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的人包括太子見到那張臉,神都愣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還活著。
「沈清冉?」
太子高局馬上,神鷙狠戾:「你是要破壞本宮的大婚嗎?」
此言一出,看客們頓時有了興緻,議論聲沸沸揚揚鋪排開去。
「沈清冉?是沈家那個沒了下落的大小姐?」
「可不是,之前與太子有婚約的可是,這不是走丟了,才順給了這繼母所出的二小姐!」
「那這原配大婚之日又回來,這婚還不啊?」
「一早就聽有人說是二小姐搶婚呢,這大小姐是被走的……」
議論聲由小及大,沈清月咬了牙關,深知此刻不能鬧,便一下子換了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
走到太子旁,紅著眼眶看著沈清冉:「姐姐別誤會……是前些年姐姐與父親吵架,氣急了出府,父母尋你也尋不到,這婚事拖了這些年,我也是為了沈家才——」
落了淚:「姐姐若是回來,妹妹這婚讓給姐姐便是,姐姐可千萬別怨恨爹娘,他們也都是為了你的名聲好……姐姐又何必鬧這一場辱我。」
這話眾人聽著都以為深明大義甘願付出,可沈清冉卻知道是拿著當年的事兒敲打自己,還裝得楚楚可憐了弱勢一方。
此刻若威嚴相,怕是圍觀者都會一邊倒。
「怎麼會?我當年怎麼出府的,妹妹最清楚,我怎麼會怪你嫁給太子殿下呢?」
沈清冉不休不鬧,彎著眉眼莞爾一笑,眼中卻沒有一笑意,微微偏頭看著二人:「我真的是聽聞妹妹今日要與太子殿下婚,特來送禮,何談辱?」
走到棺槨旁,拍了拍漆黑的棺。
「這棺材,我可是請了頂好的木匠老師傅,用最好的楠木做的。」沈清冉一臉「真誠」道:「妹妹新婚,我祝二位,百年好合攜手一生,生同衾死同,特送此大禮,妹妹不會不領吧?」
這對渣男賤,是該攜手一生。等那天,親手將他們送進這棺材,那才是喜事。
沈清冉朝著那幾個扛著棺材的壯漢一揮手,吩咐道:「你們就跟著我好妹妹彩禮後邊走,別落隊!」
眼見著棺材跟著禮隊,沈清冉跟個棉花似的無下拳,沈清月氣得臉都白了,襯著紅,有些嚇人。
「慢著!既是送禮,姐姐怎麼一縞素?」沈清月皺眉。泫然泣:「且說哪兒有送禮送棺的,姐姐分明就是怪妹妹搶了你的?」
「搶?」
沈清冉挑眉一笑神譏諷,眸中藏著幾分不屑:「可別,這婚我本就不想要,多謝妹妹替我接著,我還要謝謝妹妹呢,怎會怪罪?」
這話明著說看不上太子,周圍眾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沈清月臉都黑了,氣得滿頭的珠釵都跟著抖,看著馬上的太子委屈得不行。
「沈清冉,你敢辱本太子!」
太子翻下馬護在沈清月前,一臉慍怒:「別以為你是沈家嫡本宮就不敢你!」
「殿下確實不了我。」
沈清冉沒有被他嚇住,反而上前一步,與太子四目相對:「當初聖上賜婚,指明我為東宮正妃,如此陛下未下一旨廢我與殿下婚約,按律殿下若我,算是辱妻,品行不端群臣可諫。」
看著太子青筋暴起的額頭,心突然很好:「還有,當今皇后陪嫁之中就有金楠棺槨,若二位非污衊說我搗,那我們就去陛下與皇後娘娘面前分辨便是。只不過到時候,不知道二位這婚……」
沈清月點到為止,太子卻已是怒氣衝天,偏偏又不得,一雙拳得青紫,眼中冒火,末了,也只能低聲音威脅到:「***,你給我等著。」
對於這種威脅,沈清冉卻毫不在意,只側退了一步沖兩人一笑,「好意」提醒著。
「殿下別誤了及時,該起了。」
一番鬧劇耽擱了好些時辰,一旁的喜婆也前來提醒。
沈清月手裏的絹布都攪爛了,氣瘋般團扇也不舉了,一把推開喜婆怒氣沖衝上了轎子。
太子要顧全大局,可一看到眼前這個素高昂的人,他就一肚子的火氣,居然敢在他大婚的時候鬧這一出,讓他為京城人的笑柄。
越想越氣,怒火制了理智。
他一呼呵,便進來了幾個侍衛,將沈清冉住。
「沈清璃,你不是很囂張嗎?我看你還能逞強到幾時!」
「有人耽誤本太子的大婚,其罪當誅!來人,打大牢!」
太子滿臉邪佞,侍衛上前準備押著沈清冉要走,本來不做一聲的沈清冉突然出聲了,掙了侍衛。
「你們怕是關不得我。」
沈清冉微微仰頭,目中帶了一戲謔的挑釁,似乎勝券在握。
太子像是聽了什麼笑話似的,笑聲猖狂:「你憑什麼敢說出這種話?」
「怕不是出去流浪這幾年,瘋了?」沈清月也跟著嗤笑。
「就憑這個。」
沈清冉在侍衛重新抓住自己之前,從懷裏出了一張黃帛。
明黃的帛布上,是赤筆硃砂寫的字。
沈清冉一抖黃帛,一字一句念出上面的話。
那是一月之前,舉國上下張的皇榜,寫得大意是宸王重病,遍尋天下能人異士為其醫治,若能治好,賞黃金萬兩,還可封太醫院。
這本是巨大的,但揭皇榜都有不文的規定,若揭了,沒能達皇榜上的要求,是要被以絞刑的。
但若揭了,便會被奉為上賓,一切禮遇從優,直至治好宸王的病。
「殿下,我揭了皇榜。」沈清冉「好意」提醒:「您若此刻罰我獄,可是犯法令的。」
太子一口氣嗆在前,面上雲佈,手中著的窗框都要被碎了,他鷙一笑:「你知道揭皇榜的下場吧,到時候,說不定,都不需要我抓你。」
「這就不勞您費心了。」沈清冉不卑不回擊。
太子最終還是冷著臉命人將沈清冉送去宸王府中,臨走前,他還不忘譏諷挖苦:「不怪本宮不提醒你,宸王的病,藥石無醫,你準備好給自己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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