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圍嘈雜的聲中,思緒漸漸陷了過去。
雖然大家很期待辦運會,因為這樣就會有兩天不上課的時間。但是并不代表大家愿意報名參加項目。
別的倒也還好,長跑是所有人都不愿意沾邊的。
程厘作為班長,平時在班里的號召力很厲害,但那時候,不管怎麼磨破皮,都沒人愿意報名。
直到要截止的那天。
容祈在走廊,無意中聽到和孟元歌聊天。
孟元歌:“你還真準備跑一千五啊?不用這麼拼吧。”
程厘嘆了一口氣:“可是班主任說,男生三千米和生一千五,我們班最起碼得報一個。我算是請不任何人了,不就得自己上。”
“厘米,真不是我不幫你,你知道我的,八百米都得要了我的狗命。”
程厘:“知道,知道,所以我自己報名。”
孟元歌:“可是你不是盲腸炎,會不會有影響?”
程厘:“應該沒事,頂多我跑慢點,最后一名唄。”
那天下午,容祈主走到程厘座位前,開口說:“我報名三千米。”
早已經死心的程厘,聽到這句話時,臉上綻放出芒,不敢置信的重復確認:“三千米嗎?”
“嗯,三千米。”
當問,需要做什麼時。
容祈沒能克制住自己的私心,他希他跑過終點時,在那里等著他。
那年場上,看臺上坐滿了搖旗吶喊的學生,程厘穿著一淺藍運服,站在橡膠跑道旁邊。
容祈一抬頭,一陣風吹過,飛揚的馬尾,在半空中飄。
“容祈,加油。”
那是他記憶中,第一次那樣大聲喊他的名字。
但他最終卻未在終點,等到。
班里一個男生,將葡萄糖遞過來時,他著氣,滿頭大汗,整個人如同從水里撈出來的,他垂著眼眸,低低問道:“程厘呢?”
也不知是誰回答他。
“程厘送賀云澤去醫務室了,賀云澤跳高的時候,扭到腳了。”
那一瞬,周圍的嘈雜聲,仿佛漸漸遠去。
他只聽到自己的心跳,一點點慢下來,慢慢歸于死寂。
*
此時正在排隊的程厘,抬頭看著面前的屏幕,上面寫著各種小吃的價格。
但一個早已經遠去的記憶,突然將中。
因為終于想起送賀云澤去校醫室的那個事了,當時好像答應容祈要在終點等,但是中途參加跳高的賀云澤扭傷了腳。
本來這也不關的事。
但是賀云澤,在場邊上遇到,就非要讓幫忙送去醫務室。
程厘本不想搭理他。
場上容祈,還在比賽呢。
結果正好年級主任,就在旁邊,他跟賀云澤的父親關系很,賀云澤私底下就喊叔叔,就幫腔說:“程厘,你就送云澤去一下醫務室。”
周圍都在幫腔,好像程厘不送,就不道義似得。
程厘其實最討厭賀云澤的就是這點。
他好像天生就知道,怎麼利用自己的份達到目的。
并且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知道繼續這麼耗下去,也只是更耽誤時間。
最后只能幫忙,將他送到校醫室。
但很快,就立即返回場,但那時候容祈的比賽已經結束了。
他跑了第二名。
在一眾育生中間,他能跑這個名次,實在是太厲害了。
回來時,就看見他一個人站在角落。
程厘跑過去,開心說道:“恭喜你得了第二名。”
那時,容祈只是安靜看著,什麼話都沒說,就轉走了。
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趕問之前的男生:“容祈比賽結束后,你有把葡萄糖給他補充吧?”
“我給了啊,周圍同學都看見了。”男生說道。
程厘皺眉,看著漸漸走遠的容祈。
當時,也并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想著東西只要給了就好。
此刻,在過去這麼多年后,二十八歲的程厘,站在電影院里。
突然想起,那個孤寂遠去的背影。
*
程厘買好東西,慢騰騰的往回走。
不知怎麼,心底有些難。
容祈看著過來,看了一眼腕上手表,低聲說:“你再這麼多走幾步,電影就要結束了。”
這是在說,慢的跟烏一樣。
“我給你買了可樂,”程厘將裝在杯套里的可樂,遞給了他。
容祈手,準備接過。
程厘低聲說:“這次是我親手,遞給你的。”
容祈手掌在半空中微頓,淡然接過,許久才應道:“哦。”
程厘心底嘆了一口氣。
也不知,他能不能理解的意思。
就在轉準備往前走時,容祈突然說:“你的手好像很冷。”
“可能剛剛拿可樂的時候,可樂里面加了冰塊。”
但還沒說完,垂在手邊的那只手,被他輕輕握住。
有些冰涼的手掌,被他手掌包裹在掌心,直到他手指一一,扣進的指,從握住變了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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