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搜!」
呵斥的聲音伴著雨聲傳來,一群拿著刀的男人們穿過林四查看著,卻就是找不到那個逃走的人。
「還是沒找到嗎?」白稷喊聲喝問。
前面的侍衛們只能無奈的搖頭,因為這四周實在是看不到任何人。
白稷覺得不可置信:「這裏山勢複雜,又下著大雨,不可能逃走才是,難道……」白稷想到前面有一斷崖,快步跑過去看了看,便只見山崖邊懸著一塊被撕破的裳碎片,看起來就是蘿寧的裳。
「難道是掉下去了?」有護衛湊上來道。
白稷環顧四周,這裏草叢低矮,不可能藏人才是,況且如今天氣寒冷,下了這麼大雨,莫說一個弱子,就是個年男人都不可能躲過這麼多人地毯式的搜捕,唯一的可能,就是掉下斷崖了。
「大人,還要去懸崖底下找找嗎?」有人問道。
白稷搖搖頭:「這斷崖深不見底,若是真的落下去,必然骨無存,你們留下十人繼續搜捕,其他人跟我回去復命。」說罷,轉就帶著人走了,原本大批的護衛也只留下十個人。
等白稷離開后,那十個人也沒有繼續搜索,而是去山腳下守著了,不然繼續淋下去,他們的也要扛不住。
但他們誰也沒發現,那隻看起來已經被野掏空了的野鹿肚子裏,正蜷著一個小小的人影。
北燕。
魏如意將消息告訴了陳有才后,陳有才沒有之前那般衝了,而是嚴肅且認真的告訴魏如意:「我要去扶桑。」
魏如意看著他堅定的目,也明白,蘿寧雖不及莎慕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但這麼久的相,分必然也是不淺的,況且有才哥哥他也一定想救下蘿寧,自我救贖也好,真的關切蘿寧也好,這一次魏如意沒有理由再阻止。
「這次你不能莽撞行事,我已經讓衍哥哥傳消息個大舅舅查探蘿寧公主的消息,如若你趕到扶桑之前,蘿寧便已經確定了死訊,我要你立即止步,好好回來。」魏如意鄭重道。
陳有才手心握著:「我知道。」
魏如意看他不犟著,鬆了口氣,才道:「我讓雪無痕跟小夭隨你去,小夭細心謹慎,雪無痕也去過扶桑而且武功高強,另外那剩下的十三個黑曜軍的人你也全部帶著,二舅舅和二舅母那裏,我會替你說服的。」
「謝謝你,如意……」陳有才沒有拒絕魏如意的人,他知道他如今只有多大的本事,他既然答應了不拿自己的命去冒險,那他就必須冷靜下來。
魏如意先替他把了脈,又重新替他上了一遍葯,剛準備出去找雪無痕和小夭,就見二夫人站在房間外,暗自垂淚。
「二舅母……」
「我明白。」二夫人去眼淚,瞧著外頭的雨,沿著廊檐邊坐下了來,又勉強出一個笑道:「有才還是過不去沒能救下莎慕的那道坎,此番若是再救不下蘿寧這孩子,我擔心他這一輩子都不會放過他自己。」
魏如意看著強忍著的二夫人,聲道:「您放心,我會人盯著有才哥哥的,一旦蘿寧出事,我的人會立即帶他回來。」
「如意,你是個好孩子,多虧了你了。」二夫人瞧著走近的魏如意,笑容都勉強不起來,捂著臉便低低哭了起來。
魏如意坐在邊,無法用言語安,只能安靜的陪坐著,直到收拾好了緒,才同一起去見了陳堅。
陳堅起初自然是不同意,二夫人一句話卻將他問的啞口無言:「難道你要看他一輩子跟自己過不去?」
陳堅氣得來回的走,可走來走去,又鬆了口肚子裏那口氣;「去,他去,重重義才是我陳堅的兒子!」說罷,沉著臉就把自己關書房去了。
二夫人看著他離開,才回頭跟魏如意道:「你二舅舅就是刀子豆腐心,你且去忙你的吧,有才他……總要過幾日再啟程吧?」
魏如意看著二夫人,知道二夫人也明白,陳有才必然半天也不肯多等的。
「我會跟有才哥哥說,遲兩日再去,畢竟他了傷,要收拾準備的東西也不,況且扶桑那邊,還有大舅舅和衍哥哥呢,也不是非他去不可。」魏如意安道。
二夫人激的點點頭,打發了魏如意出去,才去找陳堅了。
魏如意也不多耽擱,很快就去找雪無痕和小夭說了況,雪無痕雖然不喜歡奔波,但小夭卻是一口應下了,沒多會兒知雨也從外面回來了,都顧不上收拾裳上的雨水,便道:「小姐,國師大人說了,您先別急,他會人幫忙營救蘿寧公主的。」
「嗯。」雖然這樣說,可魏如意還是不敢放心,扶桑現在是丹羽家族當家,只怕遍地都是他們的人,隔著大舅舅都還有一片海呢,蘿寧又是扶桑的公主,想救哪裏有那麼簡單?
但這些魏如意都不敢跟陳有才說,怕他沉不住氣,只默默的讓人準備他此番出行要帶的東西。
「小姐,若是雪無痕也走了,誰來保護您呢?」知雨很是擔心,瞧著外面天漸晚,雪無痕和小夭也出去了,的焦急都要寫在臉上了。
魏如意看憂心忡忡的樣子,忍不住笑起來:「現在哪裏還有那麼多危險?放心吧,我在陳府里,又不出去,不會有事的。」
知雨還是不敢掉以輕心,魏如意準備好陳有才的事,空隙間想起了孫綰兒的事,問道:「讓你派去魏府問話的下人可回來了?」
知雨這才想起這事兒來,走到廊下了個丫環問了問,不一會兒,就見知雨回來道:「還沒回來呢。」
「怎麼去了這麼久?」魏如意覺得奇怪,知雨派了阿藏再去一趟魏府,便沒再多想了,可到了半夜,阿藏也沒了蹤影,魏如意才真的覺得蹊蹺起來。
「小姐,外頭都在傳是不是出人販子了。」知雨越發的不安起來,從南北一路回來,阿藏的心意看得清楚,卻沒想到阿藏如今居然出事了。
「去跟二舅舅說一聲,我們現在去魏府。」魏如意一邊穿上服一邊準備往外面去,就聽到房門被人一把推開了,而後雨水的清冷香氣也伴隨著大步而來的男人傳來。
瞧見來人,知雨都嚇了一跳:「國師大人,你裳怎麼了?」
「沒事,你先退下。」樓衍道。
知雨看了眼魏如意,見魏如意點頭,這才退了出去。
魏如意替樓衍下外袍,看他頭髮也了,不由著急道:「尊上半夜出去賞雨了?」
樓衍抬著雙臂,任由他替自己裳,聞言,也只珉起些許笑意:「嗯。」
魏如意見他還真的這麼大,氣得咬牙。
替他下了的外袍和中后,才趕把他推到床.上坐著,又吩咐人去打熱水,但樓衍上卻一點兒也不冷,反而熱烘烘的,由著魏如意替他打散髮髻頭髮上的水,只安安穩穩的盤膝坐著,道:「陳家派去魏府的下人都被人劫走了,不過你放心,人我已經盯住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誰劫走的?」魏如意問完,忽然想到什麼,道:「難道跟孫綰兒失蹤是一回事?」
「嗯。」樓衍嗯了聲。
魏如意一邊想,一邊跪起替他著頭髮,許是想得太出聲了,直到樓衍被拉扯得太疼了,才被樓衍將一把拉過去抱在了懷裏。
「難不星兒是嫌棄為夫發量太多了?」樓衍問,魏如意看著手裏一把落下來的黑髮,眨眨眼,還不等開口,樓衍便繼續方才的話了:「他的目的是你,所以接下來,我需要你配合我一件事。」
「他是誰?」魏如意還是猜不到他說的是誰,按理說現在塵埃落定,應該沒有危險了才是。
「你曾救過的齊凰大公子。」樓衍看著魏如意,當初汝南王妃還好幾次要把如意嫁給他的,如意該不會是因為這件事,而沒有將齊凰拉黑名單吧。
一淡淡的醋意散開,魏如意啞然,不過更驚訝齊凰居然會在這個時候來找麻煩。
「聽說最近汝南王出事了……」
「是他下的手。」樓衍道。
魏如意聽到這裏,想起之前診斷過的齊凰的病癥,他里住了兩個靈魂這件事是知道的,如若真是齊凰作祟,那也一定是那個壞齊凰,可他的里,還住著一個善良的、膽小的齊凰……
「衍哥哥想讓我做什麼?」魏如意問他。
樓衍看稱呼都改了,眼眸微微瞇起:「你想我留他一命?」
魏如意知道這樣想不對,但那個膽小的、依賴、會乖乖姐姐的齊凰,不論如何也下不去手,可是……
魏如意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他的里,還有另一個人,所以衍哥哥,如若最後出現的是那個乖巧的齊凰,我們能不能饒他一命?我有能讓人失憶的葯,可以讓他忘卻前塵往事。」
樓衍生氣:「如若不是那個乖巧的齊凰呢?」
「那該怎麼辦就怎麼辦。」魏如意轉過將他抱住,心裏悶悶的,不想那個膽小的孩子死,可是……若是現在這個齊凰,他的濫殺也讓無法容忍。
樓衍垂眸看著,淺笑,輕輕著後的長發,算是答應了。
外面傳來敲門聲:「小姐,沐浴的熱水已經準備好了。」
魏如意立即坐起來道:「放到浴房便是,去廚房再準備些薑茶來。」
樓衍看生怕被人瞧見他在這裏的樣子,淺笑,待下人們將水放下出去后,樓衍趁不注意,直接抱著往浴房去了。
魏如意臉都紅了,不住的推他,樓衍卻道:「不是怕被人發現我在這兒麼,如今熱水也送來了,們若是知道你未曾沐浴,豈不是要懷疑了。」
魏如意:「……」雖然說的一副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但還是不信。
但不信歸不信,小羊已經跑到了狼裏,狼是絕可能鬆口的。
第二天天不亮,樓衍就悄聲離開了,魏如意因為昨夜太累,直睡到知雨來才醒來。
「小姐,陳公子一早就要出發。」知雨忙道。
魏如意立即要坐起來,卻覺得腰忽然酸的厲害。
「小姐,您怎麼了?」知雨看作猛地停住,不由問道。
魏如意擺擺手,悄悄看了眼知雨,見沒發現異常,才道:「你去替我拿那條藕的子來。」
知雨連忙轉去了,魏如意這才慢慢自己下了床趕穿上裳遮住上那些痕跡,不過走起路來都是微微抖的,果然,久了的男人比狼還可怕。
「臭男人。」魏如意低低一句,知雨已經回來了,看已經起還驚訝了下,卻沒多問,服侍穿好裳,便扶著往外去。
「阿藏的事不必擔心。」魏如意瞧著好似蔫了一般,輕聲道。
「真的嗎?」知雨張看,魏如意笑起來:「放心,一切盡在掌握。」
魏如意說罷,人已經到外頭來了。
大雨已經停了,但天上的烏雲還是沒散開,院子裏的落葉無法打掃,剛開不久的鮮花也被這大雨摧殘凋零了,有些頹敗的模樣。
等魏如意出來時,二夫人和陳堅已經在門口了,陳有才勉強能下地了,正在跟二夫人說著些什麼,陳雲釵也在。
「如意。」陳雲釵見來,聲道:「有才現在就要走,你勸勸他吧。」
魏如意看了眼陳有才,看他目決絕,知道是勸不住了:「娘親放心,這一路,我都替有才哥哥打點好了,路上有小夭照顧,不會出事的。」
這話也算是說給二夫人和陳堅聽的。
二夫人再依依不捨,面對堅持的兒子,也終是放開了手。
陳有才上馬車,臨走時著魏如意:「如意,我不會有事的。」
「最好如此,我們都瞞著外祖父呢,若是回頭外祖父總見不著你,氣壞了子我可饒不了你。」魏如意著他道。
陳有才笑起來,認真的點點頭:「不管如何,我都會好好回來的。」
說罷,便放下車簾往城外去了。
二夫人轉伏在陳堅懷裏低泣,陳雲釵也上前拉著魏如意的手,安的看:「看來娘親是真的久不問外面的事,都不懂你們年輕人了。」
「娘……」
陳雲釵溫的替魏如意將耳旁的碎發攏到腦後,滿眼的憐。
其實魏如意還想問問關於赫連的事,但看娘親已經完全放下了,甚至比之前更加的輕鬆了,魏如意又把話都忍了下去,只要娘親開心,怎麼樣都覺得好。
接下來的日子,孫倩兒因為孫綰兒失蹤的事,開始全面的持起孫家的庶務來,孫家雖有庶子,卻都不及出,更多時候都是在拿主意,這一下子孫家長的名聲便藉此傳出去了。
魏如意試著讓胡夫人幫忙探問過定國公府的意思,但定國公府早早接了皇后的話,不許他們跟魏如意相關的人有過多牽扯,孫倩兒與那庶子的婚事便算是耽擱了下來,直到三日後,孫綰兒大搖大擺風風的被人拿轎子抬回來。
回孫府的當日,就惹起了一陣風波,因為清白子失蹤,名聲必然有損不說,還有臉這樣大搖大擺坐著別人的轎子回來。
剛回來的時候,孫尚書立即就要拉去祠堂跪著,可孫綰兒卻故意當著眾人的面道:「父親,錯不在兒,你罰我做什麼?」
「你是要氣死我不是?趕閉!」孫尚書知道的格的,從來不怕把事鬧大。
孫綰兒卻不聽他的,只哼哼道:「我只是想說出真相,陳家和國師府就是法外之地了嗎,魏如意將我騙出去差點將殺害的事,我若是不說,往後就更不會有人知道了。」
孫尚書相信樓衍,他要是想殺孫綰兒,孫綰兒早死了八百次了,哪裏還能容忍在這裏胡說八道?
「你閉!」
「父親,你就這麼貪生怕死?魏如意可邪乎著呢,騙我去,就是為了拿我的去練的邪葯。」孫綰兒大聲道。
圍觀的人聽到這裏,也終於忌憚起來。早就聽聞魏如意醫了得,一般的太醫都比不上,那不是練了邪葯是什麼?還用人做邪葯,更是可怕!
孫綰兒聽著後已經開始有議論了,角揚起笑意:「父親若是不信,還可以去問問汝南王府的人,汝南王此番重病,聽聞就是中了魏如意的邪,此番也是汝南王府的齊公子在發現了魏如意的詭怪后才救下的我。」說完,孫綰兒便大搖大擺的往孫府里去了。
孫倩兒皺眉,魏如意哪裏邪氣了,不過是比尋常人聰明些了而已。
孫倩兒看了眼沉著臉不知怎麼辦才好的孫尚書,悄悄道:「父親,兒正好跟姜夫人說去那裏坐坐……」
「好,你快去。」孫尚書知道孫綰兒要麼是被騙了,要麼是撒謊,但不論哪一種,都不能讓孫府因為他而卷進某些人的算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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