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外間才響起了腳步聲來,十分焦急的樣子,等穿過屏風進來后,才立即出示了國師府的信,一枚國師府眾人專用的金葉子。
「夫人,尊上說,讓您把詔先拿來,由奴婢暫且帶出宮去。」宮低了聲音道,說著,還不住四下的看著,生怕有人進來似的。
魏如意看著一副篤定了的樣子,知道之前在賢妃娘娘宮裏拿出那明黃的絹布時,勢必被人發現了,暗暗看了眼陳言袖,也低了聲音道:「當真是衍哥哥你來的?」
「奴婢一直是尊上安置在賢妃娘娘宮裏的眼線,您快些,外面有人盯著,奴婢好不容才繞過了他們進來的,若是被發現,奴婢也活不了。」宮催促道。
魏如意這才一副信了的模樣,冷靜道:「雖然不知道你所說的詔是什麼,但衍哥哥之前讓我隨攜帶,說能保命的東西,就只有這個。」說完,魏如意出了袖子裏的黃絹布來。
宮看了一眼,心猛地一跳,看著淡定的魏如意和陳言袖,手接了過來,而此時,陳言袖也到了窗外那將們團團圍住的凌冽殺氣。
想,就算如意故意不拿,這些人也會殺進來吧。
宮接過絹布后,一目十行的掃完,看完才微微一怔:「這個是什麼?」
「老太妃留給我的保命符啊,說若是有朝一日遇到危險,就拿這個出來求皇上饒我一命,怎麼,你不知道?」魏如意開始懷疑的看著。
宮看著打量的目,忙笑道:「不是不是,奴婢就是腦子一下子蒙了。時辰不早了,奴婢這就出去了。」
魏如意能到小桌子旁陳言袖牢牢抓著的袖,跟這宮笑道:「那你也催促下衍哥哥,我讓他去替我取來的東西,一定要快一些。」
「要取的東西?」宮回頭看,魏如意彎眼一笑:「當然啊,那東西是老太妃給我的,如今只有我和衍哥哥知道,雖然我還不知道容是什麼,但老太妃說了,那東西要在關鍵時刻拿出來,我想現在就差不多了,你替我告訴他吧。」
宮目微凝,牢牢盯著魏如意,魏如意只是催:「不是說外面有人盯著嗎,怎麼還不走?」
「是,奴婢這就出去。」那宮說罷,手裏不知何時抓著的一串鈴鐺忽然發出了悅耳的聲音,也正是因為這道聲音,陳言袖才覺到包圍在外面的殺氣忽然之間就散了。
陳言袖知道安全了,也不敢完全松下那口氣,直到那宮離開了,才悄悄問魏如意:「那東西是什麼?」
「沒東西。」魏如意用口型說罷,才大聲道:「不知道,這事兒是老太妃臨終前拉著我說的,說是很要的東西,不過衍哥哥知道地方,就在他附近,他很快就能拿到的。等拿來了,我們就知道是什麼了。」
魏如意的聲音隨風飄到皇帝的耳朵里,皇帝看著宮地上來的黃絹布,上面只有老太妃寫下的幾句經文,還蓋著的私人印章時,拳頭握在了一起。
「皇上,們毫破綻也沒留,但如今俞依也死了,想必並非全部說謊,一定是有人擔心說出更多的來,才殺人滅口的。」老鬼站在一側道。
皇帝自然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朕才讓你們盯著,不過說還有一個神的東西,多半就是詔,你調派人手盯住樓衍,如若他拿到了手,立即給朕殺無赦,在東西沒到手之前,先不要對魏如意下殺手。」
「是!」
「還有……」皇帝遲疑了一下,想了想,道:「所有皇子連夜宮侍疾。」
老鬼眸一寒,皇上的意思,是要先控制住這幾個皇子麼?到時候樓衍就算拿出了詔,也無人幫他了,僅憑老安王此刻駐守在城外的五千兵,也足以要了他的命!
「皇上……那此刻在天牢的蕭王殿下,也要過來嗎?」老鬼忽然道。
皇帝想起姜棣,面猛地一沉。
老鬼沒出聲,只沉沉垂著眼斂,皇帝看了他許久,才道:「朕之所以信任你們,你們當知道願意吧。」
「屬下知道,因為我們只聽皇上您一個人的命令。」老鬼道。
「那你為何提蕭王?」皇帝越發的懷疑:「朕這幾個兒子和大臣們本事都大的很,現在臣懷疑,秦家的後嗣不但就在朕邊,甚至還與朕的關係十分親,而且當年滅門,秦家餘孽有沒有徹底理乾淨,朕也不敢保證……」
老鬼立即行禮:「請皇上明察,臣提起蕭王,是因為此時只有他還能制衡昭王殿下和太子,若是不然,秦家一案真的被人翻了起來,可就……」
「你不是都親眼看到刑部關於秦家的卷宗已經全部燒了嗎,而且那個舉證的秦家人也不見了蹤影,難不他們還真的打算如那俞依所說,在十六這日,當堂翻案嗎?」皇帝寒聲問道。
「皇上,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況且樓衍此人狡猾多端,萬一他就是秦家後嗣該怎麼辦?」老鬼忠心勸道,可皇帝卻始終不願意承認,他親自千挑萬選出來的人,居然就是唯一的秦家後嗣,他英名一世,怎麼可能犯這樣的錯誤?況且當年關於樓衍的背景,他已經是再三查證過的!
老鬼看他還在遲疑,繼續道:「皇上……」
「你今天的話格外的多。」皇帝看著老鬼,平素他從不會主說什麼,但今天卻奇怪的很。
老鬼了解皇帝,看他居然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了,知道自己決不能再繼續往下說了,只行禮道:「屬下這就去辦事!」
「既然你提了,那就多找些人盯著樓衍,十六那日,暗中派兵圍住國師府,但有異,屠盡滿府,治他個叛國之罪。」皇帝寒聲道。
老鬼聞言,立即應下,還想勸皇帝再謹慎一點,但看他已經面疲態,這才轉出去了。
等老鬼離開后,便有人來傳,說賢妃的宮人已經來了三趟送賢妃剛親手做好的蓮子羹了。
夜裏,魏如意輾轉反側的睡不著,還在想著即將發生的事,秦家的案子一翻,衍哥哥的份必然藏不住,若是皇帝此時不但不後悔還想著殺人滅口,那衍哥哥和姜宴就必須立即宮奪得皇位,否則不止整個國師府要流河,就連陳家、魏家和昭王府也同樣會牽連,更不用說此番參與進來的其他大臣們了。
窗外只有稀薄的芒,盯著那扇窗戶看了許久,想著還未完全做出來的解藥,終於在天快大亮時,才沉沉睡了過去。
接下來兩天,皇帝又陸續讓老嬤嬤和嘉貴妃過來與說話了,說話的容無非都是試探樓衍是不是秦家後嗣的話,和詔在哪裏。
不過嘉貴妃和老嬤嬤雖然背後被皇帝要挾著,甚至旁邊還有人在盯著,可魏如意都表現的十分尋常,如此頻繁的試探,也一直持續到十六的這天早上。
新年之後第一天的早朝,各路大臣們似乎都知道會有事發生,都不如往年那般積極的奏報著各種喜訊了,唯有因為灼華一事,被皇帝因為告誡過不要再查秦家事的雲尚書,第一個走了出來:「回稟皇上。」
「何事?」皇帝略帶著幾分警告的看著雲尚書,寒聲問道。
雲尚書呈上一沓厚厚的奏章,他微微抖著手,道:「回稟皇上,臣又收到了一封自稱是秦家子嗣的人遞來的一封請願書,現請皇上過目。」
皇帝拳頭微:「這次又是哪個秦家後嗣,他此刻在哪裏?」
有公公將奏章拿到了皇帝手邊,皇帝沒看,只盯著雲尚書問道。
雲尚書能覺到皇帝那充滿殺氣的目,只道:「回稟皇上,此人此刻就在皇宮中。」
話落,朝堂上迅速響起了一陣議論聲。
此時,負責此案的姜王爺也上前道:「回稟皇上,臣已經查清楚當年秦家一案的事,秦家一案跟當年被滿門死的凌家不一樣,凌家還有人偽造了證據,但秦家一案當年宣判時,本證據不足就下了絞殺令,秦家滿府上上下下二百零七口人,除了大難不死的忠僕和當年遊歷在外的秦家後嗣,全部人頭落地。」
姜王爺才說完,朝堂就像好結了冰的湖面一般,風再大,也沒有任何的波瀾了,人人都好似看到了面前的流河,那濃烈的悲傷和腥味都直衝心底。
二百零七口人,各個人頭落地,還是在證據不足的況下,這得多狠毒多無多昏庸的人,才做得出來這種事!
皇帝面煞白,開始忍不住大咳了起來,抓起手邊的茶杯便狠狠砸在了姜王爺腳下,呵斥:「胡說八道,你的證據在哪裏,秦家的證人又在哪裏,你敢如此胡說八道,信不信朕殺了你!」
皇帝的話才說,一直平靜的樓衍才緩緩走了出來,著皇帝,輕聲道:「臣秦霂言,可以作證,當年污衊我秦家謀反公文和卷宗,臣現在就呈上。」說罷,馬尚書立即遞上了早就備好的卷宗和所有的證據。
皇帝聽著樓衍的話,雖然字字都聽清楚了,卻好似聽不明白了一般,問他:「你說什麼,你是秦家霂言?」皇帝笑起來:「秦霂言早就死了,你冒充誰不好,竟然冒充他?」
說完,皇帝也不顧堂下的議論,直接道;「來人,國師瘋了,給朕把他拉下去,也讓他好好清醒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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