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縣令府出來,樊梨梨直奔碼頭。
碼頭上人山人海,到是采購年貨的人。
還沒到攤位那,就看圍了好多人,里三層外三層的,水泄不通。
看樣子是生意好,連在最外圍的,都聞到了炸鮮的味道。
炸鮮做法比較簡單,只要先多準備些條,用饅頭屑代替面包糠,再鍋油炸,很快就能出鍋。
然而此刻,屠大娘他們顯然忙不過來,只聽屠五大喊,“炸鮮和拔紅薯賣了賣了,明個兒請趕早,老時間老地方老價錢,不坐地起價,人人有份!”
有人大喊,“別的糕點還有嗎?”
“有有有,先嘗后買,絕不吃虧!”屠五畢竟年輕力壯,那嗓門比銅鼓還響亮,能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在攢的人頭上方開。
樊梨梨聽笑了,正待往人群里,卻猛然被人拎住后領,默默將提溜到木棚邊上去,繞過人群進小飯攤后方。
那人笑盈盈地說,“四弟妹,失禮了。”
樊梨梨回頭一看,竟然是鐘遲。
“你們能不能別拎我,我不要面子的嗎?”
怎麼人人拎都跟拎小一樣!
鐘遲歪一樂,正兒八經地作揖,“是我失禮了,還請四弟妹海涵。”
“算啦三姐夫,屠沉也這麼拎,我都習慣了。”樊梨梨擺擺手,跟兔子一樣蹦跶進灶屋去。
這個小飯攤才支起來不久,木棚里是灶屋,側面有個專門堆柴火放食材的地方,外面擺了幾張桌椅,簡陋得很。
此刻,屠大娘和屠馨月正在灶屋里忙得熱火朝天,急再做一些糕點,免得供不應求。
屠五跟屠郁在賣糕點,因為柴火不夠,鐘遲剛去買了兩捆回來。
樊梨梨一到,立即被屠馨月捉去幫忙。
三人把帶來的面蛋和其他食材全用了,人群才漸漸散去,部分人還約好,明天再來買。
人一走,幾人齊齊癱倒在地。
樊梨梨還有點力,不過弄點滿臉都是面,耳垂上還有蛋,看起來臟兮兮的。
用雪水洗手,凍得手都紅了,再使勁一,總算是暖和過來。
“怎麼人這麼多呢,我早上還擔心賣不完。”
屠大娘掏出手絹,憐地給樊梨梨臉。
“本來沒什麼人買咱們家的糕點,都說看著古怪,形狀也稀奇,怕是不好吃。三丫頭就拿了些糕點,過路人品嘗,這才有了客人。”
結果一發不可收拾,一個上午過去,木棚都差點被人翻。
看來明天,還得備上更多。
回去的路上,樊梨梨把樊縣令那事跟眾人說了。
屠馨月詫異道:“什麼,去大戶人家售賣上等糕點?”
樊梨梨點頭,“是啊,爹爹說,正好到了年關,好多富商員外家里要宴請賓客,要是我們能接下這種單子,不比在外頭賣普通糕點更能賺錢?”
幾人相互看看,都覺得可行。
大戶人家對糕點的需求更高,不但量大,且要求致細膩。
而這“致”,恰恰是樊梨梨的拿手活。
當下,幾個人就商量一番,由屠馨月陪樊梨梨去大戶人家“推銷”,屠大娘等人依舊賣普通糕點去。
等樊梨梨功接下生意了,再去樊梨梨那幫忙。
事不宜遲,當天,一撥人繼續做普通糕點,樊梨梨帶屠馨月做致的上乘糕點。
就連屠二都被拉過來幫忙,發展“事業”。
樊梨梨擬好了一些清單,讓屠馨月練手。
翌日一早,家丁就來向樊梨梨說明況。
樊梨梨弄明白后,上屠馨月一同去城里的謝府。
“聽說這謝家家纏萬貫,老有錢了。謝家如今的正室夫人,是我爹的師妹,我小時候還見過。”
樊梨梨從原主的記憶里,得知謝府的一些況。
這謝家做的是珠寶生意,發家比較晚,但在本縣一眾富商中,僅次于首富獨孤家。
謝家老爺的正室夫人明珠娘子,昔年跟樊縣令在同一位名師底下學過畫,是為師兄妹,兩人不錯。
樊縣令常說,明珠娘子的天賦遠在他和其他師兄弟之上,要是一直學下去,說不定能為繪畫名家。
可惜世道不給人太多機會,后來明珠娘子家逢變故,父母雙亡,又沒有兄弟姐妹,無依無靠的被迫嫁給謝家老爺以保住家產。
這麼多年過去,明珠娘子已然了溫縣有名的貴婦,但樊縣令每每與相見,從未見真心展笑。
這次恰逢明珠娘子要辦宴席,邀請各府眷賞梅賞雪,樊縣令便拉下老臉,向推薦了樊梨梨。
樊梨梨對明珠娘子沒多大印象,只知道原主記憶中的這位貴婦人,雍容華貴,儀態萬千,是非常麗的人。
有些擔心,明珠娘子格太強勢,招架不住。
屠馨月卻完全沒有這樣的顧慮,一路上興莫名,嘰嘰喳喳地笑鬧著。
很快到了謝府,兩人由家丁引領,從后門進,繞過九曲橋,穿過梨花木長廊,還路過一片碧湖,所過之丫鬟仆從們悄然無聲,各自做事。
屠馨月還是頭一次來這麼富貴的地方,著樊梨梨小聲問,“你說這麼大一座院子,得要多金銀?”
樊梨梨手掌攏在邊,低低道:“反正咱們買不起。”
兩人一同低笑起來。
很快到了湖面的涼亭外,那亭子四周掛著帷幔輕紗,里頭傳出悠悠琴聲,依稀可見有兩道人影。
丫鬟們捧著香爐,靜靜屹立在寒風里,待家丁上去通報后,一丫鬟前往涼亭,隔著帷幔向里面的人低聲說了什麼。
樊梨梨跟屠馨月莫名有種等待皇帝寵幸的覺。
很快,帷幔撐開一個角,華貴端莊的貌婦人走了出來。
一眼便瞧見樊梨梨,笑道:“樊家丫頭可比小時候更沉穩些了,記得你那會才七八歲,我跟師兄在樹下說話,你著去折柳樹枝,結果一不留神掉在河里,過后大病一場,讓師兄自責不已。”
樊梨梨連忙拉著屠馨月行禮,“見過謝夫人。”
那年,看見他,仿佛就已經中了她的毒,日日思念不得見,最後她嫁給了他的兄弟,他只望她能幸福,哪成想,她的夫君一登基,就將她打入皇陵守孝,既然如此,他不會在放過與她相守的每一個機會了,就算全天下人反對,又如何,他只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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