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真正死過一次的人才會明白所謂富貴榮華不過是過眼雲煙，當你閉上雙眼走一片虛無之中，份地位已經變得無足輕重，能駐留在腦海之中的不是前獲得過什麼樣的就，得到多人的歡呼與敬仰，而是一個能讓你一直牽腸掛肚的人，留下一段彌足珍貴的回憶伴隨著你走過那段幾乎什麼都看不到的絕。

秦韶走過，但是他那時候心底懷著的是濃濃的恨意。

報仇是應該的，他重生之後心心念念想的就是這件事，但是等一切都完結之後，他會覺到一種近似與孤獨的空虛。

這份空虛直到被一個人逐漸的填滿，才讓他的心重新變得滿滿漲漲的。

他以為自己活了兩輩子，會變得異常的灑，不為外所累，但是他真的高估了自己，他只是一個平凡的人，一個活了兩世都沒嘗過真正相滋味的人。

前一世，他喜歡了，到的是滿滿的傷害，這一世，他又喜歡的，可是他卻無力博取那個人的歡心，甚至有一種要眼看著消失的悲哀。

秦韶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做才能留住。

他曾自以為瀟灑的放開，可是他發現自己敵不過自己想要見的心。

等人真正在邊了，他又不知道該怎麼和表白。

真正的患得患失。

葉傾城整個人怔住了，能到那個攬自己懷的人上環繞的一種濃濃的哀愁。

這讓的心底微微的一。

就在緩緩的抬手想要環繞住他窄腰的時候，卻見他放開了自己，那原本艷若桃李的面容如同戴了一層面一樣看不出悲喜，「逗你的玩的。不會當真了吧。」秦韶略帶薄涼的一笑，「公主心裏有自己的遠大志向，我等小燕雀自是不明白您的天地之高遠，屬下只是在外面凍的時間長了，心下氣不過，所以才會如此。公主若是覺得屬下冒犯，等回到燕京，屬下任憑公主殿下置。」

葉傾城才抬起一點點的手僵直在了自己的側，驚愕的看著秦韶，這人如今好反常，一會這樣，一會那樣，到底要如何？

倒不是生氣他忽然攬懷的舉，只是在困。

不得不承認，在剛才的心底是有點震的，甚至是帶著一點點的小小欣喜，若是他再攬的久一點，他就能看到的老臉微微發紅了……

葉傾城深吸了一口氣，幸好他鬆手了……不然……忙垂下了頭，臉頰上還是不由自主的微微發熱了起來。

「剛才的事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希以後你管著點自己。你若真想保護我，就在屋子裏面吧。」葉傾城背過臉去，快步的走到床邊，一咕嚕爬了進去，馬上翻了一個背對著秦韶。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頰，能覺到自己的掌心傳來了臉上的熱度。

真丟人！葉傾城在心底疾呼，一個越了千年的老東西居然被一個二十歲的小夥子弄的面紅脖子的！

與秦韶在靖國公府一起住了那麼久了，所以房間裏面多了一個秦韶對於葉傾城來說一點違和都沒有。

秦韶見葉傾城睡下，也在心底鬆了一口氣，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看看他都做了什麼莫名其妙的事！好在沒生氣……不然以後都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好了……

他尋了一張椅子坐下，抱劍閉目養神，耳邊傳來葉傾城漸漸均勻的呼吸聲，心定了下來，不過又有點覺得悲哀，竟然真的不在乎……這麼快就睡著了……秦韶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是該懊惱葉傾城的不將他放在欣賞，還是應該慶幸的大度與寬容……

糾結啊。

夜深時分，秦韶的眸忽然亮起，他抬眸看了看屋頂，瓦片有輕微的響。

還真的有人敢來！

秦韶再看了看床鋪上的葉傾城，就見也警覺的一，翻悄無聲息的坐了起來。

「來了？」葉傾城用口型問秦韶，秦韶看明白后略點了一下頭。

葉傾城從枕下出了一把匕首藏在了袖子裏面，隨後悄然下床，等待不速之客的來臨。

「是什麼人！」就在兩個人屏息靜氣的等候的時候，聽到外面傳來一聲輕呵……是南宮瑜的聲音。

葉傾城和秦韶對看了一眼，兩個人都在第一時間衝到了窗口，秦韶一掌將窗戶拍開，旋而出，葉傾城雖然不會輕功，但是手也十分的矯健，一拉窗棱，子朝上一翻，就在眨眼的瞬間翻出了窗外。

等葉傾城上了屋頂，就看到南宮瑜的影追著四個黑影奔出，在房頂上輾轉騰挪，過了一會就不見了蹤影。

「你不去幫忙？」葉傾城瞥了一眼與自己同樣站在房頂上的秦韶，問道。

「我的目的是保護你。」秦韶淡淡的說道，「自是不會追出去，免得被調虎離山。」

「可是如果能抓到一兩個的話，不是應該可以問出不事嗎？」葉傾城說道。

「若是南宮大人都追不上，我去了也是白去。」秦韶說道。

也對，葉傾城一撇，隨後就覺得上一寒，「太冷了我先回去。」說完又躍回了房間裏面，這時素和與素清匆忙批過來，見到葉傾城安然無恙的從窗戶外面翻進來，兩個人懸著的心這才落地。

「還真的有賊人！」素和將房裏的油燈點了起來，心有餘悸的說道。

「以後更要小心點了。」秦韶這才也從窗戶翻進來，凝聲說道。

猜不剛才那幾個人的份到底是什麼，不過看那輕功是十分的不錯。

其他的人也被南宮瑜的示警給驚了，紛紛起圍攏到葉傾城這裏來。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南宮瑜出現在了門外。

「人追到沒有？」張彪忙上前問道。

「跑的太快，又悉地形，被他們給跑掉了。」南宮瑜扼腕憾道。「若是能抓到一個也好啊。」

「無妨，只要二安然無事就好。」秦韶倒是一點都惋惜，緩聲說道。

他話音一落，眾人就隨聲附和起來。

「行了，都回去睡覺吧。我繼續看著。」南宮瑜招呼著大家，「以後要加倍小心。」

「是。」眾人這才散開，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間之中。

「二弟繼續照顧好二弟妹。」南宮瑜深深的看了秦韶一眼，說完后出了房門。

「大哥倒是警覺的很。」葉傾城笑道。

「恩。」秦韶不置可否的用鼻子嗯了一下。

等第二日清晨，大家整裝上路，那客棧的掌柜的見葉傾城安然無恙的出現，也似乎鬆了一口氣，「客走好，最近這卞城實在是不太平的。」他嘆息說道，將人送出了客棧的門口。

「卞城太守不管事？」秦韶問道。

「唉，這怎麼說？也是管事的，晚上都有加強巡防，但是那些人太過神出鬼沒，所以實在是防不勝防。」掌柜的慨的說道。

等城門打開，倒換了通關文牒，這一行人算是正式的進了然的地界。

「你說那卞城太守會不會也被牽扯進去了？」葉傾城問道。這是很有可能的事，畢竟就連守軍都有參與的話，一個天高皇帝遠的太守參與其中也一點都不稀奇了。

「恩。有可能，誰知道呢，再沒有真憑實據之前，什麼都說不準。」秦韶說道。

「現在都已經到了然了，你總該說明白我們來然是做什麼了吧。」葉傾城小聲問道。

一路上，秦韶對染告訴他們此來的原因，卻去了目的是什麼，就連葉傾城也不知道。

「賬本。」秦韶說道。

「哦。」葉傾城這才恍然。大梁的員不管有多人牽扯在其中，圖的不過就是分紅或者其他什麼實惠，既然是要分賬，總是要有賬本的，只要能找到賬本的所在，就不難將大梁境牽扯在這案子裏面的人一網打盡了。

好辦法。

「賬本在什麼地方？」葉傾城又問道。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秦韶的要死……完全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葉傾城白了他一眼。

「你找什麼人將那天找到的名牌送去京城？」葉傾城好奇的問道。

「自然是我的人。」秦韶說道。

「那就是說，不止我們一個隊進了然？」葉傾城想了想，說道，隨後微微的一瞇眼，「秦韶！」

「恩？」秦韶懶洋洋的應了一聲。

「你是在拿我當幌子對不對？」葉傾城低聲音問道。

秦韶側目，要不要這麼聰明？這都能猜出來？

不錯，南宮瑜參與其中，又在陛下面前極力的推薦了葉傾城，這其中總是讓秦韶覺得有問題。所以他不得不做多手準備，說實在話，葉傾城這一隊裏面的人，他信的過的也沒幾個。

所以他暗中還調派了兩隊他能信得過的人的進了然。

「不要想。陛下代下來的事，我又怎麼可能敢拿您出來開玩笑。」秦韶說的含糊，既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是給了一個很備誤導的回答。

葉傾城閉。

其實思前想後，本就覺得這個事有點怪。

上次秦韶提醒小心南宮瑜的時候，開始沒當回事，不過自己靜下來越想也越覺得有點不對勁的地方。

首先第一次與南宮瑜相遇是在國子監的書齋之中，那時候他也是進去不知道找什麼，那書齋裏面最值錢的就是皇后的手稿了。後來他為了試探自己不惜暴自己的份，那應該不是無意的，而是故意的……他大概就是為了看看自己有什麼反應。他那麼積極的讓替自己找各種資料，難道真的是為了他的大侄子？還是他這人已經古道熱腸到一定地步了？

就因為自己戰勝了孫百戶，他就極力在陛下的面前推薦自己？這些總覺得有點說不過去的樣子。

況且自己這份還是如此的特殊，如果在然境出現什麼問題的話……

咦……葉傾城不由打了一個寒，手臂上起了一層淡淡的皮疙瘩。

平時懶得腦子，現在了腦子就覺得自己好像傻乎乎的一頭栽倒了什麼了不起的謀之中了。

古人的花花腸子太多……時隔好久，葉傾城再一次覺到自己大腦CPU嚴重需要升級一下了。

「你說先聖孝仁皇后是怎麼跟著高祖皇帝一起建立大梁的。」葉傾城單手撐豬頭微微出神的問道。

建立一個國家，所需要花費的頭腦，時間，力，現在讓葉傾城想想都覺得恐怖，先人好偉大！自己上這點破事扣下來都覺得十分的麻煩。

「你不是讀過皇后策。」秦韶掀開眼皮看了一眼，說道，「上面不都寫了。」好像對先聖孝仁皇后懷著一種異乎尋常的執著。

「對啊，那只是表面，歌功頌德的。但是孝仁皇后當時心裏是怎麼想的一點都沒寫。」葉傾城說道，「我要是能有一半的腦子就好了。」

秦韶側目，你腦子已經夠好了的，還要好？再好就了……

馬車車隊在然境走了三天，放眼看去都是一無邊的大草原和草原上聳立的山峰，現在都被茫茫白雪覆蓋著。

這生存條件……葉傾城真正踏上然的土地就明白為什麼然一直和大齊互相掐了上百年了。誰不嚮往土水的南方……走了三天都沒看到什麼人家，葉傾城也是醉了。

「他們都遷徙了。」秦韶看出來葉傾城的吃驚，說道，「然是游牧民族，夏季這邊還是有人放牧的，冬季一到他們就遷徙回聚集地了。」

「哦。」葉傾城點了點頭。這次他們會率先路過鄂隆多部，然後才到這次然之行的目的地，拉克爾部。

拉克爾是然最大的部族了，擁有好幾座真正意義上的城邦，不同於其他的部落，這裏的貴族更像是中原地區的貴族一樣，有獨立庭院的房子，而不是住在氈帳篷裏面。

拉克爾部的可汗王，最近十分有野心，他稱自己為大可汗王，有意拉攏幾個大的部落去攻佔合併一些小的部族。

按照秦韶的說法是他們夏季在放牧，冬季閑的沒事幹了就開始相互蠶食或者是南下搶劫。按照葉傾城總結的是然人拿起皮鞭是牧民，抓起砍刀就變強盜了。草原上的生活就是這樣的彪悍和殘忍。

想想建安是嫁來這樣的地方，葉傾城也覺是醉醉噠。

「不會在想博古爾吧。」秦韶見葉傾城又開始出神，忍不住問道。「傍晚可以到鄂隆多部了。」

「不是。」葉傾城搖了搖頭，雖然也想知道博古爾過得好不好，但是現在的份也不允許去見博古爾，之前分離的時候，博古爾給寫了不信，後來漸漸的信越來越，直到最近，都沒收到博古爾的隻言片語，葉傾城倒不是生氣什麼，因為從沒回過信……也不能要求博古爾該去做什麼。

」博古爾……「秦韶深吸了一口氣，「或許與以前不一樣了。」

「你知道什麼？」葉傾城皺眉側目。

不知道然的事，但是秦韶一定會知道。

「鄂隆多在一次戰鬥之中傷，一直好好壞壞的。」秦韶將頭偏向了另外一邊，他猶豫了片刻，還是將他知道的關於鄂隆多部族的事說了出來，「建安公主在鄂隆多傷后不久就離開了鄂隆多，去了拉克爾部的都城，現在為拉克爾大可汗王的第二王妃。而鄂隆多部現在全靠博古爾一個人在撐著。」

葉傾城一愣，心底微微的一痛。

難怪博古爾給的信越來越，直至全無，原來在他這一次人生的低谷之中，選擇了不聞不問……或許是傷心了，或許是忙的真的是不可開，所以他不再寫信給。

但是他的信里也沒提及此事啊……

想想當初那個在奴隸營裏面只知道橫衝直撞的倔強年，那個在山裏陪度過幾個月時間的憨厚年，現在不知道會因為家族與部族的興亡苦撐什麼樣子。

「我聽說……」秦韶再度緩緩的開口，「他大概就要親了。」

親？

「和誰？」葉傾城平靜的問道。

秦韶聽了的語氣，不由轉眸，「你不難？」

「我應該怎麼難？」葉傾城反問。

「你不是與他有五年之約？」秦韶更是詫異。

「你誤會了。」葉傾城嘆息，「我一直都只將他當弟弟一樣看待。我與他的五年之約也是為了安他才立下的。如果他真的是因為喜歡而親，我自然應該替他高興才是。」

真的假的？秦韶用探究的目看著葉傾城，不過從的澄凈的目之中倒是真的看不出有半點的虛偽和掩飾。

秦韶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一個什麼心……

葉傾城對博古爾只是姐弟之，按照道理他應該高興才是，但是他又覺得心底有點發涼。

葉傾城到底有沒有心啊！博古爾已經為了要和自己決鬥了，對他始終如此，那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