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珊在老板掛了電話后,恍惚幾秒,老板是讓訂機票?
可最近兩年,老板出行都是自己的飛機,無論距離遠近。所以到底是聽錯還是老板口誤,實際讓申請航線?
當書至今,頭一回犯這種低級錯誤。
老板因為離婚,最近對一切事漫不經心,萬一是老板口誤?
穩妥起見,只好再次跟老板確認。
【傅總,是訂民航的機票?】
傅言洲:【嗯。】
他吩咐司機,先回公司拿文件再去機場。
白珊把待簽字和批復的文件準備好,在公司大廳等老板過來取。機票已經訂好,把所有信息發給老板。
改坐民航的航班實在突然,沒想明白原因。
唯一能想到的一個原因是,省錢。
但這個原因又太牽強。
邁赫已經開至大廈門口,白珊快步出去,把文件夾給老板。
臨時決定去上海,所有行程安排被打,傅言洲拿到文件在車上理。
看完最后一頁文件,傅言洲合上。
想到周裕要在六月二十六號之前把他訂的白玫瑰送到這里,他發消息給周裕:【白玫瑰直接送到墨爾本的房子里,你要不嫌麻煩,可以放你家院子里。】
周裕那邊是清晨,剛睜眼,腦子迷糊:【什麼意思?你要在我家院子里求婚?不麻煩,一點不麻煩!我和我老婆正好想當你們求婚的見證人。】
傅言洲:【玫瑰花用不著,我和閔稀離婚了。】
【現在五月份,不是愚人節!】
【沒跟你開玩笑。】
周裕徹底清醒:【發生什麼事了?】
傅言洲:【很多事。】
他不想多說:【我忙了。玫瑰花隨你怎麼理,麻煩了。】
看下一份文件前,他放下手機靠在椅背里緩了緩。從嘉辰公關出來到現在,心臟某一、也說不清楚是哪一,牽扯著疼。
落地上海已經傍晚。
閔稀知道他在上海那幾輛座駕的車牌號,他借用了舅舅的一輛車。
下飛機后開機,有數條未接來電,還有母親的消息。
許向青:【你手機怎麼關機了?】
這兩年習慣任何時候打兒子的電話都是開機狀態,即使他在飛機上也照樣打通,突然無法接通,心里咯噔一下。
理智上知道他沒事,畢竟出門都有保鏢,可心里忍不住犯嘀咕。
傅言洲:【剛落地。】
又問母親:【媽,什麼事?】
許向青的心提了一個多小時,終于放下。
【飛機上信號不好?國際航線不是都能打通?】
跟著又發一條:【我沒什麼事,就是問你晚上回不回家吃飯。我最近不忙,你想回來隨時給我打電話。】
丈夫叮囑,讓最近一段時間多關心關心兒子,不管什麼原因離婚,都會層皮,他又悶在心里什麼都不愿說。
傅言洲:【我坐了民航的飛機。沒信號。】
許向青只是順口一說:【你不是都習慣自己飛機出行?】
傅言洲并不是習慣:【現在沒那個必要,坐什麼飛機都一樣。我周末不忙再回去吃飯。】
許向青不懂兒子的意思,但也沒追刨底,【行。那你忙。】
傅言洲繼續回復其他消息,有工作上的,更多是私人消息。褚逸也發來:【什麼況?怎麼關機了?】
其他人的問題與褚逸的大差不離,都在奇怪他手機怎麼突然打不通。
這兩年他手機沒有打不通過,只有他靜音不方便接的時候。久而久之,他們習以為常,就忘記兩年前也有打不通的形。
這兩年每次出行都乘自己的飛機,是因為閔稀。
剛領證時,閔稀有次打他的電話沒打通,那回他乘坐的是民航航班,飛行時間兩個多小時。
開機后,說:【我打不通你電話,又不知道在你哪,你不知道別人會著急?】
他答應閔稀:【以后我坐自己的飛機。】保證任何時候都能找到他,都能打通他的電話。
至今,他都記得閔稀當時的回復:【呵呵:)】
沒理會的怪氣,當在找茬。
思及此,傅言洲想到閔稀說了不于三遍的一句話,‘傅言洲,我從來沒找過你的茬’。
現在后知后覺,說打不通他電話,不知道他在哪,會不會是讓他報備行程……
因為當時剛領證,他們夫妻之間沒有互相報備工作行程的習慣。
他當時更多考慮的是,萬一哪天遇到急事找他,而他正在民航的國際航班上,信號不通,那就不是等一兩個小時的事。
至于想知道他在哪,他把隨保鏢的電話給了。
他去哪兒白書不一定次次隨行,而且行程說變就變,兩個小時的洽談有時四個小時都不一定結束,有些會議還無法帶手機。但不管是私人局還是工作局,不管行程怎麼變,不管什麼會議,保鏢隨時都在門外,隨時都能接到的電話。
他也吩咐保鏢,只要問,可以越過他直接給定位。
可當時站在的角度,他寧愿高本坐自己的飛機出行,都不愿報備行程。
傅言洲了鼻梁。
汽車停在閔廷公寓樓下時,暮四合。
車位前那條路是進公寓樓的必經之路。
飛過來只為看一眼,還不一定見得到。三十多年,他第一次做這麼不理智的事,在結婚以前,這種事本不可能發生在他上。
就像他之前不理解嚴賀禹為了追人替江城園區發展經濟,且不余力。
“傅總。”司機轉小聲告知:“閔總的車。”
傅言洲順著司機示意的方向看過去,說話間,閔廷的座駕緩緩開過來,開到公寓樓門口停下。
今天注定見不到閔稀,因為閔廷從車里下來沒進公寓樓,而是大步朝他這個方向走來。
閔稀不知道舅舅的車牌號,但閔廷一眼就認出。
‘咔噠’一聲,傅言洲主開了車鎖,閔廷拉開后車門坐上來,司機見狀,找個借口下去,輕輕帶上車門。
閔廷沒有像以前那樣帶著偏見覷他,而是沒有任何緒地看向前擋玻璃:“我不確定你來這里的目的,不過有一點我很確定,你想要復婚,想挽回稀稀,我這關你就很難通過。這幾天我都不會讓稀稀下樓,你等不到。”
其他沒再廢話,閔廷說完推開車門下去。
回到家,閔稀正在廚房做蛋糕,料理臺上擺得滿滿當當,第一次學做甜品,廚房被搞得七八糟。
聽到腳步聲,頭也沒抬,信心滿滿:“哥,等著我給你做蛋糕吃。”
閔廷沒打擊,煎蛋都沒煎明白,也敢挑戰做蛋糕。
他挽起袖,幫著收拾料理臺。
“怎麼想起來做蛋糕?”
“做蛋糕簡單,做菜我實在不行。”
“……你管這麼復雜的蛋糕簡單?”
“不復雜呀。”閔稀一臉認真,打個比喻:“對我來說,做蛋糕就像做項目方案,做菜就等于讓我單手倒車。”本就不可能完的事。
閔廷聽說像項目方案,有了點期待。
他沒提傅言洲在樓下,收拾好料理臺,他回自己房間,拿出行李箱里的集票本,到書房找一支鉛筆,在第一張和第二張兩張往返機票上畫個勾。
妹妹當初飛了四十一次,傅言洲不過才飛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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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言洲次日下午返回北京,沒見到閔稀,倒是意外見到了閔廷還有盛見齊。盛見齊住在二十六層,閔廷的那套平層在二十九層。
……
【在公司?】
從機場出來,傅言洲發給嚴賀禹。
嚴賀禹今天沒去公司:【我約了人打球,剛結束。去你家聊吧。】
【行。】
剛回復過嚴賀禹,褚逸的電話進來:“你晚上忙不忙?”
傅言洲道:“不忙。什麼事?”
“見面再說,電話里說不清。”褚逸征求他意見:“去會所還是酒吧?”
“來我家吧。嚴賀禹也過去。”
“正好,我快一年沒見到嚴哥了。”褚逸從一疊結婚請柬里拿出兩張,下筆之前先在草稿紙上寫了一遍。
傅言洲從機場直接回家。
太西沉,邁赫開進別墅院子。
嚴賀禹比他先到,正在院子里喝咖啡,褚逸還沒來。
五月初的傍晚,天空絢爛多姿,余暉灑落,和風從玫瑰花叢吹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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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sp;嚴賀禹拿下墨鏡,打量從上車下來的傅言洲,想瞧出他有沒有見到閔稀。傅言洲眸淡然,辨不出喜怒,他瞧了半天沒瞧出端倪。
他指指后的白相間的玫瑰花海:“一年多沒來,你家改種玫瑰了?”以前這片地是各種繁茂植被。
傅言洲淡淡‘嗯’一聲,把西裝搭在椅子扶手,端起桌上的白水喝。
當初打算送閔稀手工禮,思忖把白玫瑰和白洋桔梗的元素加到手工禮里,始終沒想到什麼好的創意禮,后來干脆在別墅院子里種了白玫瑰。
玫瑰花是去年栽的,從墨爾本旅游回來后,他托周裕買了玫瑰花苗空運過來,只栽種白的太單調,他問閔稀要不要種點紅玫瑰,不要,于是他買了一些玫瑰搭配。
閔稀自己還種了一株,靠著他栽種的,他讓稍微留點間隙給它們生,偏不,非要挨著他的。
去年只零星開了一些,今年才陸續全部盛開。
但閔稀半年都沒再回過家,不知道那晚回別墅拿東西,有沒有注意到花都已經開了。
“聊閔稀的什麼事?”傅言洲放下玻璃杯,開門見山問。
嚴賀禹從椅背里坐直:“我提醒過你,別辜負閔稀。”
傅言洲沒作聲,等他繼續。
嚴賀禹得知他們離婚,問了幾個人沒問到離婚原因,都在猜測可能是兩人格不合適。聯姻前他們格就不合適,這絕不是離婚的理由。
直到他聽說傅言洲拿樂檬飲料的公關代理業務送給嘉辰,但嘉辰婉拒,他才知道事始末,原來傅言洲之前手樂檬食品的項目,直接簽給了祝攸然。
這不等于往閔稀心頭刀麼。
“你不該把樂檬食品的公關業務給祝攸然。”
傅言洲抬眸:“你也知道稀稀打算競標樂檬食品?”
嚴賀禹:“……”
原來閔稀還參與了競標。
不僅刀還往刀口上撒鹽。
“不知道,我哪有時間關注樂檬的事。”
他信傅言洲不會做出對不起婚姻的事,但不管出于什麼原因,即使單純從利益考慮,也不該把項目給祝攸然。
“前年,在江城酒會上我不止一遍說過,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在你和閔稀結婚前,我也替你跟祝攸然惋惜,你們互相喜歡卻因為褚……”逸。
“你等等。”傅言洲打斷他,“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喜歡祝攸然。”他神凜然,一字一頓:“你怎麼知道的?”
“……”嚴賀禹氣笑,“我怎麼知道的?你什麼意思?打算抵賴?”
這件事可不是只有他一個人知道,還有周裕。
今天就跟他好好掰扯掰扯:“你為了褚逸才拒絕祝攸然,我沒忘,周裕肯定也沒忘。周裕比我積極,畢業后還給你和祝攸然制造過機會。”
氣得他端起咖啡,當白酒一飲而盡。
兩人都極力冷靜下來。
傅言洲:“我從來都沒回避過祝攸然是我欣賞的那類生。”他強調:“也只是欣賞。”
嚴賀禹喊來阿姨,又給他續一杯咖啡。
等阿姨離開,他才說話:“那你說說當時的表白是怎麼回事!”
傅言洲平靜解釋:“祝攸然知道我沒喜歡的人,也不喜歡,表白只是希有個可以試試相的機會。換其他我欣賞的生向我表白,我可能還會考慮一下,適不適合為男朋友。因為是褚逸喜歡的人,我連考慮都不會考慮,考慮都是對褚逸的不尊重。當時第一反應就是我們中間有褚逸,不可能的事。你明白什麼意思嗎?”
嚴賀禹代自己才明白,就像他不可能考慮和閔稀聯姻一樣,一秒鐘都不會有這個想法,更不會在腦子里衡量,和閔稀格合不合適。
哪天家里要讓他跟閔稀相親,假設傅言洲也喜歡閔稀,他第一反應肯定是:傅言洲喜歡閔稀,我跟不可能!
明白歸明白,他話鋒一轉:“如果沒有褚逸,你就會接了?你跟聊得來,又欣賞。”
“……”傅言洲無力:“這種假設有意義?”
嚴賀禹:“你就當我是替閔稀假設。”
沒辦法,從小看著長大,做不到不偏心。
真要是誤會造離婚,他就造了孽。
傅言洲是為了閔稀才解釋:“如果沒有褚逸,祝攸然就沒機會進我的項目團隊,就不可能認識周裕,也沒機會跟我聊得來。”
聊得來是因為項目,一起做項目才接得多,才有共同話題和默契。如果沒進團隊,就不可能有后來的欣賞。
他反問嚴賀禹:“你覺得,我是接還是會拒絕?”
嚴賀禹沒吭聲。
“褚逸讓我多關照,我才讓跟項目。所以你那些假設沒有任何意義。”傅言洲杯子里的水也喝了,他打開一瓶蘇打水,微微抬頭喝了幾口。
但不可否定的一點是,祝攸然進了團隊特別努力,后來他對的欣賞完全是因為自己的努力。
“不假設沒有褚逸,而是……”
嚴賀禹還沒說完,被傅言洲截過話頭:“你就想問我,能不能自私一回,不考慮褚逸這個朋友,直面自己心,想不想和祝攸然在一起是吧?”
想說的話被預判,嚴賀禹失笑。
他下一揚:“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他得什麼都問清楚,把所有可能都考慮到,等向閔稀解釋的時候才有底氣。
傅言洲:“也不會接。那時才二十出頭,還想著能遇到自己喜歡的人。”
嚴賀禹忽然笑了聲。
他竟然跟著傅言洲的回答松了一口氣。
傅言洲睨他:“你打著稀稀的旗號,就為滿足你自己的八卦心?”沒好氣道:“我看你是閑的。”
“你真以為我閑?”說了那麼多,又說回去:“嘉辰和卓然是競爭對手,你當時怎麼就沒考慮周全?”
傅言洲擰上蘇打水的瓶蓋:“嘉辰是余程潭的,我和余程潭沒任何,我顧慮也只顧慮稀稀經手的項目。”
這次誤判,沒想到稀稀為了他競標樂檬。
他接著道:“祝攸然不僅是我同學,還一起熬夜做過很多項目,你也有自己的團隊,一起從頭打拼的你又不是沒會過。即使畢業后聯系都淡了,當初的分還在。公司遇到信譽危機,走投無路來求我,你說我幫還是不幫?”
別說,任何一個高中同學遇到困難開口求他了,在不影響自己利益的況下,他都會幫。因為有時他們解決不了的困難,對他來說只是舉手之勞。
桌上有糖,嚴賀禹撕開一條加咖啡里。
“我能理解你,但不代表閔稀能釋懷。”
他無法代閔稀,因為閔稀經歷的痛苦他沒經歷過。
“知道閔稀為什麼鐵了心跟你離婚嗎?”
傅言洲直覺不好。
沒說話,無聲瞅向嚴賀禹。
嚴賀禹頓了頓才說:“都以為你喜歡祝攸然,以為你到現在都放不下。我是這麼以為的,周裕是,閔稀也是。”
“稀稀怎麼知道的?你把話說清楚!”
“閔稀自己覺察到你對祝攸然特殊,有可能喜歡祝攸然,找我確認,我就肯定了的猜測。那時你們還沒聯姻。”
“閔稀那個子,從小占有就強,知道你心里有喜歡的人,你想想這兩年怎麼過來的。離婚前,應該一直等著你忘了祝攸然,哪天喜歡上。”
心口發悶,悶到五臟似乎慢慢揪到一起,揪到疼,難以名狀的疼,然后一點一點開始痛徹。
傅言洲坐直,試著調整呼吸,什麼用都沒有。
胳膊蹭掉西裝,掉在草地上,他毫無察覺。
他剛想開口說什麼,褚逸的汽車開進來。
不想讓褚逸知道祝攸然喜歡的人是誰。
他們心照不宣地噤聲,不再聊剛才的事。
“你服掉地上了。”嚴賀禹提醒他。
傅言洲彎腰,撿起西裝。
“嚴哥,好久不見。”褚逸下車,幾秒外就笑著寒暄。
嚴賀禹拉了一張椅子給他:“到現在,就等著你來請客呢。”
“好說,馬上讓酒店送來。”褚逸拎著請柬和喜餅,先把喜餅拆一盒放桌上給嚴賀禹:“沾沾喜氣。”
傅言洲看看桌上的請柬,瞅著褚逸:“找我就為了送請柬?”
“送請柬只是順道。”褚逸說:“主要是想跟你聊聊閔稀。”
一個兩個都跟他聊閔稀。
無非是想八卦他們離婚的原因。
傅言洲淡淡道:“你和閔稀又不。我跟你沒什麼好聊的。”
褚逸反駁:“誰說不?你不知道的事多著去了。”
當然,他不會全告訴他,說一半留一半。
“跟我聊什麼?”
“聊聊祝攸然婚禮那天,我在上海酒吧喝酒的事。你猜猜我在酒吧遇到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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