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我抑住怒火:「別裝了,蘇夢檸到底是不是私生,你好像比我更清楚吧,放在枕邊的那個玩偶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是我買來送你的,是我親手送給你的!」
我聽見電話那頭周程很輕地舒了口氣。
然后他的聲音居然還帶了點笑意:「這很重要嗎?沈瑤,我的出場費多貴你是知道的,你千方百計地求我打這通電話,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
「我求你?我千方百計地求你?」我呆呆地重復,隨即忍不住放聲大笑,「周程!你是不是忘了當年沒紅的時候,是誰千方百計地哭著喊著求我給他拉資源?又是誰喝到胃出幫你求來第一次試鏡男主的機會?」
「呵呵。」周程冷笑兩聲,顯然也被我激怒了,「咱倆當初各取所需,那你現在又是在干什麼呢?你他媽的扮上圣母了?真有趣。」
他什麼時候用這樣的口氣和我說過話?
好啊好,不裝了更好,撕破臉才更方便辦事呢。
「限你三天,不管用什麼辦法,停止你的對蘇蘇蘇的網暴,否則……」
「腦子有病就去治!」
電話猛地被掛斷。
我捂住臉,然而眼淚卻再也忍不住,滲出指狠狠砸在地板上。
6
沈予再進來時我已經收拾好一切,換了一剪裁得的灰長。
頹喪了好幾天的頭發終于被綰起,眼妝甚至致到了睫尖。
「去哪兒?」沈予放下粥,輕聲問。
是我最的蝦仁粥,還是蝦仁比粥多。
我勉強笑了笑,攬住他的手臂:「哥,陪我去找他。」
沈予皺著眉沒說話。
「我不去,他們不會乖乖聽話的。」我舉起雙手仰頭看著他,「我保證,我不會手的。」
沈予聞言忍不住勾笑了,那笑意卻不達眼底,帶著淡淡的心疼。
指甲不自覺陷進里,我的手很痛。
痛。
如果可以,我真想親手撕了他。
他永世不得翻。
我在許多視頻里看見過可娛、聽說過可娛,但是來他們公司大樓還是第一次。
市中心最繁華最巍然聳立的高樓,高到仿佛直云霄,有種遮天蔽日的迫。
全國數一數二的娛樂公司,最不缺的,當然是錢。
但是我還真沒想到他們能「土豪」到這個地步。
「一百萬,和解合同在此,沈小姐可以考慮一下。畢竟,雙贏才是贏嘛。」對面的人笑臉相迎,十分客氣。
這話,這有竹的口氣。
想來也知道,他們拿這一套打發了多孩。
我還沒說話,沈予先笑了。
那笑聲里有毫不掩飾的嘲諷與輕蔑。
對面人的臉掛不住了,皺眉盯著沈予。
「還是別了。」沈予慢條斯理地掏出支票夾,流暢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兩百萬,換我們贏,怎樣?」
會客廳雀無聲,尷尬瞬間蔓延。
終于,有人推門而,打破了這種尷尬。
來人寬肩窄腰,襯衫領子微微敞開,隨又漂亮。
他的臉上是淺淡又疲倦的笑意:「劉經理,出去吧。」
7
來人居然是我哥的大學同學,也是可娛的老板,徐澤。
我哥站起來,面無表地打量著他。
空氣里滿是劍拔弩張。
顯然他們雖是同學,但并不太。
接下來的對話我并沒有聽見,我哥將我支了出去。
焦灼等待半個小時后,我哥終于出來了。
「部集結大停止對蘇蘇蘇的網暴,最遲后天。」
「這也太遲了吧。」
難道他們不知道現在每拖一天,當事人就更煎熬一天。
顯然他們知道,也顯然,他們本不在乎。
我按照網絡上搜出來的地址去了蘇夢檸家,果然被告知已經搬走。
鄰居大媽好不容易逮著了個活人八卦,倒豆子似的將這些天發生的事講了個七七八八。
有人辱罵,有人看笑話,有人蹲點潑油漆,有人則沒日沒夜地懟著門開著直播。
世間百怪,唯獨人心最怪。
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恨不得殺了另一個素不相識的人。
大媽嘆息兩聲:「媽最后被得沒辦法了,只能哭著求他們走,多好個閨,怕是要神病了。」
這無心的一句話倒是點醒了我。
我找遍了本市所有的心理診所,終于在天黑時把人給找著了。
我本不敢相信這就是那天遞給我紙巾、言笑晏晏的孩。
瘦得眼眶都凹了下去,臉頰沒有一丁點。
本就大的眼睛,警惕又疲憊地瞪著。
我蹲下去握住的手,用盡量和的聲音問:「夢檸,你還記得我嗎?」
蘇夢檸的媽媽全程都張地盯著我們。
我知道此刻已經不了一點打擊了,索站起來對蘇夢檸的媽媽道:「你們住哪兒,方便的話……」
「我認識你。」蘇夢檸并沒有看我,而是死死地盯著地面。
豆大的眼淚從的眼睛里掉出來。
「我記得你。」說。
哽咽著抓住我的袖,明明已經無力再哭,卻仍止不住地落淚。
一個人因為喜歡另一個人而變得有罪。
再沒有比這更令人心疼的了。
8
不能放過他。
這是我和蘇夢檸詳談后更加堅定的想法。
的聊天記錄里,周程的話狠狠打我臉。
「在公司飯局上,幾個網紅跟小丑一樣排著隊來要我的聯系方式。」
「要不是公司要求,和他們這些網紅同臺我都嫌丟人。」
年夜那天,他十分驕傲地發了這麼一段語音給:「看到了嗎寶貝,今夜所有人都在為我瘋狂。」
看了短短幾頁我就看不下去了,生理地想吐。
蘇夢檸并不平靜地敘述了這些天的遭遇。
這些天所遭的網暴,絕大部分都來自于周程的。
周程的大有組織、有紀律地對進行線上線下聯合擾。
周程的公司威利,讓不得不出自己的賬號。
而曾經抱著許諾會給未來的男人。
就躲在和資本背后,兵不刃地解決了這個「小麻煩」。
我收集了一些時間線證據,并將周程公司和的通話錄音復制了 n 份。
但我也知道。
憑我們倆,本不足以毀掉一個男明星。
尤其是這個男明星此刻正如日中天。
回家路上,鋪天蓋地的他的地廣看得我更加心煩意。
曾經怎麼看都看不膩的他的臉,如今更像是被高高供起來,在冷冷地嘲笑我的無能。
腦中思緒萬千,卻像一團麻,不出一頭緒。
無用的怒火在我心頭燒著,只差一個契機就要炸。
有人持續不斷地打電話給我。
真他媽的煩。
我將車停下,憤怒地按下接通鍵:「誰啊?」
「沈小姐。」那人聲音很低,還帶著笑,有種莫名的,「沈小姐好大的火氣。」
腦子轉了一圈,我很快把這聲音和那人對上了號。
那個男人。
我哥的大學同學,周程的老板。
9
我約他去了一家環境清幽的咖啡館。
他果然如約而至,段高,俊朗干凈,站在人群中十分扎眼。
他本人的知名度也極高。
難道開娛樂公司的也都需要有副好皮囊?
「我知道沈小姐不缺錢,所以本不指拿錢收買沈小姐。」
「知道還來?」我挑眉,緩緩靠近他,「怎麼?想殺我滅口啊?」
對面的男人輕聲一笑:「不過是男那檔子事罷了,怎麼就讓沈小姐說得這麼嚴重了。」
我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周程是你的搖錢樹,你當然向著他。」
「我可不是向著他。」徐澤搖了搖手指,低聲音道,「其實把他拉下水,你又能有什麼好呢?大家都是年人,做事已經不能全憑喜好了不是嗎?沈小姐何必替他人強出頭,最后當靶子的,還不是你。」
我還沒回答,他又繼續道:「周程這孩子不懂事,得罪了你,改天我親自帶他
向你道歉,咱們有話慢、慢、說。」
他見我幾分心,遂將手按在我的肩上,意味深長道:「沈小姐年紀輕輕就出來自立門戶,開傳工作室夠辛苦的。」
確實,拉資源、賠笑臉、當孫子。
創業可真不是人干的活。
可如若有了可娛的助力,那我還用發愁工作室的活路嗎?
可娛這棵大樹這麼多年在圈子里積攢的資源,可不是靠錢就能衡量的。
我略低下頭,思索片刻后道:「那蘇蘇蘇怎麼辦?就這麼被你們白罵一場?我可后怕得很呢。」
「跟咱們不是一路人,從來不是。」徐澤的眼眸漆黑,仿佛帶著蠱人心的魔力。
「沈小姐,讓曾經無比討厭的人為自己當牛做馬,為自己的搖錢樹,大家發財,豈不痛快?」
他說完,出右手,朝我勾一笑。
這個人看中的不是我,而是我背后的哥哥,或者說,是整個沈家。
只可惜他大概還不知道,我早被趕出來了。
要不我還用得著他?
良久,我握住他冰涼的手,出一個微笑:
「合作愉快。」
10
當天夜里,我和徐澤的談話錄音便沖上了熱搜,深紅的「」字刺激著人們的眼球。
標題是:「徐澤疑賄賂周程地下嫂子」。
很好。
簡、有故事、夠吸引人。
配著我買通的各大營銷號轉發散布的周程特寫「私房照」。
這下子,周程可真是烈火烹油、火得不能再火了。
徐澤并沒有我想象中的暴跳如雷,反而十分淡定地發來一句:「不講信用。」
我語氣無辜:「我可從沒說過我有這玩意。」
回個消息的工夫,某博已經快癱瘓了。
相關熱搜詞條有:
「周程 蘇蘇蘇」。
「沈小姐是誰」。
「嫂子文學」。
「蘇蘇蘇竟是真嫂子」。
「徐澤 聲音」。
「當牛做馬的周程」。
……
周程工作室和大們默契地對外一致沉默。
就在大家都在猜這個沈嫂子到底是誰時,已經陸續有幾個名氣不小的周程的站姐們站了出來。
「原來你說的忙就是和別的人廝混,原來我在你背后三年,你就只是拿我當個消遣。」
「周程,你捫心自問,我對你還不夠好嗎?我他媽貸款給你買房買奢侈品!你轉頭就賤?我看你最賤!給老子還錢!」
「對不起周程,沒想到我們偶像劇的開場,卻要以這種鬧劇收場,以下是我和他的聊天記錄,他拍戲帶我在劇組過夜的證據,他冷暴力我打胎的證據……」
配圖全是各種聊天記錄、恩合照,流程都出奇地一致。
從深款款到暗示錢和資源,之后榨干了好,就開始頻繁不回消息,最后著們自己先提分手。
甚至那晚年夜,他和我睡在一起,還在和別人挑選床單,別人寶寶,說些已經說爛了的話。
明明目的已經達到,我還是怎麼都笑不出來。
到底是我毀了他,還是他自己親手毀了他自己。
算了。
算不清了。
11
當我被出來時,距離放出錄音不過短短三個小時。
我社的照片,以及從小到大的照片全都掛在了熱搜上,甚至我小學數學考八分的試卷都被了上去。
蘇蘇蘇所經歷的,終于我也要再經歷一遍了。
只是這次,我當然被罵得更慘。
「這的是哪個犄角旮旯的糊蛋子?本沒聽說過好伐,蹭熱度都沒底線了?」
「我看了,賬號本來才三十萬,現在九十萬了,嫂子好手段。」
「這的跟周程在一起真是的福氣,后半輩子不愁錢了,嘖嘖。」
「看過以前拍的段子,真尬死我了,好油一的。」
「網紅啊,不稀奇。」
我曾經的作品被大量涌的人重新刷屏。
私信收到的辱罵難聽到仿佛我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人,而他們,就是審判我有罪的判。
周程工作室終于站出來發了澄清,字里行間往我蹭熱度的方向帶。
我直接發博剛:「談過、三秒、快跑。」
我顧不上社死了,我只想要周程死。
最好從高傲的枝頭,碾進泥里。
一輩子都再也翻不起一個浪來。
12
一個小時后,熱搜已經滿屏都跟周程相關。
兩個小時后,陸續有解約通知被各大品牌發布,相關廣告被撤,相關節目被下,網紛紛出場,觀點博主聞聲出。
一條龍服務,非常之迅
速。
與他有合作的演員都開始出來罵街,這事開始越鬧越大。
風雨已來,再怎麼嚴正的聲明都輕飄飄得像張廢紙。
與此同時,有人開始出了我和回踩站姐的家世背景。
輿論逐漸開始轉變。
「不是我說,周程一個牛馬他媽的怎麼敢的啊?找富家千金談?還一談談倆?腦子讓雨水泡發了?」
「就是啊,出了事他拿什麼堵人家?拿貸款給他買的房?」
「笑死,這人心里沒點 b 數?他能走到今天離得開誰?又對得起誰?」
「姐姐們好慘,花錢還挨罵。」
「漂亮姐姐實慘!」
「周程滾出娛樂圈!」
「周程還錢」的詞條,又為他本就七八糟的熱搜庫又添一筆。
網上一片雨腥風,快一鍋粥了。
而我正和蘇夢檸打著電話。
「真的決定好了嗎?」
「嗯。」電話里,的聲音有點鼻音,「我暫時不想待在這個傷心的地方,留學也是我一直以來的計劃。」
「好吧,我去送你。」
「不用了。」蘇夢檸低聲道,「已經很麻煩你了。」
我嘆了口氣:「我并沒有幫到你什麼,我還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不會有勇氣站出來。」
沉默良久,彼此互道晚安后,我深深明白。
我們以后都不會再有集。
13
那晚我做了個夢。
夢見了初遇見周程時。
他清冷、孤高,連給投資方唱首歌都不不愿。
他家境一般,走到幕前已經花所有運氣。
我看著他瘋狂試鏡,瘋狂減,瘋狂追夢。
年不知疲倦的執著也曾像火種一樣,點燃我這個咸魚心中的斗志。
無人的街頭,他曾意氣風發地對我說:「瑤瑤,總有一天,我會遇見、抓住,最后為,照亮每一個我的人。」
他做到了,但也在這個鮮亮麗的名利場迷失了。
我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麼,但我始終相信,不論經歷了什麼,都不是他變爛人的借口。
醒來是凌晨,我一個人失落了很久。
手機響起,是周程又一次打來。
電話里的他不復清高,更沒了高高在上的氣焰,而是低聲下氣到近乎祈求:「瑤瑤,你去幫我跟徐總說說好不好?我知道你跟他很,我知道你們很的,違約金一賠,我真的要傾家產了……」
見我一直不開口,他有些急了。
「我就知道你想毀了我!你們都想毀了我!沒門!我一定會復出的!一定!到時候我看你們怎麼跪著求我!」
我掐斷電話,用被子蓋住頭,直至不過氣來。
后半夜我一直沒睡著,索起來,發了這個賬號的最后一篇博文。
「一直以來,我覺得自己的人生是灰暗的、普通的、毫不起眼的。
麻木地起床、洗漱、上學,麻木地重復前一天,麻木承周圍人殷切的期盼。
最后眼睜睜看著自己吃了那麼多苦,卻還是為一個普通人。
一眼看到頭的日子令我窒息、絕。
是追星解救了我,是的,直到今天,我仍然要大聲說,是追星救了曾經的我。
追星曾是我灰白世界里唯一的一點彩,上一個偶像,這覺像極了賭徒抓住最后的一手牌。
不論這牌如何,我會盡力為他做一切我能做的事,我讓他替我去逐夢。
現在想想這本就是不公的,我們將人生的彩在別人上,在別人上傾注著自己的心,這本就是一場豪賭。
我賭輸了,但我不后悔。
我并不是一無所得,至,我學會如何去一個人。
就讓我們,像偶像一樣地自己。
無需偶像。
我們自己就是自己的神明。」
一個月后。
我在某短視頻件上刷到一個年跳舞。
年一件白衛,干凈出塵。
眉眼冷峻,發力卻極強,每個節奏、每個鼓點都恰到好地踩在觀眾心點上。
這視頻很快點贊百萬,而徐澤發來消息,聲音含著笑:
「沈小姐,我們家孩子跳舞的視頻你看見了吧,有沒有興趣我們可娛啊?」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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