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全從他年輕時的功偉績,再到風流債,甚至他剛進商會那會兒,有多子悄咪咪給他送過荷包手絹之類的東西……
諸如此類,本停不下來。
錦枝和棲墨對視一眼,俱從對方眼里看到了濃濃的無奈。
又看了看還在滔滔不絕的商全,
這……也沒喝多酒啊,怎麼醉這樣?
錦枝把臉湊過去,試探問道:“商叔,要不要我再給您點一碟花生米?”
誰知商全說的太起興,沒聽見。
被完完全全忽視的錦枝:“……”
吃菜,吃菜。
當他說道“我夫人當年也是仰慕我的,非要追著嫁給我,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答應的,當時我親的消息放出去,不知道有多小姑娘的放心都碎了一地呢……”
他背后的副手實在聽不下去了,重重的咳了幾聲,面無表地說道:
“舵主,臨走前叮囑我讓我好好看著你,你這些話,我一定會一字不落地向夫人復述的。”
商全的聲音漸漸停止,就連整個表都僵在了臉上,臉上出現一抹惱怒,
“誰,誰讓你跟說的!不許說,一個字都不許說!”
副手面無表:“您說了不算。”
“你!”商全語塞,酒頓時清醒了幾分,也不敢再胡說話了。
娘嘞,要是那母老虎知道了,他不得被打得幾天沒臉見人啊!
錦枝卻是“噗嗤”笑出聲來,滿臉促狹的笑意,
“商叔,你繼續啊,我們都聽著呢。”
“是啊。”眾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商全環視一周,發現所有人都是錦枝同款笑容,
“……”
戰略的低下頭,
吃菜,吃菜。
吃完飯,商全因為喝了點酒,被送回客棧睡午覺了。
分別的時候,那副手悄悄來到錦枝邊,嘆了一口氣,有些言又止,
“曲小姐,你別怪我們舵主,他之前有一個兒,但是在三歲那年夭折了,舵主當時消沉了好長一段時間,要是那個孩長大了,怕是也跟你差不多了。”
錦枝點點頭,“我明白的。”
“小姐明白就好,我看得出來,我家舵主對小姐,不單單只是同行的分。”
那副手說完,就頷首離開了。
商全他們的客棧就在錦枝的悅來客棧對面,錦枝能覺到,商全看的眼神,確實是有一些慈在里面的。
也不是冷心冷的人,這一路上的照拂,都記在心里。
回到房間,錦枝和棲墨并沒有休息,而是開始討論起東瀛現有的局勢。
蛛樓殷無忌已經把他們手頭有的東瀛的資料全都送過來了一份,倒是來的非常及時。
東瀛的皇族到這一脈已經非常式微,皇帝整天沉迷于修行,每天求丹問藥,不理朝政,連后宮都形同虛設了,至于子嗣,就只有一個兒子,也就是當今的太子,君亦邪。
只是這太子和皇帝一樣,不理朝政,甚至本不理窗外事,沒別的,因為這太子自胎中便弱,據說十天有九天都下不來床。
錦枝不由得有些同這個太子了。
仙界的丹藥確有奇效,但是那是用集日月華的仙草靈所煉制,而凡間的丹藥,則是用朱砂硫磺之煉制的,長期服用對人有巨大的傷害,這也就能解釋東瀛的皇帝為什麼只有君亦邪一個孩子,還是個弱多病先天不足的了。
那種丹藥吃著能短時間激發幾分潛能,令人陷一種好像變得更好的表象,但是實際上都是假的,等那個效果一過去,就會比服用之前更加疲累,一來二去的,自然就上癮了。
世人愚蠢,都想追求長生,卻不知一切冥冥之中皆有定數,壽數是從一開始就注定的,人為干預,不過是庸庸碌碌無所為罷了。
若是強行改變,說不定還會被反噬。
就算僥幸得幾年,也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有什麼用呢?
所以錦枝對于通天教可以直通上天,祈求天賜的說法,是一點都不信的。
邪教都是這麼說的。
他們對于通天教的了解還是太了,不過說起通天教……眼前這不是有一個教徒嗎?
當即就讓人把冷皓月了過來。
冷皓月乍一聽到錦枝他過去,下意識是拒絕的,都是聽來人說是有重要的事,輕哼一聲,臉上漫上一抹傲慢,
呵!
人,終于知道他有用了吧!
“說讓我去我就去啊,有事怎麼不親自來找我,讓我去我就去,我多沒面子啊!”
來的暗衛面無表:“王妃說你要是不去,就別想在隊伍里待了,我們隊伍里不養閑人。”
冷皓月的暗衛在暗面面相覷,眼神里帶著詢問。
殿下要是被趕走了,他們會不會跟殿下一起被趕走?
然后俱是在彼此眼里看到了“不想”。
但是他們又不能做自家主子的主,只好默默祈禱自家殿下識趣一些,不要再作了。
冷皓月的表幾乎是瞬間就變得鷙,手里的酒杯“咔嚓”一聲,斷裂兩半。
和門外的暗衛對峙了一會兒,冷皓月最終還是站起,走了出去。
來請人的暗衛立馬跟上。
暗冷皓月的暗衛齊松送了一口氣,
還好,估計不會被趕走了。
因為離得近,只有冷皓月最近的暗衛無名跟上,其他人都還在房間里暗待著。
開始吃瓜。
吃什麼瓜呢?
當然是自家殿下暗宸王妃的坎坷路了。
冷皓月很快來到錦枝的房間。
察覺到房門被打開,錦枝和棲墨還在一副地圖上標注,連頭也沒抬。
被威脅又忽視的冷皓月:“……”
拳頭了!
語氣有些不耐煩,“我來什麼事?”
錦枝和棲墨抬頭,錦枝:“我們在討論有關通天教的事,有些問題想問你。”
冷皓月冷嗤一聲,“我也是第一次來東瀛,我怎麼會知道?”
錦枝:“你不是教徒嗎?”
冷皓月漫不經心地吹了吹自己手指上的灰塵,看了一眼,語氣有些無辜,“我才教多久,還是在外面進的,你覺得我能知道什麼?”
心卻有些得意,這個人也有需要他的時候,
他知道,誒,就是不告訴。
急死他們!
錦枝怒了:“沒有就滾。”
看到他就煩!
棲墨全程沒說話,但是冷皓月正得意,忽然就覺到自己上突然出現了一道很大的推力,
下一秒,自己就已經到了門外,
然后,門關上了。
冷皓月:“……”這兩個人!
一刻鐘后。
冷皓月坐在離門不遠的凳子上,面鷙地說著自己知道的東西。
他所了解到的,也只是通過契約的那本書。
那書吸了他的,和他結了契約,里面的東西就只有他自己能看見,其他人除非他同意,否則是看不見的。
他這麼一說錦枝就明白了,當時在夢村看到的那本書為什麼里面什麼字都沒有。
結契的人已死,他們得不到允許,自然看不見。
“書里是針對不同人不同的質出現的不同的食盒自己的經書,只要按照上面的方式修行,到了一定的境界,就有機會和主神通,獲得主神的賜福。”
然后他就把屬于他的經書容呈現了出來,竟然還有一些煉丹的資料。
錦枝看得張大了,驚訝地看著冷皓月,
“不會吧,這麼低劣的東西,你不會真的相信靠著它就能修煉仙吧,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
“與其有這個時間,不如一頭撞死,下輩子投胎王八,才是真的延年益壽!”
錦枝不屑一顧。
棲墨也是嫌棄滿滿。
冷皓月:“……”他到底是干什麼來了?
錦枝知道了想知道的東西,就把冷皓月攆走,啊不,是放走了。
“現在可知,這個通天教完全就是一個邪教,打著延長壽命的幌子,把民心都聚集到一起,要是單純的想奪皇室的權倒也罷了,要是還有別的目的……”棲墨沉聲說道。
錦枝心里覺得這件事絕對沒有這麼簡單。
眼下兩極轉生陣的事是頭等的事,他們還是先去皇宮探過,通天教的事,等兩極轉生陣過去了再查吧。
轉眼就來到了錦枝與公子邪約定的時間,公子邪如期而至。
修長瘦削的罩在一件竹青的寬大袍子中,顯得有些空曠,面的空隙下,可以看到略有些青黑的眼角,顯然昨晚沒睡好。
但是那一雙眸子卻不似之前灰敗,而是有了些亮,還帶著一急切,卻被他藏的很好。
“你說有辦法可以找到,什麼辦法?”
彼時錦枝和棲墨正攜手坐在椅子上,棲墨低著頭,把玩著的青,錦枝則有幾分漫不經心,手里把玩著一塊很好的玉。
見人來,錦枝拋了拋手里的玉,說道:“這是一塊養魂玉,你邊一直有一種煞之氣,卻又對你的沒什麼影響,我昨天趁你不注意查看了一下,發現是子的魂魄。”
公子邪在聽到“子魂魄”的時候,瞳孔狠狠一震,不可置信地道:“你,你是說……”
錦枝看著他的眼睛,證實了他的想法。
“死后并未選擇投胎,而是選擇繼續留在你邊,默默地守護著你,即便你并不知道。”
公子邪淚水奪眶而出,滾燙的淚水沿著臉和面的隙流下來,沿著那半塊面的廓流到最低,然后一滴一滴滴到地上。
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他無助地蹲下來,無聲的痛哭。
這些年,他總會時常覺得,沒死,還在他邊,當時只以為是自己太想,神錯了,
沒想到,確實一直都在!
他竟然一直都不知道!
那種錯過的痛苦與憾在他心里無限放大。
棲墨嫌棄地看了一眼地上蹲著痛哭的男人,沒來由,就是嫌棄。
錦枝只好讓人給他準備了一個干凈的房間,讓他先整理一下緒。
半晌,公子邪才收拾好自己的緒,又回來了。
他的聲音沒有了往常的憂郁,而是有些沙啞,“我要怎麼樣可以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