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霖一過來, 就瞧見這邊飛狗跳的。
他都忍不住抬頭看了看天,這天也沒黑啊,怎麼就開始唱戲了。
聶青青大老遠就瞧見他那明黃袍子, 一張, 一聲皇上穿力極強。
司空霖想裝聽不見也不行,不過他本也沒打算裝沒看見。
麗妃這人從小心就邪,要是一時惱火,下手弄死聶青青, 那可怎麼辦。
“怎麼回事?”
司空霖問道。
麗妃見司空霖過來,心里就知道不好, 忙道:“聶人不知怎地, 突然就說肚子不舒坦,臣妾正想著該怎麼辦呢,好在皇上您來了。”
司空霖看向聶青青, “是這麼回事嗎?”
麗妃沖聶青青使了個眼刀, 意思很明顯,你要是敢告狀,你就死定了。
聶青青不是不明白。
然后,就理直氣壯地搖頭告狀了, “才不是, 皇上, 是麗妃娘娘突然無緣無故要罰臣妾的宮人,臣妾被嚇到了,這才如此。”
聶青青拿帕子捂著臉, 嗚嗚假哭:“臣妾真的好害怕啊,皇上,臣妾就這麼幾個能干的宮太監, 要是他們出事,誰來伺候臣妾。”
又捂著肚子,“臣妾這孩子,誰來照顧啊。”
司空霖瞧著裝模作樣地抱著肚子哭訴,角了,這要不是他知道聶人肚子里沒孩子,保不齊真被唬住。
麗妃心里暗暗罵娘,這個賤人!
“是這麼回事嗎?”司空霖乜了麗妃一眼。
麗妃臉一陣青一陣白,狡辯道:“這些人伺候不力,臣妾替聶人責罰也并無過錯。”
“你管好你瑤池宮的事就了,聶人的事還用不著你來管。”
司空霖毫不給麗妃留面子,“這回是瞧在蔣家跟太后的面上,朕不責罰你,若是有下次,就別怪朕不給太后跟蔣家面。”
司空霖帶著聶青青走了,留下麗妃在后苑氣得跺腳,將那些個花朵全都撕碎了。
“皇上,您可真好。”
回了梅香閣,聶青青親自奉茶遞給司空霖,小跟抹了似的。
司空霖閑閑看一眼,接過茶,“朕幫你這麼大的忙,你就打算用這麼一句話打發朕?”
聶青青理直氣壯,著肚子:“皇上,您是替您孩子出氣,您想想,臣妾要是氣出個好歹,那怎麼辦?”
司空霖又覺得無語又覺得好笑。
這聶人分明沒有孕,說的跟真的似的。
“罷了,就當朕今日做善事。”
“什麼做罷了,本來您就是該跟臣妾撐腰。”
聶青青低頭肚子,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孩子啊,你聽聽你爹的話,他好狠心啊,一點兒也不疼你。”
邊裝可憐,邊拿眼角的余打量司空霖。
司空霖角了。
他也學著聶青青的樣子,手去的肚子,“孩子,你以后長大了,別學你娘胡攪蠻纏。”
聶青青立刻拍開了他的手,捂著肚子,“您抹黑我,我可是個大好人!”
許姑姑瞧們倆斗,角不勾起。
好似不經意朝紫嫣瞧去,見到眼里掠過一不屑,心里暗暗記下。
十月初十。
司天監瞧過了好日子,這幾日都是晴朗無云。
大軍凱旋之日,果真是萬里無云,天空湛藍湛藍。
司空霖率文武百到城門親迎。
三辰旗迎風舒展,穿著盔甲的士兵黑一片,蔣長勝等人面激之,放下刀戈,單膝跪下。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震耳的喊聲響徹云霄。
司空霖眼里出神,他走下城門,扶起蔣長勝,“大將軍快快請起,諸位將軍也起來吧,爾等為我大陳立下不世功勞,當厚賞!”
旁
邊的起居飛快地提筆寫下司空霖的話。
“皇上,微臣厚,微臣這麼多年才殲滅了蠻夷,辜負了皇上厚。”
蔣長勝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他后的燕北角掠過一諷刺。
司空霖連忙道:“大將軍何出此言,朕跟天下百姓豈會怪你,蠻夷兇殘狡詐,冷無,倘若沒有大將軍數十年如一日在邊疆守衛,大陳哪里來這麼多年的太平盛世,諸位說,是不是?”
“是!”
林丞相等人莫不答應。
便是再跟蔣將軍有矛盾,林丞相等人也不會蠢到在今日這種凱旋的時候出來。
果然。
這種一呼百應,讓將領士兵們都覺與有榮焉。
司空霖問道:“宋卿,今日招待諸位將軍的宴席可備妥了?”
宋元明是祿寺卿,立刻出來拱手回話,“回皇上,含元殿已經備下宴席。”
“好,好,”司空霖大手一揮,“今日好酒好菜都預備好了,招待大陳的好兒郎們,咱們不醉不歸!”
宴席是提前半個月開始準備的。
司空霖主要要招待的可不是蔣長勝這些人,而是中郎、中郎將、左右郎將這些中層將領。
這些中層將領油水分潤的不多,但是又干的都是苦差事,背地里其實對蔣家這一派諸多不滿。
當然,也有投靠蔣家當狗子的,但總來說,還是忠君的。
以前的宴席,只招待大將軍、將軍。
如中郎、中郎將這個級別是不夠資格參加國宴的,這回司空霖破例招待,這些個中郎、中郎將們都興的滿臉紅。
宴席也是心準備。
燕窩魚翅、鮑參翅肚、烤烤鴨、燒豬烤羊,還有貴人也難得吃的牛。
酒更是數不盡的好酒,如玉樓春,更難得是黃醅酒,這酒在外面價格不菲。
郎將等人今日可謂是敞開了吃,敞開了喝。
等快到宵時分,宴席才散了。
孫郎將有些站不穩,拉著許郎將踉踉蹌蹌,“老許,我今日才算知道什麼做山珍海味,原來魚翅吃起來味道也就這樣,嗝……”
許郎將喝得,這會子十分清醒,不但要拉著孫郎將,還要拉著自己的下屬白左郎將,“行了,行了,你們幾個都說幾句。老孫,你別沖著我打嗝了,娘希匹的,老子難得吃頓好的,要被你們幾個惡心死了。”
三個人拉拉扯扯到了宮門口,卻被門口的小黃門攔住。
許郎將心里一咯噔,暗道莫不是他們言行哪里不合適,要被發落吧。
那小黃門大概是見多了他們這些人的況,笑著拱手:“許郎將莫怕,奴才是奉圣上之命,嘉獎諸位功銀。”
功銀?
許郎將等人都愣住了。
小黃門道了聲是,拍了拍手,幾個小黃門提著幾口箱子過來,箱子打開,里面潔白的銀子,瞬間眾人都覺有些刺耳。
“銀子!!”
孫郎將立馬站正了。
許郎將就是一個無語,“老孫,你不是醉了?”
“醉了,瞧見銀子也能醒了。這位公公,我們幾個能得多賞銀啊?”
孫郎將主打就是一個厚臉皮。
那小黃門反而笑了,“郎將是一人四百兩,左郎將是二百兩。”
四百兩?
二百兩?
這就不了。
別看孫郎將他們看著面,每年拿到手的俸祿真的不多,尤其是他們這幾個不愿意喝兵的,日子過得那一個。
這幾百兩銀子,夠他們租房,養家,給孩子置辦幾面裳了,兒子的聘禮有了,兒的嫁妝也齊全了。
如孫郎將這般欣喜的人不在數。
這一晚上,不知道有多人興高采烈地帶了銀子回家。
曾青端了醒酒湯進來,司空霖正閉
著眼睛,皺著眉頭,為了讓蔣長勝放松對他的戒備心,今晚上他灌了不酒,把自己喝的醉醺醺。
“皇上,您喝醒酒湯吧,免得明日起來頭疼。”
曾青關心道。
司空霖嗯了一聲,睜開眼,接過醒酒湯一飲而盡,這醒酒湯苦的很,司空霖卻眉頭也不皺,他放下碗,道:“錢都發出去了。”
“發了,奴才讓人盯著,沒一個人敢手。”
曾青說道,“就是怕蔣家那位怕是要忌憚。”
司空霖笑了,“曾青,你不了解蔣長勝,這個人傲慢得很,朕不過賞賜下去七八千兩銀子,他本不放在眼里,你只看那麗妃上的百鳥,只怕都不止這個價了。”
“蔣家的確是出了名的豪奢。”
曾青點頭道,他就說皇上怎麼會沒想到這一茬,原來是這麼回事。
司空霖臉上出一個笑容。
“更何況,比起朕即將對他們的嘉獎,這幾千兩銀子,本不算什麼。” 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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