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有人向太子禀報,說是皇帝要見他。
太后知道,太子定然也將皇帝了,對方就範,太子畢竟還是想名正言順登基。太后什麼也沒有說,只讓太子去見皇帝。
待顧見邃離開,太后問道:“毓兒,皇祖母一直都只支持太子繼位,你不怪我?”
顧見毓道:“不怪。”他說的並非假話,除了不支持他繼位這點,太后其實對他很好。而太子本來就是第一順位的皇位繼承人。且在他心的最深,對做皇帝也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覺。
更何況,顧見毓從小時候在皇帝有意的安排下疏遠顧見邃開始,就變得有些孤僻。他也知道自己的個並不那樣適合做皇帝。在太子登基是大勢所趨的況下,又早就知道他與自己皆是敬懿皇后所出,當然不會再搞出什麼別的作。
很快卻有宮人來禀,說是公主們求見。
太后自是人。顧熙樂、顧熙輝都來了,連珠公主都來了。顧見緒倒是沒有珠,自己也沒去別的地方躲避宮變,一直在皇帝指給的芳臨閣住著。
幾個小姑娘圍著太后,詢問傷,吐近日提心吊膽的心,太后倒反過來安了幾句。
珠眼仁一轉,又看向顧見毓的肩,笑著湊近對方一些,道:“殿下,你沒事吧?”
顧見毓冷淡搖頭,一個字也沒回。
珠也不覺得尷尬,依舊不時去看顧見毓的側臉,頭一回對一個男人興趣,可這個男人脾氣也太臭了,眼睛更長到天上。不過,已經打聽清楚了,原來顧見毓喜歡的是魏紫吾,畢竟是也曾瞧上過的人,總比他隨便喜歡個人來得強。
顧見毓畢竟是強權親王,比起從前收來解悶的幾個孩子,肯定是要難以征服得多了。不過,越是不易辦到的事,就越喜歡就是了。
皇帝先是不良於行,而後是顧見緒謀逆,此次又火中之劫,整個人彷彿蒼老了十多歲,神看起來極差。他不再針對太子,也無力再阻止太子登基之勢。尚有憂外患,祖宗留的基業再也不起下一次折騰。
皇帝列數顧見緒罪行,昭告天下,將其及家眷貶往蠻州,而後撥反正,下旨由太子繼位。
***
魏嶢放棄兵權,並非只為給魏貴妃換條生路。更多的還是為了自己的兒,太子登基是必然,以太子的能力和強勢,整頓全國都護府和都督府,將兵權收攏掌控在手裡也是必然。
他為皇后的父親,又怎能不帶個頭,反正太子定然是要集權,邊州但凡超編的兵力早晚都是要的,還不如主,好讓太子知道他如今是徹底信任他,表明對新帝的立場。
魏紫吾也明白這個道理,爹出兵權,既是表明態度,又是面對大勢的必然之舉。但相信太子,無論的父親有無兵權,他對皆是一樣。
雖然太子不在慶州,但父母皆在邊,尤其是父親也陪著,令無比地安心。
與魏紫吾的安心相反,凌夫人面對現在的魏嶢,卻是謹言慎行,如履薄冰。過去,魏嶢是很給面的,令到侯府闔府上下的尊敬。現在也不知是否知道了與顧見緒易的事,這個男人看的眼神總是尤為冰冷,令心皆寒。偏偏魏嶢暫時並不與清算,更讓煎熬難忍。
凌夫人能回來,全靠魏紫吾,是魏紫吾跟魏嶢提了提,生孩子的時候還是想要娘在邊陪著。寵如命的魏嶢自然將凌夫人帶了回來。
當看到魏嶢領著所謂的管事出現在魏紫吾面前時,一顆心才是真正的沉到底。
魏紫吾長這樣大,魏嶢也沒有為魏紫吾請過所謂的管事。雖說現在娘多,伺候魏紫吾的人也的確更多了,有個能幹的人來管管孕婦院裡的人,也是說得過去的。
但凌疏芝對慕世宛的形太悉。容貌可以改變,可這個人的形,竟十多年沒有改變,每一都生得猶如最上等的玉雕師心雕琢而。還有走路的步態,有一種天生的浸骨髓的婀娜之意。
凌疏芝站在走廊上,看著慕世宛的背影發了好一會兒呆,一眼就認出來了。從後面看對方的影時,會令人忍不住想像這是怎樣一個麗的子。但是,當對方轉過來,出的卻是一張平淡無奇的臉。
凌疏芝懂了,魏嶢為了慕世宛,可謂用心良苦。這是先讓們母彼此悉呢。
慕世宛同樣是張的,今日是與魏紫吾第一次見面。
幾乎從遠遠看到魏紫吾的第一眼,慕世宛就肯定那是自己的孩子。孩正在湖水邊打一套很慢的拳法,穿著淺藍的束袖,一張尤為的小臉染著嫣紅,作比劃得十分好看,瞧著就是個活潑的。
對方一雙眼睛的形狀生得很像魏嶢,倒是與自己不怎麼像。黑晶珠似的,靈干淨,令人一見就容易深深地陷進去。鼻子、和臉型則與自己相似。
看到魏紫吾,慕世宛便捨不得移眼,出神地看了好一會兒。
魏嶢站在一旁,心同樣複雜,這是他最的兩個人,一個大的,一個小的,現在終於都在他邊了。不過他倒是沒覺得魏紫吾眼睛像自己,不像慕世宛。在他帶有偏頗的眼看來,母兩個簡直一模一樣,相見之後不承認是母都不行。
魏紫吾見父親給新找了個管事來,同樣有些詫異。但很快就接了。近日院裡的人是有些多,太子特別命了一個姑姑過來管束人事,父親定然也是這個意思。就將給姑姑的權分了一部分給慕世宛。
慕世宛按捺著跳過快的心,站在僅離魏紫吾幾步的距離,更近的觀察對方臉蛋上的每個神,又看了看的肚子,這孕相,果然是快生了。雖然沒有能看著兒長大,但生孩子是人一生最危險的時候,能在這個時候守著,心裡也能踏實些。
慕世宛雖然心中心思萬千,但魏紫吾在問問題時,卻是回答得有條不紊,毫沒有出錯。
慕世宛回自己房間的時候,倒是遇到了凌疏芝,目相接,慕世宛面上什麼也不表,按照現在份應有的恭敬道:“夫人。”
兩個人都沒有想過,慕世宛還有恭恭敬敬凌疏芝為夫人的一天。慕世宛到底是做了多年王后,一國頂峰的尊榮,為了魏紫吾竟願放下段至此,倒讓凌疏芝頗為意外。
這日清早,魏紫吾同往常一樣,用過早膳,準備在園子裡逛一圈兒,突然喊肚子疼。
太子找的這穩婆極有經驗,聽著魏紫吾的氣聲,就知道是提前發作了。
為了迎接今日,穩婆、醫婆都是早就找好,甚至連傅予州也被太子到都督府候著,惟恐有任何閃失。因此,雖然魏紫吾提前幾日臨盆,卻沒有引起任何慌。
慕世宛和凌疏芝都十分擔心,幸而們可以進屋去。
魏嶢則站在產房外,他還是第一次守著子生孩子,慕世宛生魏紫吾的時候,他並沒有在邊。這種覺對他而言格外陌生煎熬。
聽著自寵的兒發出一聲聲細細的痛,魏嶢皺著眉,此刻對太子的不滿達到極點。讓他的寶貝這樣小就懷孕便罷了,竟然這個時候也沒能趕回來。按照魏嶢的原定計劃,本是想等到魏紫吾二十歲,才讓上門婿和兒親。
其實這還真不能怨太子,能有手段這樣快便攻京城,理好因皇帝和顧見緒而攪的一攤子事,都顧不上登基,就已在歸途中,除了太子,這世上大概也沒有別的男人能做到了。純粹是這個岳父太挑剔。
魏紫吾卻很慶幸太子不在場,覺得,他要是在場,一定會忍不住闖進來的。現在的樣子一定很醜,一點也不希太子看見。
那穩婆了魏紫吾的肚子,溫聲道:“娘娘,不要害怕,小太孫的胎位很正,只要按照我教你的方法,很容易生的。”
魏紫吾點點頭,雖然下腹的痛楚一陣接一陣襲來,彷彿無休無止般,但並不怕。
漸漸地,魏紫吾到痛楚越來越劇烈,猶如撕裂一般,直鑽心肺,蹙著眉,神魂也似飄走,耳邊什麼聲音也聽不到,直到最後聽到一聲響亮的啼哭聲,才彷彿回到人世。
眾人的心也跟著落了地,聽到嬰孩的啼哭聲,個個臉上都出了笑意。
穩婆更是激地高聲報喜:“娘娘,是小太孫!”瞧著手裡的孩子,好傢伙,這個嗓門,這個力氣,真是壯實如一頭小虎,且一生下來就有一頭純黑細的頭髮。不虧是龍虎猛的太子殿下的兒子。
這穩婆接生那樣多次,還極見到第一胎生得這樣快,這樣順的。著實是老天眷顧,孩子並沒有折磨魏紫吾太久,就出生了。不過魏紫吾仍是吃了不苦頭,現在因為疲倦,看起來面容蒼白剔,頭髮也微微濡,虛弱的樣子有種雨後梨花的人之態,人而生憐。
這穩婆難免又發出嘆,生孩子還能這樣的子,也是僅見了。難怪太子殿下那般疼寵。
魏紫吾早就有令,說要自己給孩子哺。因此,小太孫被小心翼翼地清洗之後,裹在襁褓裡,抱著給凌夫人和外間的魏嶢看了看,又給抱回到了魏紫吾邊。而不是抱到娘。
魏紫吾湊近了看自己剛生出來的兒子,臉上出笑意,心中被一種奇異的愫所充盈。對方還太小,看不出像太子還是像。但他閉雙眼,眼皮合狹長的兩條線,讓魏紫吾覺得眼睛應該是更像太子的。
一名娘則上前道:“娘娘,小太孫約莫是了,娘娘現在便可以餵他。一定要將最初的給他吃,萬不可浪費了。”
“好。”魏紫吾點頭。發現,這小東西果真是個貪吃的。眼睛都沒張,但已經知道不斷張合著一張小,將頭左右轉找東西吃。
魏紫吾的脯早就到鼓脹難忍,已十分充盈,被服侍著解了裳,細緻地洗房之後,就要準備給孩子餵養。
慶州都督府的大門口卻有人大聲報:“太子殿下回來了——”
都督向崇等人都詫異不已,太子竟只用了兩日便從京城趕到慶州?眾人立即趕出去迎接太子。
慶州眾人本就暗中投靠了太子,唯太子馬首是瞻,現下更知道,這是未來聖上無疑,自是以對天子之禮相迎。大家更是在心中重新有了一番認識,太子竟放著延後登基,也要先回來看太子妃和孩子,這對母子在太子心中的分量可想而知。
黑的駿馬了都督府,面對跪了一地的眾人,高大峻的男人只道了免禮,卻並未停下馬,而是急迫地直接策馬往魏紫吾所在的院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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