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整整一個星期,顧嵐終于準備好了的生日禮。

 親自朗讀了一段生日祝福:

 “我怕宴會的燈太閃，你會看不見我的心意；我怕生日的鞭炮太響，你會聽不到我的祝福。所以,我選擇在此刻,送上我最真摯的祝愿,祝您生日快樂，壽比南山,功記千秋,名流萬古！”

 為了讓普通話標準一點,讀了一個多小時。

 這個投影球很小，剛好可以放在手心,找了一個禮盒裝好,悄悄塞進床頭柜,等著周六送給秦建清。

 周六中午,顧嵐和秦修然的禮服就送了過來,跟著禮服一起過來的還有一個妝造團隊。

 兩人各去了一個房間，顧嵐占據主臥，首先關心的就是——

 “你們搭配的包有多大？”

 雖然沒去過什麼高檔宴會，但憑借著偶像劇知識，顧嵐也知道,這種場合應該是要穿禮服，士禮服設計出一個兜的可能不大。

 被問話的人笑了笑，打開一個盒子，取出一個黑的手包。

 手包大小一看就很難裝的禮，勉強一下倒是可以,但……肯定會凸起來。

 顧嵐有些為難:“有沒有其他包？”

 舉著包的客服一愣，顧嵐立刻覺到對方的不安,趕解釋:“不是你的問題，是我要裝的東西有點多。不過沒事兒，努力一點能裝下，你不要有心理力。”

 說著，顧嵐轉頭看向旁邊的禮盒，轉移了話題:“這是服？”

 看見顧嵐沒有堅持，客服舒了口氣，打開盒子:“是的，您可以試試，要是不合適，我們現場就可以修改。”

 說著，兩位客服把服舉起來，一條流溢彩的銀灰背禮就出現在顧嵐面前。

 “您材很好，是天生的架子，氣質偏中，主要是因為您的發型和眉型影響，稍作改，就是很冷艷的風格。”

 造型師走到顧嵐后，建議著:“您的發型可以再稍作修剪……”

 “還剪啊？”顧嵐不敢相信。

 造型師笑了笑:“試試?”

 “我無所謂。”

 顧嵐聳肩，反正頭發短，很快就長回來。

 “先試服。”

 造型師轉過，讓送禮服過來的客服陪同顧嵐一起去換服。

 大片皮在空氣中的覺讓顧嵐略不適，拘謹走到鏡子面前坐下。

 一個人給修剪頭發，一個人給化妝。

 打整了幾個小時，顧嵐終于完工。

 和ken之前給準備的“好嫁風”比起來，這次妝容明顯艷麗很多，和平時相比好像沒太大改變，但明顯比日常要致，帶了一種獨有的凌厲，融合在略顯中的氣質里。

 看著鏡子的自己，頭一次生出一種高級來。

 客服給整理好服，臉上的笑容都真誠了許多。

 “顧小姐真是老天爺賞飯吃，氣質獨特，比許多明星都好看呢。”

 造型師在后夸贊，顧嵐有些不好意思，一直走“帥氣人”的風格，知道自己長得好看，但頭一次以這種風格被夸，有些心虛，訕訕開口:“你還見過明星啊？”

 “wendy老師是很多大明星用化妝師呢。”旁邊助理聽到顧嵐問話，趕介紹自己老板，“老師本來排期都排滿了，還是秦總親自給老師打電話，這才專門了時間過來。”

 “他專門打電話啊？”顧嵐有些意外，秦修然的電話多珍貴還是知道的。

 助理收拾著東西:“是啊，秦總說怕其他化妝師找不到您的特，怕您張，所以專門請了老師。其實顧小姐很好看的，只是個人特有點突出。”

 個人特突出。

 顧嵐覺得這些人大概是經過專業培訓，說話都這麼好聽。

 打理好整個造型，時間也差不多，顧嵐拿起那個黑小手包，從床頭柜拿出了自己的禮，然后當著所有人的面，將這個小盒子，塞進手包中。

 原本扁長的手包瞬間“凸”出一塊，異常引人注目。

 顧嵐沒理會大家盯著“凸”起出的眼神，握著包就走了出去，打開臥室門，極為自信開口:“秦修然，我準備好了！”

 秦修然早早等在客廳，他穿著黑西服，帶著和顧嵐同樣的領帶，袖扣和顧嵐服上裝飾是相同的款式。

 看上去似乎是兩套服，但細節全部息息相關。

 他轉過頭來，看見一長的顧嵐，整個人都愣了一下。

 片刻后，他故作鎮定移開目，點頭道:“走吧。”

 顧嵐握著手包，小跑著跟上秦修然，在門口穿上早已經準備好的高跟鞋，跟在秦修然后面，有些張開口:“你覺得我今天怎麼樣？”

 秦修然沒說話，點了點頭。

 顧嵐忐忑探過頭去:“不行？”

 秦修然仰頭看著電梯變化的數字，實話實說:“好。”

 想了想，又覺得這句似乎不太足以表達分量，他轉頭看過去，認真夸贊:“好看。”

 “那就好。”

 顧嵐松了口氣，捂著口，好奇詢問:“這服多錢？”

 “這就不是你該過問的了。”

 秦修然領著車前，替拉開車門。

 顧嵐坐上車，看秦修然坐到旁邊，正準備說話，秦修然便打斷:“我怕你知道了，把這服給賣了。”

 “原本我沒這個想法，”聽秦修然的回答，顧嵐有些不開心，“現在我有了。”

 秦修然著笑看一眼，似乎早就知道這個結果。

 這時候，秦修然才注意到顧嵐的包異常凸起的地方，他下意識想問，又忍了回去。

 本來就張，要他多問幾句，估計以為自己不好，更張。

 想到這一點，秦修然強行挪開目，轉頭看向窗外。

 顧嵐則拿著手機，不斷搜索著:“和長輩談話的技巧。”

 “如何當好一位豪門太太。”

 “怎樣快速記住別人名字”

 ……

 顧嵐苦練了一路社技巧，車在夜幕降臨時，緩緩停在一座莊園門口。

 這是一個坐落于山頂的莊園，在夜里張燈結彩，人聲鼎沸。

 顧嵐和秦修然在側門下車，顧嵐看了一眼遠燈火通明的地方，跟在秦修然后，小聲詢問:“咱們怎麼不走大門？”

 “先去見爺爺。”

 秦修然解釋，說著，就有一個穿著白西服的老者走上前來，恭敬道:“孫爺。”

 聽見這聲“爺”，顧嵐虎軀一震，不由得好奇看向老者，琢磨著是怎樣的人，才能在二十一世紀的今天，出這種只在電視劇里聽過的稱呼。

 老者明顯見過大風大浪，任由顧嵐打量。秦修然點點頭，轉頭向顧嵐介紹:“這是我爺爺邊的管家，福叔，跟了爺爺一輩子。”

 說著，福叔就向顧嵐點頭行禮:“顧小姐。”

 “你好你好。”

 顧嵐趕回禮，琢磨著到底要不要主手去握手。

 之前搜索出來的禮儀是怎麼說來著？好像是要士先手握手？

 秦修然看出的慌，主開口:“爺爺呢？”“老爺現在睡下了，讓我領您去前院，等宴席后再見您和顧小姐。”

 “嗯。”

 秦修然點頭，福叔笑了笑:“我給您領路。”

 說著，福叔轉向前。秦修然刻意放緩了步子，他轉頭看向顧嵐，低聲安:“別張，平時怎麼和人往就怎麼往。”

 “哦。”

 顧嵐點頭，但還是克制不住張。

 一手抓著包，一手捂著口，用小碎步跟在秦修然邊，不斷詢問:“等會兒見到人我該怎麼打招呼？尤其是你爺爺，我要主手嗎？或者鞠躬？還是磕頭？”

 “你爺爺就行。”秦修然對的想象力表示無語，“你是去見長輩，不是去上墳。”

 “好的。”顧嵐咽了咽口水。

 秦修然見還是放松不下來，再次強調:“他們都是人，沒什麼特別。”

 雖然秦修然這麼說，但還是張。

 之前都不知道，原來一個人的房子可以有這麼大的院子，甚至不知道，原來這座山上居然住人。

 以前一直以為這里是自然生態保護區。

 像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在魚缸里爬了一輩子的烏突然海，覺世界那麼大，渺小，無助，且害怕。

 張得話都不敢多說，等快要到前方正開著宴會的洋樓，心跳得越來越快，整個人忍不住都蜷起來，企圖獲得更多安全。

 不斷給自己打氣，正打算低著頭跟著秦修然猛沖進前方大門，秦修然突然停住步子。

 福叔跟著秦修然停下來，轉頭看向秦修然:“爺？”

 顧嵐也有些奇怪，抬頭看著面前人，就看秦修然回過頭來。

 面前的人一手抓著手包，一手捂著口，整個人蜷著像一只紅蝦一般，直接讓高水至五厘米。

 還是很張。

 秦修然看出來，他沒有說話。

 顧嵐有些疑:“秦修然？”

 秦修然沉默著，過了好久，過了好久，他突然解開外套，抬手披在了上。

 “沒事，”秦修然安，“里面都是一群土鱉，他們長得沒你好看，見識還沒你廣，我保證他們沒有一個人吃過螺螄。”

 這話把顧嵐說懵了，愣愣仰頭看著他。

 可能是被他的話震住，都忘記了彎腰，整個人舒展開，像一朵緩慢綻放的玫瑰。

 秦修然被看得不自在，放開放在服上的手，扭過頭去，轉走向前方。

 “走了。”

 說著，他一路走向闌珊燈火。

 顧嵐愣愣看著影里的人。

 遠人聲鼎沸，秦建清的助理帶著人清點著賓客送來的禮。

 “這是孫爺的友顧小姐顧嵐送的禮。”

 一個盒子被人放在了桌子上，助理看了一眼，按著順序排好，開始清點下一個。

 “宴席馬上開始了，獻禮環節不能出錯，”助理叮囑著，“那麼多人看著，這是秦家的臉面，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