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呢？”京兆尹問。

“小人下山有些累了，就在溪邊坐著歇息，沒曾想被人打暈，醒來后蛇不知所蹤。”李二郎哭著道。

說得真意切，合合理，甚至把驚擾沈羲和他們的蛇來源都給圓過去。

榮二娘子尋的人還不是個蠢貨。

“郡主，這……”京兆尹有些為難地看向沈羲和。

“章公，不如等榮家二娘子來了，我們再行審問？”沈羲和因為了傷，特意安排了個椅子，讓坐著。

索榮二娘子榮覓珍很快便被請來，隨著一道來的還有其父榮二爺榮昌訊。

京兆尹章鵬詹將事前因后果說了一遍，問榮覓珍：“榮二娘子，你可識得此人？”

榮覓珍看了一眼，輕聲細語道：“回府尹話，見過。今日在登山腳下，見昭寧郡主似乎與這人起了些沖突。”

榮覓珍的大方承認，到讓京兆尹不好繼續問話，斟酌了片刻道：“郡主言，此人是你唆使縱蛇傷人。”

榮覓珍一臉驚恐，滿目無辜：“我與郡主無冤無仇，郡主份尊貴，幾次舉宴都只能遠遠看上郡主一眼，不曾有過半句言語，為何會害郡主？”

“郡主何以斷定是小唆使？”榮昌訊問。

京兆尹有些尷尬，按照沈羲和的推理的確說過的去，可也過于牽強，但他是主審，不能包庇偏袒，故而將一番說辭原原本本道來。

“荒謬，郡主是郎，我便不計較。”榮昌訊聽完之后冷嗤，盯著沈云安，“世子爺好歹也是朝廷命，竟不阻止郡主，難道在西北世子也也是如此斷是非？”

“荒謬與否，站且不論。”沈羲和先開口，“我自有法子讓這人開口指證，就不知若是鐵證面前，榮二爺如何給我代？”

沈羲和至有八分把握確定就是榮家搞的鬼，至于緣由……或許和烈王蕭長贏有關。

榮家二娘子傾心蕭長贏，知曉之人不多亦不，顧青梔就知曉。

“郡主是鐵了心要往榮家潑臟水？”榮昌訊面鐵青，“若是郡主拿不出證據，又當如何？”

“若我拿不出證據，若我的證據不能讓榮二爺心服口服，我親自去榮府門口三跪九叩告罪。”沈羲和冷聲一笑，“榮二爺若是證實是榮家所為，榮家當如何？”

沈羲和說得如此言之鑿鑿，榮昌訊反而有些發憷，他的確不知道自己兒做了什麼，但到了這個地步，他也不可能自打輸了氣勢：“郡主意如何？”

“我險些墜崖，我不知摔下去是死是活，不好嚷嚷著殺人償命。”沈羲和淺淺一笑，“亦不知這毒蛇若是咬上我一口，我會如何。我這人從不咄咄人，我若能拿出證據，令嬡便讓毒蛇咬上一口，從我險些跌落之跳下去，是生是死就看的造化。”

榮昌訊看了鎮定自若的兒一眼，一口應下：“好！”

“章公作證。”沈羲和對京兆尹道。

京兆尹看了看兩邊，著頭皮道：“我作證，請郡主呈上證。”

沈羲和低聲輕喚：“碧玉。”

碧玉手捧著一個香爐上前遞給衙役，沈羲和道：“章公，香爐有我特意調制的迷幻香，此香使人松懈不設防，大量吸此香，無論大人問何話，都會如是作答。”

此香以米囊花與底也迦為主原料調制，使人飄飄仙，比之五石散更甚。

“李二郎，你上前來！”京兆尹立刻讓衙役點燃，供給李二郎吸。

吸了幾口，李二郎就開始紅滿面，眼神迷醉，笑容輕浮。

京兆尹皺了皺眉看向沈羲和，沈羲和頷首：“章公請問。”

“李二郎，你姓甚名誰，家住何……”京兆尹問了些簡單的基本信息，李二郎都能清晰回答之后，京兆尹才話鋒一轉問，“今日重，你可有縱蛇傷人？”

“重？縱蛇……”李二郎嘿嘿笑著，“李管事吩咐我，扔兩條毒蛇，便與我二兩金！”

“李管事是何人！”不顧榮昌訊和榮覓珍臉大變，京兆尹又問。

“榮府管事李繼福。”李二郎依然一臉地笑著。

“去，傳李繼福！”京兆尹冷聲吩咐。

“不必！”

“不必！”

榮昌訊與沈羲和的聲音一道響起，榮昌訊冷冷看了沈羲和一眼：“章公，此人神志不清，所言之話不可取信！”

“榮二爺若是不信，大可寫下幾樁只有自己知曉的往事，吸我的迷幻香一驗便知。”沈羲和淡聲道，“章公，無需再傳榮府管事，此事是非曲折，我想諸位心中自有定論。若是榮二娘子要自證清白，那邊用上一用我的迷幻香！”

“郡主，你要我如這等潑皮，在大庭廣眾下出丑？”榮覓珍辱噙淚。

“不用，就由我、姜郎和薛郎至堂問，若是榮二娘子信不過，也大可以點了你信得過的郎來作證。”沈羲和分毫不讓，“自然，你也可以尋死覓活，說我辱了你，我這迷幻香隨時可用，此時你也可以撞柱明傲骨，不侮辱躲過。

但我必是要將此告至前，讓陛下來為我主持公道。”

說完，沈羲和對榮昌訊投去意味深長一眼，鬧到陛下面前，也還是要用迷幻香，到時候就不是兩個郎之間的小事兒，整個榮家包括榮貴妃都討不到好。

榮昌訊早在李二郎供出李繼福就知這件事他們榮家不了關系，他盯著榮覓珍的目又驚又怒：“你到底有沒有雇人捉弄郡主！”

好一個捉弄，沈羲和心里嗤笑一聲。

“阿爹，阿爹，兒不是故意。”榮覓珍立時反應過來，“兒只是嫉妒郡主貌，想要讓郡主出個丑，哪知……哪知事鬧到如此嚴重嗚嗚嗚……兒真不是有意為之……”

“毒蛇竟是捉弄，崖邊放毒蛇竟只是想要讓人出個丑。”姜柏妍都聽不下去，冷笑一聲。

榮覓珍竟然還利用，讓為了出頭鳥，不怨榮覓珍，只怪自己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