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小蟲吃飽喝足,幾人悄悄溜出家門,騎著馬往縣城方向去。
走到縣城附近,恰逢阿斗氣吁吁地騎著馬趕來:“快,快,快”
縣城里的熱鬧又不是鄉村里頭可以比擬的,滿大街都是人,演儺戲的人戴著面,穿著彩,敲著鑼鼓,在商鋪門前挨著討要吉利錢。
阿斗指著儺戲隊伍中一個穿了綠戴鬼面的人道:“那就是劉書生,他作了這個裝扮,就是想要拐廖家姑娘,以便神不知鬼不覺地混出去。”
卻是廖秀才這幾天盯得很,廖姝幾乎沒出過門,年貨都是請托隔壁鄰居幫忙買的,對外說的是廖姝病了。
阿斗得意洋洋:“那小子換了這麼一裳,我就猜著他要作怪,忙著就去報信了。”
正說著,儺戲隊伍已經圍住了廖家書鋪。
鑼鼓喧天,歡聲笑語,廖秀才開了鋪子門,出來挨著打賞演儺戲的人,又被幾個鄰里拉了說話。
喧囂之中,一個穿了青的小廝低著頭從廖家鋪子角門里走出,低著頭混在看熱鬧的人群里迅速往前走。
綠鬼面人也悄悄離儺戲隊伍,混在人群中大搖大擺往前走,走的和那青小廝是同一個方向。
田薇輕喊一聲,幾人追了上去。
廖家鋪子背后是幾條縱橫錯的小巷子,這個時候基本沒人在家,清凈得很。
青小廝低著頭走到巷子轉角,停下來捂著口大口氣,驚慌地回頭張,正是廖姝本人。
鬼面人從后頭跟上去,上的綠已經換尋常人穿的藍,見著廖姝,先一下臉,再遞過一個青面獠牙的鬼面:“戴上。”
廖姝遲疑道:“我有些害怕”
“來不及害怕了”劉書生把鬼面套到臉上,拉著迅速往前走:“過兩年師父就不生氣了,到時候我們再一起孝敬他。”
廖姝跟著劉書生跌跌撞撞地沿著小巷往前跑,轉出巷子,迎面又是喧鬧的人群。
很多人戴著各面玩鬧,分不清誰是誰,二人混雜其中,往城外而去。
相比城里的熱鬧,城外冷清多了,偶爾才能看見一兩個行人,都是行匆匆。
劉書生和廖姝一口氣走到城邊一片柳樹林,廖姝實在走不了,央求道:“師兄,讓我歇歇氣。”
劉書生十分焦躁:“不能歇,師父盯得,很快就會發現你不見了的。我們得趕往前走,過了今夜就好了。”
“為什麼過了今夜就好了”
魯的聲音響起,一個微微佝僂著腰背,強力壯,濃眉小眼睛,長著滿臉絡腮胡,看不清年齡的男人從柳樹林里走出來,兇神惡煞地瞪著劉書生和廖姝。
廖姝嚇得一哆嗦,戰戰兢兢躲到劉書生背后。
劉書生強作鎮定:“你是誰,天化日之下要干什麼”
“和他廢話這麼多干嘛”又一條兇狠的男聲響起,劉書生和廖姝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眼前一黑,一個麻袋當頭罩下。
二人反應過來就是一通掙扎呼喊,只聽一條聲音在耳邊輕言細語:“吧,吧,把人都引來,好大家知道你們是私奔的。”
于是那二人立時不了,安靜如。
田秉松一口氣,翹著假胡子,示意雇來的兩個幫閑捆麻袋,將二人拎起扔在馬背上,讓阿斗和小蟲先牽著馬帶了人走。
他自己把兩個幫閑到一旁:“家丑不可外揚,還煩勞二位不要往外說,咱們先清賬。”
那兩個幫閑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很是同地道:“小哥,你節哀順變,綠帽子不戴也戴了,別氣著自個兒。”
“”田秉深吸一口氣,出一個凄慘的苦笑:“家門不幸,時運不濟,放心吧,待我狠狠教訓他們一頓,也就算了。”
世之中,人命如草芥,何況是這種傷風敗俗之事,當真是奇恥大辱,兩個幫閑什麼沒見過當下也不多言,拿了事先談好的錢徑自走了。
田秉確認后無人跟蹤,這才急匆匆追上阿斗和小蟲,一起往前方去。
到了一片蔽的荒山,田薇帶著邵璟迎上來,悄悄比劃手勢:“啦”
田秉點頭,與小蟲一起,先將劉書生從馬背上掀下來摔個暈頭轉向,再將廖姝推下去。
那二人被摔得很慘,卻都咬著牙不敢吱聲。
半晌,廖姝小聲地啜泣起來,劉書生也漸漸慌了神:“你們是誰要干什麼”
田秉冷颼颼地道:“還敢問我是誰你占了我這麼大的便宜,就沒想過會有什麼下場嗎”
頓時,廖姝不哭了,劉書生也不出聲了,都以為是廖姝的未婚夫那位吳家爺來了。
田秉求助地看向田薇,用口型問道:“真要打嗎”
田薇急得皺眉瞪眼睛:“不打難道還要請他吃年飯拐人家姑娘私奔,就得有吃苦罪的準備。”
田秉很不忍心地對著小蟲比了個手勢,小蟲沖上去對著劉書生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劉書生凄慘大,想跑又跑不了,廖姝心疼他,失聲喊道:“饒了他吧,都是我的錯。”
田秉冷笑:“放心,你們誰也跑不掉,等我先收拾了你們,再把你們兩家弄得家破人亡,我這口惡氣也就出了。”
廖姝哭得背過氣去:“都是我的錯,和我爹爹沒關系,是我不孝,自作主張違背他的意愿。”
田秉只是不理,冷聲吩咐:“先把這臭不要臉、忘恩負義、拐人妻的斯文敗類打折,再將他的臉劃爛,扔到海里泡兩天,他一輩子討口要飯,做個乞丐。”
小蟲手上一用勁,劉書生又凄厲地慘起來:“你殺了我們吧我們生死都要在一起。”
“師兄是我拖累了你。”廖姝大哭,“吳公子,你怪我吧,放了他,和他沒關系。”
田秉捂著臉皺著眉,憋著嗓子喊道:“賤人,竟敢當著我的面替他求,你去死吧”
“你要干什麼”劉書生話音未落,便聽見廖姝發出一聲短促的尖,之后再無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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