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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鸞記》 第一百六十七章 沒有回頭路

、靜妃服毒自盡的消息迅速傳開,原本還在嚷嚷著說要問責陳家,指責陳家兩位將軍故意拖延不肯進攻扶桑的大臣們瞬時就閉了,畢竟誰都看得出來皇上為此很傷心,誰還敢不要命的去往槍口上撞?

芳菲殿中,早已哭做一片,陳二夫人整個人哭得差點沒昏死過去,陳家子嗣單薄,大房一個陳言袖,二房一個陳有才便再無其他人了,陳言袖也是看著長大的,當親生兒一般的照看,如今說沒就沒了,哪能不傷心。

「袖兒,你怎麼這樣傻啊……」二夫人哭得聲嘶力竭,胡清微如今大著肚子,就算姜王妃一直在邊勸,也還是擋不住跟著哭得撕心裂肺。

太后才走到殿外,聽到這哭聲時,腳步便住了住,問一側的彩霞:「皇上現在怎麼樣了?」

「自靜妃娘娘去了以後,皇上便一直留在養心殿裏,也不人伺候,只沒日沒夜的看奏章,聽說今兒一整天未曾進食過了。」彩霞擔憂道。

太后只是往芳菲殿裏看了眼,看著已經被宮人們服侍好更換了裳彷彿只是沉沉睡去的陳言袖,輕輕嘆息:「我早該知道有今日的。」

「娘娘……」

「若是當時在昭王府,言袖那次能真的懷上孕、若是沒有後來的那些事,或許不止於此。靜妃這樣的烈子,我當時怎麼沒看出來呢?」太后又是一聲嘆息,但不怪陳言袖,同為後宮的人,這麼多年後宮的冷暖早就過了,不過言袖唯一與自己不同的,就是從來就不是束在閨閣里的金雀。

「吩咐下去,喪事儘早辦了吧。」太后說完,這才緩步進去了。

養心殿中,姜堰已經一夜未眠,眼眶早已帶著疲憊的烏黑,手裏卻只不斷的批閱的奏章,好似看完這些奏章,心底那份痛就不會冒出來了,那份悔恨也不會再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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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禮部尚書雲大人上奏摺來問,靜妃娘娘過世,是否要通知兩位陳將軍?」太監從外面進來,低聲問道。

姜宴頭也沒抬,沉凝半刻后,才道:「消息送過去要多久?」

「如果八百里加急,十來日消息就能送到了。」太監到。

「那就待十日過後再傳消息去。」姜宴語氣比任何時候都冷靜,伊人已香消玉殞,若是現在這個檔口把消息送去,陳定必然承不住,此番扶桑正鼓的準備著進攻,若是此番陳定出事,陳堅一個人未免會有些吃力,甚至一個不慎就要丟了命。

姜宴想罷,終於是抬起了頭。

外面炙熱的太已經被烏雲遮住了,有風雨來之勢,帶著悶熱的風從敞開的門窗卷進來,將屋子裏的悶熱也都一掃而空,彷彿還能嗅到這深宮裏獨有的寂寥味道。

姜宴看著已經理好的奏章,緩緩起了,問小太監:「靜妃的喪事可準備好了?」

「好了,不過太後娘娘說,如今天氣悶熱,靜妃娘娘應當及早土為安,所幸宮裏關於下葬的用都不缺,所以想下午就直接下葬皇陵。」小太監回道。

姜宴能理解,本來后妃們的葬禮就不會大行辦,更何況如今悶熱的天氣,首也保存不久。

「朕就不去送了……」姜宴負在後的手握著,臉繃著慢慢走到門口,看著天空上那堆積的霾,輕聲道:「讓人將靜妃葬在皇陵的左室里,放上夜明珠。墓室里暗,如今又下了雨,朕擔心靜妃走在曹地府,會看不清路。」

小太監趕忙跪了下來:「皇上,歷代皇陵左室,乃是由皇後過世后所葬之地,靜妃娘娘只是……」

「朕選擇誰葬在朕邊的權利也沒有了嗎?」姜宴側過冷冷問他,小太監覺到他的怒氣,嚇了一跳:「那奴才去問過太後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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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把他給朕拉下去砍了!」姜宴大怒,他的確貪皇權,也想做一個明君,但絕不是做一個連小太監都無法支使的傀儡!

傀儡,傀儡!

這兩個字夜夜出現在他的夢裏,父皇臨終前的叮嚀就好似纏繞著他心的夢魘!但他知道,他不能變跟父皇一個晴不定滿腹猜忌的皇帝。

姜宴沉沉緩過這口氣,看著滿臉是淚就要被人拉出去砍了的小太監,淡淡開口:「罷了,將他貶下去便是。」說完,再人去吩咐了喪葬之事。

第二天天不亮的時候,罩著白喪服的太監宮們,便抬著陳言袖的棺槨直接走偏門出宮往皇陵的方向去了。

姜宴幾乎又是一夜未眠,高高的閣樓上他還能看到棺木離開的方向,那漸行漸遠的人,是他曾經的妻子,為他哭為他笑的人。

醞釀了一天的風雨終於落了下來,黑雲卷積,豆大的雨滴落下來,不一會兒將這黑暗裏的皇城攏了煙雨的薄霧中。

蘭宇從後給姜宴披上披風,輕輕道:「皇上,這裏風雨大,您小心子。」

「怎麼樣?」姜宴沒,依舊靜靜看著那遠去的棺木,問道。

「回稟皇上,屬下這段時日一直跟著烈染。」蘭宇到。

姜宴眼眸微深:「如何?」

「有點奇怪,這幾日他一直閉門不出,除了用膳的時候有人會進他的房間,其他時候本不見他的人影。」蘭宇到。

「你未曾進去看過?」

「他周圍有眾多高手守著。」蘭宇仔細回憶一番,卻又想不出不對勁來:「但是每次送進去的飯菜,收回來的時候都是吃完了的,可見他的確在裏面。」蘭宇道。

姜宴不信,他覺得烈染一定是在謀劃著什麼?

但是……是什麼呢?

「去備馬。」姜宴忽然道。

蘭宇不解:「皇上,馬上就要早朝了,您現在出去的話,只怕……」

「立即備馬!」姜宴眼看著前面喪葬的隊伍越走越遠,轉便直接下樓而去。烈染的反應太不尋常了,如今言袖出事,他不可能還沉得住氣的,可他一連幾天都在房間里沒出來。

現在想來,姜宴覺得自己這幾日的確是疏忽了,他甚至沒問過言袖自殺的葯是從哪裏來的,他以為,只要如意沒有在京城,就不會有那種事,但他從未想過,也許如意一早就把葯給了言袖,就是為了等到言袖想要離開自己時,好幫呢?

「如意……」姜宴想起魏如意巧笑嫣然的模樣,永遠都是那般的下聰慧,永遠都是那般不守規矩!

馬牽過來,姜宴直接翻上馬,往城外追去。

南邊。

魏如意聽雪無痕將宮裏的事一一說過以後,微微斂眸想了想,才道:「你們此番出城,可曾引人注意?」

「沒有,我們都是出來的,而且當初知雨失蹤,本就是不在京城,所以應該不會有人察覺才是。」雪無痕道。

魏如意想想也是,既然如今都安排好了,只要言袖姐姐能順利出京城應該就沒大事了。

「夫人,梁公子說想見您。」阿藏從外面進來,瞧見已經收拾好了的知雨,只看了一眼,就低下了頭。

知雨自小是魏府長大的,為人聰慧機靈,後來跟著魏如意又見了不世面,如今一碎花的輕紗束腰長坐在這兒,端端的看起來就是哪家亭亭玉立的小姐。

阿藏也不是沒見過人,便是剛見到魏如意的時候,多跟說句話都臉紅不已,可心跳卻沒這麼快過。

魏如意看了一眼,但笑不語,只留阿藏在這裏照看著便走了。

魏如意一走,雪無痕便也拉著小夭出去溜達了,留了知雨一個人在營帳里。

知雨想喊們都沒喊住,見阿藏鬼鬼祟祟的紅著臉朝自己看,銀牙一咬,輕哼道:「你瞧什麼?」

「我我……」阿藏手忙腳的想解釋,奈何話到了邊舌頭卻像是打了結一般,一句正常話都說不出來了。

知雨看他這囧樣,沒忍住噗呲一聲笑出來。

阿藏看著笑起來的模樣,腦子裏登時都一片空白了。

知雨起了來,看他這傻愣愣的樣子,搖搖頭:「小姐也不知怎麼想的,留你這樣笨的在邊伺候。」

「這位小姐,我不笨的,我只是……」

「還不笨呢?我可不是什麼小姐,我也只是個小丫頭,你這都沒看出來。」知雨扭頭便出去了,阿藏看著時那飛起的青和搖擺的角,心都跟著漾起來了,就這樣盪呀盪呀,惹得滿軍營的人都笑也沒發現。

魏如意見到梁若時,他正趴著摟著一個小木匣子念念有詞,見魏如意來了,才笑瞇瞇道:「如意,你來了。」

「你傷口好些了嗎?」魏如意說著就要來探脈,梁若卻是一笑:「我不是因為傷勢才你來的。」

「那是為何?」魏如意不解,便見梁若遞了一封信來,笑道:「是我母妃寄來的,你瞧瞧。」

魏如意看著這已經拆開過的信,打開來快速掃了一圈,笑起來:「小郡主和赫連定了婚的日子了。」

「是啊,要我們到時候一定要回去,我要看著出嫁,你也要跟赫連一起迎進門。」梁若笑道。

魏如意看著信上所寫的時間是在十月份,如今才八月,應該來得及。

「好,到時候我們一起回去。」怎麼說,赫連也幫了忙,此番他婚,也該去看看的。

「對了,我母妃還說,過段時間就會啟程過來北燕。」梁若笑看著魏如意。

魏如意眉心跳了跳:「梁王妃要來北燕?」

「是啊,我跟說這裏風景很好,剛好母妃說我的一個表姨母正是嫁到了這附近,所以也想來看看,到時候也會順便來這裏看看。」梁若微微笑著,著魏如意時,手捂著小木匣子裏的東西,似乎生怕看到似的。

魏如意看著梁若的眼神,總覺得怪怪的,而且聽到梁王妃要來,魏如意怎麼有一種要被人相看的覺?

魏如意本想問問梁若,但梁若又岔開了話題跟說起了別的來,魏如意這才不得已沒問了。

樓衍過來的時候,魏如意還在營帳里跟梁若說話,兩人本就投機,這會兒打開了話匣子,自然就滔滔不絕了,尤其是梁若說話幽默,更是逗得營帳里伺候的侍們笑聲不止。

阿忠擔心的看了看樓衍,小心道:「尊上,夫人定是被梁世子的甜言語給騙住了,屬下覺得,您要早點想辦法讓夫人離開梁世子才好啊。」

樓衍著營帳站了許久,直到梁若忽然起來:「如意如意,快幫我……」

梁若話還沒喊完,樓衍的猶豫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掀開簾子便走了進來,卻發現梁若正指著不遠放著的一盆果子,而魏如意則捧著本書撐著臉在看。

樓衍這樣一聲不吭的走進來,屋子裏的人頓時一愣,魏如意卻是微微瞇起眼睛,放下書起了,走到那盆果子旁笑瞇瞇看著梁若:「世子爺要吃果子嗎?」

「嗯。」梁若到這本來悶熱的營帳似乎走進來一座冰山,一下子涼爽起來,不怕死的點點頭。

魏如意拿了果子給他,梁若輕咳一聲,又道:「如意,我有點了。」

「那就喝點水吧,你傷口正在恢復期,是要多喝水的。」魏如意又轉去倒水,可這次的水還沒送到梁若手裏,茶杯就被樓衍接了過去一口喝下了:「茶不錯,阿忠,再倒一杯。」樓衍淡淡道。

魏如意眨眨眼:「這茶是摻了黃連的,尊上不覺得苦?」

「你倒的茶,怎麼會苦?」樓衍瞥見魏如意瓣抿著的笑,微微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又看了眼目深深的梁若,才道:「梁世子到底是男人,事事由子伺候到底多有不便,阿忠,你回去挑幾個人來好生伺候著。」

「是。」阿忠趕忙應下。

魏如意有些擔心::「尊上,梁世子的病需要好好呵護……」

「放心,畢竟他出事了,你會跟我置氣的,所以阿忠會照顧好他的。」樓衍說完,瞧了眼眼底溢出生氣的魏如意,角掠起淡淡的笑意,轉便出去了。

魏如意咬著牙握著拳頭直跺腳,氣死了,明明是要讓他吃醋的,他倒好,把自己的小心思看了還能故意來惹自己生氣!

「好了如意,我不會有事的,你別擔心。」梁若看生氣,掙扎著要起來,誰知卻扯上的傷口,差點摔了下來,還疼得幾乎暈了過去。

魏如意見狀,也沒工夫生樓衍的氣趕忙去扶梁若了。

樓衍似乎察覺到什麼,回頭,就見梁若不知何時抓住了如意的手。

樓衍眼眸危險瞇起,可梁若只是滿頭大汗的趴在床上不斷的息著想要平復後背上那撕心裂肺的疼痛。

「小衍,你在看什麼?」陳堅走過來,著他道。

「沒事。」樓衍讓人放下簾子,看了眼跟在陳堅後的一群目忍不住往簾子裏飄去的副將們,淡淡道:「看來列位副將軍有意做前鋒?」

眾人微微一怔,知道樓衍這是護短呢,便都客氣的笑笑轉過了頭去,唯獨有人不信邪,不懷好意道:「現在您也不是國師了,樓公子,你就算是護著前妻,也犯不著那我們開刀吧,畢竟保家衛國,需要的可是我們武將,而不是你這樣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弱書生啊是不是?」

話落,樓衍也沒,阿忠便立即以迅捷的姿態給他來了個過肩摔。

摔倒后,阿忠才諷刺笑道:「就憑你這樣的酒囊飯袋也敢說國家是由你來保衛的,也未免太厚臉皮給自己戴高帽了。」

陳堅看出樓衍是生氣了,也知道自己手下一貫張揚,平素也沒犯下什麼大錯所以他都沒管,如今樓衍出手教訓了也好。

陳堅呵呵笑道:「小衍,你這手下功夫不錯啊,對了,扶桑的況與你猜測的一樣,大哥我來請你過去,商量一下接下來怎麼辦呢,你說咱們是打三天,還是打三個月?」陳堅嘿嘿的笑著,他想著,又樓衍這麼個擅長謀詭計的人在,扶桑那幫子險小人本不會是他的對手,三個月?呵呵,樓衍一定三天就能搞定。

眾副將們互相對視一眼,更加不敢吱聲,但誰都清楚,往後可不能私下裏再說關於魏如意的話了。

陳將軍可以當是笑話頂多呵斥他們一下,樓衍這個明明都寫了和離書的人,怕是要殺人。

營帳,魏如意替梁若置好傷口后,便聽到了陳堅陳定打算帶著樓衍一起上戰場的想法。

「所以樓衍答應了他們?」魏如意愣了下,而後佯裝冷靜的喝茶。

阿藏趕點點頭:「說是同意了,還定了兩天後就主出兵!」

話落,梁若看到魏如意眼眸里有晶瑩的東西落,聲安道:「如意,樓衍他武功高強又智慧過人,而且兩位將軍也是有勇有謀,一定不會有事的……」

「我管他有沒有事,與我什麼干係,反正他不管做什麼決定,從不會顧忌我,也不會告訴我!」魏如意是真的生氣了,樓衍一次兩次的將他自己置於危險中,從來也不問魏如意是怎麼想的,是不是願意與他同生共死,他從來都是這樣自以為是,將撇開的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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