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寧郡主一舉名。
若是之前種種,讓達顯貴們叮囑自己那些孩子謹慎些,莫要得罪沈羲和。經此一事,他們自己都對沈羲和心生畏懼。
是連陛下的臉面都可以踩在腳底,陛下還無可奈何之人!
外頭的風聲不重要,從宮中盛氣凌人離開,著實覺得耳邊都清靜了,就連莫遠都說郡主府外盯梢的人一下子全撤。
薛衡從宮里回去,就見著薛瑾喬在耍槍,世家貴多以貞靜婉為訓,舞刀弄槍視為俗,薛瑾喬從那場變故之后,就要習武,從不在外面表現出來,有一好武藝。
“叔祖父!”薛瑾喬一見著薛衡就扔下長槍跑過來,眼神澄澈如稚子。
“喬喬……”薛衡笑著喚了一聲,就往旁邊的椅子走去,“你阿姊今兒在宮里……”
薛衡把沈羲和的所作所為告訴了薛瑾喬,薛瑾喬整日在他耳邊阿姊長阿姊短,弄得他今日竟下意識就站出來幫了沈羲和。
薛瑾喬在家中排行第七,男分開排序,前面有六個堂姐,從不喊任何人阿姊。
“阿姊好生厲害。”薛瑾喬更崇拜沈羲和了。
“真這般喜歡昭寧郡主?”薛衡問。
“喜歡,就是喜歡。”薛瑾喬也不知為何就是喜歡。
“喬喬,郡主行事不類郎,便是諸多兒郎都無之長遠果決,為西北王嫡,日后之路非同尋常啊。”薛衡語重心長道。
別看他們世家不滿陛下為了掌權不擇手段打離間,但出去弄權這一點,陛下稱得上一個勤政民的好君主,他們從未想過要站隊。
但薛瑾喬若是真的生了嫁給沈云安之心,只要他還是薛家家主一日,他便不會舍了薛瑾喬,不得要隨著他站隊。
屆時薛家也許還有一場仗要打,是他能力群雄,帶領薛家一道;還是他落敗與薛瑾喬一起被薛家驅逐,亦或是兩敗俱傷,從此薛家分化,現在說不準。
“叔祖,喬喬讓您為難了。”薛瑾喬有些無措地低下頭。
知道為薛家僅剩的一個嫡,的婚嫁有著千萬縷的牽扯。應該乖乖地嫁給一個家中安排好,不牽扯黨派之爭的人,但有病,有時會難以控制。
無論嫁到何去,一旦病發就是個把柄,會影響到薛家其他孩子的婚嫁,因此都要及笄了,還未相看,求娶之人也被紛紛拒絕。
“叔祖,喬喬喜歡阿姊,和阿姊在一起,喬喬不會發病。”薛瑾喬小聲說。
沈羲和上有一好聞的氣息,看到沈羲和就會心平和。
薛衡憐惜地看著這個包養到自己邊養大的孩子,當年若是他在府中便好,也就不會落下這樣的病,想到才去世不到兩年的老妻,臨死都放心不下這個丫頭,薛衡輕聲一嘆:“容叔祖好好想想。”
……
“郡主,齊大夫又出去了。”莫遠稟報。
不是他們監視謝韞懷,而是不知何時謝韞懷在郡主府上的消息走,謝國公聽聞之后來尋過三次,每次謝韞懷都在外面見了人,有一次紅玉去外面采買,恰好聽到謝國公與謝韞懷爭執。
言辭間都是斥責謝韞懷了郡主的幕之賓,氣得紅玉險些沒有跳出去理論,好賴念謝韞懷對沈羲和的救命之恩,沒有給謝韞懷難堪,選擇忍下來,回來就告訴了沈羲和。
“他應是要告辭了。”沈羲和輕嘆一聲,昨日收到了珍珠的傳信,白頭翁已經辭世,雖則沒有師徒之名,但兩個月的指點,讓珍珠益匪淺。
珍珠決定等白頭翁安葬好之后回來,謝韞懷留在這里,是因為他放心不下沈羲和。等到珍珠回來,他也就不需要留在郡主府以防萬一,若是想也可以離開京都。
沈羲和之所以要在宮里發作一次,最后一層用意便是紅玉那幕之賓的流言,現在還沒有大肆宣揚,但舍不得謝韞懷那樣清雅俗之人忍污言穢語。
正是因為在宮中以那樣強勢的法子杖殺了孫史,這謠言才沒有興起風浪。
“齊大夫會離開京都麼?”碧玉等人多有不舍,倒不是傾慕謝韞懷,實在是謝韞懷幫助郡主良多,又知禮俊雅,學識淵博,帶人親和,他們都喜歡謝韞懷。
就如同友人一般,一想到離別,總會有些悵然。
“不會,他這次不會輕易離開京都。”沈羲和覺得他很可能要回來報仇了。
這麼多年,他該籌謀的已經籌謀完了,他也已經羽翼滿,是該解開心中耿耿于懷的結了。
果然日落黃昏之后,謝韞懷回來就來辭行:“郡主,阿喜之事我已安排妥當,郡主的病日趨于穩,不用我留府相候,日后我仍是三日登門一次,若有急事,遣人至郊外遞話。”
阿喜的事沈羲和本來給莫遠,謝韞懷主攬下,他做事更細心,兼之阿喜是個藥園師,諸多藥師的習莫遠不懂,由他來偽造死者更周全。
“保重。”沈羲和沒有挽留,但大大方方將謝韞懷送出郡主府大門。
見著謝韞懷埋下階梯,上前兩步:“齊大夫。”
謝韞懷頓足,與一片橙晚霞之中回眸,眸清湛,瞳都顯得溫。
“齊大夫幫我,我從不推拒,是因我視齊大夫為友。”沈羲和清淺一笑,“不知我可有榮幸,與齊大夫知己相?”
謝韞懷瓣舒展,緩緩開一抹比秋還要醉人,比夕還要溫煦的笑:“若谷之幸。”
沈羲和由而發一抹笑容,看過流霞漫天遮天映彩,見過霧靄罩地遍地聚靈,都不如會心一笑:“既如此,齊大夫若有難,不尋友人,我可是會氣惱的。”
原來這才是的本意。
都言他玲瓏心肝,令人如沐春風,可今日謝韞懷才發現,昭寧郡主若要暖人心,怕是無心之人,也能為單獨長出一顆心。
“郡主安心,若谷但有所求,必會厚相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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