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個紀念。”

楚辭隨意回了句，“來日燒在我爹娘的墳前。”

“……”悅王一噎，只好安，“逝者已矣，還請阿辭妹妹節哀。”

楚辭把信紙丟進紅妝，讓它去查驗筆記是什麼時候留下的。

又問，“這信，是柱子哪天寫給白的？”

楚辭本不相信。

因為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當時審問了白之后，是吩咐白云卿把白和安素這兩個人帶來審問的，但是白云卿好幾天也沒把人帶來。

再加上這幾天事特別多，忙得不分晝夜，暫時就把這件事給忘了。

卻不想，人居然被悅王給帶來了。

那白云卿為什麼沒能把人帶來？

悅王又從哪兒找到的？

國丈大人這大張旗鼓進宮來，是不是有些反應過度了？

好多事，都著蹊蹺。

而且，之前是人跟蹤了柱子的。

柱子的確去過蕭欽府上，而且不止一次，但是很明顯，柱子不是殺人犯，無論他的一言一行，還是在死者房間提取的證據，都沒辦法證明柱子參與了這事兒。

柱子的確是蕭欽的人。

但是，他是被人栽贓陷害的。

或者說，他去蕭欽那里是個幌子，他原本就是為了栽贓蕭欽，所以才投靠的蕭欽。

如果手上這封信真的是柱子寫的，那只能證明柱子從一開始就是悅王的人，靠近蕭欽就是為了有朝一日陷害他！

無論是哪一點，都證明悅王有問題。

但這些，只在心里想，表面上卻什麼反應也沒有。

悅王是狐貍，自然也要演戲。

悅王說，“據柱子的待，這封信是案發前一天他寫給白的。”

“那天晚上，那個老婦人進來住店，他拿鑰匙的時候，老婦人就已經問起楚孝和白婉婷的事了。”

“他產生了警覺，就寫了這封信給白。”

“按說，他只是個小嘍啰，在聯系白之前，沒聯系可以做主的人嗎？”楚辭聞言角一勾，“六皇兄這麼一說，我怎麼覺和我玄醫谷有仇的，是柱子啊？”

“他就這樣，和白一合計，就把人給殺了？”

悅王聞言一僵，但很快便不聲道，“本王也問了他這個問題，但是他不肯說，最后還自殺了。”

“多半，是在保護幕后之人。”

“那六皇兄的意思是，柱子背后的人，就是五皇兄了？”楚辭盯著他。

悅王似有些遲疑，搖頭，“這一點，不敢妄下結論，需要找五皇兄查證……但是，我做弟弟的，也不能去質問自己的皇兄，只好先來請示父皇。”

他演技好。

弄得跟真的似的，若說他是故意陷害蕭欽的又不太像，畢竟他接著說了句，“我不太相信五皇兄是那樣的人，只是案子查到了這里，我能力有限，已經查不下去了。”

這是明明白白撂挑子。

若不是楚辭已經掌握了很多證據，就真的被他給糊弄過去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真的不敢再這個案子了。

只有和蕭燁知道，悅王這個藏在暗中的狐貍，從這件事開始，要出爪牙了。

蕭彧聞言，沉沉嘆了口氣，問，“那春樓市場的老婆子，他們為什麼要殺？”

悅王說，“柱子說，那天阿辭妹妹從客棧查案出來，去找了個老婆婆，被他看到了。”

“老婆婆活得太久了，他怕知道十一年前的案子，所以就殺人滅口了。”

“可能，殺了一個人，殺第二個人，就容易多了吧。”

“……”

楚辭有些無語，只有手上沾過的，才會把這話說得這麼輕松。

也對，悅王的手段嘛，表面上笑嘻嘻，背地里可是會把人活剝了的閻王。

忽的，想到上午安排烏去做的事，角倏然上揚。

“阿辭妹妹……”

悅王突然有些錯愕，似乎不明白在笑什麼。

楚辭回神，道，“六皇兄說的在理，我第一次殺人就死了好多人，后來看到死人就丁點兒覺都沒有了。”

“……”

悅王一時無語，蕭燁也眼神詭異。

如果他沒記錯，第一次殺人，是把元初帶去圍堵的三十多個王府侍衛一鍋端了吧？

這個人……

一個小小的曲之后，楚辭突然說了句，“上次，我查這個案子的時候，其實還有個小小的線索，說出來六皇兄可能有思路。”

“阿辭妹妹請說。”

悅王聞言，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楚辭道，“上次，我也查了當時桃夭住的那個房間，那天晚上，有人告訴我說，桃夭其實不是第一次住那個房間了，確切的說，是從殿試前半個月就隔三差五住在那里。”

一邊說，一邊觀察悅王的表。

“而那段時間，和住在一起的，并非柱子，而是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悅王一驚，雙手明顯握了一下。ωＷＷ.166xs.cc

楚辭點頭，繼續觀察他。

緩緩道，“那個人，人稱金秀才。”

“這個金秀才啊，是從南邊來的，前些日子參加了殿試，但是績不太好，想著三年后重考，就先在京城謀了個差事。”

“居然是殿試的學子……”

悅王一陣唏噓，“那他怎麼和桃夭在一起了？”

楚辭徐徐回答，像是在講故事。

“原本，他來殿試，用了銀子，是打算跳河的。那日，正巧桃夭去采買，遇見他覺得可憐可惜，便把月銀給了他，又給了他點兒首飾讓他去典當。”

忽的，話鋒一轉，看向老國丈，“國丈大人，送給金秀才的東西，該不會是從白家府上來的吧？不知國丈府丟了什麼貴重品？”

白國丈沒想到突然扯自己上，明顯愣了一下。

左右看了看，回神才道，“也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不過就是老太太年輕時候用過的一些金銀首飾。雖然不值錢，但是老太太喜歡。”

“那也是很貴重了。”

楚辭點頭，“那，東西找到了嗎？”

白國丈搖頭。

“看來，得麻煩六皇兄幫忙找了。”

楚辭看向悅王，話鋒一轉，“我還是繼續講故事吧。”

“要說這落魄的學子遇上大戶人家的丫鬟資助，拿了錢財去典當，本也是沒什麼的。但是后來，這位金秀才又找上了桃夭，說他沒考上，要在京城做活兒，等三年后大考。若能金榜題名，便娶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