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母當即表示贊同:「開醫館能治病救人,積攢德,是大好的事。」
江微微有點意外,試探地問道:「我一個婦道人家拋頭面,您不會覺得不好嗎?」
這小半個月來,江微微每天早上都會來給顧母施針,伴隨相時間的增多,兩人對彼此的了解也逐漸增多。
顧母是個非常和同時又很保守的子,跟這個時代絕大部分婦一樣,都覺得應該是男主外主,賺錢養家是男人的事,子不能拋頭面。
開醫館也屬於拋頭面的行當,以顧母的子,肯定會反對。
江微微當然不會因為別人的反對,就放棄自己的想法,已經做好了跟顧母長期抗戰的心理準備,沒想到顧母居然出乎意料得開明。
顧母把床單平,笑著說道:「你要是干別的,我也許會反對,但行醫救人這是好事,我怎麼可能會反對?我相信好人有好報,你多救幾個人,就等於多給咱家積德,將來對咱家的子孫後代都有好。等醫館開起來了,你就好好地干,家裏的瑣事都給我,我別的不行,做點家務活兒還是沒問題的。」
見到未來婆婆如此好說話,江微微也跟著笑了起來。
「謝謝伯母。」
顧母半開玩笑似地說了句:「我倒是更希你能我一聲娘。」
江微微從善如流:「娘。」
顧母怔住了。
以為自己聽錯了,忍不住又問了句:「你剛才我什麼?」
「娘!」
江微微的聲音仍舊有些沙啞,那是被煙熏留下的後癥,但並不難聽,反倒有種的意味。
顧母被這一聲娘,得心窩子都了。
「誒,好閨!」
顧母早就盼著顧斐娶妻了,村裏其他男人在顧斐這個年紀,別說娶妻,孩子都已經打醬油了,也就只有顧斐還一直單著。顧母對此事很自責,知道是自己拖累了顧斐,如果沒有這個累贅,顧斐早就娶妻生子了,家裏日子肯定也能過得更好。
如今顧斐終於娶到媳婦兒了,雖說兒媳容貌不大好看,但心地好,還懂醫,這就已經很好了。
因為江微微的改口,讓婆媳兩人的關係突飛猛進。
而顧母也開始期盼兒子能夠儘快把微丫頭娶進門來。
等到了傍晚。
顧斐回到家裏,顧母拉著他詢問:「你和微丫頭親的日子定下了沒有?」
「快了,等房子蓋好了,咱們就親。」
顧母開始盤算起來:「這親要用的東西可不,你屋裏那張床太小了,得換個大點的,還有櫃也得打個新的,這些東西都得提前預定。」
顧斐頷首道:「我已經跟大山叔說好了,請他幫我打傢,大山叔是個老木匠,他做的傢我都看過,非常結實。等過兩天我就去他家看看,要是傢打好了,我就直接搬回來。」
「那喜服呢?」
「已經做好了。」
顧母接下來又詢問了其他的事,見到顧斐全都安排妥當了,這才放下心來。
看著面前高大英俊的兒子,顧母面欣,慨道:「沒想到你一轉眼就長這麼大了,都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紀了,要是你爹還在的話,他一定會很欣的。」
顧斐淡淡地應了聲:「哦。」
顧母也沒在意,手將擺在神龕裏面的牌位拿下來,小心拭乾凈,然後擺上去。
黑的牌位上面,寫著一行字。
亡夫,顧千鈞。
……
晚上,何霞主來幫江微微做飯。
江微微自然不會拒絕,心安理得地吃完了晚飯,然後隨口問了句:「秀兒怎麼樣了?」
何霞忙道:「已經好多了。」
「我去看看。」
江微微走出院門,何霞跟在後。
在經過桂樹旁邊的時候,江微微腳步一頓,看向被吊在樹上的張吉。
他已經被吊了一天一夜,神智都有點不清醒,因為無法上茅廁,大小便都拉在里,渾都散發出一子惡臭。
江微微著鼻子,極其嫌惡:「早知道他這麼臭,就該讓人把他吊到別的地方。」
隨後又看了一眼何霞,見到何霞正低垂著腦袋,一副不敢抬頭看的怯弱模樣。
江微微揚眉問道:「你該不會是同這個人渣了吧?」
何霞連忙搖頭:「沒有。」
「那你怎麼連看都不敢他一眼?」
「我……我害怕,怕他以後會記恨我們,怕他報復……」
何霞的聲音越來越小,也跟著微微抖。
江微微嗤笑:「人都是欺怕的,尤其是像張吉這種蛋,你越是怕他,他就越是欺負你。你要是真能不管不顧地跟他幹一架,讓他知道你的厲害,他自然不敢再對你怎麼樣了。」
何霞遲疑道:「真的嗎?」
「你抬起頭,看看他現在的樣子。」
何霞猶豫了下,最後還是著頭皮抬起頭,當看清楚張吉此時的模樣,愣住了。
從昨晚到現在,經過這棵桂樹好幾次,但每次都是低著腦袋快步走過去,本就不敢抬頭看一眼,自然也就不知道張吉變什麼樣了。
張吉此時完全沒有了平時在家裏表現出來的兇狠強勢。
他的臉蒼白如紙,頭髮被汗水浸,黏在臉頰上,乾裂起皮,乎乎的,散發出惡臭。
猶如喪家之犬,狼狽不堪。
江微微問:「你覺得他現在看起來怎麼樣?」
何霞張了張,卻發不出聲音。
江微微又道:「這就是你怕得要死的傢伙,你以為他有多麼厲害,事實上,他就只是個慫包,村裏隨便來個人,都能揍他一頓,他連還手都不敢。」
何霞想起了張吉被江微微打掉牙齒卻還不敢還手的景,又想起了昨晚張吉被顧斐揍得毫無還手之力的樣子……
逐漸出若有所思的神。
江微微見狀,也不再多說什麼,抬腳離開。
看到秀兒的時候,秀兒正在井邊打水,袖子手肘,出乾瘦的胳膊,胳膊上佈滿傷痕。
何霞趕走過去:「不是讓你在屋裏好好休息嗎?你上的傷還沒好,這些事讓我來就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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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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