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樣,也要想辦法治煌啊,求神有什麼用?世上哪有什麼蝗神!”
陳芸看了看手中的燕窩,再也沒有吃下去的胃口了,嘆息了一口氣。
不由得想到,若是今生沒有投生到陳家,而是作為一個普通農戶的家的孩子,靠天吃飯,種田為生,遇到大旱加上蝗災,現在大概全家已經快死了吧,只能靠吃蝗蟲活著了。
唉?等等,糧食吃不到,吃蝗蟲大概也能維生?
“沒想過吃蝗蟲嗎?畢竟糧價這麼貴……”
陳芸問著邊的丫鬟,容和,容與都飛快地搖頭,顯然被的話震驚到了。
“那東西怎麼能吃呢!而且不敢這麼做得!不敬蝗神,到時候會有更嚴重的天罰啊!”
容和不知道自家姑娘到底是怎麼想到要吃蝗蟲這種噁心的東西,想想都很噁心啊,而且對於敬蝗神這種心理是深固的。
怎麼不能吃啊,蝗蟲不是螞蚱嗎?之前現代時烤螞蚱炸螞蚱什麼的,陳芸雖然沒吃過,但是都看到過啊,還有人說是高蛋白呢。
“咱們莊子上也遭了蝗災,今年的租子本來沒有收過,過了這個災年,怕是佃戶至要減一半的人了。是別莊和田莊上伺候的下人,也有人要撐不過去了。現在京都裡幾家旺舖的生意都蕭條下去了,除了一家糧鋪,其他的店都不敷出了,店裡都開始裁人。”
週嬤嬤為陳芸看著嫁妝和各種地產私庫,比較關心這些經濟問題。
在莊子上的下人,都是有契的,同樣屬於陳芸個人資產的一部分,那麼多人若是有人死,也是私產的損失。而且活不下去的佃戶,要么死,要么逃荒,這樣土地也要荒了。
加上京都裡的鋪子賠本了,陳芸的嫁妝資產可能水十分之三左右了。不過幸好還有地契房契等固定資產,以及箱底的珍貴品和銀票,倒是問題不大。
陳芸聽著周嬤嬤的匯報,皺著眉頭,能覺出來現在外面的況很嚴重,但是對於他們這些統治階級來說,能夠搬到清涼山避暑的人家,倒也都不會有傷筋骨的損失。
畢竟是陳芸自己,在南方也有千畝的水田呢,北方的賠了,還有南方的。
但是好像大秦也沒有什麼治理蝗蟲的措施,眼看著發生蝗災只能用這種獻祭的法子,這樣下去也是不行的。
別的控制不了,但是起碼要為依附而活的這些人想想辦法。
“明天提前收拾好車輛,咱們去趟莊子上。”
比起紙上談兵,空口白話,陳芸覺得要想點辦法了,怎麼做,還是得自己實際去看看的。
晚上,等謝奕回來,陳芸笑瞇瞇的湊近他,像剛剛吃了魚的賊貓。
“謝二,明天和我一起去莊子,帶你見見世面。”
謝奕聽後頓時皺起了眉,天氣這麼熱,還要下山去莊子上,陳氏沒病吧。
“見什麼世面?”
他慢吞吞的問道,腦海中正思索能夠拒絕陳芸又不被打的理由。
“大世面!你這種的大爺,肯定沒見過蝗蟲吧,明天咱們去莊子看看。”
陳芸以拿著棒棒糖小朋友的語氣,耐心的和謝奕說著。
自從知道姐姐和外甥要用謝老爺和謝奕,陳芸對謝奕稍微客氣了一點,表現是,最近都沒有對他手了。
當然也可能是近期謝奕的緒一直不高,謝夫人最近又詭異的對十分熱,倒是也沒有什麼事惹不爽進而手。
“這算什麼世面?百姓遭遇蝗災已經十分痛苦了,你還要去看熱鬧?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比石頭還冷無!”
想起了之前聽過的人牲獻祭,謝奕滿心深惡痛絕,以為陳芸是要去看這種熱鬧,便難得的神振起來,憤怒的指責道。
“想什麼呢!誰去看熱鬧了!我這是去實地考察,積極尋找治蝗辦法!不像你們這些四不勤五穀不分的大爺,只知道吃喝樂!既然你也知道百姓遭遇蝗災痛苦,幹嘛不想點辦法解決!簡直罔為員,白讀了聖賢書,吃著百姓種的祿米,你可還好意思?”
陳芸想做好事的熱轉眼被潑了冷水,面被謝奕無端的指責,弄得心頭火氣,一個沒忍住,對著謝奕的後腦勺一掌拍過去了,將他的臉按在了桌子上,裡譏諷道。
“你!你又手!”
現在想著自己最近也常被陛下召見,與陛下君臣相得,謝奕心深還是有些小得意的,以為陳氏這下該有所收斂了,哪怕有娘娘依仗也不能再對他無禮的,可是現在,陳氏這個惡婦竟然又毆打朝廷命了!
“你不怕我去陛下那裡告狀!”
謝奕覺得陛下雖然年紀還小,但是必然公正清明的,絕對不會偏袒陳氏的。
“呵呵……你還長本事了啊,你告啊,你不嫌丟人說出去好了,我一個弱子,竟然在宅中欺凌你,誰會信呢。而且你一個大男人,連個人不住,說出去你不在意臉面,你爹又要教你重新做人了!況且你爹也不想在這時候得罪陳家,得罪我姐姐的,你想找死的話儘管試試。”
謝大秦朝沒有留影機之類的東西,陳芸可以憑藉這個隨時反口,欺負謝奕一萬年。
臉被在桌子上,謝奕疼的又眼淚汪汪的。
“注意你的態度,小看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吹了吹手上沒有影子的灰,陳芸笑的得意又囂張。
“我哪有說錯,你一個宅子懂什麼治蝗!”
半晌後,謝奕這才著被在桌上扭到了的脖子,十分的無語,小聲嘀咕起來,什麼倒打一耙,他真的切會到了。
一個人家,什麼都不會,橫加指責,說了實話還要打他,聽聽說的什麼大話,要找到治蝗辦法?
簡直可笑。
“我怎麼不懂了?這個和男有什麼關係?你是男人又怎麼樣,還不是連蝗蟲什麼樣子都沒見過!難道你們真的認為弄個什麼蝗神求一求,能讓蝗災平息嗎?”
陳芸繼續嘲諷臉,覺得謝奕這種草包搞不好,大概真的以為拜拜蝗神能風調雨順,災難全消了。
這話算是說到了點子上,雖然辛辣,但是謝奕的眼睛猛地睜大了。
難得這個惡婦倒是還不太愚昧,知道拜蝗神作用不大。
子不語怪力神,其實心深,謝奕還是真的比較反祭祀蝗神這種行為的。
今天謝奕在宮里和小皇帝也談到了最近的奏摺和邸報,關於北方地區的蝗災,以及各地興起的人牲祭祀,還有群結隊逃荒的百姓,這些事件的惡果串串相連,牽一發而全。
面對這些人一腦的湧來,路上也發生了幾起比較嚴重的劫掠事件,已經有南北接郡縣的員關閉城門了,而這些容納不了的百姓,為了生存,大部分選擇做了劫匪,搶劫擄掠財務糧食。
皇帝非常的憂慮,問他有沒有方法解決,謝奕有些愧的只能沉默以對。
時人對於蝗蟲,真的了解頗,除了民間信奉的蝗神外,又有“蝗魚(蝦)互化”之說,李蘇《見》記載:“旱涸則魚、蝦子化蝗,故多魚兆年。”
這兩種其實對於真正的緩解蝗災,沒有什麼作用的,獻祭蝗神,也只是百姓走投無路的唯一辦法了。
但是那樣殘忍的方式,以活人生生放澆灌在土地上的方式祭祀,求蝗神離開這片土地,這種方式實在有傷天年,而且看起來似乎百無一用。
而且朝堂上總算是開始討論各地的旱災和蝗災了,開倉放糧是必須的,但是目前不知道旱災和蝗災會持續多久,各地府衙糧倉存儲的陳糧也是有限的,國庫糧倉裡也並不是多富餘。
總要留下一些為長久做準備,所以什麼時候開倉放糧,以及放多救濟也了爭執不下的話題。
並且北方地區稅收大概是基本要泡湯了,為了國家經濟考慮,以後的稅賦重心要全在南方,南方要不要增加稅賦,增加多,也變了問題。
那些容納不下的逃荒百姓,也變了民,怎麼安置還是大問題。
“那你覺得除了祭祀外,真的還有別的方法嗎?”
期期艾艾的,謝奕不覺看著陳芸道。
雖然問出這句話來,謝奕自己也覺得有點可笑,一個宅婦人說的大話有什麼值得相信的,但是他還是不知不覺抱著一期待。
大概心理上,他還是覺得陳氏雖然是個婦人,卻跟一般的婦人都不一樣。
“蝗災沒有什麼可怕的,只要找對了方法治理,一定能快速度過。先去莊上看看吧,說不定能找到辦法呢。”
從清涼山到莊子上,來回得一天,所以只能在那里至住一晚,作為這個時代轄制的已婚,陳芸只有帶上謝奕一起去才能符合規矩,不然其實也不想帶著這個拖油瓶的。
大抵所有的讀書人,都有著心懷蒼生天下的使命,謝奕也是一樣,而且眼見著他現在也算是“天子近臣”了,自覺深信任,更加不願有負皇恩,想要早日找到整治蝗災的對策,好造福百姓。
所以,他還真的被陳芸的理由啟發到,想去莊子上親眼看看了。
“你去和你娘說,要帶我去莊子上住兩天散心,順便探查一下民生疾苦。”
為了順利讓謝夫人“批假”,陳芸極力攛掇道,藉口都已經想好了。最近都是不想和謝夫人打道了,每一次都笑的臉疼,還是讓謝奕和他娘請假去。
“那你去了莊子上,最好放尊重一點,可不許再手了啊……”
謝奕想起之前在莊子上,被陳芸連三箭,還差點縱馬踩死他,覺得心裡得慌,生怕把自己騙出去,再繼續隨意欺凌。
“呵……只要我想,在哪裡不能手啊!”
對於這個慫貨,陳芸只是活了下手腕,冷笑一聲。
而謝奕看到的作,裡囁嚅了一下把那句“毒婦”吞了回去,並且子不由自主的盡量把外面一點點蹭著,整個人像個倉鼠一樣,只想自欺欺人的試圖埋頭躲起來,離這個匪遠一點,再遠一點。
於是,經過兩人“友好”的商量後,謝奕當晚親自和謝夫人打好招呼,準備第二天一早,離開了清涼山。
然而早上陳芸肚子是被疼醒的,親戚恰好來了不說,而且可能是天熱,吃的水果冰盞和涼茶太多,肚子一波一波痛的像要拉肚子一樣。
撐著從屏風後面解了手出來,換上早做好的月事帶,陳芸臉蒼白,黑髮流瀉下來,在晨中漆黑的如珍珠一般,泛著澤,謝奕也聽到靜被吵醒,在靠窗的榻上睜開眼。
“你……你怎麼了?病了嗎?”
謝奕了眼睛,在他心裡陳芸簡直是金剛不壞之,現在竟然臉煞白的和鬼一樣,是很讓人驚悚的事,竟然都忘了幸災樂禍。
幽深如靜譚的眸子淡淡的撇了眼謝奕,陳芸角了,不想理他。
看到不舒服,這傢伙八要開心哭了吧,不說出事實來打擊他了。
抱著被子重新躺會大床上,陳芸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暫且忍忍,照老計劃行事。
畢竟一向是健康寶寶,常年練武,素質棒棒噠,是痛經估計也不會持續多久,預最多明天能好了。
喝過一大碗養湯,陳芸的額頭也汗津津的了,等到吃完飯上了馬車,在狹小的空間,謝奕嗅到空氣裡淡淡的腥氣,頓時也明白了是來了月事。
之前因為陳芸太強悍,揍起他來一點都不手,謝奕都要忘記也有這種脆弱的時候了。
“你怎麼不說話?”
謝奕看著陳芸閉著眼睛,一臉恬靜的抱著的引枕,窩在寬大的座位裡,蜷著子,整個人看起來瘦肩削骨,小小一團,頭上簡單的挽了一個飛天髻,餘下的長發順的垂在肩頭,一副溫良無害的樣子,忍不住開口道。
因為陳芸一路上難得的一句話都沒有,更沒有對他找茬,對他手,太安靜了,謝奕真的好不適應。
要說陳芸可恨的地方,那是相當的多,總是打罵他,對他手,看著他滿眼的嫌棄,不像妻子卻像匪類,想休還休不掉,更是著他手懲罰明月,有時候想想謝奕真的想掐死。
但是安靜下來,不再看他,諷刺他,嘲笑他,毆打他,謝奕又覺得一時之間,反而更加的心忐忑了。
如果讓陳芸知道了,大概會明白,這病做“抖m”。
陳芸眼睛都沒有睜開,也不想講話,抱著肚子冷汗和熱汗替著出一,難得。
又是一陣相對無言,離開了清涼山,車上熱了起來,放著冰盆也緩解不了多,車廂他們夫妻二人,謝奕猶豫了好久,加上陳芸一直閉著眼睛,他才終於下定決心。
悉悉索索的,謝奕把儒衫的外袍了,只留下輕薄的月白中,但是這樣也並沒有清涼多,依然覺得渾黏熱。
過了一會兒,謝奕一狠心,又把中解開了,坦出結實的膛。天化日下這般衫不整,行止無狀,謝奕也是平生第一次做出來。
若是現在坐的是旁人,他肯定是不敢的,但是因為對面那人,一直都不是個講究禮儀的做派,謝奕倒是覺得力驟減。
一路上始終保持一個蜷的姿勢,陳芸覺得腰和肚子都難的,嘆了一口氣,半閉著眼睛到謝奕那一邊,仰一趟,將謝奕當做墊一樣靠在他的懷裡。
“餵……”
謝奕被的作嚇了一跳,忽然起撲倒在他懷裡了,這算什麼事,是有新招數要折磨他了?
陳芸在他口蹭了蹭,不太對勁,睜開眼,看到他溜溜的膛。
“什麼時候了服?想勾引我?”
人墊子雖然熱了點,但是確實舒服不,陳芸厚著臉皮是沒有起來。
勾引?怎麼可能!
謝奕被說的憤難當,覺自己又到了侮辱,一個勁兒的要推起來。
“別掙扎了,趁著我現在好說話的時候,我們講和吧。”
陳芸反手抓住了謝奕的胳膊,不讓他繼續彈,雖然話是這樣說的,但是隨時準備著卸下他一條胳膊。
“唔……”
謝奕又被弄得懵了,為什麼突然講和,這一定是個謀對不對。
昨天才又揍過他啊,今天突然靠近他,一點誠意都沒有展現出來,說講和,必須不對勁。
“你也知道吧,哪怕是為了陛下的面子,也不能休了我,那我們一起過日子,總要互相退一步的,又不是什麼深仇大恨的仇人,有什麼過不去的呢。”
繼續躺在謝奕上,陳芸翻了個,把冰盆拉的更近一些,緩解一下熱度。
“人無完人嘛,別說我了,你們家,你看看你爹,你嫂子,你姐姐,你娘,都沒有完的地方,你也不要總是想讓我做到盡善盡,自己卻毫不退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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