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臉真好看。
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他的臉都無可挑剔。
白凈的娃娃臉毫無攻擊力,可眼角的那顆淚痣卻打破了平淡,稍微外放的眼神,極其妖孽,齊燃跟他哥長得還真不太一樣。
我毫不掩飾對這張臉的喜歡,手時,齊燃卻反常地后退。
他紅著眼,言又止。
才幾天就不讓了,我惱了,絞著眉克制住了想踹他的沖。
齊燃委屈又忍地把手機舉到我面前,「你為什麼要給我轉錢?」
「現在稱呼我都用『你』了嗎?」還敢質問我!
他默不作聲,意要走,我隨意地掃了一眼,冷淡地出聲,「你來找我,就是為了這個?」
齊燃停住了邁的步子,果斷回頭,神卻無奈,「,我們倆這樣算什麼?」
「呀。」我漫不經心地托起腮。
他的眼睛更紅了。
我勾著手指把他一步一步引過來。
等他走近,我輕哼一聲將他猝不及防地拽浴缸,齊燃撐著浴缸怕疼我,我以為他會起離開,他卻將頭擱置在我的脖頸,「我想你了。」
著他虔誠的眼睛,我有些于心不忍,「以后別跟我鬧脾氣了。」
他抱住我的手臂極其可憐,「我要的更多了。」
他說的很對,他要的更多了。
我想想該怎麼給他更多呢。
「叮。」齊宴的電話打破了寧靜,早知道就不把手機帶過來了,我懊惱地打開擴音,「什麼事?」
「我媽不太好。」
我跟齊宴有婚約,于于理,這時候應該要過去,「我知道了。」
掛掉電話后,齊燃比我還訝異,他顯然不知道媽媽生病了。
「我們一起去醫院吧?」我自然地幫他干發。
「不了。」齊燃開口便是拒絕,抿著躲避我的眼神,「行程沖突了。」
「你媽媽不是生病了嗎?」我說得隨意,但眼神中的冷淡是掩飾不了的。
齊燃垂下頭,看不到表。
僵持了幾分鐘,齊燃才抬頭,「,你不要討厭我。」
這是我第一次從齊燃臉上看到無助和可憐。
突然,齊燃失態地抓住我的手臂,「不管什麼時候,你都不要討厭我,好不好?」
這乞求的語氣,讓我鬼使神差地點了頭。
他將我送到醫院門口,齊宴站在外面等我,等我要打開車門時,他猝不及防拉住我,「,是你不想結束的。」
齊燃把我在玻璃上,抓住我的發頂,眼里似乎有一汪春水,「你喜歡我了嗎?」
我牽了牽,挑起他的下,主吻上他的,堵住疑問。
齊燃將眼神落在了齊宴上,齊宴似有應地抬眼看過來,鍍玻璃可以從里面看到外面,外面看里面卻是漆黑一片,而他們的眼神卻神奇地撞到了一起。
空氣中彌漫著曖昧的氣氛,齊燃的雙手放在我上的中,「我哥為什麼盯著車?是不是已經看到我們了?」
我刮過他的淚痣,順著他的視線睨向齊宴,「這樣刺激嗎?」
齊燃知到了我手下的作,悶哼一聲,我笑著下車,不疾不徐。
齊宴看到我之后,冷淡地往我這邊走來,眼神隨意地掃過已經開走的賓利,我卻很清楚地捕捉到了他臉上一閃而逝的恨意。
他一路無言,到了病房門口,我才問他,「你媽媽這次病得很嚴重嗎?」
「嗯。」他嗓音很沙啞。
「不需要你弟弟回來嗎?」
他角帶著明顯的嘲諷,眼里的厭惡讓人不寒而栗,卻始終什麼都不說。
06.
這三天齊宴哪都沒去,他寸步不離地守著病床,以往冷淡得不帶一煙火氣的臉上此刻也染上了擔驚怕。
齊媽媽還是沒有過去,走了。
齊宴雙眼猩紅,呆滯地坐在空了的病床上,連哭都哭不出來。
其間他接到了工作電話,電話那頭并不知道齊媽媽去世了,還在向齊宴匯報工作。
他嗓音已經沙啞不堪,這個時候還在盡職盡責,「
嗯,給李書。」
掛完電話后,齊宴把手機放在床上,用手捂著臉,似乎隨時支離破碎。
即便是端莊溫婉的宋姝也不知道怎麼去安別人,我嘆了口氣,準備給他留點私人空間,讓他發泄。
「宋姝,」齊宴拽著我的手,「我媽走了。」
我抿,尷尬地站在原地。
齊宴抱住我,他的頭埋在我的上,雙肩控制不住地抖,我絞著眉頭,最終抬起手,輕輕落在他的背上,慢慢安。
他一向清傲,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在外人面前失態,而現在卻脆弱得不堪一擊。
齊宴有些哽咽,「在的時候,我從來不肯跟親近,更加不肯跟好好說話,所以毫不留地走了,宋姝,走了。」
醫生說齊媽媽的求生很低,是多溫婉和藹的人呀,卻不想活了。
人類是多麼荒誕的種,擁有的時候不珍惜,失去了卻追悔莫及。
有用嗎?有什麼用呢?
齊家這一家子都著怪異。
齊媽媽病逝這段時間,齊燃從頭至尾都沒有出現。
五天后,在齊媽媽的葬禮上,我才看到齊燃。
齊宴看到他后,明顯帶著恨意,他握著拳頭,正在極力控制,「你不該來的,滾出去。」
齊燃將手里的白花放置在門口,鞠躬離開。
等他走后,齊宴帶著怒意過去,將白花用腳蹍碎,毫不顧及周圍異樣的眼神。
齊媽媽葬禮后,我跟齊宴之前又恢復了冷冷淡淡的關系,確實在各過各的,相互不虧欠。
而我跟齊燃之間的卻在迅速升溫。
齊燃進了宋導的組,是我引薦的。
宋導的代表作《妖僧》,功將江姒、葉澄打造娛樂圈 top,我相信,他同樣能讓齊燃橫空出世。
齊燃試完妝后,特意來找我。
「,你沒有私心嗎?」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齊燃的古裝扮相,他渾散發著不羈卻帶著一游的自由,外放的眼神看向我時又帶著,煞是迷人。
我懶洋洋地起問他:「什麼私心?」
齊燃笑得一如既往的勾人,「你不想我跟別人炒 CP。」
嗯,是不想的。
我的指尖有意挑起他的下,淡然應答,「你且試試。」
齊燃抓著頭發,臉上的霾一掃而盡。
我滿意地坐在搖椅上,隨手翻過他的劇本,垂眼低笑。
來劇組探班,是為了安齊燃的緒,齊媽媽突然離世,再加上齊宴莫名的態度,他是需要安的吧。
我不知道怎麼去安別人,默默的陪伴,也許算。
齊燃像是看到了我臉上一閃即逝的笑容,他得意地走過來 把我摟住,我抱著手,故意踹了他一腳。
齊燃快速將我錮住,他的聲音很低,像是風吹過耳畔,「,你這一踹,怪旖旎的。」
「嗯。」我是宋家最端莊溫婉的宋姝,不管做什麼事,應當旖旎。
07.
宋導很給面子,齊燃是以男主的份進組《齊天》。
《齊天》的主是剛剛斬獲戛納影后的夏桑,也是宋氏集團下的藝人,這個配置我很滿意。
最重要的是,夏桑英年早婚,我更滿意。
午后,夏桑笑瞇瞇跑來跟齊燃研討劇本,看到我后,扭頭問齊燃,「這位是?」
我一向低調,不認識我,倒不意外。
我端莊起,對出手,「且算經紀人。」
齊燃的金主經紀人,這個定位并沒有問題。
夏桑毫不做作,像是想到正事,猶豫地看向齊燃,「我來是跟你商量一件事的,劇本里面有一段吻戲,我們能不能找導演問問把尺度改小點呢?」
極其為難,瞟了一眼門外后,刻意低聲音,「我老公很小氣,他不讓我拍吻戲。」
這與齊燃的心思不謀而合,他說得頭頭是道,「夏桑姐,沈老師不是小氣而是專業,這部劇不需要加親戲,照樣會很好看。」
顯然他在胡謅,有什麼親戲是我們尊貴的 VIP 不能看的。
不過只能拍給我看。
夏桑滿意地離開,一個高大的影完全籠罩了雀躍的背影,那大概是的沈老師。
齊燃翻開劇本認真做標注,我很滿意地著他的手心,「你很喜歡演戲嗎?」
他笑得極其坦然,「我要掙錢呀,。」
在我的印象里,齊燃已經是第三次跟我提掙錢了,難道是在涵我給了?
我抿著,默不作聲,宋家家底厚著呢,我這個人向來出手大方。
齊燃用手指點在我絞著的眉頭上,「你在想什麼?」
「以后跟你對接的商務,都由我親自過目。」
我給他的自然是最頂級的,這樣夠豪
氣吧,我從來不缺錢。
齊燃的眸子突然變亮,「這樣你跟我待在一起的時間是不是就更多了?」
他的關注點很奇怪,不應該問我什麼時候可以捧紅他嗎?
安靜度過一夜后,明天就是齊燃的第一場戲了,我沒有看過他演戲,所以比任何人都期待他的表現。
《齊天》這部電影是一場傀儡戲,猴子在西經路上,被六耳和如來聯合圍剿卻力逃,之后六耳頂替猴子為斗戰勝佛。
如來需要的是聽話的人,而不是有本事的人,他們都不會放過猴子。
早上五點,齊燃就要起床去化妝間做特效妝,這一場戲尤為重要,是如來聯合六耳獼猴圍剿后,猴子第一次出場。
上午十點我剛到片場,就聽到一群小演員在激烈討論,「齊燃只是個流量明星,他怎麼被宋導選上了?不是帶資進組吧?」
「一看你就不了解宋導,他可是業難得的不懼資本的導演,專業又有底線,齊燃絕對是憑借自己實力進組的。」
「宋導的眼確實別一格,選出來的葉澄多專業呀,之前連齊燃都不如,《妖僧》播出后他就一躍了頂流。」
「那看來是宋導有金手指,指誰誰紅,《齊天》播完,齊燃這小子就要變當紅辣子咯,走走走,我們現在就去找他要簽名。」
這群小演員,還真是天真。
齊燃能被選上當然是因為關系戶了,宋導是我二叔,《齊天》的投資人是我。
至于他們說的頂流葉澄,他是我堂弟,宋導親兒子,也是關系戶。
就連宋導自己也是關系戶,前幾年中國電影低迷,宋導卻能穎而出,除了專業過之外,也不了宋氏集團的大力推捧。
宋氏集團是中國最頂尖的傳集團,他們的老板宋博維是宋導的親哥哥,我的親生父親。
有資源不利用,難道要放著過期?
我這般端莊溫婉,這些話自然不會說出來。
上午十一點,齊燃的特效妝才化好,終于可以開拍了。
為了效果真,齊燃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一直在著肚子,他要演出猴子死里逃生的虛弱。
齊燃眸子里的恨意與忍演得極好,「如來呀,如來,我若佛,天下無魔,我若魔,佛奈我何?」
「卡。」
他難地倒在地上,蜷著,用盡了力氣。
戲容易,出戲難。
觀眾看到的僅僅是一段表演,而他在這部戲里卻了這個人。
我托著腮凝視他,這一刻似乎周遭只剩下我們,他就像流的水,裝在什麼容里,就了什麼樣子。
周圍的演員毫不掩飾對他的欣賞,「齊燃,你剛才演得很好。」
齊燃禮貌謝過他們之后扭頭眼里只有我,「,你也覺得嗎?」
我也覺得呀。
我攏了攏頭發,很隨意地將目落到別,「嗯。」
余掃到齊燃,看到他咧開的角,我在低頭的瞬間,輕輕勾。
08.
我陪著齊燃在劇組待了將近一個月,他的狀態越來越好了,我也要回北京了。
今天是我在劇組的最后一天。
等我到片場時,看見夏桑正在著急跳腳。
看到我就像看到了救命恩人,「你可算來了。」
夏桑說宋導不同意刪除吻戲,這場戲是男主升溫的墊腳石,刪改會影響整質量。
導演比演員專業,這時候確實要服從。
「你看我老公就在這盯著,我跟別人拍吻戲,他會……」
沈老師確實是閑的,我忍不住吐槽「你每次拍戲你老公都在片場盯你嗎?」
這控制跟我不相上下,真想跟他過過招。
夏桑解釋,「也不是,他退出娛樂圈之后,就做了畫家,這次我們在云南拍戲,這邊風景好,他就跟著一起過來寫生。」
原來如此。
「平常拍戲都是我自己進組,也不會這樣有力,,這場吻戲能不能由你拍?只是個側影。」
是想跟我拍吻戲?
不是很合適。
我委婉拒絕,「跟我拍,你老公就不會在意嗎?」
夏桑撲哧一笑,「不是我跟你拍,是你跟齊燃拍。」
齊燃倒是耳尖,「好呀,就聽夏桑姐的。」
看著他跟夏桑一唱一和,我悄悄彎,是怕我不同意嗎?
我故作猶豫不決,唉聲嘆氣,「我也沒演過戲。」
兩個菜開始跳腳,在我耳邊一唱一和,「你可以的,你一定行。」
我給齊燃立過規矩,他的人和心只能是我的。
我怎麼會不同意?
他一定不知道,我對他有很強的控制。
宋導知道我要做吻替后,將我拉到一旁審問,「,你胡鬧什麼?你是宋家的兒,這要是被無良
報道出來,你爸的面子往哪擱?」
「為什麼不能拍吻戲?還是說宋家兒不能在外面拋頭面,應該穿著致的洋裝在玻璃櫥窗里面端莊溫婉地聽著你們講規矩?」
大清早就亡了。
只有對著齊燃,我才會把心獨白說出來,其他任何時候,心獨白只是心獨白,這是宋家的家教。
我溫地勸解宋導,「二叔,這是在你的場上,拍個側臉,不會有人生事。況且齊燃是我簽的藝人,幫他做個吻替,也不是什麼要事。」
還好齊燃跟齊家的關系,宋導并不知道。
宋導掐滅香煙,順勢給了我一個臺階,「你為什麼突然簽藝人了?」
「給宋氏好苗子呀,二叔,你不覺得他很好嗎?」
這只是借口。
「確實不錯。」宋導終于沒話了,他把掐滅的香煙準投進垃圾桶,「下不為例。」
宋導指的是不能做吻替,我沒有接他的話,誰能保證沒有下次?
既然同意開拍,就不能餡。
這場戲是猴子跟小花妖死里逃生之后,發現彼此還活著,難自已地擁吻。
我跟齊燃雖然不需要悉彼此,可這也是我第一次站在鏡頭前,多會有些不適。
曾經以為,自己這輩子都等不到了——世界這麼大,我又走得這麼慢,要是遇不到良人要怎麼辦?早過了“全球三十幾億男人,中國七億男人,天涯何處無芳草”的猖狂歲月,越來越清楚,循規蹈矩的生活中,我們能熟悉進而深交的異性實在太有限了,有限到我都做好了“接受他人的牽線,找個適合的男人慢慢煨熟,再平淡無奇地進入婚姻”的準備,卻在生命意外的拐彎處迎來自己的另一半。2009年的3月,我看著父親被推出手術室,完全沒有想到那個跟在手術床後的醫生會成為我一生的伴侶。我想,在這份感情裡,我付出的永遠無法超越顧魏。我隻是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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