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瓢潑,主城的通幾近癱瘓。傅凜六點鐘從公司出來,現在快七點,才過了兩個路口而已。
他給黎箏打去電話,讓別急。
黎箏著窗外,怎麼能不急,萬一他還堵在半路,結果雨停了,他可能就不會來接。
“路上有積水吧”
傅凜反問:“這麼大的雨,你說呢”
黎箏:“那我一會兒在腳上套兩個塑料袋,從大樓走到路邊還要幾十米,新買的鞋子,舍不得弄臟。”
的話外音,就算雨停了,你最好也來接我。
不過傅凜get不到的點。
傅凜提醒:“走路時當心點,塑料袋容易打。”
黎箏:“......”
發現有時候他比稀薄的空氣還要讓人窒息。
對他的想念因為這句沒的話淡了0.01。
“你到哪了”
傅凜看路邊,暴雨如注本看不清,“一會把定位發你。”剛說著,又有另一通電話打進來,是向舒。
他跟黎箏道:“先掛了。”
隨即切斷,把向舒電話接進來。
傅凜掃眼腕表,距都市晚六點節目播出已經二十五分鐘,向舒肯定看到了那個新聞報道。
“傅總,你這關系不到位啊,中午我還在經紀人跟前吹了一通牛皮,這晚上就啪啪被打臉。”向舒半開玩笑,卻明顯在聲討他辦事不給力,搞得新聞播出后,很被。
“我這段時間接二連二被各種負.面消息纏得不過氣,以為終于能松口氣,誰知在你這掉鏈子了。”
看這形,又要隨著那個生一家上回熱搜。
沒完沒了。
“我腦殼現在還疼。”
傅凜跟向舒之間從來沒那麼多拐彎抹角,心里疑的地方他直接問了:“那個生之前都沒關注,怎麼突然了焦點”
“我還想知道呢。”向舒在病房,煙癮上來了沒發,只能把煙放鼻尖過過癮。
“就因為莫名其妙多了這麼多熱搜,我才覺得不正常,想趕把熱度給下去。也不想給那個生惹麻煩。”
側,換個姿勢躺著,哪哪都疼,“不然我也不勞煩你啊。”
“應該是我平常得罪了誰,正好看我不順眼,趁機整我一把。把生家里搞得一團糟,再帶節奏陷害給我,見怪不怪。這種事就是想查都無從下手。”
病房還開著電視,打電話時便顯得吵。
向舒關上,把遙控隨手丟一邊。
傅凜手肘撐在車窗上,思忖半刻,“說不定沒人陷害你,就是你們自己經紀公司搞的,單純轉移網友視線,只不過瞞著你了。”
藝人與經紀公司,相時又伴著相殺。
向舒想了想,“還真有可能。”
公司層面的決定,特別是不太彩的手段,很多時候直接越過藝人。
對來說,偶爾的負.面消息也沒什麼,要的是個熱度,可持續的負面就會影響公司的一些安排還有價穩定。
事已至此,再討論這些也沒意義,無從查證。
向舒格外好奇的是:“傅總,是誰駁了你的面子那個小記者來頭不小”一共倆記者,何熠這人,聽經紀人提過。
何熠來自普通家庭,之前調查企業黑.幕還過傷。
那只有一個可能,實習記者不一般。
傅凜:“我自己駁了自己面子。”
向舒沒明白,“什麼意思”
說完才又反應過來,“那個實習記者跟你什麼關系”
“最近帶的一個娃。”
“”
向舒猜測:“你家親戚”只有他家親戚,才能解釋得通他為什麼答應了幫忙又出爾反爾。
“不是。蔣城聿侄。”
難怪。
向舒沒見過蔣城聿侄,不過關于他侄的傳聞,一籮筐又一籮筐,而蔣城聿也是出了名的超級爸。
傅凜掃了眼手表,“改天請你吃飯。”
這時汽車停了下來,他以為前面堵車,發現司機熄了火。
他朝外看,電視臺大樓就在眼前。
向舒咬著煙,笑道:“你這種半路回踩的行為,你好意思拿一頓飯來敷衍再說,吃飯對我來說是折磨,只能看不能吃,不然上鏡臉圓。”
“不吃就算。”傅凜把手機拿遠,吩咐司機,“車開進去。”
司機應聲,發引擎。
向舒聽到了他那邊靜,“你先忙。”
傅凜掛了電話,代司機:“和保安說,接新聞頻道都市晚六點的記者黎箏,家里人。”
今天大雨,他們不是第一波進來接人的車。保安登記后放行,汽車走員工通道一路駛地下停車場。
傅凜把定位發給黎箏:下來吧。
黎箏正站在窗口惆悵中,眼瞅著雨越來越小,傅凜要是再不來,真要套著塑料袋走回家了。
手機震。
看完消息,心里頓時升起一小太,約還有一道彩虹。
黎箏快步走到工位,抄起背包就往外走,像一陣風一樣往電梯口刮,迎面遇到了們欄目組的另一個記者馮璨。
就是何熠前友。
只見過照片。
馮璨風塵仆仆,剛出差回來,冒著大雨趕到臺里跟領導匯報工作。馮璨覺得小姑娘漂亮,多看了眼。
隨后,肩過去。
黎箏摁了電梯鍵,下意識轉去看馮璨,人早已拐彎。無法想象,前男友在一個地方上班,抬頭不見低頭見,得多難捱。
傅凜的車停在電梯附近,黎箏下來后東張西,沒人經過,幾乎小跑著鉆進傅凜車里。
傅凜瞧著:“用得著的”
黎箏關好車門,轉過臉,微微一笑,“主要是不想跟你傳緋聞。”
“......”
傅凜無言。
司機發車子。
對于他開到地下停車場來接,沒讓淋一點雨,黎箏還是很激:“謝謝來接我。省我洗鞋子了。”
話落,傅凜看向腳上的鞋,某個品牌的黑白經典款板鞋。他還清楚記得:“你去年不就穿過這雙鞋”
誒
黎箏已經顧不上謊言被拆穿后的尷尬,反倒驚喜他竟然這麼關注跟有關的小細節。
這雙鞋子雖然是去年的,不過只穿過幾次,跟全新的也無差。
“你還記得”
傅凜點頭:“當時你踩著我了。”
黎箏:“......”
之前在微信里,還說是新鞋子。傅凜問:“所以你對新是怎麼定義的”
黎箏反應足夠快:“兩年之都算新。”
這回換傅凜無語。
黎箏忽然笑出聲。
傅凜盯著看了幾秒,眼里寫著頑劣。
汽車行至馬路上,雨小了,路兩旁的建筑清晰目,厚厚的云層淡去,天空變得開闊。
傅凜言歸正傳,問:“晚上想吃什麼”
黎箏想都沒想:“香辣小龍蝦,再來兩罐黑啤。”
“好好說話。”
“我晚上想吃香辣小龍蝦,還想喝一點啤酒,兩灌黑啤。”
“......”
傅凜剛才以為黎箏要吃小龍蝦是純粹開玩笑,“你能吃辣”
黎箏認真回答:“能啊,我兩歲半就開始吃辣條,我小叔每次吃的時候就塞一點在我里。”
傅凜眉心,不吱聲了。
他給曾助理發消息,讓曾助理看看附近哪家店的香辣小龍蝦味道好,訂一份外賣送到公寓。
路過便利店時,傅凜下車去給黎箏買黑啤,怕以后還要喝,索一次多買了幾罐。
結賬時,手機跳出來信息。
負二:這周父親節,那天一塊回家吃飯
傅凜先付款才回復這個二胎弟弟:行,中午回去。
負二:要不晚上中午我去我岳父那邊。反正你現在沒岳父,時間好調整。
傅凜:“......”
他這個弟弟現在無時無刻不在顯擺自己有媳婦了,法律意義上還不算媳婦,因為人家方本就沒有跟他領證的打算。
方是不婚主義,他這個弟弟一直倒。
也行,我隨意。
他又故意問道:對了,你什麼時候領證
好幾分鐘過去,一直到傅凜上車,負二也沒回過來。
香辣小龍蝦在八點半才送到,晚飯吃了宵夜。
黎箏拍了幾張發給江小楠,讓江小楠過過眼癮。之前不夠義氣,單狗互相取暖時中途退場,決定請江小楠吃飯補償,讓江小楠隨便點外賣。
江小楠在生理期,不能吃辣:“我還是回家煮粥吃,你晚上要是吃大餐拍幾張照片發我,云吃就行。”
看著黎箏發來的小龍蝦照片,江小楠被刺激得味蕾大開:我先跟你絕幾天,下次有大瓜之時,就是我跟你和好之日。
黎箏笑,發覺江小楠特別好玩。
“笑什麼”傅凜洗了手過來。
黎箏退出聊天框,把手機放桌上,“沒什麼,跟同學在聊天。”
“男同學”
“同學。”
傅凜嗯了聲,他打開啤酒遞給黎箏,“只能喝一罐。”
黎箏也就是一罐的酒量,喝多了撐。先抿一口,剛才在冰箱放了會兒,現在口正好。
香中著甜味,口清涼。
拿著啤酒挨著傅凜坐。
傅凜依舊不習慣跟并排坐,以為還在氣他了新聞,不想跟他對面坐。“你這氣打算什麼時候消”
黎箏手托腮:“吃完這頓小龍蝦可能就差不多。”
歪頭看他:“傅老板,我忘了跟你說,這麼多年都是我小叔給我剝蝦。”
傅凜聽明白了,剝龍蝦今晚是他的活。他戴上手套,平時他從來不吃龍蝦,偶爾在飯店有朋友點,也都是專業剝蝦工作人員剝好。
他半天才剝好一個,結果黎箏幾秒就吃完。
就算戴了兩副一次手套,傅凜手上還是被辣油浸,“你小叔活到現在不容易。”
黎箏笑著:“可他獲得的幸福也跟別人不一樣啊。”
傅凜瞅,真看不出哪里能給人帶來幸福。
剝了十來只后,他實在沒了耐心,把手套下來扔垃圾桶,對著廚房那邊:“阿姨。”
阿姨快步出來,“來啦。怎麼了”
傅凜問:“冰箱有水晶蝦仁吧”
阿姨點頭:“有。”
傅凜:“您把蝦仁加熱,給黎箏蘸著龍蝦的辣湯吃,跟龍蝦一個味。”
黎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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