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評價是:好 tm 冷啊!!
雖然走紅毯出席活,明星必備的就是抗凍。
但還是太冷了,冷得我從鉆出車子的那一刻就寒聳立八字劉海飛起。
一個攝影兩個助理紛紛披上薄羽絨。
我看著手里用來拍攝的……酒紅桑蠶薄紗巾陷沉默。
「要不然在旁邊搞一個電池款加熱之類的?」
「沒用啊,湖水里的怎麼拍?」
「而且這會兒黃昏剛剛好,再等下別說更冷,效果也沒了……」
幾個工作人員在談。
我心一橫,外套拉鏈直接拉開到底。
「沒事,工作重要!」
答應的事兒,咱能臨時反悔?
那就不是我敢作敢當江娓娓!
不得不說,湖水是真的冷,下水的一瞬間,那種刺骨尖銳的痛差點讓我一踉蹌。
但我還是一步一步地,緩慢堅決地走到水中,下外套。
造型師給我整發型補妝,一面不停地安我。
我照一眼隨鏡。
皮本就冷白,現在凍得出些許蒼青,只有鼻尖凍得通紅。
妝造是的,但在這種狀態下,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微表。
攝影師明顯不滿意。
但我已經凍到太開始突突地跳疼了。
忽然,云湛利索地跳下河堤。
步步涉水朝我走來。
一面走,一面解開外套,解完了外套解襯扣……
我瞠目結舌。
6
當他解到皮帶扣的時候,我臉上的回來了,不僅回來了,甚至像煮的大蝦,我一把摁上去,嚇結了,「不是,云總,您您您要干什麼?你這不是要我吧?緒我還是可以再醞釀一下……」
「水冷,我陪你。」他將所有上給助理,完全赤而坦誠地面向我,「的確難度很大,不應該就你一個人犯難,你想多久,我陪多久。」
臥槽。
臥槽臥槽臥槽。
我以為,我一直都以為人的生理本能是極難克服的,比如我凍得牙齒打本無暇他顧。
但現在吧。
我的眼睛非常誠實地看著云湛——鎖骨筆直雙開門,不算夸張的,勝在線條利落流暢,腰線弧度優,腹半沒在湖水里……
這是什麼娛藏款男菩薩?
這是我充會員,啊呸,免費就能看的?
他繃著臉,沒繃多久就笑了,「的確是冷,我也扛不住。怎麼樣,輕松點了嗎?找找覺。」偏偏那笑清澈不得了,完全一副公事公辦的純樣兒。
我也隨著笑了起來。
「哎哎!對!江老師看這邊!對,笑得恣肆張揚,就這樣……好!」
湖水是深藍,一圈圈隨著風卷起漣漪,暗紅的薄紗像艮第紅玫瑰被一把火熊熊燃燒。
而在極藍極紅中,人在外的皮為唯一的白。
妖冶、恣肆、煙視行、睥睨眾生。
這是攝影師后來回程路上給我的評價。
不知道為什麼。
我忽然想起很早很早之前,那時橫店北漂盛行,我老老實實讀了四年表演,沒一點名聲,得和群演一樣搶活干。
有個吊威亞的戲,高空。
演了個一代毒后自刎的戲。
我需要在全懸空的況下,收起所有的驚慌失措和不安。
也此舉,敗也此舉。
所謂的恣肆,不過
是斬斷了所有的后路,譬如在此時,我被推到輿論的風口浪尖。
我吸了吸鼻子。
嗐,有什麼好回憶的呢?都是過去的事兒了。
「云老師,您這一路上都憋不出一句夸我的話來嗎?」
我轉移視線到前排。
「云、云湛?!」
人在醫院,但我沒事。
一次合作讓我把薇家太子爺送進發熱科。
菲姐趕來的時候,云湛還在高級單間里吊水。
我擱凳子上坐著,為表自己的愧疚,笨手笨腳地削一個丑蘋果。
問:「你拍攝,他為啥下水?」
我答:「太子爺如此親民,始料未及,激涕零。」
說:「扯犢子,那麼冷的水,你沒事?」
我沉痛地搖了搖頭,「沒事,甚至噴嚏都沒打一個。」
菲姐的臉上閃過了十分復雜的調盤,然后,把平板遞給了我。
「你自己看看吧,現在你算是黑紅了。」
莫?
我打開熱搜第一 #江娓娓疑似被石錘 背靠金主竟然是……#
起因是有人路過我們那個拍攝地,遠遠拍了路并 po 到了網上,一開始也沒啥惡意,【不懂就問,這是江娓娓本人嗎?真的好白啊,旁邊那個是誰?】
結果被營銷號三傳兩不傳變了,【昔日我拗清高人設在晚宴上發瘋,今朝我不擇手段為傍上金主野外 play。】
尺度過大,話題過于勁,評論區一下子炸開了。
——喲喲喲,好一朵又當又立的白蓮花。
——心疼我們若辰哥哥,說實話還要被江家無腦罵。
——@江娓娓 怎麼現在不出來發瘋了?
7
當然,下面也不是清一罵我。
——不是,有沒有一種可能人家在拍之前的雜志呢?你家約會金主帶倆攝影師?
——一碼事歸一碼事,江娓娓傍不傍金主,難道顧若辰分手發前友黃圖造謠就有理了?別太離譜好嗎。
——顧家才是真的瘋,之前上海海選直接霸榜。
反正兩家和各路參加薇家模特海選的路人熱熱鬧鬧吵一團。
這……嗯……
我很難評。
忽然瞅到戰火紛爭之中,一個頂著鐵鍋的網友戰地記者似的蹦出來問,【純路人,想問下江娓娓旁邊的男菩薩是誰啊,難道只有我被這個背影殺到嗎?】
我,給那條評論點了個贊。
眼尖的網友立刻發現了。
【江姐點贊了。】
【你們別吵啦!吵到我看帥哥了!】
【娛竟有如此男菩薩,江姐這就是你不地道了。】
我看著評論壞笑,邊傳來低沉沉的男聲,「我說,你照顧病人就是讓他自生自滅嗎?」
云湛蓋得嚴嚴實實,完全看不出被子下面……嗯。
我趕把丑蘋果遞上去。
「沒力氣。」他一陣咳嗽。
「那我嚼碎了吐給你?」
「江娓娓你惡不惡心啊……」他被我氣得無奈又發笑。
我給他端了溫開水,又搖鈴來了護士。
云湛一醒,自然有數不盡的人圍著他轉,即便病懨懨躺在床上,那副慵懶樣兒也像個斯文落魄貴族。
其實沒那麼需要我的。
不是嗎?
甚至于他有且僅有的麻煩,都和我有關。
我收拾自己的東西,戴好口罩眼鏡,悄悄就走了。
回程出租車上,被司機師傅認出來:「哎,你是不是演戲的那個,那個那個……」
「陸菁?」
?
我郝然,「不是,您認錯了。」
司機師傅嘟噥,「哦哦,不好意思,還真是很像呢……」
他面前的另一個手機放著電視劇。
里面的主,大概是新晉的小花吧?
從容貌到妝造,似乎都比著我的樣子去復刻的。
不知道是該無奈還是說什麼好。
娛樂圈歷來如此,更迭換代的速度永遠只會比我們想象中更快,如果不能在短時間足夠抓人眼球,立刻就會被取代,連同之前的秉和風格也要一起抄過去。
可新人本,是這樣的人嗎?
這麼做對于觀眾,真的是長久之計嗎?
菲姐不止一次罵我非要跟市場對著干。
不出所料,接下來就該出我和陸菁的對比和拉踩了。
我閉上眼睛,忽然覺得有點疲倦。
似乎看不太清楚最初踏這條行業的路。
8
回到家,菲姐給我發了近期的通告日程。
「現在網上流言蜚語都快把咱淹沒了,你也沒啥戲接,倒是最近有個頒獎典禮讓你當嘉賓來著。」
「那也好,我這人就喜歡當綠葉。」
菲姐哼笑,實在拿我沒了轍。
「路圖那事兒,真不需要公司公關下場解釋一下子?」
「我做錯什麼了?」我很認真地反問,「菲姐,我只是和時尚雜志約拍了一組圖,明磊落,可你看到了,有些人一口咬死我背叛顧若辰,其實們是不能相信自己的豆、自己模擬出來的信仰會塌房的,只有將罪過全推到另一半的上。」
「還有一些罵我的吃瓜群眾,行事作風不檢點的,這你最了解我。」我靠在落地窗邊哈了口氣,畫了個前凸后翹的曲線,「這麼多年我都氣下來了,坦坦問心無愧,所以他們只能捉住所有星,嗨,別說明星了,所有人材一通辱。」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菲姐也嘆氣,「那你不要吃飯呀?娓娓?」
「憑你的演技實力,本不該屈居二線的,更不該隨隨便便就被一個小花搶了風頭!你說如果這次薇家為了撇清關系,合作涼了,你以后的路怎麼走?」
「萬一沒取消呢?」
我笑了。
「就當那些非議是草船借來的箭,我們靜候東風吧。」
……
鬼使神差,掛了電話之后,我打開了云湛的朋友圈。
之前一直保持著分寸,除了工作沒私底下閑聊過。
一條一條劃拉下去,這才發現這人生活好像和我想象中的富家闊不太一樣——會拍窄巷柿子樹下的黃貍貓,有轉發的水滴籌,有自己看的畫展和音樂劇,出個死亡角度的自拍……
陌生電話突兀響起。
「江娓娓,」男聲吊兒郎當又散漫,「我就問你后悔不后悔?」
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顧若辰搞了個新號。
「甭管你的事兒走向如何,都會為一個明星洗刷不掉的污點。」
我氣笑了。
「我過去人生真的有什麼污點,那就是曾經太給你臉!」
他「嘖」一聲,不知道在得意什麼,「陸菁,我只花了一周就追到手了。」
「和你當初一樣好騙。
「對了,你還不知道吧?
「陸菁就是這次新人金獎得主候選人之一呢。
「吧,說實話,材不如你。但上床比你爽快多了,我輕輕一勾就心甘愿爬上來。再說你拍的海報,呵,也不過就是艷俗土氣的審,還帶個小白臉,真……」
我有且僅有的素質耗了。
「土?這點土夠埋了你嗎?
「你上面下面二兩裝反了吧你?哪里來的九魚在這里大放厥詞,要不要我給你錄下來,頒獎典禮上讓大家看看你的臉?」
當初第一次合作的時候,他青且靦腆的微笑,現在居然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顧若辰被浮華的榮耀高高架起,架了太久。
他居然能理直氣壯、高高在上地跟我炫耀自己聽話的新友。
用那樣的私事當自己征服后的談資。
我惡心至極。
努力讓自己平心靜氣,去思考顧若辰為什麼特意在頒獎前夕打電話來惡心我一通。
唯一合理的解釋,大概是想讓我自愿放棄?
又或者搞我心態?
手里的紅筆轉了個圈,在行程表上標注。
我偏要勉強。
轉頭給云湛發了消息。
——云老師,最近有檔期嗎?
——有。
——我還沒說什麼事兒……
——有,陪你。
淦。
男人與男人高下立判。
9
算起來,這不過是我第三次見到云湛。
他閑閑倚在勞斯萊斯魅影前,與以往休閑裝不同,今天挑了個深藍帶細閃的西裝,萬幸避免了大背頭,只松散地將微長的黑發梳到腦后,剩余的碎發耷在金邊眼鏡框上。可即便如此,全上下還是帶著閑云野鶴的輕松。
原本宴會大廳外面那個噴泉池就夠流溢彩的,這人往這兒一杵,簡直下一秒要拍豪門電影,什麼爺歸來的。
我大大方方上前,接了他的吻手禮。
「現在進去?」云湛稍稍靠近,上帶著微冷的檀香,「我余看見三臺攝影機了。」
「怎麼,穿這麼好看不給人看?」我他,「咱倆那路圖都不知道被多人看過了,人家都說我金屋藏。」
他也不惱,見招拆招,「一小時六百,老板微信還是支付寶?」
「這麼便宜,包夜行不行?」
我這張怎麼就忍不住犯一個劍!
自己說出口都覺得開了個大慶油田!
「暫時不太行,病還沒好全。」他微微笑,卻出點咬牙切齒的覺,「不能給您充分地提供服務。」說完一把將我拽過來,幾乎近相,「江娓娓,你是不是真把我當個工
人,才敢這麼肆無忌憚的?」
我看著他笑得張揚燦烈。
「那我還敢有什麼想法,我當薇家的太子妃啊?」
終于有工作人員來 cue 我進場了,因為是頒獎嘉賓,所以需要提前在幕后走幾遍流程,云湛撤回手,碎發下一雙黑瞳是我看不清的緒。
他好像……有一點點地生氣了。
還沒來及細想,在補妝間撞上了——顧若辰。
他正背對著我和人談話,我剛推門立馬撤回一個閃避。
晦氣。
晦氣。
「你是真的要減了,你看看你連高定的禮服都扣不上,什麼?魚骨撐?陸菁,別找借口,怎麼人家穿禮服飄飄仙,你呢,你看看你這一好看嗎,好不容易攢的人氣都沒了……
「我都不想跟你在一起走紅毯,人家回來標題怎麼寫,哦,我甩了江娓娓找了個贗品,還是個低配版?」
陸菁的聲音已經快低到塵埃里了,「我覺得今天晚上的禮服不太適合我……其實,我和的風格不算太一樣的。」
「哇,你一個半途出的野路子你懂不懂審?不適合你?你——」
我提著禮服一腳踹開門。
給旁邊的幾個工作人員直接干瞳孔地震。
「腎虛要早治,顧老師。」我著重咬字。
「你這話什麼意思?」顧若辰愣了下,環顧四周,皮笑不笑地回懟我,「攝影機拍著呢,江娓娓。」
「拍著呢嗎?」
我緩緩摘下手腕上的珠寶,擱在一邊。
然后上前,毫不費力地打橫將陸菁抱了起來。
「那太好了。」
閃燈此起彼伏,我輕輕松松公主抱著陸菁,一路穿過候場的長廊走到前臺。
其實,這是第一次見面。
但我覺得,過陸菁那雙淚汪汪的眼睛,過鮮活靈的神,又似乎和數年前那個剛剛出道的我疊重合。
臺下掌聲雷,所有的閃點和目聚焦駐留。
這本就該是一個孩努力后的高時刻啊。
怎麼能摻雜自我懷疑、否定、小心翼翼?
主持人含笑,「看來有些傳言不攻自破,優秀的演員可以有很多種不被定義的模樣。那麼江老師,作為今晚的頒獎嘉賓,又是業前輩,您有什麼話贈予我們的新人獎得主——陸菁嗎?」
我想了想,接過話筒。
「陸菁。
「做自己吧。」
10
在 VFL 薇梵圣羅時尚雜志出刊暴火,銷量破 1000 萬冊的時候。
顧若辰塌房了。
經紀人大概實在不了他作天作地和的瘋狂行徑。
直接連帶著自家公司和他撇清了關系,順帶一波黑料。
他當初的造黃謠污蔑,以及分手后的無連接。
他在群互公然選妃,又凹著真國民男友人設。
說來可笑,他部也轟然倒塌。
最大的站姐看到了他海選未修圖,直接心態崩了,發小作文長篇控訴,「我辛辛苦苦幫你控評做數據,你特麼材走形毫不管理!還有肚子上的贅我服了,家人們誰懂啊辣我眼睛還有臉讓我修出圖,你要不要睜大狗眼看看你前任現任每一任,你配得上嗎你!」
相比之下,我這邊的評論區可謂是喜氣洋洋過大年。
高贊第一:你江姐是真能,有好材真啊!【圖片】【圖片】這什麼人間扳手啊啊啊啊!
高贊二:只有我嗑 x 陸菁嗎?公主抱那一下睥睨眾生的眼神【圖】誰懂?
高贊三:家人們,破案了!!合照的男菩薩可不是什麼小白臉,你們去搜薇家的東代表公示欄,能看到一個藍底證件照帥哥,那可是薇家未來的繼承人啊!
塵埃落定,菲姐抱著我嗷嗷一頓哭。
我也是真實養出來的崽。
「說真的江娓娓,我有時候希你改一改,你順從市場,隨便攀個大佬都會星途無限。你被冷落,我不甘心啊。可是我又私心想著,你要是能一直這麼,也算是我沒看錯人。你說得沒錯,現在東風來了,你的福氣在后頭啊!」
真是的,當著這麼多員工面煽。
搞得我也鼻子酸酸的。
后來得知,那一千萬銷量,鐘司年出了一百萬贊助,大抵是真心實意想賠罪,只可惜無論對錯,觀念不和,大概只能停留在普通朋友。
云湛被領進公司的時候,就看到我們哭的哭,抱團得稀里嘩啦,整個辦公室都彌漫著悲的氣氛,直接給他整蒙了,大爺略帶驚恐地問,「你們哭啥?我塌房了嗎?」
我捶他一下。
「那你呢?你又來干嗎?」
「來要我的出場費!」他指了指自己,字正腔圓無比洪亮,「共計五小時,三千塊!另外,本人已痊愈。和
您談一下之前說的包夜業務……」
我的臉噌地暴紅。
「拖出去!保安呢!把人拖出去!」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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