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春節來臨。

顧欣自放了假，除了跟母親出去買東西，或是去外公外婆家吃飯，其他時間一律在家待著，什麼同學聚會、朋友聚會、同事聚會，一律推掉。

就連肖婕找了好幾次，都沒出去。

哪怕有保鏢跟著，每次出門，還是有些不安的，尤其是到有人問路，下意識想起坤哥來，恨不得能跟問路的人隔十萬八千里才好。

年三十，哥哥從部隊休假回來。

顧欣和柳畫橋一塊去機場接他。

顧商這些天歇在家裏，一早被老友出去喝茶，接兒子的活自然落在妻頭上。

「哥！」顧欣看著一便裝的顧楚昀，神俊朗，激地朝他揮手。

顧楚昀拉著行李箱跑過來，了下妹妹的腦袋，「才幾天不見，胖了一圈兒。」

「啊？」顧欣下意識了臉頰，「胖了嗎？很明顯？」

「應該再胖一點，你太瘦了。」顧楚昀了顧欣臉頰，「沒幾兩。」

不知怎地，顧欣忽然想起江逐浪說看起來瘦起來有的話，臉上不住紅了紅，轉移話題：「有沒有給我帶好吃的？」

「能不帶嗎？這行李箱就是給你準備的。」顧楚昀從小就疼這個小自己五六歲的妹妹。

顧欣兩眼放，給哥哥一個大大的擁抱：「謝謝哥！」

「行了，回去吧。」柳畫橋在旁邊看著兄妹倆有的畫面，笑道：「就知道吃吃吃，沒一點孩兒樣。」

顧欣朝顧楚昀吐了下舌尖。

顧楚昀笑。

晚上，家家戶戶吃團圓飯。

顧商天沒黑就回來了，六點多，一家子熱熱鬧鬧地圍著圓桌，家裏的傭人放了假，晚飯是顧欣和柳畫橋兩人忙的。

像模像樣的四素四葷。

顧欣現在還是吃不下，但沒跟家裏人說，不想他們擔心，吃飯時盡量不看幾道葷菜就是了。

「這次在家待幾天？」顧商問。

顧楚昀：「二十天。」

顧欣嫌短：「才二十天？」

柳畫橋：「夠了，後天帶你去看對象。」

過完年就二十九歲的大齡剩男顧楚昀驚訝，「我才剛回來，您不讓我歇兩天？」

「看對象是用眼睛看，歇什麼歇。」柳畫橋一錘定音：「就這麼定了，到時候不許找借口不去。」

「……」顧楚昀看了眼低頭喝湯的顧欣，眼神微微一瞇，開始禍水東引：「呢？過完年都二十四了，也不小了。」

顧欣：「！」

說好的好哥哥呢？

柳畫橋：「我也在留意，有好的肯定是要安排的。」

顧欣垮著臉：「媽，我能不能不相親？我想自己找。」

「有目標了？」柳畫橋看過來。

顧欣心虛，堅定搖頭：「沒有。」

柳畫橋：「有方向了？」

顧欣：「沒有……」

柳畫橋：「什麼都沒有，還那麼多話。」

顧欣：「……」

飯後，顧欣跟柳畫橋兩人收拾碗筷，顧商與顧楚昀坐在餐桌邊聊顧楚昀在部隊的一些事，收拾完還不到八點，又開始忙著包餃子。

顧欣忙裏閒，拿著手機跑去衛生間，想看看有沒有江逐浪的信息。

那傢伙，自從上次說接下來幾天不方便聯繫，到現在就一直於失聯狀態，要不是錢包里有張軍人保障卡，都要懷疑自己跟他到底是不是那種關係。

真是個討厭的男人。

「喵~」的貓主子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在腳邊蹭來蹭去。

顧欣手揪住貓脖子後面的皮，提到上，「你說那個流氓最近都在忙些什麼呢？」

「沒準被哪個兵勾走了，畢竟他那麼……」

很多事嫻得不行，也不知道以前過多朋友。

想到這個，顧欣心裏越發不是滋味，點了點貓鼻子：「真討厭！討厭討厭討厭！」

「喵~」貓主子是委屈的。

明明以前都人家小可。

手機忽地響了一下。

顧欣眼睛一亮，忙看過去，瞅見蕭發來的祝福短訊，還是一眼看出是群發的那種，顧欣噘了噘，把手機放一邊。

過了會兒，又拿過來，從收到的眾多群發祝福信息中選了條最不像群發的，修改一下，群發出去。

然後收到很多回復。

多數都是朋友圈流行的那種，也有數親自打字，比如宋羨魚的「新年快樂，恩麼」，蘇玉琢的「祝春節快樂」，以及……

顧長的：新年快樂，。

顧欣盯著最後一條看了幾秒，往年，他也是這六個字，似乎從來沒變過。

沖完馬桶抱著貓出去，客廳里只剩下顧楚昀，顧商去廚房幫老婆包餃子了，電視里播放著春晚，顧楚昀喝著茶，有一眼沒一眼地看。

「你怎麼不去幫忙？」顧欣走過去。

顧楚昀：「人家二人世界，我去就是電燈泡。」他看向顧欣，目忽然一頓，「你脖子怎麼回事？」

顧欣下意識捂住脖子，愣了一下，扯出一個謊：「不小心摔跤劃的。」

「我看著怎麼像刀傷？」顧楚昀皺起眉，「還有你手腕……」

「……」上次到顧楚昀部隊去，有意瞞，遮掩了脖子和手腕，臉上還化了妝，顧楚昀沒發現異常。

方才在衛生間，嫌圍巾礙事就取了，洗手習慣擼了袖子，出來時都忘了。

「怎麼回事？」顧楚昀眼神凌厲，大有問的架勢，「是你有事瞞著大家，還是大家有事瞞著我？」

「……」顧欣。

「你不說也行，我去問爸跟媽，爸媽若是還不願說，我就出去找人問。」顧楚昀道。

顧欣脖子和手腕都是刀傷，他直覺，自己不在家的時候，一定發生了大事。

既然是大事，總有蛛馬跡被外人窺探。

「哥……」顧欣沉默了一下，道：「我們也是不想你擔心。」

皮白，脖子傷得輕，這會兒結的痂也落了，不仔細看不出什麼，誰知道顧楚昀眼神那麼好使，一眼認出來是刀傷。

顧楚昀看著，不再言語，但顧欣見他這副神，就知道這件事沒那麼容易糊弄。

顧欣又沉默了片刻，把事的大致說了。

略去了很多驚心魄，顧楚昀聽了，仍心有餘悸。

「這麼大的事，你們居然都瞞著我！」他很生氣，也很心疼，「上次你跟媽到我那兒去，本不是旅遊，是不是？」

「哥你別生氣……」

「知道我會生氣還不告訴我！」顧楚昀橫眉怒目，說著，忽地站起。

顧欣忙拉住他：「哥你幹什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