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個青衫長打扮的子攙扶著一位跛腳的中年人,朝著葉瑾緩緩走來。
那香味正是從兩人上傳來,越是靠近,香味越是濃郁。
「奴婢見過小姐。」清兒微微彎腰行禮。
「嗯。」葉瑾頷首應下,眸一暗,心中已瞭然。
方才那群丫鬟中了一個,顯然是去通風報信了。
剛巧,需要一個由頭藉機發落,這人便上趕著來送枕頭了。
跛腳的中年子將清兒的手從胳膊中拂開,眼神在周圍掃了一圈,將一切事由記在心底。
這才匆匆行了禮,「奴婢見過小姐。」
葉瑾「嗯」了一聲,面上無波無瀾,心中卻想著該如何發落李嬤嬤,這李嬤嬤可不是采靈這般膽小、見識淺薄的丫鬟,隨隨便便就能套出話來。
若是不稍稍強勢一些,自己可是會被李嬤嬤帶著步伐走。
若是太過強勢,恐怕會引起李嬤嬤的懷疑,到時一封家書傳到長安,自己的日子恐越發難過。
葉瑾心中正推敲著,只見李嬤嬤朝前走了一步,見到跪著的采靈,眼底浮上一層似假非真的焦。
「小姐這是在做什麼?怎能讓采靈這丫頭跪在地上。采靈年紀小,子骨輕,怎麼能經得起小姐這般折騰。」
目在李嬤嬤的臉上輕輕瞥過,瞧見李嬤嬤臉上掛著擔憂和焦急,葉瑾卻只挑眉,狀似無意道:「采靈犯了些錯,我便讓在這罰跪了幾個時辰。」
李嬤嬤笑了笑,只是這笑容像掛在皮子上,極淺,「這丫頭究竟是犯了什麼錯?竟要跪上幾個時辰。」
語氣略有誇張。
「哦?」葉瑾似笑非笑,看似恍然大悟,「原來李嬤嬤也不知采靈犯的錯事,我還以為李嬤嬤是知曉的。」
李嬤嬤頓時臉一僵,有些不自然道:「小姐您說笑了,奴婢怎麼會知道呢。」李嬤嬤正要將話題引到采靈上,卻被葉瑾截斷。
「這葉宅,誰不知道李嬤嬤手眼通天,這采靈的事,李嬤嬤怎會不知。您可不要欺我年紀小,便覺得我什麼都不知喲。」
「這……這……」李嬤嬤一頓,說了兩次,也說不上來什麼。心中一沉,對葉瑾更是不喜。
怪不得葉夫人千方百計都想將這葉瑾送到老宅來。
先前唯唯諾諾,本就不討喜,如今倒是變得強勢起來,更是惱恨。
葉瑾見狀,眼中冷笑一閃,「李嬤嬤可知道方才這丫鬟與我說了好些有趣的事,我聽著都覺得有趣,不知李嬤嬤可有興趣聽上一聽?」
也不知自己將李嬤嬤所做之事一件件、一樁樁都抖摟出來,會看到李嬤嬤出什麼樣的神。
更遑論,蠱丫鬟盜取主子金釵,欺上瞞下,手眼通天,無論是哪一件,都足夠將李嬤嬤逐出葉宅。
可惜了,這李嬤嬤暫時還不了。
李嬤嬤心中一驚,目下意識的落在采靈上,出狠厲,像是要將采靈吞吃腹。
再抬眸時,眸中厲已被遮掩,若非采靈方才輕,葉瑾恐怕還發現不了。
「小姐,這采靈不過是一個丫鬟,能知道什麼有趣的事?您可千萬不要被這丫鬟蠱了去。」李嬤嬤道。
這義正言辭的模樣,落葉瑾眼中,竟引得葉瑾發笑。
這聲輕笑,卻令李嬤嬤後退半步,不自覺做出迴避狀態。
葉瑾挑眉,將李嬤嬤的作盡收眼底。
「看李嬤嬤這樣子,好像對這些有趣的事十分了解,不然口中怎會說出丫鬟不知這樣的話來,若是李嬤嬤知曉,可要好好給我講講。」
不料,李嬤嬤面卻是突然強起來,揚眉冷笑,「小姐這是鐵了心想知道這些有趣的事?」
「自然。」葉瑾心中一頓,捉不李嬤嬤此言何意,面上卻是不聲。
只見李嬤嬤湊近了一步,附在葉瑾耳邊,低聲道:「雖然晏城天高皇帝遠,但是小姐你可別忘了再怎麼遠,這葉宅做主之人仍然是夫人。」
葉瑾面不虞,卻見李嬤嬤突然跪倒在地,耳邊聽得一聲清脆磕地聲。
李嬤嬤雙眼出委屈,聲淚俱下,哭訴道:「小姐,奴婢真不知小姐口中的有趣事,倒是這丫鬟竟然知道不。定是見奴婢在葉宅深小姐寵,才會想出這等私損招來陷害奴婢。」
「奴婢對小姐忠心耿耿,這份心意,天地可鑒,日月可表啊!」
以頭搶地,哭天喊地。
這番場景映葉瑾眼底,只覺滿目諷刺,心中更是嘲諷,若非平日自己對葉宅之事睜眼閉眼,不管不顧,又怎會造如今局面?
若是能改掉膽怯的病,若是能夠對葉宅多加看管,看這李嬤嬤還敢不敢奉違,作出欺上瞞下之事。
既然事已至此,那便只能擔起責任來。
原本只想對李嬤嬤進行一番敲打而已,但是外邊那些人還在看著葉宅的熱鬧,若是今日不理好此事,這葉宅如何在晏城立足?
葉瑾必然也會為晏城的笑話。
這樣想著,葉瑾背後在後握的手立刻鬆開,眉眼低,出一分狠厲來,「李嬤嬤,你當真以為你做的事真的能夠瞞過我?」
李嬤嬤頓時臉一變,卻仍然逞強,「小姐,您說的話,奴婢怎麼都聽不懂?」
葉瑾見李嬤嬤還裝無辜,當即有些不耐,將李嬤嬤所做之事一一道來。
「剋扣月錢、打罰下人、奉違,手段用盡,實為葉宅之不幸。我為葉宅的主人,自然要清理門戶,重整家風。」
見李嬤嬤子輕,葉瑾心中冷笑,冷聲道:「阿宛,將李嬤嬤和清兒關柴房,嚴加看管。一日三餐,只稀飯白粥。何時認錯,何時才能從柴房出來。」
李嬤嬤跪在地上,聽見葉瑾所言,頓時抬首,眸底皆是不可置信。
「小姐,您怎麼可以誣衊奴婢,這些事,奴婢從未做過。一定是采靈這個狠毒的賤人,陷害奴婢!小姐,您要相信奴婢。」
李嬤嬤和清兒被阿宛及其其他幾個丫鬟扣著手。
一邊掙扎,一邊哭訴。
卻見葉瑾並無任何反應,當即怒道,「小姐,您今日若是敢將奴婢關在柴房,夫人一定不會放過你!你不過是一個棄兒!不過是一個棄兒!」
葉瑾眸當即一冷,心中低的怒火蓬而來,差一點就要剋制不住。
雖然已經接這個事實,並且坦然面對,但是並不代表這等事就能隨意被人刻意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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