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棣所指的能接近魏如意又不被懷疑的人,自然就只有一個梁若了。
梁若從客棧出來時,因為牽扯到了傷口,疼得差點暈過去,好在被他邊的人一把扶住。
「別想耍什麼花招,我們要殺你,輕而易舉。」扶著他的男人低聲說完,便帶著他一路往軍營里而去。
梁若的份軍營里的人都清楚,巡防的人瞧見他來了,還有跟他打招呼的,毫沒有懷疑什麼。
就這樣,梁若帶著四個人一起順順利利的進了軍營,還順當的走到了魏如意的營帳前。
「就是這裏。」梁若在營帳前站定,道。
那幾人都沒見到魏如意的人,自然是不信,只威脅梁若:「你出來!」
梁若到這人抵在自己后腰間的匕首,目微,子微微往前一傾,作勢要去拉開簾帳來。
就在跟著他的人放鬆警惕時,梁若忽然子往回一轉,一腳將著他的人踢開,而後大喊:「這幾個人是細,快把他們抓起來!」
梁若喊完,人便因為上的傷而重重跌在了地上,可這一跌還沒跌下去,就覺得腰上一輕,而後整個人都被打橫抱了起來。
「梁世子,辛苦你了。」
就在梁若還沒回過神時,阿忠抱著他輕輕一躍,順帶朝他明一笑,嚇得梁若差點心梗塞,卻又不得不因為被牽扯到的傷口而抓住他前的襟以小鳥依人的姿勢趴在他懷裏,本彈不得。
「梁世子,你可還好?」
魏如意的聲音傳來,梁若才張的轉過頭去,奈何扯到傷口,疼得他渾一,看起來更像是一般依偎在阿忠懷裏了。
阿忠還好,本就是個糙子,半點沒覺察出不對勁,只笑瞇瞇跟魏如意道:「夫人放心,梁世子有我呢。」
梁若嘔,你這廝也別這樣說啊!
魏如意微微一笑,就轉頭去看被潛藏好的士兵們團團圍住的那四個刺客了。
「全部抓起來。」魏如意一句,那四人還想逃,矇著面的陳言袖提刀而上,不過三兩下的功夫,這四人便全部被打趴在地上。
軍營里的人看著蒙面的陳言袖,一時還沒認出來,魏如意便道:「大俠果真好功夫,今兒辛苦你了,先請營帳里休息吧。」
說完,便以主人待客之姿態,請了陳言袖營帳去。
底下的士兵們雖然犯嘀咕,但想著樓衍手底下好歹有個無極閣,有一個功夫這樣高的子給魏如意做護衛也說得通,便也不往別猜想了。
等回到了營帳里,陳言袖才摘下了面紗來,阿忠也把梁若抱了進來。
魏如意瞧見梁若原本白皙的皮這會子紅的厲害,不由笑道:「梁世子,你這是怎麼了?」
「我沒事……」梁若總不好說他一個大男人是因為臊的吧,但又怕魏如意繼續問下去,便立即岔開了話題,道:「如意,現在城中已經潛藏了不扶桑的細,你們現在還是不要出去為好。」
「我知道。」魏如意看了眼陳言袖:「姐姐自有辦法置的。」
「我已經安排好了。」陳言袖朝魏如意點點頭:「這裏是以前陳家軍常駐的地方,城中早已安排了不的眼線,這些人一出現,很快就會被我們的人置。」
梁若聽完,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阿忠將他放在床上后,他腹部便又出了,魏如意很快跟軍醫一起替他清理了傷口重新換好了葯,才道:「梁世子,你之前說梁王府有親眷在這附近,不如我找人先送你過去暫時歇息一陣子吧。」
魏如意覺得梁若既然與這些事無關,再把他牽累進來就不好了。
梁若自己卻是笑瞇瞇道:「我覺得在這裏好的,我姨母雖然也在北燕,可來回怎麼也要一兩日的車程,我如今的傷勢,怕也經不住這奔波。」
魏如意看他淡淡笑著的模樣,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命人好生照看著,就退出去了。
出來后,陳言袖正獨自一人在營帳后發獃,這裏的環境是最悉,也是最覺得自由的地方,魏如意來時,還能看到眼底的坦然。
「言袖姐姐。」
「我打算今晚悄悄去見一見父親。」陳言袖側笑道。
魏如意詫異:「這麼快?可是舅舅他們跟扶桑此番的事,怕不是一兩日能解決的。」
「有樓衍在,我相信會很快的。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秦家後人,單手攪弄朝廷風雲的國師大人,如今有他親自坐鎮,我倒是不怕什麼了。不過我想,我還是見過父親之後,儘早離開。」陳言袖淺笑著著道。
魏如意不解,明明好不容易才從皇宮逃出來,言袖姐姐怎麼偏偏又要再逃?
陳言袖看魏如意疑的模樣,笑出聲來:「原來你也不是什麼都能看。」
「到底是個凡人,哪有能看人心的本事。」魏如意笑。
陳言袖這才轉過去,看著留守在營地的士兵們,輕聲道:「我想清楚了,與其磨磨蹭蹭的,倒不如快刀斬麻。」
魏如意眉心一跳:「姐姐是想避開烈染。」
陳言袖垂在袖中的手微微收,而後才鬆開:「他值得更好的人,而不是我這樣的殘花敗柳。這麼多年,他也不是放不下,只是不甘心罷了,我想等我徹底離開了,他自然會回去婚生子,好好做他的部落之王。」
「可是萬一他……」
「如意。」陳言袖打斷的話,彎眼淺笑:「什麼事都不能勉強,這是我如今才明白的一個道理,強扭的瓜不甜,烈染跟我,至始至終都不是一路人。如今我等你來,也是怕我忽然消失,你們會擔心,我知道你的子,總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把我們都保護的好好的,可是如意,終有一日我們要分開的。」
魏如意覺得傷極了,但言袖姐姐說的又沒有錯。
「姐姐的盤纏和行裝,我讓人替你準備。」魏如意著道。
「不用了,出行必是要輕裝上陣,不必擔心。」陳言袖說完,轉輕輕擁了擁魏如意,這才笑著轉離開了。
天下無不散的筵席,魏如意如今總算是明白這句話的含義了。
「夫人,不用再管陳小姐嗎?」阿忠從暗出來,輕聲道。
「言袖姐姐不是個小孩子了,知道往後的路該怎麼走。」魏如意輕聲說罷,只問阿忠:「阿義可曾傳消息回來,有才哥哥如今平安了嗎?」
阿忠眨眨眼:「夫人,你怎麼知道尊上派阿義去救陳公子了?」
魏如意莞爾一笑:「我派雪無痕過去,是故意衍哥哥看見的,我知道他一定會派人去的,沒想到是派阿義。」
阿忠看著腹黑的魏如意,啞然,只忙神了些,道:「阿義還沒傳來消息,不過他帶了不高手過去,陳公子應該不會有事的。」
「有消息了,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魏如意有些擔心,莎慕不比旁人,十分有主見而且有時候下手也不會容,若是有才哥哥一個不妥當,只怕兩人日後都要後悔。
如今陳有才還不知道魏如意在擔心著,他剛帶著人闖進大王子府,在一地牢找到了被囚著的蘿寧。
不過在這暗地方,蘿寧比陳有才想像的平靜,安靜的坐在角落鋪好的墊子上,手腳都帶著鐐銬,雖然面前時不時有老鼠跑過,的眼神也依舊很平靜。
陳有才來時,看到的便是眼眸平靜到好似一片死水的,臉上帶著惶惶之,卻只咬著牙不知在想什麼。
「蘿寧。」
陳有才喊了一聲,蘿寧才似乎回過神來。
抬起頭,看到來人是陳有才時,渾綳著的平靜瞬間便四分五裂,也不管是不是有旁人在場,直接起抱住了陳有才,也哆嗦著:「陳公子,你來了……」
「蘿寧,你還好吧?」陳有才這才發現渾冰冷的厲害,手腳也都在發抖,甚至不知何時被咬破了,不斷的流著。
陳有才問完,發現蘿寧已經開始忍的泣,因為哪裏傷了,連忙拉開去看,蘿寧卻只反應過來,道:「你怎麼來了這裏,今日是莎慕出嫁的日子,你快去找!」
陳有才眉心微微檸起:「你知道這裏是哪裏……」
蘿寧看出陳有才的懷疑,微微一頓,卻慌忙避開了他的目,轉過去輕聲道:「陳公子,你不必管我,他不會殺我的,你趕去救莎慕吧。既然你們都來了,那外面的人也一定會發現我的,我不會有事了。」
陳有才越聽越覺得蘿寧好似在瞞什麼,但現在他沒工夫管這些了,只一把拉住的手便帶著往外而去。
等到了外面,阿義也早帶著人幫他掃清障礙了。
「陳公子,快馬已經備好了。」阿義道。
陳有才立即翻上馬,走時,看著一個人垂著眼簾彷彿被人拋棄了一般的蘿寧,陳有才遲疑了一下,問:「跟我一起去嗎?」
蘿寧微微一窒,抬頭便看到了陳有才朝他出的手,幾次想要出手,又都忍住了,笑道:「你去救莎慕,剩下的事給我,我幫你們置好。你救下后,直接帶著回北燕,再不要回來了。」說出最後這句話,蘿寧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剜心一般,可告誡自己,不能在陳公子面前哭,這樣他一定會不忍心的。
蘿寧說完,出一個笑容。
陳有才遲疑了一下,看著不肯上馬的蘿寧,也沒功夫再細想,駕著馬便直接往前而去。
阿義瞧見陳有才離開了,才鬆了口氣準備走,但剛上馬就覺得馬屁一沉,扭頭,雪無痕不知何時坐在他的後,將他擁在懷裏搶佔了他這匹馬!
「下去!」阿義有些生氣。
雪無痕更氣:「有本事你自己下去!」雪無痕也氣的直哼哼,不等阿義再廢話,兩一夾馬腹,便迅速往前去了。
前方。
兩軍對壘,姜棣的人已經跟陳家軍打起來,大王子才帶著人趕到,不過他並沒有上陣殺敵的打算,只帶著莎慕坐在陸上營帳里。
「看來我們今日房花燭夜,要在這裏進行了。」大王子人擺上酒來,一把扯下莎慕的蓋頭,冷笑道。
「如今大王子可以放了我父親了?」莎慕寒聲問他。
大王子冷笑:「自然,本王現在就下令讓人去放了他。」大王子大手一揮,立即有人進來,道:「回稟王子,皇上說了,等戰事告捷,自會讓王妃的父親出宮賀喜的。」
大王子這才扭頭膩著莎慕,著冷艷的臉,抬手住的下強迫直視著自己,笑道:「怎麼樣,本王沒有說謊吧,所以今日王妃還得讓你們丹羽家族的人乖乖聽話,幫本王贏了這一仗,否則……」
「好。」莎慕紅揚起,端起面前的酒緩緩起:「那現在我們就喝杯酒吧,喝了杯酒,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丹羽家族的人自會聽命的。」
大王子瞥了眼端起來的酒,笑了笑,直接接過,慢慢端起放到瓣,可就在要張口喝下去的時候,手一揮,連酒帶碗全部砸在地上摔了個碎。
「想對本王下毒,你不想活了麼?」大王子著那酒水,反手便一個掌狠狠打在了莎慕臉上。
莎慕沒有躲,在他打在自己臉上后,角已經溢出了一,眼底的笑意卻是更深,他敢自己,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你們都退下去,本王的新娘子已經迫不及待要房了,本王怎麼能怠慢了?」大王子冷笑著說完,營帳里的護衛們也都用猥瑣的目看了眼莎慕,才全部退了下去。
等到所有人都退下,大王子才冷的盯著莎慕,笑:「你難道不知道,本王若是死了,你也要陪葬的嗎蠢人?」
「就是知道,所以才會選擇下毒這樣直接的方式。」莎慕冷笑:「殺了你,才是我今天的目的!」他不死,父親就不會平安出宮,自己也永遠不可能離開扶桑,所以他必須死!
陳有才一路追出扶桑,還沒追到莎慕的邊,就被人攔下了,這個人他見過。
「白稷。」
「你不能去找。」白稷帶著人指著一旁的路:「這條路一直走,有船等著你們,你們可以平安回到北燕。」
陳有才面微沉:「你給我讓開!」
白稷一臉冷漠:「你這麼不長腦子,是怎麼看上你的?」
白稷說完,見陳有才咬牙,冷冷一笑:「也罷,我就多費點舌告訴你。如今已經是大王子的人,你帶走,就是要挑起北燕扶桑的爭端,丹羽家族一定會為此而被重罰,所以是不會跟你走的。如若你要強行帶走,那就是去死!」
「我自會護住……」陳有才才不信白稷這些鬼話,他若是真的為莎慕后,也不會讓莎慕落得如今的下場。
白稷握手裏的劍,盯著陳有才道:「我知道你帶了功夫了得的人,但你也要想清楚,扶桑軍營和丹羽家族,哪一個是你們能得罪的起的。」
「那也不用你管!」陳有才懶得再跟他廢話,阿義會意,上前便帶著人跟白稷纏鬥起來,而雪無痕則是順勢躍到陳有才的馬上,帶著他一同往前而去,但現在陳有才不知道的是,莎慕已經順利出來了,只是代價不是陳有才敢想的。
臨近夜深時,姜棣發覺後援的兵力遲遲未到,而眼前陳堅陳定卻勢如破竹,眼看著將他到絕境,不由呵斥:「大王子帶的人呢?」
「回稟王爺,大王子好像出事了。」
「出事?」姜棣不解,就聽那人附耳上前低語了幾句,說完,姜棣整個人都氣得發抖:「這個蠢貨,這種時候居然鬧出這等事來,我看他要死也是死有餘辜!」話落,轟隆一聲響,一艘載滿了火藥的船隻在他耳旁直接炸了,姜棣的船搖晃幾下,他整個人便直接往海里栽了去。
「看來是活不了。」陳堅聽到下面副將的回話,這才瞧著坐在一旁淡定喝茶的樓衍道。
「先撤兵,等明日。」樓衍道。
陳堅聽著,有些不解:「現在撤兵?現在正是我們氣勢最足的時候,若是現在撤兵的話,豈不是……」
「大王子一死,扶桑就不會再打了。而北燕若是繼續進攻,那扶桑跟北燕的戰事三年之不一定能打得完。」樓衍說完,朝外看了一眼,扶桑的船已經連片的燒了起來,扶桑的士兵們也都力跳到海水裏往岸上游去。如今大王子的援軍沒有追上來,看來大王子已經是兇多吉了。
如此一來,這裏的事也算暫時告一段落了。
大王子現在的確快不行了,他現在渾潰爛猶如腐爛了一般,渾都散發出一惡臭來,這些都是他在準備下莎慕的服時,被服里飛出來的藥所毒害的,他做夢也沒想到莎慕居然會把毒下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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