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您好,您的快遞請簽收一下。”快遞員小哥站在門口,遞給蘇芒珥一個飛機盒快遞。
蘇芒珥簽收以后,拿過東西微笑道:“謝謝。”
這時候電梯聲音響起,快遞員小哥和剛走出電梯的聶凜打了個照面,還沒關門,就看見聶凜回來了。
“好巧啊,你忙完了?”蘇芒珥推著敞開門,問著:“午飯吃了嗎?”
“沒,在外面買了回來,陪我吃點。”聶凜和一起進玄關,他把外賣順手遞給,自己扶著鞋柜換鞋。
拎著午飯走去餐廳,順便用旁邊的小剪刀開了快遞盒,邊拆邊和他說:“午飯你自己熱一下吧。”
“買什麼了?”他走過來問。
蘇芒珥笑笑,故意背了背他,“沒什麼。”
聶凜看這副遮遮掩掩的模樣,輕叱一聲,沒再追問,拎起自己的外賣往廚房去,準備用微波爐熱一下。
等他進了廚房,蘇芒珥這才靠著餐桌邊一張張翻看自己在網店里打印的照片。
手里翻著,照片上記錄的都是這半年以來的各種回憶。
有在學校和葉聞的,有在工作室和咖啡店和同事們的,不過大部分還是和聶凜的照片。
他不怎麼喜歡拍照片,很多臉的是拍的,上次趁他睡著拍了一張,結果聶凜迅速被單反相機的快門聲吵醒,拉著摁在沙發上懲罰似的親了好久,直到快斷氣了才肯放開。
另外許多照片也都是他們兩人一起看過的風景一類的。
蘇芒珥看見了自己滿臉淤痕還沒消去,帶著水鉆助聽站在那個江邊拍的照片。
微微斂眸,盯著在照片里笑得燦爛的自己,微微彎。
因為最近一兩個月過得實在快樂,逐漸就淡忘了那些難過的回憶,如今一回想好似那些事都過去很久一般遙遠。
“喲,印了照片啊。”聶凜的聲音忽然在耳畔響起。
蘇芒珥一驚,下意識往后退,又被他的手扶住腰后。
回頭,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目,聶凜含哂低語:“又往我懷里鉆?”
“你走路沒聲音呀?我差點以為我又聽不見了。”嗔怪著。
聶凜手拿過右手的那沓照片,一張張著看,“放心,不會的...還真是印了不啊。”
他說著,翻到一張全畫面都十分模糊地照片,幾乎看不清拍的是什麼,倒像是手沒有拿穩相機在晃瞬間拍下來的。
蘇芒珥看向那張照片,忽然想起來,想去奪。
聶凜馬上抬高手,挑眉:“講講,這照片什麼時候拍的?跟我有關?”
“跟你沒關系。”有些難為,下意識反駁。
他仰起頭看著照片,懂了:“跟我有關系是吧。”
蘇芒珥害,拔高了些聲音:“都說了沒有!”
講話的同時,不去回想關于這張照片的回憶。
那是去年,因為強迫去應酬被擾后因為他的話決定離職,幫學生會開選題會拍照片的時候。
他在拍照的時候忽然出現在自己的后,嚇了一跳。
【現在就這水平了?】
【是你突然出現嚇得我沒有舉穩。】
【現在填表加你們來得及麼?】
【聶凜,你研二了。】
【那我就加研究生會,找我兄弟走個后門兒。】
【你又在惦記什麼。】
【我也來,這樣咱倆不就又能在一塊拍照片了?】
【不是你告訴我,掙錢就掙錢,別委屈自己麼。】
【什麼時候這麼聽話了。】
【我只是覺得你說得對。】
如今一回想,或許有些事有些東西,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悄然轉變的。
蘇芒珥含糊地解釋了下,最后說著:“反正...就那時候的。”
聶凜把照片遞給,卻又同時把人往懷里拽了拽,低下頭去逗:“這樣跟我搭上關系的照片你都留著,這麼迷我?”
胡收起這沓照片,氣不過被他這麼挑逗自己卻總是不住面紅耳赤,蘇芒珥扯著他的衛繩帶,踮起腳啄了下他的薄,眸子含水,一臉正經道:“給我買子還珍藏在柜里,我看你也癡迷我的。”
說完,趕退開逃去廚房。
聶凜站在原地愣了兩秒,下意識了自己的,笑了,轉頭往廚房走去,語氣懶洋洋的:“親完就跑?這病不好啊蘇芒珥。”
“什麼時候知道的啊,說說?”
“哎!你別抱我,給你熱飯呢...”
...
蘇芒珥又陪他吃了點飯,吃完兩人就窩在沙發里慵懶的午后時間。
客廳的落地窗拉上了白那一層襯紗簾,將直的分散鋪灑,更添溫暖慵懶,催得人昏昏睡。
電視上在放電影,基調是溫馨輕松的,關于小主人公長的家庭喜劇題材,輕松中又能引人發省。
半靠在聶凜懷里,下半蓋著薄毯,一照不有些犯困。
聶凜換了個姿勢,讓躺在自己上的抱枕,問:“今天不去書店?”
蘇芒珥功躺下,舒服的瞇了瞇眼睛,懶懶地回:“晚班...不急。”
電影里角間的對話通過立音響散布著,清晰中帶了點混響,更多了些睡意朦朧的氣氛。
他輕牽角,了的頭發,聲音不自然地緩了很多:“睡吧。”
電影放到比較人的地方,原聲帶的弦樂飄揚,溫和了人的心。
聶凜握著手機,發完了學校那邊的消息,再低頭,看見已經睡。
手機被輕輕放下,聶凜低下頭去,蹭吻了下的額頭。
像那天晚上一樣,輕又小心翼翼的。
蘇芒珥在睡夢里,似乎覺到額頭有些,下意識抬手去,聶凜順勢將抬起的手握在手里。
他盯著的手,用自己的手指去著白皙的手背。
這陣子修養得好,比之前胖了一些,之前瘦得連手都十分骨,如今這雙手白皙又飽滿,修長漂亮。
睡意是會互相傳染的,沒一會兒他也有些犯困,剛想抱著人回他那屋一起睡的時候,手邊的手機忽然震起來。
聶凜瞟了一眼,看清來電人趕接起:“在,怎麼了。”
蘇芒珥聽見他接電話,模模糊糊地從睡夢里退出來。
聶凜把放平在沙發上,起去穿服,和電話那邊回應:“嗯,好,我馬上就位,需要接上誰麼。”
皺皺眉,從沙發上爬起來,毯子還半搭在上,逐漸清晰的視線里聶凜依舊迅速穿好服在玄關換鞋了。
蘇芒珥匆匆起來,走過去問:“怎麼了?”
聶凜掛了電話,跟解釋:“救援隊出任務了,西郊那邊拆遷造塌陷,我們過去幫忙。”
蘇芒珥瞬間清醒,心臟也提了上來,蹙眉:“你千萬小心安全。”
“嗯。”聶凜上前一步,低頭吻了吻,后腦的發:“等我回家。”
說完轉匆忙出了家門。
嘭地一聲房門被帶上。
家里瞬間又陷安靜,電影也放映到最后,蘇芒珥回到客廳坐下,嘆了口氣。
雖然知道這些事是非常有意義的,但是當自己真的第一次站在聶凜家人的角度去看待的時候,才覺得這心里是那麼的惶惶不安。
生怕他有一丁點危險。
忽然就能明白為什麼當年聶凜的外祖父無論如何都要阻止他去當兵加消防隊了。
蘇芒珥也沒了睡意,在家收拾了收拾到了時間就出門前往書店兼職。
盡管存在安全患,但是相信聶凜在外面可以保護好自己。
叩叩——
蘇芒珥停下吧臺的作,抬頭,看見了靠在點單臺前面的司栗小姐。
司栗依舊是挎著裝有電腦的大包來的,打量著的表,挑挑眉問:“你兩遍啦,今天怎麼有點心不在焉啊。”
趕把抹布收好,悻悻笑了下,點開點單機,“不好意思,稍微有點兒。”
“這話你可就跟我說說得了,要是落在別的顧客手里,指不定要怎麼數落你呢。”司栗笑笑,點了自己常喝的那一款,又跟搭話:“和男朋友吵架了?還是失了?”
“沒事兒,實在不行姐再幫你介紹一個。”
蘇芒珥笑得無奈,把憑條遞給,解釋:“不是的,是別的事。”
說完還忍不住跟這個姐姐逗:“你就別擔心我啦,自己還單著還心別人?”
“嘁,要不是那人太難搞,我現在早就抱得男人歸了。”司栗嘆了口氣,擺擺手:“下回再跟你說,不打擾你了,我找地方去。”
“好,今天空位蠻多的。”蘇芒珥笑著目送,“待會兒做好了給你送過去。”
給司栗做完喝的,蘇芒珥也意識到今天確實不在狀態,為了防止自己一會兒又面對客人失誤,于是主和同事換了活干,去清理書架,擺擺書。
時間一下就來到了七八點鐘,蘇芒珥活干的差不多,書店的規矩是兩三個小時就可以休息一會兒,沒回休息室而是在閱讀區靠著書架放空自己,盯著一直沒有消息的手機發愣。
不知是不是心靈應般的巧合,這個時候的手機亮起來電通知,眼前一亮趕接起電話:“結束了嗎?有沒有事?”
聶凜那邊依稀能聽到很多男的談聲,他聽見這麼著急的兩連問,心愉悅,回答:“嗯,順利結束了,待會兒隊長要帶我們聚個餐,跟你報備一下。”
“安全就好,你去吃吧。”蘇芒珥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終于安穩落地,笑著說:“我在外面吃完了再回家,我等你。”
聶凜聽著朋友在電話里溫溫的聲音,疲憊也被消去一大半,“好。”
蘇芒珥還沒上完班,就沒多聊,掛了電話繼續工作。
再投工作的時候,仿佛渾都充滿了力氣,一點也不累了。
...
救援隊想團建吃個飯這事早就在商量了,只不過隊里的各個兄弟們都各有事業和家庭,有時候約起時間不方便,就一直往后拖著,今天收工以后隊長一問,大家都沒什麼事,于是臨時決定大伙兒湊在一起吃個飯。
也為去年一整年的工作做個總結。
開車的就沒有沾酒,其他能被送回去的隊員就喝了些酒,平時大家聚在一起都是于極其張的氛圍下的,一行起來也沒空閑聊。
現在大家坐在一起,也終于有機會互相了解得更深些。
聶凜開著車就沒喝酒,他們這一桌在飯店一樓的大廳,他恰好坐在窗邊。
他不是那麼說話聊天的人,就坐在旁邊聽著,偶爾看向窗外的街景。
這一條街都是大小飯店,各個菜系的都有,每到放假的時候或者是飯點的時候,這一條街總是格外熱鬧。
似是偶然的一個偏眼,他在窗外看見穿著華貴裝的王斯嬈,后跟著助理。
聶凜緩緩瞇起眼睛,盯著。
王斯嬈似乎是要去隔壁飯店的,走過一輛黑車的時候,下意識的放慢腳步,偏頭往那輛車上看去。
像是有意又像是無意,瞥了一眼之后,直直地進了旁邊那家飯店。
只是一瞬間的作,被他清晰捕捉到。
聶凜不知道這個時候來這里做什麼。
按照曾天宇和自己所言,聶嚴滄已經向王昭儀提出離婚,決意要撇開王氏姐妹這兩顆棋子,幾乎什麼都落不到手里的王斯嬈和王昭儀現在應該是急得焦頭爛額才對。
怎麼還有閑心來這里吃飯。
酒過三巡,隊友們聊得火熱。
聶凜和他們笑笑,再偏頭,看到了一個讓他更加意外的人。
這一切巧的都太過詭異。
視線里,蘇海鋒從隔壁那家飯店走出來,面不虞,拿著車鑰匙直接開門坐進那輛黑車里面,似乎要駕車離去。
那輛黑車,就是剛剛王斯嬈進門前看的那一輛。
蘇海鋒駕車離去。
走了一兩分鐘后。
聶凜陡然反應過來什麼,瞳孔猛,撈起車鑰匙,喊著邊與他同齡的隊友們:“康子劉韜跟我走!!”
說著往外面跑。
.
九點多,蘇芒珥下了班,剛吃完飯,想問問他那邊結束沒有,打了電話過去。
電話響了幾聲被接起,是個陌生的男聲:“您好?您是?”
有些疑,問著:“這是聶凜的手機嗎?”
“哦對對,”康子趕解釋:“凜哥外套在我手里呢,他正在理傷口,您是...凜哥家人?”
“什麼傷口!?”蘇芒珥心里猛驚,后背都涼了,“出什麼事了?”
“沒啥事...要不您來一趟吧,就在南城第一醫院。”
...
蘇芒珥打了個車趕到醫院,這一路上的心都快飛出去了。
剛剛不是打電話說任務是順利完的麼,怎麼又傷弄到醫院去了。
咬著,各種不好的猜測環繞著自己大腦,越來越擔心。
下了車飛奔進急診部,看見幾個穿著救援隊隊服的人,跑過去問:“聶凜呢!”
康子手上臉上都有些痕,他們指了指旁邊的理室,“凜哥還沒出來。”
劉韜能看出是聶凜的朋友,趕解釋:“嫂子別擔心,凜哥就是有點皮傷,沒大事的。”
康子嘶了劉韜一聲,示意他不會說話就閉,笑笑:“真沒事,您別擔心。”
“你們任務不是很順利嗎?這怎麼回事。”蘇芒珥問著。
康子和劉韜對視一眼。
...
蘇芒珥站在病房外,隔著玻璃看著里面躺著的還沒醒來的蘇海鋒。
剛剛康子和劉韜的話在耳邊響著。
“我們任務是順利的,正吃著飯呢,凜哥突然就著我們出去。”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發現那輛車有問題的,我們開著車去追那輛黑車,剛跟到,那輛黑車就開始冒煙。”
“好像剎車也被人了手腳,司機明顯剎不住了,然后那車前蓋里面就開始自燃。”
“最后凜哥橫著車,加上我們兩輛車,一共三輛車才把那黑車停,撞到馬路旁邊的樹上了。”
“凜哥在車徹底燒到駕駛位前把那大叔拉了下來,差一點,真就差一點。”
后傳來腳步聲,蘇芒珥倏地回頭,看見了聶凜從旁邊的理室向走來。
看見他臉上的傷和胳膊上的包扎的繃帶,蘇芒珥瞬間就紅了眼睛。
聶凜眼見著眼淚沁了出來,趕走上前去抱,“別哭,我沒事。”
蘇芒珥輕輕推他,又氣又難,說他:“你管他干什麼,你不要命了嗎?”
聲線越說越抖,眼淚一行行自眼眶下,怕得手都在抖:“你都沒有想過萬一你出了什麼事讓我怎麼辦!”
“他跟你有什麼關系啊,你為什麼要管他,不要管他...”
很矛盾,生氣他不顧自己安全也要救蘇海鋒,可是看見蘇海鋒被救,心底難以扯開的緣關系又牽出些慶幸。
“為什麼...為了這麼個爛人,真的值得嗎?”
聶凜沉了口氣,把哭得梨花帶雨的蘇芒珥抱在懷里,單手拍著的后背,啞聲笑了:“我怎麼能不管他,他再怎麼不對...”
“我也想過不管他,可是。”
聶凜忍著上的傷的疼痛,把抱得更了些,目平靜,在耳邊說:“我們珥珥,不能再失去父親了。”
失去母親已經足夠不幸,他不想讓他的珥珥在這麼年輕的時候就失去親生父母。
因為這麼一句話,蘇芒珥徹底哭開了,揪著他的襟,心被莫大的意洶涌沖得塌一片。
一想到當時如果晚了一秒可能結果都不是這樣,就嚇得,蘇芒珥泣著:“聶凜...你真的要嚇死我了。”
“放心吧,沒事了。”聶凜了的頭發,眼神在說話那一瞬間變得凜冽:“蘇海鋒是被人害了,他們敢這麼直接對他下手,你也未必安全。”
陷害蘇海鋒不,下一個就可能是蘇芒珥。
他嗤笑,極為不屑:“我本不想干涉他們家那爛攤子事兒的。”
蘇芒珥抬起頭,有些不解:“你說的是?”
聶凜抬手,替把眼角的淚拭去,語氣溫卻著令人骨寒的氣勢:“幫聶嚴滄一把,了那倆狐貍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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