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袍真線刺繡鈴蘭花紋, 用的是上好的藕荷織錦緞,因剪裁刁鉆, 格外挑材, 這兒胖一分那兒瘦一寸,都差味。
蘇稚杳穿著正好合,一不多一不。
兩條纖細雪臂被捆縛在頭頂, 面容瓷白無妝, 雙,眼地過來,顯得有些無辜憨,十分楚楚可憐。
可那雙桃花眼勾外翹,仰躺著,部到腰優越的線條全都顯現了出來。
什麼都沒做, 卻分明釣住了人。
尤其開叉裂到腰際,領口盤扣都崩開, 一雙漂亮的細凝白如脂, 前腰后的飽滿在空氣中,如同鑲嵌在盤扣的正宗羊脂玉,白無暇, 質細膩溫潤,明晃晃地把人往海里拽。
賀司嶼一只手在下, 抬高臉, 讓這個頗為強勢的吻能夠更深刻,另一只在開叉里,握住一半羊脂白玉掂弄著。
蘇稚杳開始缺氧, 四肢都無法彈, 被吮得迷迷瞪瞪, 因一門之隔還有人在,一聲都不敢哼出來。
一直屏著氣,人繃著,賀司嶼察覺到的,舌尖從口中退離,在下咬了一下:“呼吸。”
蘇稚杳腔頓時隨著氣帶出深長起伏。
“怕什麼?”賀司嶼抵著額,見反應不由很輕地啞笑:“像上刑場。”
蘇稚杳想要打他,可雙腕被捆住,虛著聲,半嗔半怨:“還是白天……”
“所以呢?”他握羊脂白玉的掌心故意了兩下,又掠過去挑進里面的小布料。
蘇稚杳短促嗯了聲,想說話,不清白的哼聲驀地涌到嚨口,用力咬住,把聲咽回去。
臨界點到達得快且急。
蘇稚杳眼前閃過亮白的,腦子直接空了,無力地閉上眼,在他指下,眼尾多出一抹艷的紅暈。
現在鬧也鬧不得了,連手指都不想,像林黛玉,淚點點,聲微微,安分得很。
賀司嶼扯開腕上的領帶,移到耳旁,呼出熱息:“覺好麼?”
他在問,對他剛剛的服務滿不滿意。
蘇稚杳臉熱,但有骨氣地,含糊著,支吾說:“還可以吧。”
賀司嶼聽得笑了,還真像不到位,繼續服務,腰下的羊脂玉還著,頭低下去,又叼住了前那塊羊脂白玉。
某人嫌領子不夠低,再拉出一道裂帛聲。
這套旗袍算是廢了,一看就是獨一無二的高定貨,都不知道店主得多心疼。
蘇稚杳嗚哼悶在嗓子眼里,半嗔半怨:“誰大白天就要……做壞事的?”
賀司嶼拉開跑鬧騰的胳膊,環到自己頸上,俯視著。
藕荷織錦緞松松掛著,里面的小布料丟在枕邊,蘇稚杳眼睛閃爍水,雙頰一片紅,人又可得很。
像一只小兔子,呆呆萌萌的。
平常敢得很,一到臨頭就犯慫。
賀司嶼看著,似笑非笑地,用的原話回答:“哥哥這不是喂不飽麼?”
“……”微信聊天的記憶復蘇,蘇稚杳瞬間慫怯下去。
賀司嶼在耳廓,耐人尋味地低啞著嗓音說它也是。
庭院里的私湯蒸騰著熱氣,湯池四周有薄紗垂落,霧氣氤氳間,襯托得氛圍又迷離。
高跟鞋啪掉落在地,賀司嶼托著蘇稚杳,邁進溫熱的湯池里,放坐在淺水區的臺階上。
散碎的藕荷織錦緞浮在水面上,波紋圈圈漾開,水中有浮力,膝關節抵在他肩容易坐不穩,蘇稚杳牢牢鎖住他脖頸,生怕下去。
賀司嶼落在漉的頸側:“那幾個哥哥帥麼,看你們聊得愉快?”
犯起醋勁的男人周都是危險的氣息。
“沒、沒有,就聊了幾句。”蘇稚杳小聲解釋,還是沒抑住出幾許似嗯再聽又似啊的音。
他突然重了一下:“幾句?”
蘇稚杳冷不防長,不應,某人接著就故意放緩磨著,像是給嘗個甜頭,再把糖果拿遠,蘇稚杳本能湊過去想要主,被他摁回去。
“都聊什麼了?”他慢條斯理再問。
非是要回答才給。
蘇稚杳抱著他脖,臉在他頸窩,可憐地嗚著聲,不得不老實答話:“沒有沒有,他們想要朋友,我說我男朋友會不高興,沒有答應……”
賀司嶼撥開沾在鎖骨的發:“是麼?”
蘇稚杳被吊在最高心都難得不行,稀里糊涂地應聲,委委屈屈地喚他:“賀司嶼,賀司嶼……”
“什麼?”他循循善,倒是很有耐心。
蘇稚杳在他懷里撒扭著,用最擅長的賣乖,撿他聽的話,聲氣地說:“哥哥,哥哥快點兒……”
賀司嶼結連著滾幾下,孩子這副模樣,他完全沒有抵抗力。
可蘇稚杳一分一秒都等不及,拖著到深的綿腔調嗔他:“你不會是不行了吧?”
賀司嶼虛瞇起眼,扯笑了下。
蘇稚杳很快就后悔說出這句話了。
被他提起,推著伏到池邊石壁上,他從背后撈起右邊那條細直的玉白,嗓音沉在耳畔:“扶穩。”
午后燦爛,照在雪山,天地如水晶雕塑閃閃發,線落進薄紗里,在池面灑下金箔,在暖燙的水霧中融化。
如同海邊突然漲落起巨大的浪,湯池里水聲嘩響搖曳,接連不斷擊打在壁,熱水晃出波波洇在地板。
蘇稚杳就是那個站在海邊,要被猛烈的水沖走,得逃生的人,不得不竭力住沿邊,潤澤的微微張開,發出克制不住的低低音節,接近喵嗚,很輕但格外聽。
發昏間,視線朦朧,見他支在池邊借力的那只手。
下意識,凝著他泛的手指頭看。
蘇稚杳發麻,穩不住落浸沒水里,被他攬腰一把拎回上來,不容躲避地繼續疾風驟雨,那勁狠得似乎是要讓一次徹底明白,他到底行不行。
眼尾勾出的紅痕越發濃郁,睫沾著嗒嗒的水珠,不曉得是濺出的池水還是淚。
闔上眼,蘇稚杳嗓子都啞了,哭無淚地想,真不該去激一個荷爾蒙旺盛的男人。
不知多久以后,海邊的水退去。
蘇稚杳昏乎乎地趴在池邊,神志不清差點暈過去,連呼吸的力都無。
賀司嶼沒和分開,就那樣抱坐到池下臺階,泡在溫熱的湯池里。
他的襯衫還在上敞著,蘇稚杳綿綿背靠在他膛,織錦緞歪在肩頭要墜不落,殘碎的下擺悠悠漂浮在水面,乍一看,仿佛什麼都做盡了,又好像清清白白什麼都沒做。
蘇稚杳浸在暖烘烘的湯池里,昏眩的神識慢慢歸位,緩過勁,意識到自己還被按著坐在那里,哪怕是結束了,依舊覺明顯。
又又恥地挪了兩下,聲音還是虛的:“你出去。”
“不想。”他別有深意地和耳語說,里面比溫泉的水還要暖。
蘇稚杳臉紅到發燙,裝聽不懂,氣息薄薄地嗔道:“出去呀……”
賀司嶼鼻息熱在頸窩:“自己飽了就不管我了?”
這什麼話,明明是他怎麼都不停。
蘇稚杳咬住下,心一橫,徑自懟回去:“你就沒飽嗎?”
“沒有。”
“……”
蘇稚杳不再吭聲。
算是發現了,男人就是吃不吃的種,像非牛頓流,輕似水,來的就堅如磐石。
如同掌握了一門馴化,見他有再勁的趨勢,蘇稚杳心尖一,忙機靈地回過上,抱住他頭頸,主湊過去,親親他的,放調子哄他:“不要了好不好,賀司嶼……”
雙頰還飛著紅,瀲滟的雙眸里映著他的臉,嗲嗲地撒起來,哪怕知道是刻意為之,也人得要命。
賀司嶼凝了半晌,孩子都這樣了,他有再重的想都不好發作:“疼了麼?”
他語氣一,蘇稚杳嗯聲仰起頭,一臉無辜地著他,溫糯得像個小孩子:“要哄。”
賀司嶼在的依賴里笑起來,抱出了湯池。
那天的午覺,蘇稚杳和宋黎都在臥室里睡到了日暮西沉,下午的計劃直接泡湯,再出門,多了兩個男人。他們倒是也不打擾們玩,只是跟在后和保鏢似的,沒人再敢靠近們。
蘇稚杳和宋黎也習慣了,達共識走在前面,無視那兩人,手牽手自顧逛禮品店。
誰知兩個男人太惹眼,短短時間,就引得許多沒認出他們的姑娘頻頻上前搭訕。
甚至有個風萬種的俄羅斯,穿條的低分叉長,婀娜地走到他們中間,不知道說了什麼,總之不會太清白。
蘇稚杳和宋黎正在店面前挑著玩偶,循聲回首,就看見那俄羅斯撕咬了下,又意味不明地角,目在賀司嶼上移不開,指尖卻是沿著盛牧辭的外套袖子攀上去,看形,應該是在問他們,要不要“play together tonight”.
在人想用滿蓄意去賀司嶼時,蘇稚杳驀地扔下手里的玩偶,迅步過去,一把將賀司嶼扯到自己后,和人面對面。
兇地說:“he is mine,go away!”
人愣兩秒,抱起胳膊在出一半的波濤下,目毫不遮掩地上下來回打量著蘇稚杳。
蘇稚杳凜著一張臉,也不怯場,昂首地瞪回去,作出一副不好惹的惡模樣。
那位俄羅斯挑了挑眉,勾著的腰肢走了。
蘇稚杳倏地回,惱火地瞪住某人:“都靠過來了你不知道推開嗎?”
賀司嶼開口言,這姑娘一秒說話的機會都不給他,隨即就擲地有聲地撂下一句:“你狡辯呀!”
“……”這是把他的死路活路一并堵死。
賀司嶼失聲片刻,不由笑了。
那人過來,他一眼沒瞧,半個字都沒搭腔,準備要躲的,先風風火火地沖了過來,這罪名他擔也不是,不擔也不是。
男人最優良的品德,就是不和姑娘家講道理,賀司嶼低下頭,不爭不辯,認錯的態度端正:“下次不會了。”
蘇稚杳胳膊一抱,傲地哼聲,別過臉去。
盛牧辭在旁邊好戲看得樂呵:“妹妹可以啊,瞧把咱們賀老板管得服服帖帖的。”
話落就被宋黎踹了一腳。
“你了,你也別想賴過去!”
“我了麼?”盛牧辭沒敢再笑,還冤的,問:“寶寶,我剛都在看你呢,真沒留意。”
宋黎懶得搭理他。
嫌他們太招搖,蘇稚杳和宋黎沒再逛,去了養生室做全spa,兩個男人像被關閉,在隔壁的小房間里持久等待。
做完spa心愉快了,們就在包間里唱歌。
包間投下明暗變幻的影,兩個孩子穿著淺桑拿服,一人一只麥克風,手拉手站在屏幕前,一起唱著。
也許是點歌機自生的歌單。
播放到一首經典老歌《最浪漫的事》,節奏甜又溫。
蘇稚杳和宋黎子搖擺著微微的幅度,溢出清甜的嗓音。
“一路上收藏點點滴滴的歡笑,
留到以后,坐著搖椅,慢慢聊。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直到我們老得哪兒也去不了,
你還依然,把我當,手心里的寶……”
盛牧辭懶洋洋翹著,被這倆姑娘惹笑:“小小年紀,聽的歌還有年代。”
已婚和未婚,存在著不同心態。
賀司嶼靠在沙發里,目始終落在蘇稚杳上,看彎著眼睛笑,看認真唱歌,無論哪首歌從口中唱出來,似乎都變得好聽了。
就連兩句簡單的歌詞,都像是鉆進骨髓里的話,讓他意心馳。
-
結束昀山之旅后,賀司嶼又在京市陪了蘇稚杳幾天,才因工作回到港區,蘇稚杳還有幾節公司安排的鋼琴課要上,不能同他一起去。
盡管他們無法時刻黏著,都有自己的事要做,但蘇稚杳覺得,這樣的覺也很好。
這和三年前不一樣,知道只要想念了,隨時都能見到彼此。
有盡頭的等待是一種樂趣。
而不是三年前那樣,分分鐘都找不到盼頭,整個世界仿佛都沉在無的無底里,下墜下墜再下墜。
不過苦難都熬過來了,雖然偶爾夜深人靜時,獨自夢中醒來,想到過去,心里依舊會空空的。
春節,蘇稚杳去了滬城。
那年要和蘇家斷開,蘇柏自覺愧對這個兒,不顧溫竹音反對,執意將名下五的份都轉讓給了蘇稚杳。
當時羅西家族針對賀氏,外界新聞眾說紛紜,蘇稚杳很怕賀氏撐不過,沒客氣收下了蘇氏份,轉現金,全部投進了賀氏的市。
拋售蘇氏份,一意只想盡力支持賀氏,誰承想差錯,的親叔伯在二級市場高價收購了的份,持遠超蘇柏,奪走了蘇氏的控權。
蘇稚杳得知況時很驚訝,因無意之舉,蘇柏不得不退下讓位,但驚訝也只有短瞬。
反正同蘇家再無瓜葛,他們如何,都不關心。
這幾年春節,都是在滬城陪媽媽過的。
蘇薩克氏癥候群的病癥罕見,病歷稀,醫學上在治療方面的研究相當困難。
這些年,喬漪的況還算穩定,但也不是太好,并沒有如某些病例那樣自然改善癥狀,反而畏越來越嚴重,每日都只能待在窗簾閉的病房里,唯有一盞昏黃的小臺燈,見不得再亮的。
因太多年不見,喬漪的子骨很弱,面蒼白,像漂亮溫的吸鬼,臉和都沒有。
每回見到,蘇稚杳都要跑到浴室里抹眼淚,再出來時又是笑盈盈的模樣。
除夕夜,窗外的煙花一朵接一朵升上夜空,相繼砰響著綻放。
孟禹全年無休,在病房里給喬漪做過檢查后,收起聽診和設備,一邊說道:“都正常,不過還是吃些糖,小心蛀牙。”
他聲音溫和,話里帶著調侃。
喬漪靠在病床前,下意識看了眼一床頭柜的糖紙,竟還有點不好意思:“我這閑著,也沒事做。”
“就是貪。”孟禹笑著,有幾分慣縱的語氣:“你上學那會就吃……”
話音止住,孟禹斂了下神。
逾矩的話還沒出口,就被他及時了回去,孟禹再開口時,一如平日端方:“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和杳杳聊。”
遲疑頃刻,他深刻地看了喬漪一眼,還是說出那句:“新年快樂。”
蘇稚杳看在眼里。
這三年,很多事都看得出來,比如,孟禹對媽媽的心。
“孟禹——”
喬漪突然喚出一聲,孟禹在門口停住腳步,回過頭,見半明半暗里,和的臉龐浮出淺淺笑意,對他說:“新年快樂。”
孟禹眸不易察覺地閃爍了下,笑著點了下頭。
“媽媽,我送送孟教授。”蘇稚杳隨手拿上一盒禮品裝的餅干,追出去。
廊道空曠深遠,孟禹穿白大褂的背影漸漸走遠,影子在地面拉得長,顯得他人孤寂落拓。
蘇稚杳喊住他,跑過去。
那那盒餅干遞給他,微微著氣說:“孟教授,新年快樂。”
孟禹略頓,笑著接過來:“新年快樂杳杳。”
見還有話要講,孟禹耐心等著。
蘇稚杳看著他,他到這年紀,盡管還有著俊朗的溫潤氣,但抵不住歲月,他眼角的皺紋又多了幾道,頭發也有了灰白的痕跡。
“孟教授。”蘇稚杳進他的眼睛,想了想,不顯山不水地問:“終不娶,值得嗎?”
孟禹眼波微漾。
沒有直白問他,但他知道在問什麼,暗媽媽二十多年,從學生時代到如今知命之年,沒有希沒有結果,值得嗎?
孟禹在陣陣煙花聲中靜默了很長時間,垂著眼,突然笑了一下,輕聲說:“里沒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這回到蘇稚杳愣住。
他抬了下手里的餅干盒,眉眼含著笑意:“謝謝。”
蘇稚杳在原地,著他背影遠去,兀自陷深沉的思緒里。
其實,也這麼覺得。
蘇稚杳低下頭,出口袋里的手機,撥出一通號碼。
電話接通,男人溫沉的聲線在耳邊輕輕響起:“怎麼了,沒有陪你媽媽?”
蘇稚杳在他的聲音里笑了:“沒事,就是想和你說,新年快樂。”
他在電話里也是一聲輕笑。
蘇稚杳抬頭看向窗外斑斕的煙花,又說:“上回和你說新年快樂,還是四年前呢。”
當時他問,他們是哪種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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