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瀛聽著姜流許那邊越發帶上笑意的聲音,只覺得有什麼本就不牢靠的東西坍塌了。
他掛斷電話,喃喃道:“怎麼可能。”
但心有個聲音越來越大——這不是早有預料的嗎?
如果真對詩詩深信不疑,那心里的怎麼來的?
還有姜流許,他參與爭奪詩詩的理由是什麼?因為是個偽裝得口碑良好的惡。
姜流許早已默認,只是他一直視而不見而已。
無數的蛛馬跡,其實他心中早有推斷,只是從來不愿深思,不愿承認。
裴瀛整個人正陷茫然彷徨,就聽旁邊沈迎道:“好了,現在證明我的業務水平沒有問題,那咱再繼續策劃單子的事?”
裴瀛頓時就被刺激了,他猛地抬頭,看著沈迎眼神有些可怕:“你是怎麼做到若無其事的?”
“你憑什麼把別人的信仰摧毀之后還居高臨下?”
“啪!”沈迎將小本本仍在桌上,臉上出極度的不耐——
“沒完沒了了是吧?這麼簡單的業務被你磨嘰半天,現在疑慮打消了也該步正軌了,還拽著不放,你到底是不是誠心合作的?”
裴瀛:“你——”
沈迎:“你什麼?我們姐妹倆的你來我往關你屁事。”
“我奉獻自己的得意,授權給你包裝凄慘的模樣,制造機會討好我妹妹,你倒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該不會沒辦法接我妹妹的真實面貌吧?你的喜歡是以對方善惡決定的?”
沈迎嗤笑:“你自己心猿意馬,倒是對我妹妹要求一堆。你號稱喜歡十幾年,卻連真正的都不了解,一旦不符合你的臆想就開始怨天尤人。”
“你算哪門子喜歡?”
裴瀛被懟得節節敗退,狼狽的別看臉。
他現在心中混無比,不得不被沈迎的邏輯牽著走。
裴瀛深刻反思,事實上如果真正問他,人的善良是不是他擇偶的重大標準之一。
并不是的,其實并不在乎對方是不是個好人。
可在揭開真相的那刻,他心中的裂痕不可控制的更大了,已經到了無法忽視的地步。
裴瀛到有些難以呼吸,但他甚至沒有抓到問題的關鍵,一定有哪里不對。
他看向沈迎,這家伙是怎麼能夠把惡意看待得坦坦的?
不論是對別人的惡意,還是別人對的,仿佛沒有什麼不能擺在臺面說的。
裴瀛看著自己的雙手,左手心上有一道不淺的疤痕,是那時候留下的。
他閉了閉眼睛,隨即釋然——
也是,反正詩詩不論對別人如何,對他卻是肯舍命相助的。
他獨了這份善意,為什麼要在乎是否將善意平等的分給別人?
裴瀛深深吐出一口氣,他該收斂心了,只將目專注在詩詩上。
才是當年在絕境中對自己出援手的孩兒。
裴瀛點了點頭,對沈迎道:“沈小姐說得對,我之前的想法確實有很大的誤區。”
“多謝沈小姐的開解,我現在醍醐灌頂,想明白了一些事。”
“我和沈小姐的合作到此為止,當然,已經給沈小姐的報酬就不用退了。”
“我決定用自己的誠意打詩詩。”
沈迎點了點頭,對此并不到憾:“我無所謂。”
“不過裴先生要是哪天后悔,我這里的合作之門永遠為你打開。”
裴瀛自信道:“不會了,至在你跟詩詩和解之前,我們不會再見面了。”
“我仍舊希你們有和解的一天。”
沈迎笑了笑沒有回答,喝了口茶道:“那一會兒就麻煩裴總安排司機送我回去了。”
裴瀛沒有遲疑,只消一個眼神,管家便去通知了。
此時傭過來給他們換上新的茶點,新來的傭有點手生。
不小心打翻了盤子里的茶點,的小點心滾到沈迎腳邊,油沾上了的鞋子。
“對不起,對不起!”傭連忙道。
沈迎擺了擺手表示無所謂。
裴瀛循著靜下意識看了過去,就這一眼,便讓他瞳孔驟——
沈迎今天穿的是一款高跟涼鞋,白小牛皮質地,將的腳顯得纖細白皙。
只是中不足的是,左腳的腳踝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疤痕。
這塊疤痕的位置,形狀,裴瀛都再悉不過,因為詩詩腳上也有同樣一塊。
是當初為了救他的傷。
裴瀛猛地站起來,看起來甚至有些失態。
此時管家也回來了,他走到沈迎邊優雅的開口道道:“沈小姐,車子安排好了,我帶您下去。”
沈迎點頭:“好,有勞了。”
說罷起,準備跟著管家離開。
可剛出一步,手就被抓住了。
沈迎回頭:“裴先生還有事?”
裴瀛現在思緒混,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麼——
他雖然遲遲不開口,但看在金額不菲的單子上,沈迎還是抱有極大的耐心——
“沒事不急,反正接下來不會見面了,有什麼事盡管現在說完。”
裴瀛口而出道:“我反悔了,果然還是需要沈小姐的指導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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