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如意坐在顛簸的馬車裏,無名坐在馬車外打著哈欠:「你說你何必如此,直接殺了多好。」
魏如意看了眼在懷裏睡得安穩的念念,目微,不殺他們,就當是替衍哥哥祈福了。
「夫人,距離下一小鎮只怕還有幾十里的路呢。」阿藏以前是跟著押鏢的,天南海北的都走過,所以這條路也不算陌生。
「附近可有村寨?」魏如意知道,就算能顛簸,孩子也不能這麼顛簸,況且現在也要盡量避開城鎮才行。
阿藏想了想,猶豫了一下:「村寨沒有,倒是有一個土匪窩……」
「好,就去哪兒。」無名又打了個哈欠,帶著幾分怨氣道。
阿藏以為他沒聽清楚,又道:「是窮兇惡極的土匪窩,不過這群土匪很講規矩,只要給過路費他們就不會手,但絕不是可以借住的地方!」
無名有些不耐煩:「讓你去你就去,快些。」
阿藏啞然,回頭看魏如意,魏如意只問他:「如果能穿過土匪窩所在的這片林子,是不是離大齊更近些?」
「是倒是,穿過土匪窩再走十來里就是直接通達大齊的渭河了,若是能弄到船,走水路就可以直接避開此番進攻北燕的扶桑大軍,順利的話,約莫半個月就到大齊了。」阿藏說完,忽然意識到什麼,忙問魏如意:「夫人,您該不會……」
「沒錯,去土匪窩,阿藏,你明天想辦法弄一條大船來。」魏如意說完,看了眼在一旁不敢吱聲的娘,淺笑:「放心,只要我活著,就不會讓你們死。」再沒有人可以從邊奪走任何人!
很快,土匪們已經在路上搭好了路障,攔住了魏如意們的馬車。
「此路是我開,此樹……」
話未喊完,就聽到一道清甜的聲輕輕道:「我們沒錢,但我們有人,把我們綁去寨子裏吧。」
兩個新手土匪懵,還有上趕著要被人綁走的?
無名看他們兩個手足無措,搖搖頭:「我們現在大人加孩子一共五個人,你覺得綁起來太麻煩的話,直接趕著馬車去嘛。」
「閉,我們才是土匪,這點事還用得著你們教!」其中一人氣得跳腳,二話不說牽著馬車就往山裏去了。
阿藏只默默的念阿彌陀佛,兩個土匪帶他們越過地勢複雜的山路后,一個易守難攻的寨子果然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無名了筋骨,問前面帶路的兩個蠢土匪:「你們寨子一共多人?」
其中一個聞言,輕哼一聲,十分得意道:「我們寨子上下和有六十多個人,各個都是一頂一的好手……」
他話未說完,就覺得旁一陣風掠過,他甚至沒看清掠過去的東西是什麼,那幻影就消失了。
他愣了愣,回頭想問問阿藏他們有沒有看見,就發現無名不見了,立即呵斥道:「還有一個人呢,你們還敢耍頭,信不信我把你們全部殺了!」
阿藏看了眼那原本燈火通明的寨子裏忽然做一片,咽了咽口水,指著前面道:「人在那兒……」
「放屁,他是鬼不,轉眼就跑我後去了?」那人啐了一口,拔出腰間的刀就要來砍阿藏,便聽到一陣陣哀嚎傳來,他急急回頭,便發現原本應該要下來接他的兄弟們全部都摔在了地上,寨子哀嚎聲一片,等他匆匆趕上去時,才發現一個男人正利落的把人踹倒然後綁住,作一氣呵。
「你你你你……」
「閉!」無名呵斥一聲,見已經沒有綁人的繩子了,乾脆上前了這男人的腰帶。不過小半刻,寨子裏六十多人全部綁了起來扔在了大堂里。
魏如意抱著孩子緩緩走過來時,寨子裏的人全部都在哀嚎。
念念聽到這聲音,哼唧兩聲便哇哇哭了起來。
魏如意腳步微微一停,娘立即利落的撿起一旁不知道誰掉落的鞋一隻只塞到了這些人裏。
阿藏看到作麻利的娘,也非常知趣的開始塞鞋了,這些土匪們為了不被塞鞋,都只能暗暗咬牙,盯著看起來纖弱的魏如意,道:「這位夫人,您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何非要與我們過不去啊。」
魏如意看了眼阿藏:「將外面簡單收拾一下,明日一早去找船。」
「是。」阿藏看著面不改的夫人,知道自己是遇到個厲害主子了,趕忙應下。
念念見周圍安靜下來,吐了個泡泡,又安安穩穩睡著了,魏如意這才去找了個乾淨的房間歇下了。
一夜無眠,唯有念念和無名睡得香甜,好容易挨到第二天早上,娘去煮了早膳來,阿藏則是天不亮就去前面鎮上找船了。
用過早膳,魏如意在山頭轉了一圈,剛下過雨,又出了太,在這山裏倒是找到不新鮮的藥材,有些甚至還是極見的名貴藥材。
魏如意拿著小籃子慢慢的採摘,直到日影偏西時,阿藏終於找人搬了一條大船進山。
一路跟著魏如意而來的白男人在察覺無名的存在後,詫異極了;「居然是他?」
「爺,此人不是早就失蹤了麼,怎麼又出現了。」一側模樣的侍問道。
「我也奇怪,他這樣的人,居然甘心給一個手無縛之力的弱子當下人使喚,這更奇怪啊。」男人笑得眼睛彎彎:「我倒要看看,這人到底是誰,能使喚得他。」
「那您可要過去……」侍的提議還沒說完,男人就搖搖頭:「不必。」
「可您這幾年不是一直再找他麼?」
「是啊,我還以為他死了,原來是給人當僕人來了。」男人眼眸一暗,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可等魏如意從屋子裏出來時,一直掛在脖子上那塊花形的玉佩也了出來。
男人盯著那玉佩,足足半刻沒眨眼:「這玉佩怎麼在這裏,難道就是……」
「公子,您怎麼了?」侍看他失態的模樣,立即問道,男人眼眸微微一瞇,再看著懶腰出來的無名,氣得錯牙,寒聲道:「把他們的船燒了!」
「可是公子,要是我們燒了他們的船,就要暴我們的行跡了。」侍提醒,男人聞言,氣到暴走,在狂灌了一罈子酒後,終於冷靜了下來:「那算了,我們跟著他,看看他到底想做什麼!」
此時的無名只重重打了個噴嚏,還奇怪自己明明穿得不,怎麼總打噴嚏。
「魏如意你好了沒,我們該出發了。」無名著正在整理箭弩的魏如意,道:「那小玩意沒用。」
魏如意沒搭理他,有沒有用,很快就知道了。
晚上幾人順利上了船,阿藏不僅會駕馬車,還會開船,所以自從順利走上水路之後,除了偶爾補給船上的食,夜裏眾人都能安穩睡著了。
至於扶桑的大軍,也因為姜棣被扶桑的人忽然排在外,而沒人提供最有利的信息了,所以陳家兩位大將一出馬,便開始節節敗退了,一直退到扶桑原有的邊界,扶桑才意識到姜棣的重要,開始傳信給姜棣,可姜棣現在已經找到了那個讓拂恨不得不得的男人。
「王爺,他自從來大齊后就一直住在這裏,聽說去年年關的時候,拂還曾來過大齊想找他。」一側侍衛指著面前大門閉的院子道。
「你們先進去。」姜棣覺得似乎這太輕易了,拂既然這麼恨這個男人,那他怎麼可能還能活到現在?就算能活到現在,也一定藏在大家都找不到的位置才對。
姜棣想罷,打發了幾個護衛進去,自己則在巷子外做好了一切準備等待,可他的人才進去,就發出了一聲聲慘。
姜棣微愣,轉便離開,一個渾沾滿了氣的黑男人卻如幻影一般出現在了他面前,唯一古怪的,便是這男人的臉,佈滿了猙獰的疤痕。
姜棣先是一怔,而後才認出他來,震驚到說不出話:「居然是你!」
黑男人沒說話,帶的長劍輕輕握著,眸微,儘是寒霜。
風吹過,帶有著千鈞之力的殺氣朝姜棣而來,姜棣暗的護衛立即出來,卻不過眨眼之間,三個護衛瞬間斃命倒地,而黑男人除了被風吹的袂,似乎都沒過。
姜棣第一次覺到了深深的恐懼,他從未想過以前手無縛之力的他,如今居然如此恐怖!
「你不可能是他,你到底是誰!」
「等你下了地獄,我自會告訴你……」低啞的聲音緩緩傳出,黑男人修長的手指慢慢握那沾的劍緩步朝姜棣而來,姜棣能覺到那強大的力和殺氣,讓他就連後退的腳步都僵住了。
姜棣眼睜睜看著他一步步近,就在男人準備手之時,姜棣看著他佈滿傷疤的臉,眼眸一暗,立即朝他後大喊:「魏如意——!」
聽到魏如意三個字,黑男人想也沒想便閃躲了起來,姜棣這才抓機會快速穿過巷子逃走了。
等黑男人站在黑暗裏看向那巷子口時,才發現本沒有任何人影。
他垂眸著握著寒劍的手,著涌的充沛的力,眼底劃過一傷痛,抬手取出他早就準備好的銀面戴好,才決然轉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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