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變沒變心我會看不出來,你不用幫他說話,你們兄弟倆一個鼻孔出氣,誰不知道誰啊,當初他也是那麼忽悠你朋友的吧,我告訴你,老娘談過的男人比你撒的尿都多,給老娘演戲,滾吧你們!”
電話掛斷,小姐姐怒氣沖沖,一口氣灌完一瓶陳兮送的果,喝完果低頭一看,見陳兮睜著雙大眼睛看著,一聲不響的樣子,還是一副學生氣。
小姐姐訕笑:“嚇到你了啊,我平常很斯文,沒這麼魯,還不是被那幾個狗男人的。”
陳兮搖搖頭,把飲料瓶放到旁邊桌上,從塑料袋里出一包牛干,問小姐姐:“你吃嗎?”
“吃啊!”小姐姐一點不客氣,“失了就該化悲憤為食。”
陳兮說:“看不出你失。”
小姐姐說:“我這是經百戰了,快練鐵石心腸了。”
陳兮笑笑,問:“你真的談過很多男朋友啊?”
“真的,都數不過來,要不我怎麼能明察秋毫,我那狗東西前男友一變心,我立馬就發現了貓膩。”小姐姐不屑,“還在我跟前裝深似海,垃圾!”
陳兮問:“怎麼能看出男人有沒有變心呢?”
“那可多了,看他拉屎時長,玩手機頻率,服上的頭發,對你是更好還是更壞了,”小姐姐傳道業解,“對你更好了也得提防,那可能是他心虛的表現。”
陳兮點點頭,嚼著干的牛干,又問:“如果什麼都看不出來呢?”
小姐姐是人,猜陳兮是向討教,吃人,小姐姐教:“試探會不會?”
駕校里有幾只小狗,不管這天有多熱,它們始終玩得心無旁騖。
烈日灼灼,陳兮坐在遮傘下,看著這幾只小狗,耳邊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著那些話,仰頭看向天空,那一圈圈暈如夢似幻,難以直視。
后面的時間,陳兮一直戴著白耳機聽歌,的歌單里始終只有那一首歌,單曲循環,好像怎麼都聽不膩,連周二去新鎮的路上,也還在聽。
方老板開車,方坐副駕,后座是跟方岳。方岳爺爺的忌日在六月,往年六月他們都要上學,方也不講究這個,所以這幾年,陳兮和方岳方茉都沒正正經經來這里拜祭過爺爺。
方岳爺爺過世早,新鎮是個小鎮,早年的墳墓都建在一座夾在民居中間的山上,墳墓位置沒有規律,山路也十分陡峭,不適合攀爬。
方子骨朗,再過十年估計就爬不了,現在還能勉強爬山,方老板走在前面,一直拉著方上坡。
要爬山了,陳兮摘了耳機,但大約聽了一路歌,這歌聲還在腦中縈繞不散。
前面是方岳,方岳爬得不快,走一會兒停下來,會往后看一眼,陳兮踩著陡峭山路,這路確實不好走,如果鞋子沒穿好,隨時會打滾下山坡。
陳兮又往上踩了一步,了聲:“方岳。”
方岳在上方回頭。
陳兮手:“拉一下我。”
方岳頓了頓,視線從陳兮手上,移到臉上。
那歌在那里清唱——
“親的,闖遍所有路燈,還是令大家開心要……
親的,等遍所有綠燈,還是讓自己瘋一下要……”
陳兮擺了下手:“嗯?”
方岳慢慢出手,抓住了的。
的手溫暖,方岳視線沒在臉上停留,他目視前方,在心里說著——
釣我!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