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萬萬沒想到啊，生人工腎在花花上效果竟然這麼好！”

八點半，匆匆趕來的崔主任，面對眼前的這一奇蹟，也發出了陣陣驚歎。

“溫，心率，這些況怎麼樣？”他隨即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心率和都降下來了，溫也恢復正常。開始有自主進食傾向，但是還太虛弱，目前依然使用注餵食牛爲主。”

“我們也在給它注營養藥劑，等過兩天有力氣了，應該就可以正常進食。”

“檢查顯示，腹水大爲減，至於腎臟的囊腫還在，膀胱裡無尿，還需要依賴人工腎析生存。”

胡正強無時無刻不在關注著花花的狀況，於是一口氣說了出來。

崔主任瞬間面喜：“看樣子是救回來了。等到花花好轉，臨牀癥狀有所緩解了，我們再據況決定後續的治療方案吧。”

“看它排尿的況，我覺過幾天，生化指標就會改善到一個可以接的水平。”

“只要人工腎正常運轉，花花的腎功能肯定會慢慢恢復的。”

“如果它離了析治療，腎功能還能夠維持生命，那就說明徹底康復了。”

胡正強一聽，頓時放下心來：“那就好，不過，照你這麼說，這個人工腎最後還得取下來了？”

崔主任笑道：“那當然，花花是肺部染導致的急腎衰竭，這個病最重要的就是度過病發的危險期。”

“只要撐過去了就沒事，腎功能也會慢慢恢復，到時候自然沒必要外接人工腎了。”

話說得這麼明白，胡正強頓時長出一口氣，懸著的心徹底落了下來。

“太好了，崔主任，謝謝你啊。”

崔主任擺了擺手，一臉謙遜道：“哪裡哪裡，其實我也沒出什麼力，多虧你找三清要來了這個人工腎。”

“這麼好的生人工腎，用在上可惜了點……”

崔主任陷沉思，腦海中閃過重癥病房裡那些急腎衰竭患者，又想了想花花排尿一夜之間就得到改善的況，瞬間心頭一片火熱。

“這玩意還在做實驗？啥時候能臨牀伱知道嗎？”崔主任一邊忍著心的焦灼，一邊急切地詢問道。

胡正強愣了一下：“這個我倒是不知道，但是實驗這麼功，想必應該快了吧。”

崔主任了手，興道：“那就好。我實在是等不及了，病房裡一堆重癥患者等著救治呢。”

他開始訴起苦來：“老胡，你是不知道啊，現在的病人有多麼作死，不但尿毒癥了新流行病，就連急腎衰竭也是高發病癥。”

“今年腎臟病日的口號你知道是啥不？”

胡正強茫然地搖頭：“不知道，是啥？”

“防治急腎臟損傷，”崔主任重重拍了下雙手，臉上流出恨鐵不鋼的表。

“那幫病人可特麼不省心了，我的重癥監護室一天要接收幾十個病人，一大半都是各種原因導致的衰竭，裡面又有一半奇葩病人是急腎衰竭。”

胡正強好奇道：“病人到底幹了啥，讓你這麼痛恨？”

“倒也沒什麼，就有些病人，太過於離譜了你知道吧。”

崔主任一說就停不下來，他肚中的苦水，猶如長江之水般綿綿不絕。

“有一次，我接診了個老太太，不知道聽誰說，吃魚膽能排毒還是咋的，然後讓兒子釣了七條魚回來，一口氣把七個魚膽著頭皮全吃了，我特麼謝謝。”

“第二天就尿不出來了，趕送到醫院，哐，急腎衰竭！搶救了一星期才救回來，你說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太，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呢？”

“還有一次，有個男病人得了冒，也沒當回事，天天吃冒藥，連著吃了半個月，又尿不出來了，得，送進來又是一個急腎衰竭。”

“還有那種喜歡運的年輕人，覺得自己素質很牛是吧，半小時做700個俯臥撐，又熬夜打遊戲，第二天小便就出了問題，送到急診一看，呵呵，典型的橫紋溶解綜合徵導致的急腎衰竭。”

胡正強忍不住笑了出來：“合著幹啥都容易得急腎衰竭啊。”

“可不是嘛，”崔主任一拍大道：“腎臟其實每天負荷很重，得不到休養的話很容易出問題。”

“藥，創傷，染，毒素，都能夠引發急腎衰竭這一形殺手。尤其現在藥濫用越來越嚴重了，還有年輕人老是熬夜啊，不好好休息，喝飲料，這些不健康因素都可能是發病因。”

“你是不知道啊，現在急腎損傷病人已經佔到住院病人的10%以上了，在重癥監護室，這個數字要更高，已經超過了30%。”

胡正強聽著聽著，不由心有慼慼焉，點頭嘆氣道：“也是一樣的，尤其是大熊貓，基本上80%以上的大熊貓都是死於各種原因導致的腎衰竭。”

“所以啊，不論對還是人類，三清的生人工腎都是好東西，絕對能挽救很多生命。”

就這樣，在使用人工腎一個星期後，花花的腎功能得到了恢復，並在兩週的治療後，徹底恢復如常，取下了人工腎裝置。

這一消息迅速傳播開來，很快全國園的醫生們都知道了此事。

京城園也有一位灰灰的大熊貓，年紀輕輕就患上了尿毒癥，命垂危。

在得知花花的事蹟後，園方立即聯繫了三清，很快獲得支援，爲灰灰安裝了一個人工腎。

這一次，人工腎將在灰灰上長期保留，直到生命的盡頭。

就這樣，在一些老弱病殘的大熊貓獲得了援助後，人工腎的實驗也走到了尾聲。

人工腎的人臨牀試驗終於開始了。

******

川省，華西醫院。

隨著急促的鳴笛聲響起，一輛救護車停在了急診中心樓前。

沒多久，重癥病科的崔主任趕到了ICU病房。

“怎麼回事？又來了一個急腎衰患者？”

崔主任一看到昏迷的病人，就皺起了眉頭，因爲病牀上那張臉孔實在有些過於年輕了。

一旁的主治醫生趕介紹病：“主任，這個患者有些特殊，男，才24歲，4歲時被診斷出腎炎，18歲發展爲腎衰竭，一直靠析維持生命。”

崔主任點點頭：“那看來是大學剛畢業？”

“他是川大的研究生，農村來的，家裡比較貧困，聽家屬說，這些年來，治療一直於有錢就治，沒錢就停的狀態，斷斷續續地撐到了現在。”

“就連析他也沒做析，而是在寢室裡自己做腹析，時間久了併發腹炎，所以變現在這樣了。”

醫生說著說著，聲音低了下來，眼神中流出一憐憫。

崔主任瞬間容了：“這是個苦命的孩子啊。你給他上析機了沒？”

“上了，不過他這個病發展得太快，能不能救過來，實在沒把握。”

“救，一定要全力搶救！”崔主任拍著醫生的肩膀，斬釘截鐵地說道。

在下了一連串醫囑後，他走出了ICU病房。

門外一個戴著眼鏡，氣質儒雅的中年男人馬上走了過來。

“崔主任是嗎？小周他況怎麼樣？”

崔主任看了看對方，這模樣實在不像是農村來的，不由疑道：“你是病人的家屬？”

對方連忙搖頭：“不是，我是小周的研究生導師董俊，也是他的大學老師，家長已經知道消息了，正在趕來的路上，他在我上課的時候暈倒的，所以我過來照看他。”

崔主任再次容：“董老師，你們師生誼深厚，真是讓人。”

董俊笑道：“小周是我的得意門生，他是個好孩子，不但學習績好，科研實力也很強，年紀輕輕就有不發明專利，這些專利幫助了不人，大家都很喜歡他。”

“就是這孩子家裡條件吧，實在有點拖後了，小時候得了腎炎，治療得不好，上了大學才發現已經發展尿毒癥。”

“這孩子嫌每天去醫院做析麻煩，就在寢室裡自己給自己做腹析。”

崔主任再次一驚：“胡鬧，一個學生，沒有家長照看，怎麼能自己做腹析呢？”

董俊有些慚愧地低下了頭：“主要還是我們關心不夠，早知道會這樣，我肯定會多照顧他。”

“這孩子一邊學習，一邊搞發明，還要堅持每天4次析，爲了不打擾同學休息和學習，他在宿舍樓頂樓天臺佈置了一個小帳篷。”

“哪怕冬天寒風呼嘯，他也不願意把析室搬到溫暖的樓道里，生怕影響到了別人。”

“他曾經跟我說，正由於他患疾病，所以比一般人更珍惜時間，懂得生命的意義。”

“還說，遇到了這麼多關心他的人，卻沒有辦法回報，只能申請了捐贈，死後要把上健康的和眼角都捐贈給有需要的人。”

“人總有一死，如果能用他自己的延續別人的生命，也算是最後的價值了。”

“他就是這麼說的，你看，這是多好的孩子啊。”

董俊說到這裡，聲音有些哽咽，神也變得無比焦慮。

他突然抓崔主任的雙手，滿懷期待地懇求道。

“崔主任，這是個好孩子啊，您可一定要把他救下來啊。求求你了！拜託了！”

崔主任猝不及防之下，頓時有些手足無措：“啊，這個，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

好不容易把對方安下來，他忽然想起了熊貓基地裡痊癒的花花，瞬間有了主意。

回到辦公室，他掏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喂，是我，老崔啊，呵呵，你們的人工腎開始臨牀了嗎？”

“什麼？已經開始臨牀了，太好了，太好了。”

崔主任連說好幾個“太好了”，才平息下激的心。

“是這樣的，我們這裡有一個尿毒癥晚期患者，況比較特殊，我想爲他申請一個臨牀實驗名額。

“他是川大的研究生，才22歲，4歲就有腎炎，但是家境貧寒，一直做的腹析，到了現在，常規析已經沒什麼用了，只有腎移植才能救命。”

“我已經在幫他尋找合適的腎源了，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找到，所以需要人工腎來維持一段時間。”

“這是個非常好的孩子，獲得了很多省級獎項和國家獎學金，年紀輕輕就有科研果，實在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行，行，我知道了。太謝你了。”

崔主任掛斷電話，瞬間心大好，臉上也出了發自肺腑的微笑。

他爲小周申請到了人工腎的臨牀試驗名額，這可憐孩子總算有救了，有人工腎的24小時不間斷析，想必能夠撐到腎臟移植的時候。

當晚，一臺新鮮的人工腎就送到了華西醫院。

崔主任馬上爲小周安裝上了人工腎。

做手的時候，整個醫院的醫生能來的全來了，腎科和泌尿外科的醫生齊心協力才搶到了最佳觀察位置。

手結束後，小周被送ICU病房留待觀察。

數日後，在崔主任的準用藥下，小周的腹炎消失了，腎衰的狀況也得到了控制。

這天，董俊帶著幾名學生，提著兩箱水果，來到普通病房看小周。

剛進門，就發現那個骨瘦如柴的影，正坐在病牀上，拿著電腦噼裡啪啦，不停地打字。

董俊一臉張道：“小周，你這是在幹嗎？生病了就好好休息，還搞什麼編程呢？”

小周擡起頭，看到老師，頓時驚喜加。

“董教授，您來了。我爸媽跟我說了，在ICU這段時間，多虧有你關心，幫我籌集治病的錢，還幫我聯繫腎源。”

“還有各位爲我捐款的同學，謝謝你們了。”

他的目一一在同學上掃過，想起自己這二十多年來的人生，不由慨萬千。

“醫生說，我這條命是撿回來了，用了三清的人工腎，再也不用擔心析的問題了，只要堅持下去，肯定能等到合適的腎源。”

“生而爲人，能遇到這麼多關心幫助我的人，我真是太幸運了。”

他說著說著，忽然鼻子一酸，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掉了下來。

但他似乎毫無知覺，任由眼淚在臉頰流淌，沒有任何拭的作作。

反而出左手，曲起一手指，一個個數了起來。

“小學的曹校長，沒有因爲我患重病而拒收，親自安排我學。”

“中學班主任李老師，知道我家貧，爲我申請了各種補助，還減免了學費。”

“大學時，一位退休的老教授，通過學校每個月資助我500元生活費，我想盡辦法找到他，他卻始終不肯告訴我名字。”

“還有你，董老師，從我學起，就一直無微不至地關心我，一直把我當家人看待。”

“其他幫助過我的老師和同學，每一個人，我都記在心裡，永遠都不會忘記。”

“我曾經看過一首詩，把其中的一句話記在了本子上。”

“世界以痛吻我，我要報之以歌。”

“等我畢業後，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們，報答他們，報答這個世界。”

董俊瞬間老淚縱橫，再也忍不住了，走上前一把抱住他。

“傻孩子，只要你健康地活下去，就是對我們最大的回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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