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算換花樣, 也離不開牛羊。畢竟在烏邇,牛羊是力氣的來源,更是人們生活的本。
下午的時候尼瑪送來了五斤牛, 兩斤多羊,現在天冷,不必日日殺羊宰牛, 吃不完的就冬在外面, 能吃好幾天。
尼瑪送來的還冒著熱氣, 新鮮的最好吃,容姝想做頓灌湯包。
灌湯包講究一包三吃,吃面, 吃, 吃湯,而湯更是灌湯包的重中之重, 蒸好的灌湯□□薄而, 咬開一個小口喝湯,喝完湯再吃包子, 那一個鮮。
做灌湯包,用的是白面。
容姝從大楚帶來的二十多袋白面早就吃完了, 現在吃的是達娃新買回來的。
由于路途遙遠, 攏共就帶回來了五袋白面,五袋大米, 所以還是能省則省。
不過現在容姝不這麼想了,大米白面要用錢買,倘若真能把生意做下去,還愁沒錢嗎。
烏邇有最好的牛羊,又會做這麼多吃的。
夜幕深沉, 容姝在案板前了一個好大的面團。
做灌湯包不必發面,但需要把好的面團醒一陣。
醒面的空閑兒正好調個餡兒,牛腱子剁碎,加上蔥姜蒜末,還得滴上幾滴香油。
因為牛極鮮,簡單調味就行,灌湯包蒸出來和普通的包子不一樣,剛出鍋的時候搖搖晃晃,好像稍不注意湯就會從里面出來。
這樣的灌湯餡兒需要高湯。
高湯容姝可不缺,畢竟熬火鍋底料煮丸子湯都要用到高湯,高湯倒進牛餡兒里,在外面凍上一刻鐘,然后把面團揪小劑子,搟薄薄的包子皮,這才到了包包子這步。
容姝讓金庭玉階把羊串串烤了,冬日吃羊能驅寒補氣,每天多都得吃點。
烤的功夫,耶律加央就掀開簾子進來了。
初春事多,耶律加央早出晚歸,人瘦了一圈,他剛從山林回來,如今土還凍著,耕地要等些時日,鐵礦鹽礦那邊已經慢慢運作了。
每日練兵,兵強馬壯,才是烏邇最后的保障。
耶律加央著手,肚子的直。
不過回來的時候,看見容姝的帳篷亮著,心里就暖和,以前覺得冬天特別難熬,今年冬天好像很快就過去了。
耶律加央在爐子邊上烤了烤火,金庭玉階自是不敢跟耶律加央坐一塊,蹲著轉著烤串,烤好了問耶律加央吃不吃。
耶律加央是真了,容姝給他帶飯,一塊火鍋底料,烤和餅,可是他不夠吃,這麼些日子養叼了,吃不下別的,只能著。
但現在他不想先吃,他想讓容姝先吃。
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在烏邇男兒練兵打仗,冶鐵曬鹽,種地放牧,人補補,制羊皮,煮飯。
可耶律加央不想讓容姝做這些,這不是理所應當的事。
容姝是大楚的公主,原本不必來烏邇,原本可以過得很好。
耶律加央拿起一串羊串,走到容姝后,“剛烤的,你嘗嘗。”
容姝就著耶律加央的手咬了一口,“們倆越烤越好了。”
瘦相間,烤的流油,香香的,有以前吃的新疆燒烤的味道了。
耶律加央自然而然地把剩下的吃了,還往案板上了一眼,“這是包子?”
于他而言,包子餃子都是帶餡兒的,有就行,幾口一個,沒啥區別。
容姝點了點頭,包子皮搟得薄,餡兒舀得又多,一只包子了足足十八道褶兒,包的小小一只躺在手心里,然后給放進蒸籠里。
耶律加央:“容姝,這個我一口就能吃一個。”
容姝明白了,耶律加央了,那多包幾個。
耶律加央也不知道容姝手是怎麼的,幾下包子就包起來了,容姝手上有事,腦子也沒閑著。
“火鍋底料已經熬好了,達娃明日下午出發,我晚上想讓左右的人幫幫忙,凍點包子給他們帶上。”
容姝想也就這會兒天還冷能凍包子,天一熱就帶不了了。
耶律加央皺了皺眉,私心他不想讓容姝勞累,況且每年都有商隊去大楚,吃的都是青稞餅和干,這兩樣并不差。
有熱乎乎辣辣的火鍋湯喝已經很不錯了,竟然還要帶包子。
容姝看得出耶律加央的不愿,可那又如何,讓烏音珠喊些人包包子,連夜凍上,耶律加央也沒轍。
隨著蒸籠一陣陣冒熱氣,包子可算蒸好了。
蒸籠掀開,就看見里面的灌湯包,包子皮亮,能看見里面淡的湯餡兒,許是包子口得的緣故,耶律加央并未聞到多香味。
十屜包子,一屜十個,還有一大鍋小米粥,小菜是腌蘿卜條。
一百個包子,放的餡兒足,還有粥和羊串,足夠六個人吃。
吃灌湯包要先要個小口喝湯,以前吃的時候還能用吸管,現在只能用吸。
耶律加央幾人沒吃過,又是大男人,不和金庭玉階一樣小口小口地吃,直接一個大口,那可是剛出鍋的包子,里面的湯餡滾燙,一下子就燙了舌頭。
咬進里的包子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含了半天等熱氣過了才慢慢咽下去,三個大男人吸著氣,這才小心翼翼地吃灌湯包。
容姝道:“他們帶著這個,連火鍋湯都省了,路上不就可以順便喝口熱湯嗎。你們快些吃,晚上我們還要包包子呢。”
燙也不敢耽擱了,一個個小心吃著灌湯包。
耶律加央抿了下舌尖,被燙的覺是真的,湯鮮濃也是真的。
牛湯的滋味極濃,牛餡兒被湯浸過,有種恰到好的糯,皮帶著點彈,才不會讓湯出去。
說實話,包包子并不是件麻煩事,容姝來烏邇之后,教會了很多人包包子。但把包子包好,湯餡兒不,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這一晚,烏音珠找來的幾個婦人都沒歇著,他們都是商隊的家眷,商隊遠行是為了烏邇,攔不得,們只能多做些好吃的,讓他們帶著,照顧好家里,讓男人沒有后顧之憂。
次日一早,達娃帶領商隊出發了,再回來,應該是兩個月后。
商隊離開并沒有給烏邇帶來什麼變化,因為天氣漸暖,烏邇要忙的事還有很多。
第一要事就是春種。
去年烏邇種了青稞,山芋,土豆,商隊回來的時候還帶呢不的子。
有白菜蘿卜,蔥姜蒜,辣椒,各種豆子,還有七八糟的,不知道能不能活的種子。
青稞山芋土豆不能種,這是賴以生存的本,要想種別的,需得開荒。
耶律加央還記得去年容姝剛來的時候,要種東西,他覺得大楚的人氣,容姝是鬧著玩兒,就放任不管,還是瑪吉婆婆讓人幫的忙。
現在風水流轉,他得求著容姝問種地的事兒。
狼王咬了咬牙,鉆進容姝的帳篷。
金庭玉階正輕手輕腳地收拾東西,這頂帳篷搭的大,中間還有屏風隔開,不過吃飯做飯都在帳篷里,要小心收拾,才不會讓桌椅都染上油煙。
下午,昨天熬的晚,容姝正在睡午覺。
耶律加央不想把人吵醒,也輕手輕腳地,坐在平日容姝下午看書的榻上,翻著平時看的書。
金庭玉階對視一眼,悄悄退了出去。
也是怕兩個人老候在外面等,耶律加央還專門讓人給兩人搭了頂帳篷,興許什麼時候兩人就不用守夜了。
金庭也累的夠嗆,了酸脹的胳膊,“其實烏邇的男兒不比大楚的差。”
玉階點了點頭,“希商隊平安回來。”
耶律加央這一等到了天黑,容姝睡得迷迷糊糊的,好像夢見原了。
《朱》中從未提過的,晉公主在草原的日子。
曾經容姝也好奇,這個和親的長公主,在異鄉的日子到底好不好,一筆帶過的
七年到底經歷了什麼。
容姝曾以為,長公主在草原的日子很苦。
異族人,語言不通,異地,怎麼會過得好。
可是書里連提都沒提,只說長公主回京之后抑郁寡歡,閉門不出,好不容易出門一次,卻遇見了趙兮。
長公主看趙兮的眸子里滿是恨意。
這七年一瞬即逝,原先的長公主被西北風霜折磨的容不再,一顆心早已千瘡百孔,看誰都滿眼恨意。
活一個惡毒配的樣子,白月不再是白月。
回京之后的長公主恨趙兮這張臉,在西北盡苦楚,趙兮卻憑借一張臉在盛京混的風生水起。
憑什麼。
憑什麼容譽他們輕而易舉地移了。
所以長公主也恨容譽,恨徐景行,恨陳洺之,更恨大楚。
做盡了惡毒配該做的事,被所有人厭惡,從前的分消磨個干凈。
以至于到了最后,一杯毒酒了此一生。
但容姝看見夢里,長公主很快樂,臉上沒有恨意,沒有難過。
頭上戴著和紫的格桑花編的花環,上穿著穿著烏邇族的裳。
是大紅的。
比起長長衫,烏邇人穿的裳更干凈利落,能輕輕松松地翻上馬,在大草原上策馬狂奔。
草原的天是湛藍的,天上堆了好多云彩。
晉公主拉著韁繩,耳邊是瀟瀟的風聲。
回過頭,聽見有人喊,“容姝,你慢點,向前看,不許回頭。”
容姝聽得出,那是耶律加央的聲音。
回過頭,見耶律加央一臉焦急。
耶律加央道:“你剛學騎馬,怎麼騎這麼快,還敢回頭,摔了有你哭的。”
耶律加央臉上還帶著嫌棄,“磨破一點就哭,氣地不行,摔了得哭死你。”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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