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烈王殿下送到西北?”天圓眼皮一跳,有些不確定地小聲詢問一遍。
“有何不妥?”
蕭華雍輕輕將梧桐葉拿起來,順著落進來的方向,看著微之中,惟妙惟肖的廓,眸似了霞,暖波流轉,角微微上翹。
“殿下,當日烈王殿下被追殺到郡主面前,西北王府也出了力……”天圓著脖子提醒。
蕭長贏因為胭脂案被韋駙馬等人下了死令擊殺,各方勢力大顯神通,西北王也出了力,暗中保護蕭長贏,卻也沒有救人,就是制造一個沈羲和救蕭長贏的機會。
這說明,沈岳山有將沈羲和許配被蕭長贏的心思。
現在將蕭長贏送到西北,若是得了西北王的青睞,天圓怕主子追悔莫及。
蕭華雍笑容微微一滯,旋即鼻子里發出一聲短笑:“他沒戲。”
沈岳山的打算,蕭華雍知道,他想扶持老五,老五和小九是一母同胞,本就手足深,老五上位,蕭長贏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看在這份兄弟上,只要沈岳山不權,沈家便會有個善終,沈羲和也不用陷帝王后宮爾虞我詐。
對于沈羲和這個掌上明珠,沈岳山是步步謀算,不撇下西北王的責任,不辜負西北一方安寧的前提下,為沈羲和選擇了最好的一條路。
可惜,沈羲和沒有看上蕭長贏。
想到這里,蕭華雍忍不住心愉悅,角再次上揚,雖然不知沈羲和為何看不上蕭長贏,但蕭華雍卻深信,沈羲和不愿,沈岳山絕不會勉強。
故而,蕭長贏沒戲。
等到蕭長贏去了西北,他再讓人將蕭長贏拿著這防圖上門威脅沈羲和之事,不著痕跡傳沈岳山的耳里,他就看看蕭長贏還如何討沈岳山歡心。
天圓到了自家主子濃濃的不悅,他已經做到了下屬的本分,該說的都說了,趕腳底抹油開溜。
沈羲和頂著蕭長贏之際,安西都護府防圖丟失的消息第二天就小范圍傳開,傳得有鼻子有眼,但卻沒有一份證據。
風聲不知是何傳來,祐寧帝還為此召見了三省六部的要臣商議,有人認為無風不起浪,說不定真有其事,應該立刻傳喚沈岳山上京給個代。
有人則認為也許就是故布迷陣,為的就是離間君臣,等陛下傳召沈岳山,調虎離山之后,大舉進攻西北,皆是西北襲,無人坐鎮,這個罪名該由誰來擔?
兩方爭執不下,祐寧帝還派人將幾位年的皇子都傳來,問一問他們的意見。
此刻蕭長贏心中煩,他手上有一份截獲的防圖,卻不敢確定其真假,若是假的,由他呈上,真應了有人故意調離沈岳山的算計,罪責必然是他承擔。
風尖浪口,不宜出頭。
他也知道,此刻不上呈,之后無論真假都不能再呈,否則就有欺君之嫌。
不,他還有個法子!
于是在雙方爭執不休之際,他上前一步:“陛下,兒有一策。”
“說來聽聽。”祐寧帝被兩邊吵得頭疼,這群老東西故意爭執又不出主意,就是知曉茲事大,怕所料不對,出主意后被問罪。
“諸公所言皆有理,不如由兒去一趟西北,暗查此事真與假?”蕭長贏請命。
如此一來,這份防圖若是真,他也能夠過一個明路;若是假,他也能夠查清楚是誰故意將一份假的防圖煞費苦心送到他手上,目的又是為何?
最后的最后,自然是諸位大臣達一致,贊同了蕭長贏的請奏,只不過在派何人去上難免又爭論了一番,祐寧帝看了他們各自盤算了半晌,還是怕了蕭長贏去。
“郡主……”
自從宮里的消息傳來,沈羲和抱著短命,站在小亭子里許久,一直沉默不語,碧玉等了又等,很是擔心。
“有人在助我們。”沈羲和輕聲道。
這人手段比高,實則虛之,虛則實之,將一個很可能為真之事弄得真假難辨,只怕盜防圖之人,這會兒都不確定自己是否了一份真圖。
如此一來,讓祐寧帝都得再三斟酌該如何應對,不僅是防圖的真假,還有為何要盜防圖或者散播這樣一個謠言,想得多了,就會舉棋不定。
西北那邊,沈岳山一聽到風聲,自然有應對之法。
而這個盜防圖之人,只是為了對付沈岳山,而不是為了通敵賣國,不會引起外。
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除非他把真的防圖送出去,讓外敵侵,攻下安西,否則就再也沒有證據,證明這份防圖為真,因為有足夠的時間,讓沈岳山應對了。
“會是何人?”碧玉心里松了口氣,至關于防圖的事,他們算是度過了大半的難關。
“不知……”在京都應該是孤立無援的,唯一可能幫助的就是步疏林。
但步疏林,絕沒有這份睿智……
“郡主,曹侍衛送食盒來了。”紅玉從外面帶著天圓行至垂花門前。
沈羲和轉就看到天圓拎著一個食盒走來,在亭外站定:“郡主,今兒東宮供了蟹與雉,蟹,雉鮮,殿下吩咐做了蟹釀橙與雉羹,殿下弱不可多食,便讓屬下給郡主送上一些。”
說完,天圓就將食盒遞上來,沈羲和示意碧玉接下。
天圓又道:“郡主,殿下有句話讓屬下轉告郡主。”
沈羲和看了看天圓,會意提步下了亭子,走到天圓旁,天圓略靠近沈羲和恭聲道:“殿下說,安西之事,郡主可安。”
言罷,天圓立刻退后,恭敬行了禮退下。
沈羲和心里泛起波瀾,這件事竟然是蕭華雍所為!
想了誰都沒有想到是蕭華雍。
如此看來,蕭華雍的勢力和聰睿都遠超之前的評估。
他如此幫自己,又坦誠相告,這是表明態度和拿出誠意,他是在告訴,他愿意與聯手。
誠意到了,可他的謀略和手腕超出了的預期,不得不重新斟酌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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