?他是什麼時候離府的?”

“侯爺忘了,阿來五年前不小心摔下馬瘸了,府上給他結了銀錢回家治去了。”

“他老家是哪裡的?如今在何?”楚懷安追問,眼神頗爲期待,管家擡起頭來,有些遲疑:“侯爺找他有什麼事嗎?”

“你老糊塗了記不得事,他定然是記得的,況且他是我的小廝,就算是我喝醉了,他也該在門口爲我守夜,隔著那麼一扇門,屋裡的人說過什麼,他也能聽得一二。”楚懷安越想越覺得是這個理,一拍大下令:“你讓人將他找來,我有話要問他!”

“……侯爺,都過去五年了,這找起來恐怕有些費勁。”

管家遲疑的說,楚懷安剛明朗起來的臉蒙上一層影,他微微瞇著眼睛盯著管家,直得管家的背又彎下去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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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先是蘇挽月大婚,後是蘇梨離家出走杳無音信,他被這兩件事打得措手不及,過了一陣日夜顛倒的日子,那段時間府上的下人幾乎全都換了,不過那時他沒有心在意這些,所以沒有察覺出有什麼異常,如今想來這事卻著詭異。

若不是府上發生了什麼大事,怎麼會換掉這麼多人?

越想越肯定中間有貓膩,楚懷安忽的冷聲笑起,不輕不重的拍了下桌:“管家,你是老糊塗記不得事了,還是知道得太多不想活了?”

管家撲通一聲跪下,一把老骨頭磕在地上,結結的辯解:“侯爺,老……老奴不敢!”

“不敢?我看你膽子大得很!”

楚懷安厲喝一聲站起來,也不管地上的管家如何,大步出房間,直奔楚劉氏的院子。

他的步子賣得很大,腳下生風,繡著大片花朵的襬被踢得劃出修長的弧度,臉沉得能滴出水來,一看就是要興師問罪。

管家直覺不好,拖著一把老骨頭跟在楚懷安後,卻被甩得遠遠地,只能眼睜睜的看見楚懷安闖進楚劉氏的院子,掀翻兩個老嬤嬤。

用過晚膳,楚劉氏在小佛堂誦經唸佛,楚懷安推門進來的時候,作頗大,兩扇門扇起來的風險些撲滅案臺上的燭火。

楚劉氏睜開眼睛朝他看來,表倒是一片平靜:“謹之你風風火火的又要做什麼?我不是一直告訴你要穩重些嗎?”

楚劉氏穿得素淨,不知道是不是楚懷安的錯覺,這才一日不見,好像又消瘦了些。

與楚劉氏這樣打了照面,楚懷安竄天的怒火下去了些,他走到楚劉氏旁邊的團上跪下,先給佛像上了一炷香:“兒子不孝,打擾娘清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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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自己母親,楚懷安先道了歉,楚劉氏將腕上的珠串取下來放到桌案上,又取了一隻木魚放到面前輕輕敲擊。

“無妨,你如此莽撞也不是一日兩日了。”

楚劉氏回答,手上作沒停,木魚被敲得圓潤髮亮,聲音似乎也通靈似的帶著安人心的力量。

楚懷安又冷靜了些,他偏頭看著楚劉氏,輕聲問道:“娘,五年前阿梨來找過我,你可知道此事?”

他問得直白,和今日讓趙啓去抄家的作風一樣,旁人都喜歡迂迴試探,他卻向來開門見山。

木魚聲戛然而止,楚劉氏睜開眼睛與楚懷安對視:“爲什麼突然問這個?”

“娘覺得呢?”楚懷安反問,不想了自己的底牌。

這人是楚劉氏上掉下去的,楚劉氏能不瞭解他?他能這樣問,多半是隻知道一些細枝末節的小事來詐

只是一些猜想就氣這樣,若是知道全部,他還不把房頂給掀了?

楚劉氏心裡盤算著,心裡已經想好措辭,起將小佛堂的門關上,上了門栓,這纔開口:“阿梨離京那夜,的確來找過你。”

得到肯定回答,楚懷安有些控制不住怒氣,拔高聲音質問:“你爲什麼要瞞著我?”

“你自己都不記得了,我難道還非要在你面前提?”

楚劉氏反斥,一句話哽得楚懷安說不出話來,他現在就想有個人能撬開他的腦袋拎出那段記憶給他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爲什麼偏偏要在那天晚上喝得爛醉如泥?爲什麼偏偏要忘記那天發生的事?

楚懷安氣勢弱了一點,因爲和蘇梨之前的談話,心裡難極了,他的眼眶發熱,莫名的有些委屈,仗著楚劉氏的寵嘀咕:“無論如何,你不該瞞著我。”

他的語氣化了,楚劉氏便也不那麼強,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謹之,我是你母親,你當我瞞著你,除了是爲你好還能爲了什麼?”

楚懷安擡頭直勾勾的看著楚劉氏:“那娘現在可以告訴我,爲什麼要瞞著我了嗎?”

他眼底是堅定不移的執著,著了魔一般要尋一個答案,楚劉氏知道有些事瞞不住了,悠長的嘆了口氣:“那夜翻牆進來的,旁人並不知曉,我本擔心你醉酒鬧事,想過來看看你,卻不曾想聽見你與在屋裡說話。”

說到這兒楚劉氏停了一下,眸深沉的看著楚懷安:“若不是那夜偶然在門外聽見,我竟不知謹之會爲了一個子拋棄爵位,連爲娘都不要了!”

“最後我並未真的去做此事,娘不要轉移話題。”

楚懷安一句話帶過,目急切的等著下文,楚劉氏也沒再揪著這個不放,繼續道:“你們兩個也真的是膽大妄爲,阿梨來找你原是質問你那夜爲何沒有依約去城外土地廟找。”

楚懷安皺眉:“我並未約在那夜見面!”

“你那夜也是這樣回答的。”楚劉氏點頭,表慢慢凝重起來:“可在你說完那句話以後,突然瘋了一樣笑起,說有人模仿你的筆跡約出來,設計害。”

“那個人是誰?”

楚懷安迫不及待的問,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已有了猜想,無數次蘇梨在夢裡質問的,他不相信的,就是這個會謀害的人。

“那個人是誰謹之心裡會沒有數嗎?如果不是說了你放在心尖上的那個人,你會用‘髒死了’這樣的字眼去中傷嗎?”

轟!

楚懷安的腦子轟的一聲炸開,幾乎炸得他不能思考。

從楚劉氏口中,驗證了蘇梨所說,他的確說過誅心之言傷害蘇梨,只是他沒想到,蘇梨口中那個害的人會是蘇挽月。

可如果不是蘇挽月,他又怎麼會不相信呢?

見楚懷安驚愕得說不出話來,楚劉氏趁勢將後面的事全部托出,只是換了個說法:“當時我聽見這些事也是極爲震驚,可那時口中之人已東宮做了側妃,若是由著胡鬧,就不僅僅是蘇家的嫡庶之爭,更有皇家的面和蘇家滿門的命,況且謹之當日所言,像是對厭惡到了極致,爲了大局著想,爲娘只能讓人將送離京城。”

楚劉氏一番話,將自己置於顧全大局,忍未發的好母親地位,隻字不提讓人把蘇梨賣進勾欄院一事。

這事不彩,況且以蘇梨和楚懷安現在的關係,蘇梨也不可能對楚懷安坦白。

想到這裡,楚劉氏終於安心下來,自從知道蘇梨殺過人以後,這件事就卡在心裡,攪得心神不寧,連在佛堂都不能靜下心來,只怕什麼時候被楚懷安發現會壞了母子,如今楚懷安親自來問,順勢說出來,倒是給了極好的臺階下。

見楚懷安還於震驚中回不過神來,楚劉氏擡手輕輕楚懷安的後腦勺,剛要出聲安,楚懷安忽的擡頭,目灼然的看著

“娘,你方纔所說,都是真的嗎?”

“……你什麼意思?謹之,你在懷疑爲娘?”楚劉氏驚聲問,放在楚懷安後腦勺的手輕輕發著抖。

楚懷安沒回答,扭頭看著折著金的佛像,那佛像慈眉善目,像是能普度衆生。

楚懷安不信佛,可楚劉氏信。

楚懷安跪著,繃直,第一次虔誠得像個信徒。

“娘,這是在佛堂,佛祖都看著,今日之事,兒子來問您,那便是信任您,您所說的每一個字,兒子都信,但如若你有半句假話,往後餘生,兒子就用這條命去償還當初欠的債!”

楚懷安的語速不快,可極爲順暢,好像這話在他腦子裡已經打了好幾遍草稿,楚劉氏來不及阻止,他便已經立下了誓言,俯一頭磕在青石地磚上,發出沉悶的一聲響,像是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楚劉氏口。

之父母,你怎麼可以輕易說這樣的話?”楚劉氏的癱在楚懷安上,拳砸著楚懷安,以掩飾自己的心虛:“若真的對爲娘有什麼怨恨,也該是爲娘替你償還,不上你啊!”

“娘沒說假話,那些報應便不會落在兒子上,娘這麼激做什麼?”

楚懷安平靜的反問,黑亮的眸子帶著穿一切的銳利,將楚劉氏後面的話都堵在嚨裡。

剛剛其實說的九都是真的,最後一也的確是讓人送蘇梨走了,只不過去的地方是勾欄院罷了。

只是這一句話沒說而已,佛祖不會介意的。

楚劉氏咬咬牙,抿著脣將這一點下,絕不將這件事告訴楚懷安。

忽白忽青,楚懷安也沒再咄咄人,扶著楚劉氏站起來,溫聲安:“五年前是兒子不知事,讓娘擔心了,兒子知道娘替兒子拿的主意都是爲了兒子好,若真有什麼報應落在兒子上,兒子也絕對不會怨娘。”

這話落在楚劉氏耳中,簡直字字扎心,哪怕是那一半點的風險,其實都不想讓楚懷安承

心裡防線被擊潰,楚劉氏抓楚懷安的手:“謹之,其實……”

“侯爺!不好了!”

小廝的驚呼將楚劉氏的話淹沒,下一刻,佛堂的門被砰砰敲響,楚懷安鬆開楚劉氏開了門,小廝跌撞進來,看見楚劉氏,連忙下慌站直行禮:“夫人,我……我找侯爺!”

一看這形,多半是不能在楚劉氏面前說的話。

楚劉氏的心幾經起伏,早已承不起更多刺激,連忙擡手:“謹之既然有急事就先去理吧。”

“娘保重。”

楚懷安客套了一句領著小廝轉離開,出了楚劉氏的院子,小廝湊到楚懷安耳邊低語:“侯爺,剛剛宮裡傳來消息,太后不知爲何責罰了貴妃娘娘,娘娘了胎氣,高太醫已經被請進宮了。”

了胎氣?怎麼會這麼嚴重?

楚懷安皺眉頭,腳下步子加快,下意識的要趕出門,遠遠地卻看見蘇梨朝自己的院子走去,手上似乎還拿著什麼東西。

步子一頓,楚懷安喚了一聲:“阿梨!”

蘇梨轉過來,回府以後換了裝,順的秀髮只用一綢帶綁著,明明沒有什麼特別的裝飾,卻人移不開眼。

蘇梨緩步走來,及至眼前,見他神有異,低聲開口:“出了什麼事了?這個時候侯爺還要出門嗎?”

尚不知發生何事,眼神一片懵懂迷茫,像個孩子,莫名的讓楚懷安嚨一痛,說不出話來。

小廝也是知道蘇梨份的,在旁邊急得不得了,悄悄拉了拉楚懷安的袖催促。

楚懷安猛地驚醒,口而出:“太后責罰蘇貴妃,蘇貴妃如今了胎氣!”

原是如此,果然只有是與蘇挽月有關的事,他纔會急這樣。

蘇梨點頭,想出一分關切,面上表卻還是淡淡:“侯爺此刻要進宮嗎?那可以將這幅畫帶上,也算是給長姐一個好兆頭。”

楚懷安手接過畫軸,隨口問了一句:“這是什麼畫?”

“侯爺先前問我要的母子平安圖。”

“……”

拿著畫軸的手猛然收,楚懷安眸銳利的瞪著蘇梨:“誰讓你筆的?我後來有讓你畫嗎?”

“侯爺說過的話,我都記在心裡,不敢疏。”

蘇梨垂眸回答,聲音低順,落在楚懷安眼裡卻像是最張牙舞爪的報復,報復他不記得五年前那一夜說過的話,報復他五年前不肯相信

“你當真希們母子平安?”

楚懷安是氣急了,也顧不上小廝還在旁邊,對著蘇梨就問出了這樣的話。

蘇梨既然五年前就懷疑蘇挽月陷害,那心裡必然對蘇挽月有恨,那恨即便時隔五年,也不會有任何的消弭!

楚懷安現在的狀態不對勁蘇梨是能察覺到的,他約莫是知道了什麼,又或許是全都知道了,可蘇梨一點都不心虛畏懼,斬釘截鐵的回答:“當然,我希貴妃娘娘母子平安,希陛下喜獲龍嗣,希遠昭國國運昌盛!”

這話像拍馬屁,卻又真誠得沒有一遮掩。

楚懷安拿著畫軸的手鬆了又,一顆心像被架在火上反覆灼燒,只差撒上點調味料就能擼下來吃。

他還沒弄清楚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可對蘇梨的愧疚已經多得要溢出來了,加上背上那滿傷痕,他實在不知道該拿怎麼辦。

“侯爺,再晚點宮門可就要落鎖了!”

小廝著頭皮開口催促,宮門若是落了鎖,今夜便進不了宮,一夜其實可以發生很多事,旁人等得,楚懷安卻等不得。

強行下思緒,楚懷安拉著蘇梨一起朝外面走去:“隨我宮。”

只是簡單四個字,蘇梨並沒有迴應,只小跑著努力跟上楚懷安的步子。

已到了夜時間,街上沒人,馬車一路飛馳,到宮門口的時候,離宮門落鎖還有些時間,楚懷安亮了腰牌帶著蘇梨徑直宮,越過幾道宮門,恰好務總管張德,楚懷安一手逮住張德的拂塵,把人嚇了一跳:“皇表哥呢?”

“陛……陛下還在書房議事,侯爺有何事?”

張德驚疑不定的回答,後兩個奉茶的小太監也被嚇得一個哆嗦。

蘇挽月懷的是楚凌昭第一個孩子,現在了胎氣,無論事嚴不嚴重,楚凌昭都應該陪在邊纔是,怎麼會還在書房議事?

是蘇挽月失寵了還是真的出了什麼大簍子?

楚懷安暗自猜測,鬆開張德,拉著蘇梨徑直朝書房走去,一路調整著緒,到了書房門口,楚懷安已將來時的焦急不安全部下,又恢復平日的放不羈。

守在門口的宮人高聲傳報:“陛下,逍遙侯求見!”

片刻後,書房的門打開,明亮的燈火鋪泄而出,將兩人的影子拉長印在書房門口的臺階上。

蘇梨落後一步跟在楚懷安後走進書房,目不斜視,俯跪下。

“臣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民蘇梨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說完,兩人皆俯地,楚凌昭沒有急著讓楚懷安起來,書房的氣氛不尋常的安靜了片刻,楚凌昭低沉的聲音才響起:“謹之,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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