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不好了，我和你爹把你當心肝寶貝。」

阿九又擰的小臉，寵溺地說：「快換裳，出去走走，不然骨頭都要躺了。」

「才不要走，我要轎子抬著我，南彥哥哥呢？」長脖子往外看，好奇地問：「今天早上怎麼沒來給我梳頭髮。」

「他為什麼要天天給你梳頭髮，你爹把他和傅石沐過去了，在屋子裏訓話呢。」

「又訓他們幹什麼呀。」小十不滿地抱怨。

「南彥畢竟年輕，才十九，出門一趟，讓他磨練了，當然要聽聽他有什麼會。至於傅石沐，你是怎麼想的？」

阿九幫把外袍套上，小聲問。

小十有些尷尬，著黑髮，低頭看阿九正在給系盤扣的手，輕輕地說：「我也不知道。」

「你喜歡他？」阿九坐下來，看著微紅的臉問道。

「真不知道，覺怪怪的……」小十掩面，小聲嘀咕，「你不要再問了。」

「傻孩子，你說心裏話呀，娘可以給你作主的。若是真喜歡傅石沐，那就得和南彥說清楚，要是不喜歡，那就得給他說清楚。這種事，不能拖沓，當斷不斷，那是害別人。」

「那我就是不知道嘛！第一回有南彥以外的人說喜歡我，而且他還那麼好……」

小十不依了，抓著的袖子小聲嚷，「那，娘年輕的時候不是也有攝政王喜歡……」

「行了，知道你是第一回遇上這種事，好好想想。真一個人，那是希長長久久一起過下去的，捨不得他半點傷心難過委屈。你對誰有這樣的覺，自己好好品品。也不要著急，這些日子，你還能和他們一起好好。婚姻之事，忠字為本。選了誰，就是誰，所以你好好選。」

「知道了。」小十垂下頭，著發梢，心又了。

南彥好，傅石沐也好，一顆心從來沒有這樣左右搖擺過。

若說，不捨得誰難過委屈傷心……不捨得誰？

往外看，南彥正推著傅石沐出來，看樣子已經訓完了。

可憐的傢伙哪，總為了挨罵！

站起來，沖著兩個人揮手，「喂，喂，看我的服。」

那二人扭頭看過來，眉眼全是笑意。

「你還要記住，每個人上的那個人，就是自己想的那個人，和對方好不好，對你好不好，他完不完沒有關係。你就是單純地想和那個人在一起，你們在一起相會很舒服，多久都不會覺得厭惡。」

阿九順著的視線看過去，輕輕地說。

小十扭頭看了一眼，心裏不停地品味這段話。

「小十。」南彥跑過來，拉著的手上下看，笑地說：「了個清俊的小子了。」

「好看嗎？」小十轉了個圈，看著門外的傅石沐笑，「你十歲就能穿這麼大的裳了。」

「是你自己不長個兒。」阿九好笑的說。

「我要去看爹。」

小十掙開南彥的手，從傅石沐邊跑過去，一路疾沖向閻晟的屋子。現在才不要想這麼多，愁死了，去爹那裏躲一會兒正好。

「爹。」推開門，直接撲向閻晟。

這間屋子都用數層黑布嚴實地蒙上，屋子裏有明珠照明。

桌上擺著一對雙雪樽，裏面放著幾株五彩花。

「小十。」閻晟拍拍的小腦袋，笑著拉坐下，「覺好些了嗎？」

「好多了，謝謝爹幫我採藥回來。」

小十趴在桌上，好奇地看雙雪樽，「這兩個杯子，好像沒多大的作用嘛。」

「很多東西的作用都是被人神化的，你娘說，這兩個杯子，或者是用特殊的材質製，在某個時段，能應到磁場，打開時空之門。還有什麼放，什麼之類的，連我都聽不懂，無法理解。」

閻晟轉杯子，看著五花在杯子裏慢慢消失。

「哇，被吃掉了，會吃掉我的手指嗎。」

小十小心地把手指進去，又好奇，又張地問。

「呵，它們才不吃你的手指，你的手指不是寶貝。」

閻晟搖搖頭，取出盒子，準備把雙雪樽放進去。

「我只是你們的寶貝，對不對。」

小十托著腮，笑地看著他。

還沒有挽起長發，就這麼披散著，小臉尖尖，臉還有些蒼白，笑起來，讓人心裏忍不住生憐。

「對啊，我們的寶貝。」閻晟點頭，溫和地笑道：「經此一行，你有什麼收穫。」

「爹，我們能說點別的嗎？我收穫了這個！」

小十沒好氣地指自己的耳朵，都什麼時候了，還要教訓？

「呵……」閻晟爽朗地笑，拍拍腦袋，大聲說：「好吧，那就回宮之後再問你。」

小十掀掀眼皮子，瞪他一眼，這對狠心的爹媽，一個問，一個問收穫，怎麼不問現在不，想去哪裏玩玩？

「小十，出來玩，出來玩！」小珍珠的聲從外面傳進來。

「走了。」小十揮揮手，大步出去。

小珍珠站在小白的背上，正沖大，「採花去，快點採花去。」

得，邊幸虧有這麼一雙活寶在，不問不問功課不問收穫不問國事！

「喂，大家快出來，有新消息。」

唐東止從外面衝進來，揮著手裏的信，哈哈大笑。

「什麼？」小十停下腳步，向他出手。

唐東止把信給，幾大步躍上臺階，把每間屋子的門都拍了兩下，「都出來，別藏著了，出來出來……」

他太興了，一直拍到了閻晟的門口，而且還沒反應過來，見裏面沒靜，居然還用拳擂了幾下，「誰在裏面呢，躲著幹什麼呢，出來出來。」

「唐東止你完了。」南彥看著他，一臉嘲諷，「你腦袋要掉了。」

唐東止看那些黑布，突然反應過來，嚇得趕跪下，大聲說：「微臣知罪，微臣不是故意的！」

「你還想故意？還不快說，什麼事。」

閻晟平靜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

眾人掩笑，唐東爬起來，尷尬地看了一眼倚在廊下沖著他笑的小十，大聲說：「是雋喆的消息。」

「好好的，提那瘟神幹什麼？」

大家啐他，個個出不耐煩的神。

「我包你們聽了開心。」唐東止又樂了，手舞足蹈地說：「老留子他們把他拖上岸之後，一起大罵尚志王爺不是東西，如何如何可惡，把他心裏的一把火給燒得旺旺的。他自己人從船上撈到了尚志王爺的東西，更讓他對尚志王恨之骨。他馬不停蹄地趕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拎著刀去找尚志王算帳。他跟尚志王在王府打了一架，把尚志王的王妃給打傷了，把尚志王府攪了個底朝天。尚志王可不是省油的燈，馬上就召集人手，把他給困在了王府，派王妃連夜進宮去告狀，在珠璃王后那裏打滾落淚，捧著肚子說要被雋喆打小產了……」

眾人都聽樂了，圍攏來聽他繼續往下說。

「珠璃王后本來就嫉恨他母妃，一直憋屈，當晚被王妃一頓挑拔，當下就大發雷霆，也不知會珠璃王，親自帶人去了尚志王府，令人把雋喆給毒打了一頓。現在他母妃正拖繩子要上吊，撒潑地和珠璃王后鬧。珠璃王被鬧得心煩，一怒之下，廢了的妃位，還把尚志王和雋喆都給關了起來。王后一見，馬上就聯絡朝中大臣，狠狠參了雋喆幾本，現在他可慘了，焦頭爛額，一爛帳。」

「活該，我看就應該再打他一百鞭，發配到大漠裏，讓他守沙子去。」

大家心裏都是一陣爽快，七八舌地議了起來。

「太熱鬧，好想親自去看看。」小十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那人活該如此，四囂張生事，以為他有多了不起。不是怕惹得兩國不和嗎，讓他老子去收拾他。

「所以說，惡人自有惡人磨，要與人為善。」阿九隔著窗子做總結。

「娘，我覺得惡人也得好人磨，就得收拾他們，狠狠收拾。」

小十揮揮手，往小白背上一騎，慢吞吞往外走，「我出去轉轉。」

眾人看著，一頭青垂背，青衫長長地搭在腳踝邊，活像清秀的小男生。

「都去吧，今天都去玩去，喝醉也沒關係。」阿九笑地下令。

大夥樂了，給他們行了禮，大步出去。

「這群孩子。」

阿九小心地鑽進閻晟的房間，笑著說：「讓他們去放鬆幾天吧，走這麼一遭，也算是難耐為他們了。」

「這算什麼，我這年紀的時候……」

閻晟揚了揚眉，有些小得意地看向。

阿九托著夜明珠過來，挨著他坐下，笑嘻嘻地說：「誰能和你比？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磨難中長大的孩子早，你那簡直是一本苦難史！我可不想讓他們也那樣，我就希他們每天這樣笑笑嘻嘻的。而且守江山也累，瞧瞧雋喆這些人，總會來找麻煩。所以他們這輩子要遇到的事多著呢，都是一二十歲的年紀，等到我們這年紀時，不見得比你我差。你我多活幾年，多看看也好。」

「怎麼，今日不說活到一百八了？」閻晟笑著問。

「突然覺得活著累的……」阿九揚頭看他，有些傷地說：「他們長大了，以後漸漸就不會需要我們，有自己的家，孩子……」

「傻話，就我們兩個守在一起不是很好嗎？」閻晟握了握的手，緩聲說：「你看，你說過想去看世界，我陪你這麼一路走過來，好吃好玩好看的，你哪一天不是快快樂樂樂的。他們怎麼樣，是他們的事，讓他們自己闖去吧。」

「你天天對著我，不膩嗎？」阿九好奇地問。

「那你對著我，膩嗎？」他反問。

阿九想了想，認真地點頭：「膩的。」

閻晟的笑僵在角，手就擰的，「反了天了，骨頭了是不是？」

「是這樣嘛，就跟左手右手一樣……」

阿九哈哈地笑，快步跑開了，抖著兩隻手給他看，「閻晟，不如咱們分開玩上幾個月？」

「你過來！」閻晟瞇了瞇眼睛，聲音溫和，手指輕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