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上，背生雙翼的影一路劃破了雨云，徑直飛躍到數以千米計量的高空中。

即使是在這個位置，地球的弧度仍然幾乎無法被眼看出，但那雨云卻已經無法企及到孩的腳步，甚至連的角都沾不到。

“有意思……”

不遠，窮奇凝視著孩的影，突然咧開出了笑容。

那真的能算是笑容嗎？

似獅非獅、似虎非虎的野姿態，甚至還長著一對不倫不類的翅膀。這樣的怪若是在笑，那恐怕也有點聳人聽聞了些。

但路言確實能從那其中聽出笑意。

“小姑娘，有興趣來吾邊嗎？”

“原來你能說話啊？”

路言略微挑了挑眉。

憑借著雙翼放出的強勁魔力，路言也可以像是在太空那樣懸停在空中，這當然比依靠翅膀扇而獲得的飛行能力要好很多。

因此，也不介意和這只怪嘮幾句嗑。

“吾乃遠古天地所生的神明，要論言語能力的話，應當是汝等人類學習神明才對。”

窮奇似乎出奇地有著耐心。

作為擁有神之名的猛，即使能說話也不會有什麼違和。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其實和惡魔宋思虞有點相似。

“如何？吾可是看得非常清楚，你心中那濃郁的黑暗面，相比一定做過許多壞事吧？如果來為吾等的寵，汝也將得到吾的神之力。”

“壞事？你在開什麼玩笑。”

路言毫沒有出懼。

“別裝傻了，吾乃兇厄之，對于邪惡之事可比汝等人類要敏得多，你上的氣息可濃郁得很吶！”

“……算了。”

雖然不知道這怪到底如何判斷人類的邪惡，但如果那不過是它的主觀判斷呢？

路言可不覺得自己是在做壞事。

倒不如說，對于能夠逆轉時間的箭頭，讓一切悲劇都不復存在的來說，無論去做什麼樣的事，最終都一定是在做好事。

才是通往完結局的唯一路徑。

“做寵什麼的也不是不行，不過嘛……你來當我的寵怎麼樣？”

剎那間，黑的出現了異變。

不再是剛才那般簡單的惡魔變，不僅僅只是背后展開的一對翼。

漆黑如瀑的長發變得慘白，細的化為邪異之紫，黑白分明的眼球也發生了變化，那眼白和眼珠的被完全反轉，而純白的眸子深也出現了的瞳仁。

盡管皮也變得怪異，但并沒有直接撐碎，除了用來出翅膀的兩個破之外，這套服似乎也被某種神的力量加固了許多。

“哈！”

路言咧開了。

從那如般猩紅的口中，森白銳利的牙齒出來。如果這時候有普通人在旁邊圍觀，這甚至會那人都不由得生出某種刺痛。

“有意思，好像是西方那邊的玩意兒。”

窮奇饒有興致地打量著變完的黑，毫沒有出慌或驚訝的神，反倒還做出著它自己的點評。

作為被天與地眷顧的神，窮奇確實有這個資格點評其他存在。

“不過想憑這種東西為贏家的話，未免還是太小看吾了吧。”

最終，它出了獰笑。

氣化作殷紅的云從四面八方涌來，這濃度簡直與之前破壞火柱的時候截然不同。如果說剛才的強度僅僅只是小孩子的玩耍，那這次恐怕只有現代化戰爭才能與之媲了。

“難得從那人的封印里跑出來，吾倒是可以陪你玩玩，不過吾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汝就好好想清楚吧！。”

伴隨著這聲震耳聾的咆哮，窮奇化作的流，迎著襲來的惡魔狠狠揮了利爪。

鏘！！

路言第一次遇到了能與惡魔化抗爭的敵人。

不，不是抗爭。

原本的惡魔化從未遇見過敵手，當路言變為惡魔之后，那只手便能輕易地刺破任何質。別說是獅子或老虎，就連坦克都扛不住的輕輕一抓。

但是，這只名為窮奇的怪卻能擋住，不僅沒能劃出半點兒傷痕，還第一次讓這副惡魔的軀出現了許裂紋。

在這之前，也只有惡魔宋思虞才能做到。

（“……被擋住了。”）

咔嚓咔嚓——

窮奇的利爪遠比普通要靈活。

就在這利爪與指甲相抵的下一個瞬間，窮奇便已經抓住了的手腕，隨即狠狠地向另一邊開始發力，讓這姑娘的胳膊發出陣陣不堪重負的咯吱聲。

明明只是野的利爪，但行起來卻有著毫不遜于人類手掌的靈活。

接著，鮮飛濺。

那似似金的向外四溢，而傷口更是被利爪撕扯開來，將手臂里的骨頭**地暴在了空氣之中。

“嘶……”

有點托大了。

路言先前并未將‘到痛苦’的時間刪掉，因此當手臂被扯斷的疼痛傳腦海的時候，那陣悶哼也很是清晰地傳到了窮奇的耳中。

因此，那怪更是出了興的笑。

“剛剛睡醒就能遇到這樣的樂子……太有意思了！”

盡管路言看不出它的興，但也能從它的語氣里聽出對方的緒。即使擁有著神的名號，但它的卻與人類有著出乎意料的相似度。

時間倒流。

飛濺出去的和團如倒帶般回到了孩的上，連帶著被掰斷的骨骼也如數恢復，連一丁點兒傷口都沒法看見。

“原來你也能自愈啊，很好很好，這樣我就不用擔心會弄死你啦！”

眼前一黑。

路言剛才就已經飛躍了云層，來到比烏云還要高的天空頂端，按理來說這里應該有著太才對，除非太已經下山，不然絕不會變得這麼黑暗。

但這并不是自然環境。

而是某個人、或者說某個怪的里。

窮奇張開了它的盆大口，將孩的頭顱連帶著腰肢左右的軀干，都完全吞進了它的口中，只要窮奇輕輕一閉，孩就會即刻被分為兩截。

正當路言這麼想的時候，腰間便猛地傳來了痛楚，隨后便覺一輕，下半便再也沒有了任何覺。

沒有雙腳，沒有雙，甚至從肚臍開始往下的位置都消失得一干二凈。

咯吱咯吱——

令人頭皮發麻的碎裂聲。

許多鋒利的尖刃從四面八方襲來，像是攪拌機那樣扯斷了惡魔孩的手腕、脖頸，隨后更是切進了孩的腔，將那些臟都攪了一團紅的漿糊。

“噗！”

窮奇張開，吐出了那團糅合。

即使是以惡魔變狀態的，也沒法與窮奇相互抗爭，那足以阻擋導彈直擊的皮，卻會被利爪和牙齒輕松啃碎。

毫無反抗的希。

氣從它的口中冒出，徑直向不遠的團塊。

不過，比起之前輕易打散火柱的氣來說，這一陣氣遠比之前更加濃郁，但卻并沒有那麼強大的破壞力。

或者說本沒有破壞力。

不僅沒有造一點點破壞，反倒還在修復著被氣包裹的塊。鮮與骨骼從被啃碎的模樣開始修復，將那些損壞的部位逐個復原。

等到霧消散開來，黑孩已然完好無損地出現在了原本的位置。

“這是……”

“哈，不過是這種小把戲，吾自然也能用出來……別說是變那個樣子，就算連靈魂都被拘走，只要不是形神俱滅，吾也照樣可以找回來！”

它的意思恐怕已經很明確了。

除非讓路言形神俱滅，連殘魂都不剩下的那種，不然別想擺它的糾纏。

【“吾以Lilim之名發出……”】

惡魔孩張開，以扭曲變形的嗓音怒吼。

這并不是國人使用的漢語，也不是外國人使用的英語、日語或其他任何語言，而是某種能被所有人類聽明白的、神莫測的語種。

但是，窮奇卻已經再次發了攻擊。

原本包裹住路言的氣開始行，但卻從原本的治愈氣息變得野蠻。它們就好像許多紅的刀刃一般，從各個角度切開了路言的皮。

剛剛修復好的骨頭和管，也在這種攻擊下重新暴在了空氣中。

【“……于此顯現汝的力量！”】

全都被鮮所濺滿，僅余一手臂高高豎起，隨而來的是路言喊出的最后一聲咒語。幾乎想要搶在路言開口之前，無數刺便徹底貫穿了的。

失去了魔力的支撐，路言纖細的被重力牽制著墜落而下，像是一只被棄的娃娃。

但窮奇還是晚了一步。

那最后一句咒語在天地間響徹，同樣傳進了窮奇的耳中。那怪也不由得微微一愣，可那終究還是為時已晚。

語言也備著某種力量。

古代便已經有許多能憑借言語來作他人行的人，現代也有所謂的聲波武，這其實都是聲音帶來的力量。

而惡魔們使用的語言則是上古時期的語言，那時候的話語可以通世間萬，無論是與草叢還是大樹，與天空或是海洋，都能使用這種語言進行談。

當然，路言更習慣的還是從宋思虞那學來的技巧，即用這種語言去直接與天使或惡魔流，要求它們放出它們自的力量。

當這道咒語響起的瞬間，窮奇向側面踏出一步，瞬息間便移了數百公里，但它還是遲了一步，被某種難以看清的力量切開了翅膀。

并未直接切斷，但表皮仍然出現了裂口，

“嘖！那小姑娘完蛋了。”

窮奇不爽地抱怨了一聲。

這并不是窮奇因傷而惱怒，僅僅只不過是單純的陳述而已。

它窮奇可是天與地降生的神之，如果有某些生敢于傷到它，就一定會被天與地懲罰。那可是神仙居住的天宮的直接攻擊，相當于天道在施展懲戒。

即使是窮奇自己也沒辦法讓天地停止，更別說是替路言擋住了。就算是由窮奇自己去接，最終也不過是被神罰活活劈死而已。

況且，表的惡魔之力也已經被窮奇啃得碎裂開來，本沒辦法替那姑娘抵擋攻擊。

“……反正就是個玩而已，算了。”

窮奇翻了翻白眼，略顯失落地嘆了口氣。它不再繼續做無用的開口，只是懶洋洋地蹲在天空之上，等待著路言做出最后的掙扎。

無論是多麼強大的修士，都不可能擋住天地釋放的毀滅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